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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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扈文寅听的牙酸,留了句明天来赶牛的话就要走,走之前还把那盏茶水喝了干净,茶叶都给嚼了漱口。
…
蜜娘牵着滚了一身草汁的俩孩子回来已经是黄昏了,到家不等她打听,巴虎先交代:“租了,租给文寅了,他再以他的名义租给河西的人,牛要是病了残了都找他,他赔。”
蜜娘琢磨了下,“那也成,就是这扈文寅吧,他一来找我们准是为难人的事。”话说的好听,喊的也亲,就是平时不见他人影。
“就是这种性子的人,好在不像钟齐,用你还看不起你。”巴虎抱起其其格和吉雅放在膝上,温声问兄妹俩下午跟着阿爷玩啥了。
蜜娘端上盆子拿了水瓢去给菜浇水,就见昨天还有些泛青的番椒变成了全红色,红彤彤的长条灯笼挂在绿叶上,着实好看。就是味道太呛,别的菜都招虫,唯有它,虫都不敢靠近。
第二天她把番椒摘了放毡顶上晒着,扈文寅进来刚巧看到,“嫂子,这是番椒?”
“你也知道?”蜜娘点头,“之前商队回中原路过,我拿出去问行商,他们说是番椒,没什么用,就是颜色好看,形状奇特。但我看能熏虫,今年种番椒,来啃菜的虫好似比去年少。”
“行商也送了我家两盆,说是中原富贵人家都喜欢摆这玩意儿,也不知道真假。”扈文寅从仆人手里接过东西放桌上,“送我侄子侄女的,都是我跟我妹小时候玩的,还算精巧。”
“你娘留这么多年,是想传给你的孩子吧?你送过来她可知道?”
“别提了,天天拿这些东西来催我,索性送出去,我眼不见心不烦。”扈文寅故意玩笑,因巴虎不在家,他说笑了两句又走到门外去看人洗羊毛。等人把两百三十九头牛赶过来,他跟巴虎又说了两句才走。
其其格和吉雅一路骑牛回来,看她家的牛被不认识的人赶走,急着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喊:“我家的牛,牛牛回来,回来——”
洗羊毛的人听了大声笑,巴虎撵上去给抓回来,扛在肩上往家走。
“还是咱家的牛,只是借出去两个月。”巴虎按住乱弹的腿,他回头看吉雅还站河边盯着,忙喊:“吉雅回来,你娘在喊你。”
“骗子,才没喊。”
忘了肩上还扛着的这个了,巴虎闷笑,换了句话说:“你不回来我打你妹妹了。”
吉雅立马转身往回跑,见桌上放的东西,他哇了一声,“娘,这是啥?”瞬间忘了妹妹。
“九连环,弹弓……”蜜娘只认识两个,坦诚道:“你跟其其格拿着玩,娘也不知道是什么。”
“扈文寅怎么又送了茶叶?之前送的砖茶还剩不少。”她转口问巴虎。
“送了就收着,他送了我们就不用买了。”昨天的意思是送清茶,今天不仅送了清茶还送了两块儿砖茶。
“我们明天收拾收拾,后天就转场去秋牧场。”他说。
蜜娘没意见,她也习惯了迁徙的日子,定了日子她就收拾东西,反正到哪儿都是一家四口带着猫猫狗狗一起生活。
倒是盼娣听说了她家要转场的消息,傍晚过来问家里还有没有羊角做的小匕首,“回冬牧场割草是按救济院的门户分的,每个门户要出一个人,莺娘还小,兰娘又跟鞋铺的少东家打的火热,干脆就我回去,她俩给我照顾羊群。你那之前用的羊角刀还有没有了?我拿一个防身。”羊角太硬,她砍都砍不动,更别提打磨。
有是有,那是巴虎打磨出来给她防身的,蜜娘进屋从箱笼里拿出来给她,嘱咐道:“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别离了人群单独走动,也别单独跟某个人走远了,小心突然对你示好的妇人,小心她对你怀有奸心。”
盼娣点头,“我知道了。”
“害怕吗?”蜜娘问。
盼娣笑笑,“说不害怕你信吗?”
“还存着那个念头?”
