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青梅乘风来-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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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去切水果,白倾心和邓小鱼在沙发上聊天。
回到鲤县,邓小鱼的心情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可是,方才来找白倾心时,在电梯里遇上两个木棉街的邻居,看到邓小鱼回来,她们问道:“小鱼,你妈回来找你了,你要跟她走吗?”
邓小鱼很惊讶:“我妈?”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那两人把之前孙芳芳来过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然而又问:“你伯母没告诉你?”
没有,邓小鱼的伯母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告诉她过两天要去相亲。男方家庭条件如何如何,人又如何如何。
邓小鱼听得烦了,这才过来找白倾心。可没想到在电梯里还能听到这么一件事。
把在电梯里的事告诉白倾心后,邓小鱼问:“倾心,你说我妈真的来过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倾心说,“我刚听我妈说的,她说她确实看到你妈过来找你了。不过,她现在回来……”
她现在回来又如何,邓小鱼已然长大成人。
“无所谓。”邓小鱼笑了笑,“反正有她没她都一样。”
在邓小鱼的人生中,“失去”是个常态,直到现在,她已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当她听到孙芳芳曾经找过自己,虽然惊讶,可并不开心或者忧伤。
“这件事叨扰不了你就行。”白倾心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你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闷闷不乐呢。”
其实邓小鱼确实有些闷闷不乐,可这并不是为了孙芳芳。
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点心思。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倾心的老妈洗好水果,端出来,“木棉街搬了新地方,可旧人却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孙芳芳不仅回来了,杨惠也要回来。”
杨惠?白倾心一怔。
老妈叹了一口气,说:“忘了跟你说,前两天你杨惠阿姨忽然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趁着这国庆假期带杨辞回来看看。”
杨辞。
白倾心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忽然变得浑浑噩噩的。
杨辞要回来了?那个走了过年未曾见过面的发小?
那个给她蛋糕,陪她毒狗竹马。
果然,不管事情过去了多少年,不管逃避到什么时候,该来的总要来。
☆、044
白倾心失眠了。
她总觉得很累,眼睛也睁不开,可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凌晨的时候,她爬起来,给宁则发了条信息:“睡了吗?”
然而,宁则没有回信息,而是直接回了电话。
白倾心接通,钻到被子里小心问道:“还没睡?”
“没。”宁则笑,“你不是也没睡么。”
白倾心没睡,是因为焦虑。毒狗事件过去了那么多年,许多人都忘了,也有长辈偶尔把这件事当成了笑话,随口说说。然而,这于白倾心来说,是个噩梦。
如果杨辞不回来,她或许还能躲躲,可是他就要回来了,自己必然无处可逃。
唯有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听到宁则的声音才会让她心安。
“宁则我睡不着。”白倾心觉得很无力,“我有一个朋友要回来了,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见他。”
“为什么,”宁则笑,“他喜欢你,但是你讨厌他?”
“不是。”白倾心想了想,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诉说多年前的那件事,“我不是很怕狗么,那个人和狗有关。”
宁则明白了。
虽然给她买了很多仿真狗的玩偶,可也只能减轻她的症状,距离根除依旧很远。而这一次过去没有提前告诉白倾心,也是为了她的恐惧症。
不逼她一把,她永远也不敢面对。
她害怕黑狗,害怕杨辞,可总要有一个转变,才会解开心结。
“没关系。”宁则笑,“或许那个人来了,你反而觉得惊喜呢?”
“才不会。”白倾心声音有些沉闷,“我害怕。”
话虽这么说,可和宁则说了这么几句话,心里倒是宽慰了不少。
“乖,睡觉吧。”宁则笑她,“就算不用上班,也别熬夜太晚了。”
“嗯。”白倾心应了一声,“你也睡。”
鲤县的夜晚很安静,城市的繁华与浮躁似乎远在天边,这里只有慢节奏的生活以及温馨的家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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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说今天下午杨惠和杨辞要过来,所以又起了个大早去买菜。回来后又把客房腾出来,说是给他们母子住。嘴里还叨叨着也不知道杨辞有多大了,长什么样了。
很多年前,杨惠母子租住在他们家,楼上楼下,倒也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过路人还以为白倾心的老妈生了一男一女,说她儿女双全,好不幸福。
那时老妈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说“对啊对啊”。
所以时隔多年后的今天,杨惠母子忽然回来,老妈还是很高兴的。
但白倾心毕竟是她女儿,毒狗事件的后遗症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都那么大的人了。”老妈一边择菜一边宽慰白倾心,“什么样的坎不能过?杨辞回来是好事,你也别怨他,他那时还小。”
直到现在,他们仍旧以为刘寡妇的金刚是杨辞毒死的。
那时毒了狗,白倾心吓得高烧不退。根本没有时间去为杨辞辩解。等她从医院回来后,杨惠母子已经走了,而整条木棉街的人都知道杨辞承认了金刚是他毒死的。
这口黑锅,就这样严严实实的压在了杨辞身上。
这也是她害怕遇见杨辞的原因之一。
当时没有机会为他辩解,后来是因为没有勇气。
她对杨辞,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妈你别说了。”白倾心说,“我自有分寸。”
“好。”老妈又说,“有分寸就好。对了,没有西红柿,你下楼给我买一些。”
“遵旨!”白倾心站起来。
拿上手机和钱,白倾心出了门。
到了楼下,又看到东方有炮的爷爷坐在门口打盹儿。白倾心叫了他两声,没叫醒。倒是东方有炮的老爸出来了。
“哟!”东方叔叔说,“倾心回来啦?到家里来坐坐。”
“不了,我等会儿再来。”白倾心笑,“我妈让我去买西红柿呢!”
