神不爱世人-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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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任何人。
掌管那时只顾着点头,根本无暇多想,直到现在才明白对方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可能在乎一个普通人的性命,只管捉拿刺客更不会管打草惊蛇。可只要没有第一时间擒住罪徒,他毫不怀疑对方一定会在滔天怒火中拖上他共赴黄泉。欺君之罪和生死攸关,他的后背几乎顷刻被冷汗浸湿,第一时间咬住了唇才没当场哆嗦出声。
供思考的时间很短,握着画像的官兵目光凌然,又问了一遍:“见过画上的人吗?见过就见过没见过就没见过,用得着想这么久?”
“我,我要想想……我应该……”掌管还没在脑子里理清楚要如何回答,偏偏这时外面蓦然传来一声长啸。
所有人都见到远处骤然亮起的滔天火光,刹那将整片天都映得宛如白昼。
众人哗然,官兵此刻也顾不上询问,领头人直接转身走出包围圈,仰头张望着光源的方向。
师瑜站在地窖的出口,看见那一刻火光中铺天盖地的阴影。
【卧槽】
【刚刚那是不是??】
【是重明!我截到了!就是重明鸟!!】
【所以那只重明刚刚是又攻击了一个玩家??】
【为什么重明鸟白天也会出来啊?报仇不都是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报吗??】
第160章 重明 捉拿
没人想到不夜国会突然出现白昼; 就像没人想到重明鸟会在白天忽然现身,哪怕仅仅只有一瞬。
“刚刚那是什么?”
“外面怎么突然亮了一下?”
“我也看到了,原来不是我幻觉了?”
“你们都没看到吗?那是光啊!是自然光!!”
“咱们大晋都多少年没出现过白天了,这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
“……不是; 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光里还有个黑影吗?”
“你也看到了?!!”
原本找刺客的官兵们见领头人都出去了; 一时间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心思却俨然都已经随着领队的视线飘到了刚刚亮起来的方位,而来吃饭的客人更是在这一刻全都不约而同地涌到了门窗边上,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没人注意到此刻的客栈后方; 一把金色丝线勾住建筑顶部,而后骤然收紧。
师瑜抓着丝线翻上屋顶,指尖的丝线再度射向邻坊的高楼。
贺为有在后面四肢并用,好不容易追着爬上来,简直喘成了狗:“祖宗!”
他死活都想不明白; 当初论坛上的分析帖不是都说对方根骨弱气血虚先天不足吗?不是怕冷畏寒只要风吹日晒就大小病不断吗?危机时刻潜力爆发武力值飙升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连爬墙都特么比他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还要来得熟练?讲不讲道理了?!
师瑜侧头看了他一眼; 扯断手上的丝线塞到他手里; 接着重新甩出一把绑住高楼的木质塔刹,宽大的兜帽里拢了长夜猎猎的风; 脚下一跃踩上了高楼的顶部。
贺为有握着对方塞给他的那把丝线; 宛如抓着勾檐的飞爪,蹭蹭蹭跟着爬上去。
※
出现重明身影的地方和客栈相隔并不远,最多数十米的距离,否则光线也不会传到那里还能被人看见。
街道因为刚刚的异像喧闹无比; 官兵们一瞬失神过后已经开始组织纪律,将试图离开原位置向光源处聚拢的百姓赶至原地,反倒一时忘了要关注头顶的动静。
师瑜就趁着这时的混乱连跃几座建筑; 最终停在重明鸟落点相邻的那栋屋顶上。
托下方围观人群都提着灯笼的福,哪怕不用下去也能清楚地看到,那块路面上横亘着一具明显是烧焦尸体。
尸体外皮发黑,身下的路面周围也有被高温炙烤过的痕迹,堆积的灰尘描了边,油脂滋啦滋啦外溢,烤焦后蛋白质的味道散入空气。
最重要的是,那具尸体的手骨上戴着玩家手环。
衙门的人来得很快,捕头正在询问离得近的目击证人:“火光是什么时候开始亮的?”
被问及的人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接触过那么高级别的官人,战战兢兢地回:“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是午时过半,从岁锦街过来,所以出事应该是未时前后。”
旁边有大胆的人插嘴:“就是未时,我那会儿在旁边的酒楼吃饭,刚好看了一眼漏刻。”
“大概持续了多久?”
“很快,就一眨眼的时间。”
“那你也看到他死的过程了吗?”
插嘴的连连摇头:“这个我没看到。”
最先被问及的人再度接收到官员的视线,磕巴了一下:“那时候其实不是这周围忽然亮起的光,而是有一只大鸟飞过来,那只大鸟的身上会自己发光。”
捕头眯起眼睛。
旁边的捕快却是嗤笑:“大鸟?还会发光?你当我们都是傻的?敢当街妖言惑众,我看你是皮痒了想去衙门走一趟吧?!”
那人浑身抖了抖:“我,我没有……我真的看到了……”
捕头将手下摁回去:“你继续说,然后呢?”