盼娣咬了咬唇,“我还是想试试。”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 一百四十章
转往秋牧场的路上; 除了晚上没人愿意再待在乌沉沉的勒勒车里。蜜娘和巴□□马,其其格和吉雅骑骆驼,十五只狗走在羊群里; 大斑小斑跑在骆驼边上,偶尔跑快了超过人了再倒回去。
“你有没有发现; 大斑小斑好像更喜欢其其格和吉雅。”蜜娘示意巴虎往前看; 两只山狸子时刻守着两个小主人。
巴虎沉默,他看了看羊群里的大黄,再看看他从小养大的巴拉和阿尔斯狼,半响认命地叹气:“可能是我太强壮; 它们认为我不需要保护。”巴拉和阿尔斯狼他还能昧着良心说是被大黄勾走了,大斑小斑是他亲手驯化的,前一年还是最听他的话,今年就不成了,喜欢跟其其格和吉雅跑出去玩; 慢慢的就移情了。
蜜娘抿嘴笑,没什么诚意地安慰:“别伤心,好歹肥水没流外人田。”
“哎!”吉雅叫了一声; 蜜娘看过去; 是三只羊脱离了队伍去啃水边的嫩草,不等赶羊的仆人过去,一只黑毛狗先奔了去; 吠了两声; 三只羊慌了神,转头就往羊群里跑。
到了晚上也是; 巴虎宰了只羊煮了一锅羊头把狗喂饱; 它们舔了几口水又三五成群的走到羊群里; 选个高地卧着,狗头搭在爪子上盯着游走吃草的羊群,有走远的它们一声吠比头羊的号令声还管用。
“论起放羊,狗比我们强。”希吉尔笑呵呵的,有这群狗,路上他们省了不少事。
“听艾吉玛说他二姐也想回冬牧场去割草,是回去了还是跟你爹娘来秋牧场了?”蜜娘问。
希吉尔无声叹了口气,“回冬牧场,我托牧仁大叔和朝宝照顾着点,又有艾吉玛陪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怎么让她一个妇人回去割草?割草晒草捆草可不比放羊轻松。”另一个仆人问。
“没法,跟我娘相处不来,都是主意正的,一天要吵个两三回嘴。我爹要是回冬牧场了,就她跟我娘两人住,恐怕要把毡包给吵翻了。她想回去也行,散散心。”希吉尔揉额角,他每天晚上回去了还要被拉着断官司,做梦都是她们婆媳两个吵架。
两人说完卷了毛毡和被子去羊群里打地铺守夜,巴虎往火炉子里又扔了几坨干牛粪,拉起蜜娘,“走,进毡包睡觉。”两个小的已经睡着了。
临时搭的毡包小,巴虎个高腿长,腿伸直脚都搭在木栅栏上了,外面的风打在脚掌上凉飕飕的。他曲了身,问怀里的人:“在想啥?”
“想要是你娘跟我们住,我会不会跟她吵架。”蜜娘压低了声音,捏住他的耳垂,好奇道:“我要是跟她吵起来了你帮谁?”
“我觉得你跟她吵不起来,要吵也是我跟她吵,我脾气不好。”变相夸她脾气好。
蜜娘嘴角翘了翘,揉捏耳垂的手放进被窝里,“睡吧。”
巴虎也闭眼,大概是外边的牛羊叫声太吵,毡包离河边挨得过近,河水哗啦声,牛羊走过来舔水声,以及呼啸而过的风声,太杂太乱,吵得他睡不着。还有打在他脖子上暖暖的热气,太痒了,挠的他心神不宁,脚趾透过缝隙伸到毡包外吹夜风还觉得热。
“你一直动什么?搅的我也睡不着。”蜜娘声音清亮地抱怨。
睡不着就好,男人把脚趾缩回来,掀开被子坐起来脱衣裳,脱了自己的还要脱蜜娘的。
“要死啦,这儿是什么地方?”蜜娘慌张挡他的手,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这档子事,她压低了声音提醒,“孩子还在呢。”
“我们出去?”
“你出去洗凉水澡吧。”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刺激?”男人循循善诱,牛羊低低的叫声掺杂哗哗水声,能完全遮住毡包里的动静,“至于孩子,他们白天累了,现在打雷都吵不醒。”
蜜娘有一瞬间的迟疑,就这个一瞬间就被巴虎逮住了机会,掀了被子盖住头顶。
毡包小有小的好处,很多动作施展不开,左右制肘,只能慢吞吞的,坚定而缓慢的,文火烧水久久不沸腾,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煎熬,磨人……但毡包外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可能是大斑小斑回来了,也可能是大黄过来看看,也可能是仆人见火炉子里的火小了回来加柴。
蜜娘觉得巴虎说的对,的确很刺激,她又领略了深夜里草原上的刺激,狼捕食兔子,兔子出洞打夜食,都饱了肚子。
新的一天,蜜娘醒来发现身上的衣裳都穿好了,身下也是清爽的,毡包里只剩她一个人,外面有锅铲碰撞的刺啦声。
她走出毡包伸了个懒腰,原本在烧火的两个孩子欢欢喜喜扑了过来,蜜娘大腿一酸,娘三个一起倒在草地上。
“娘饿了,没劲。”不等其其格和吉雅问,她先找理由。
巴虎大步过来把压在她身上的孩子提起来,笑盈盈的脸上含了丝得意,“要不要我拉你起来?”