“不用买了!我家正好有,拿两个回去就好了!”
邻里乡亲,谁家缺了点东西都会到隔壁拿些。加上菜市场有些远,白倾心也懒得去了:“那就谢谢东方叔叔了。”
进门,拿西红柿。东方有炮的老妈见到白倾心,似乎很高兴:“倾心你回来了呀!我家炮儿就没你懂事,国庆了都不知道回家看看!”
“他原本也要回来的。”白倾心说,“可临时有事耽搁了。不对,他应该今天回来呀!怎么还没到吗?”
东方有炮的老妈摇摇头:“没,那小子就跟死了一样。”
正说着话,家里的电话响了。
东方有炮的老妈走过去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东方有炮惊恐的声音:“妈!家呢!我们家呢!”
东方有炮大大咧咧,平常有事才会跟家里通电话。他父母也习惯了,没事也不会找他。大家各安其位,像往常一样生活。这次也一样,东方有炮回来之前没有告诉家里人,提着包包就跑回来了。
可是,他竟不知道木棉街因为拆迁而搬走了!
一个人兴冲冲的跑到了木棉街,可是那里的人全不见了,唯有推土机在轰隆隆的作业。东方有炮吓了一跳,这才惊恐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家呢!家去哪儿了!”
白倾心拿了西红柿出了门。这一家人,搬家了不跟儿子说,儿子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真搞笑。
回到家,老妈也把菜折好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楼下东方叔叔给的。”白倾心说,“我也懒得去菜市场了。”
“哦。”老妈接过西红柿,“正好。刚才你杨惠阿姨来电话了,说是还有半小时到。咱搬家了,不在木棉街,估摸着他们也找不到路。你和你爸去接他们吧。”
快到了?
白倾心觉得太快了。
可还是应道:“好。”
白恒久开车,和白倾心一同前往车站。这两天回家的人很多,车站也是人满为患。找了个地方停车,白恒久给杨惠打了个电话。
杨惠说已经进入鲤县地界了,或许还要十几分钟。
第43节
白倾心只好和白恒久在车上等着。
分别多年,白倾心记不起杨惠和杨辞的样貌了。她只记得杨惠是城里来的阿姨,喜欢养兔子,人也很温柔。因为住处是楼上楼下的缘故,每每给杨辞买吃的,都会给白倾心带一份。
比如当年毒狗的蛋糕,就是她买来放在柜子里,让白倾心随便拿随便吃的。
至于杨辞,她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自己调皮,杨辞刚到鲤县,人生地不熟,自己愣是拽着他到处晃悠,还和东方有炮打了几次架。
那个时候,虽然杨辞比白倾心大一岁,可他没有白倾心高,整天随着白倾心上跳下窜,好好的一个干净孩子,就这样变野了。
所以自杨辞走后,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还有当年的懦弱,让杨辞背了这个黑锅。
她应该道歉的。可她不知道多年后提起这件事来,杨辞是云淡风轻,还是心怀怨恨。然而不管是哪一种,都要面对。
“杨阿姨怎么忽然想起回来了?”白倾心问白恒久,“不是说早就失去联系了吗?”