“那只大,大鸟飞过来后,就往地上砸,他被砸中了,然后立刻就烧起来了……然后,然后他就死了……”
“火鸟烧人”的神话故事就这么随着当街询问被传了出去。
“所以刚刚是重明鸟的灵体对玩家动了手?就跟昨晚攻击你一样?”贺为有双手都扒在瓦片的缝隙间,“可为什么白天也会攻击?就不怕被人民群众看到?”
师瑜:“普通人看不看到于它都无所谓。”
贺为有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进了思维误区。
这对玩家而言只是游戏,神鸟攻击就和怨鬼索命一样应该是夜深人静时的特供剧情,可于副本世界里的原住民来说却是真实的,要求所有灵异现象发生时都只有玩家在场而原住民全然不知情根本是天方夜谭。他们见不到是幸运,可就算真的碰上了,那也是概率学里的正常情况。
“所以那只重明是真的特别恨咱们吧?”贺为有盯着那具焦尸喃喃,“都烧成这样了,绝对死透了。”
师瑜不置可否,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贺为有自然跟着他。
这里的屋顶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瓦片又是极易吸水的石料,昨晚才下过雨,湿润的缝隙里生满苔藓,一脚踩上去那就是灾难的开始。
他在打滑前立即维持住平衡,脚下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吓得心脏差点停跳。
师瑜已经降落到另一栋建筑的顶端,回头看了他一眼:“还不走?”
贺为有喉咙里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来,同样回头看了一眼。
后方还在因为“神鸟当街纵火杀人”的事议论纷纷,压根没人往这边施舍哪怕一个眼神。
贺为有反应过来了。
如果他是此刻在地面上围观的人群之一,他大概率也不会去理头顶突然传来的某种异样声响,就像赶时间的人也不会刻意回头去看一个突然大喊了一声别人名字的路人,因为面前还有更值得倾注注意力的事。
这么想着,他小心地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往回走。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底下某位路人也不知道是盯尸体盯得眼睛发酸还是单纯东张西望,眼神不知怎么的就飘到了屋顶上,因为屋顶没有灯笼光线也不够明亮,映入他眼底的就是一团匍匐窥伺的鬼影,当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旁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骤然瞪大眼:“上面有人!”
街道上周围一圈的人全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也不知道底下那位捕头究竟是什么眼神,猛地一挥手:“是刺客!拿下他们!”
贺为有:“……”
师瑜:“……”
【离大谱】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绝望】
【明明是这么危急的情况为什么我这么想笑】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师美人的非酋气运太强大,还是贺大嘴的谐星气场太磅礴了……】
捕头下令的同时脚尖一点地面,身体直接腾空而起,在房檐上一踏,直接握拳砸了过来!
贺为有心里简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转身撒腿就跑。
捕头是有武功要求的。
而玩家再怎么强化也只有身体素质,哪怕力气已经能一拳打碎一面墙,也无法做到飞檐走壁。
贺为有光顾着躲避,脚下失了平衡,直接从屋顶摔了下去。
底下的捕头们早已追上来,顷刻便将贺为有团团围住。
捕头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目光直接定在房檐对面的另一人身上:“还不束手就擒吗?”
师瑜转头看了眼身后。
被那一声令下吸引来的不仅仅是捕快们,还有原本就在周围搜寻刺客踪迹的官兵,呈包围之势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
除非他当场长出翅膀,否则跨越包围圈往外逃的难度大概等同于普通中学生跳远成绩突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他没有说话,又把目光移回来。
捕头慢条斯理地抽出腰间的配刀:“那便只能得罪了。”
话落,他骤然踏空,长刀凌空砍下!
师瑜翻身跃至对方身后,刀尖砍入房顶,细碎的石块碎片随着拔出的动作往外四射,下一秒朝他的面门劈来。
捕头这一刀划破了对方的衣襟,对方下腰时骤然踢中他的手腕,长刀脱手往下落,脖颈间几乎同一时间传来破风声。
师瑜踢向对方脖颈的同时去捞掉落的配刀,却不像对方的手仅仅松开一瞬,另一只手已经重新捞过刀柄,反手刺向他的心脏。
黑夜下刀光飞溅,两人的身影几乎完全纠缠在一起,隔着最危险的距离攻击和躲避,恍然间不知是谁击中了谁,拳掌攻向人体时响起的巨大闷响扩散。一缕鲜血同时顺着剑锋滚下来,砸入地面的青石板。
师瑜肩膀上,腰腹上,甚至掌心处都是被刀锋割破的口子。而对方则抑制不住喷出口鲜血,血沫顺着下巴淌入领口,握着刀柄的手鼓起了青筋。
捕头抹去下巴上的血,忽然将手上的长刀猛地掷向对面,下一刻极速后退。
早便蛰伏于周围的官兵们收到信号都在这一刻起身,成百上千的刀枪剑戟自四面八方齐刷刷朝正中央射来!
【卧槽】
【耍流氓呢??】
【靠太卑鄙了吧?!!】
【以多欺少犯规了啊啊啊啊啊!!!】
【不——要——!!!】
锋利的冷兵器像毒藤疯狂席卷而来,包裹着隔绝众人视线的那刻,正中央一道璀璨的剑光骤然刺破夜空。
师瑜站在屋顶,被挡下的兵器哗啦堆积,身上渗出的鲜血浸透了衣摆,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地松开,全力攻击后能量告急而骤然黯淡下去的长剑哐当一声,落地时撞击的响声刺入耳膜。
捕头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这回轻而易举地桎梏住他因为脱力而发着抖的双手:“跟我去牢房待着吧。”
第161章 重明 天子
捉住刺客于官兵们而言算得上意外之喜。
没有准备囚车; 朝廷的禁卫军提前收了队伍,领着手下将两个刺客一路押送至京师监狱,连审问都没有,便直接扔到了死牢。
狱里很冷; 地上的草席破了个口子; 相邻的房间只用木棍隔离。
贺为有等禁军全都离开后; 终于找到机会,朝着门外看守的狱卒招呼:“这位大人,能不能问问跟我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个人现在怎么了?”
狱卒握着刀嗤笑:“你怕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话音未落; 一只小小的瓷瓶滚入掌心。
贺为有双手合十:“大人开个恩,行个方便?”
狱卒接着袖口的遮掩单手挑开瓶塞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犯人手脚上的镣铐,解开门锁:“就这一次。”
※
师瑜睁开眼的时候,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狱房的天花板。
他身上还没来得及换囚服; 手上的血干涸后已经凝结成块,本该栓在四肢的金属镣铐此刻也都堆在靠墙的角落里。
……慢着。
师瑜盯着那堆镣铐看了好几秒; 又转过头。
贺为有穿着一身狱卒服; 戴着官帽,刚将钥匙串挂在腰间; 然后就对上他的视线:“醒了?”
师瑜半天没说话。
贺为有立刻紧张起来;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师瑜?你没事吧?看得见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贺为有。”
对方瞬间松了一大口气:“我还以为你睡了一觉醒来人都傻了。”
师瑜还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狱卒?”
贺为有嘿嘿一笑:“像不像?”
师瑜实在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贺为有却道:“我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了,这牢房建在地下,隔音很好,怎么闹腾动静也传不到外面。现在是下午; 不会有人突然进来送饭,这块区域据说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那类犯人,数量少; 所以看守的人只有两个,我就跟他们借了下衣服。”
“……”他觉得那个“借”字的使用得当与否估计该持保留意见。
“我把你身上的铁链子都摘了,挑钥匙的时候挑得眼睛都花了,明明我身上也就一条,凭什么你就有七八条,狱里还这么区别对待……趁现在没人注意到,咱们赶紧走吧,你还站得起来吗?”
师瑜缓慢地眨了下眼:“你打算怎么走?”
贺为有理所当然:“你当犯人,我当狱卒。我拿草席把你一卷,就当狱里死了人把尸体运出去不就好了?”
“……你真觉得他们现在科技没那么发达就连进出的人的脸都不看了吗?”
贺为有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仅仅只限于他亲眼见到以前。
“他们不仅要看脸,还要看身上的罪字刺青,衣服必须扒得一件不落,连片叶子都不能留。”
贺为有从水盆里把帕子捞出来:“限制片都不带剥得这么干净。”
师瑜安静地看着对方将帕子覆在伤处。
灰尘被擦过后便没了,可血块好不容易凝结,被这么一擦又重新化成了水。
贺为有连呼吸都放缓,担心自己吹一口气就把对方才刚止血的伤又扯裂了。等好不容易把人皮肤裸露的部分全擦干净,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跟着疼了起来:“有个问题我想问你挺久了。”
师瑜:“什么?”
“你的身体在感知上,”贺为有抖了抖帕子,斟酌着道,“有痛觉吗?”
“……”
贺为有最后是在对方看他时宛如看精神发育迟缓患者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
他将帕子和水盆全搬出去处理好,回去的路上便看见一支戴官帽配刀的队伍正往狱房走,方向还正是往关押罪大恶极那类犯人的区域。
带队的人是禁军统领,一路下行至牢房前,金属鞋底在青石板上踏得咔哒作响。
师瑜躺在破烂的草席上,听到栅栏被人推开的声音,陌生的脚步声在耳边歇止,抬眼望去。
“镣铐怎么没戴?”
旁友似乎是狱长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回:“可能是管这处的人还没来得及……”
师瑜眼前只来得及捕捉到青灰色的虚影。
禁军统领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起一脚直接踢向了他的心肺!
狱长瞬间噤了声。
四周的军队全都垂着头,狱里一时间只听得翻滚至角落里那人的咳嗽,似是撕扯着心肺,溢出破碎的血腥味。
禁军统领的声音在头顶再度响起:“镣铐怎么没戴?”
师瑜视线昏黑,张口喉咙里便往外溢血,竟是直接失了声。
旁边狱长终于有机会开口:“大人,皇上还要他的性命。”
言下之意,若是在这里弄死了,上面怪罪下来那是你的责任。
禁军统领目光刀子似的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