杨惠走后的一段时间里,白家和她还有些联系,或是偶尔通通电话,或是经过旁人得知消息,但天长日久,各有各的生活,便也渐渐失去了联系。直到不久之前,杨惠忽然打来电话,两家人这才又搭上线。
“也不知道你杨阿姨从哪里找到的电话。”白恒久说,“忽然打电话过来你妈都愣住了,聊了一会儿之后,你妈又邀请人到鲤县来,你杨阿姨便同意了。还说正好是国庆,带杨辞一块儿过来。”
两人正说着话,白恒久的手机响了。
毫无意外,是杨惠打来的。
她说车刚到站停稳,他们正在出站。
“走吧。”挂了电话,白恒久打开车门,“去出口处等他们。”
旅游的、回家的、接人的,出口处人流拥挤,来来往往。白倾心和白恒久站在一张很大的广告牌下来,不停的往出口处望去。
白倾心是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可白恒久还记得。
但是天长日久,时隔多年,究竟变化成什么样,无从得知。
等了一会儿,白恒久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也不知道杨惠是不是和当年一样。”
如果只是岁月不饶人,青丝变白发,那么白恒久大概还能认出来。可如果连容貌都变了,还真不好认。
白倾心也在人流中努力辨认,然而四处瞄了一会儿都不见要等的人。正想让白恒久再打个电话时,却忽然在人流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则从出站口走了过来。
白倾心一愣,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以为是自己看错,可认真一看,真的就是宁则。
他不是没假的吗?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不高,可眉眼倒是很温和。而且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了?”白恒久看到白倾心发愣,问道。
“没什么。”白倾心回过神来,“好像看见了朋友。”
白恒久正想问问是谁,可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杨惠。
“杨惠!”白恒久叫到,“这边。”
杨惠闻声望来,然后和宁则往这边走了过来。
☆、045
白倾心觉得脑袋乱糟糟的。
外面人群的嘈杂声,汽车行驶的鸣笛声,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人无法静下心来。
直到坐在车里,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其实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或许杨辞变成了一个胖子,或许满脸麻花,再或者西装革履,精明干练。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往宁则身上想。
她甚至有些不敢看宁则的脸,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缥缈,犹如在梦中。
杨惠坐在副驾驶上,正和白恒久聊天:“木棉街怎么就拆了?这次回来还想去看看呢!”
“老街。”白很久说,“是该拆了。”
杨惠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街老了,人也老了。”
时隔那么多年,再遇,物不是,人已非。岁月已经爬上脸颊,偷了时光。
白恒久想要将车启动,可却听到“滴滴”两声响,他回头一看,提醒道:“倾心,系上安全带。”
白倾心正对着窗外发愣,未将这句话听在耳里。
倒是宁则,伸手拉过安全带,帮她系上。
白倾心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宁则。
脸上写着不高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宁则笑了笑,小声问道:“生气了?”
是有点。宁则就是杨辞这件事,他竟然一直瞒着自己到今天。还有,他骗自己国庆没有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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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心伸手推开他,不说话。
杨惠还在和白恒久聊天:“倾心都这么大了,我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没到我腰呢。现在成大姑娘了。”
“是啊。”白恒久对此也很感慨,“二十好几了,再过两年指不定就嫁人了。你们家杨辞也是,以前没倾心高呢,现在简直就是压制啊!”
十几年,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又似乎瞬间就过去了。那时候的白倾心和杨辞还是小娃娃,如今已长大成人,到了婚配的年龄。
白恒久和杨惠在前面一路聊,而白倾心和宁则却在后座一路无语。杨惠见了,扭过头来看他俩:“怎么都不说话呀?”
白恒久笑:“害羞吧。”
白倾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倒是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
到家,老妈已经把饭给做好了。白倾心帮忙把菜端出来,到汤的时候,宁则过去帮她拿着,直到这时,白倾心终于开口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小心烫。”
“乖,别生气了。”宁则用手捏了捏她的脸,“有机会再跟你道歉。”
如今两家人坐在一起,没有机会独处。很多想说的话无从开口。白倾心吐了一口气,回他:“知道了。”
这一顿饭家里人都很活跃。杨惠说她等会儿想去看看楼下的东方爷爷,然后又问刘寡妇怎么样了。白倾心老妈一一相告,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还有关于杨辞宁则这件事,杨惠也不再隐瞒。当年因为他父亲坐牢,生怕还是小孩儿的宁则被人欺负,这才改名换姓。这会儿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杨惠便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吐露了出来。
白倾心这才知道宁则换名字的原因。
“嗨,”白倾心老妈叹了一口气,“他爸坐牢又不是他坐。我们当然不会看不起他。不过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我们不介意,难保别人不介意。”
九几年,家里出了个罪犯,确实会抬不起头来。
好在如今宁则老爸已经出来了。
“对了,怎么他爸没有来?”白恒久问。
“出差了。”宁则回,“他原本也想来的,可这会儿在西藏,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那下次,下次带他过来逛逛。现在鲤县到处都在搞旅游项目。”
鲤县最近几年不断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