同是睡了一觉,这厮看着容光焕发的,不见往年迁徙劳累样儿,蜜娘伸出手,被拉起来时呸了他一声。
巴虎揉了下她眼尾,“去洗个脸醒醒神。”
再次动身,蜜娘改坐勒勒车,巴虎不时来献殷勤,看到像羊头的云了喊她看一眼,有大雁成群结队路过再喊她看一眼,到了后来蜜娘改坐在车辕上同他说话,看天上游动的云,各种各样的野鸟。
又到了秋牧场,这里的一切对于其其格和吉雅来说都是新的,跟着大斑小斑漫无边际地跑,在牛羊在山包上拉屎之前,兄妹俩拖了牛皮放在山坡顶上,人躺在牛皮上顺畅又快速地滑下坡,人激动的哇哇叫,狗追在后面摇着尾巴跟着叫。人玩够了又换狗上阵,在压平的草上疾速滑行,狗玩尽兴了才轮到不会摇尾巴的山狸子。
这就是其其格和吉雅掳获猫猫狗狗芳心的秘诀,除了吃就是玩。
在秋牧场上,蜜娘跟巴虎一直把其其格和吉雅放在眼皮底下,就是有山狸子和狗陪着也不敢让他俩跑远了,实在是这里太荒凉,白天两个男仆补觉,方圆十几里就一家四口会说话的,孩子跑丢了都找不到人问方向。
“爹,又有牛打架了。”吉雅站在对面山包上喊,充当放哨的,喊一次一文钱。
“来了来了。”巴虎起身拎着棍子跟他过去,三头打红眼的牛见到主人来了才清醒,狠挨了几棍子才喷着粗气愤愤散开,一只个矮的公牛屁股被牛角划个一掌长的口子。他趁机警示吉雅,“遇到牛打架你就是拿了棍子也不能掺和,你看牛腿上流的血,牛角顶人很疼的。”
吉雅听话的点头,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要钱,晃着荷包里的铜板又急着往山坡上跑。巴虎看了看另一边,其其格在从她娘手里赚钱,他也没亏待过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兄妹俩哪来的热情要自己赚钱,为了赚钱连滑草也不玩了。
吃饭的时候,巴虎先舀了两碗鸡汤给两个孩子喝,吊了半天的鸡汤,鸡骨头都炖烂了,这是大斑小斑今早上逮回来的,拖回来的时候还是活的。
“你也多吃点。”巴虎给蜜娘舀了勺鸡肉到碗里。
“你不用管我,管照顾好你的两个崽就行了。”蜜娘把鸡骨头吐给守在桌子下面的狗,故意羞他:“我不像你,不跟孩子争风吃醋。”
“还不是你不自觉,我不争你越发想不到我。”
净胡扯,蜜娘不跟他争,看其其格和吉雅汗湿的头发,说:“饭后烧水我们一家都洗个头,上午我跟其其格去拉架发现一个草窝里有两颗鸡蛋被羊踩碎了,洗了头了我们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捡鸡蛋。”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家四口披散着头发走在牛羊没涉足的草地上; 野鸡做的草窝倒是找到了几个,里面都是空的,连蛋壳都不剩。巴虎说老鼠也吃鸡蛋; 一旦野鸡离了窝,老鼠就会把鸡蛋嗑个缝; 蛋液喝完了还会嚼蛋壳。
“在草原上捡鸡蛋需要运气。”他手指灵活的把吹干的头发束起来; 再问两个小的:“要不要我梳头发?”
“要。”
“不要。”
吉雅靠在巴虎膝头,把荷包里的两个红头绳拿出来,慢吞吞道:“爹,要包包头。”
巴虎其实更擅长编发; 他仗着吉雅看不见他的动作,先扎了两个揪揪给编成三股辫再挽起来,红头绳一缠,比用马颈毛编辫子好看多了。
“这样一看更像你娘了。”他捧着吉雅的脸左右看看。
吉雅原本还皱着眉,一听他的话立马放下要拆辫子的手; 美滋滋地抬起眼,“明天还绑。”
巴虎忍笑看向蜜娘,“吉雅该生成个小丫头的; 性子比其其格文静; 长得也像你。”
蜜娘笑笑,把乌压压的粗辫子甩到背后,“走了; 也该回去看牛羊了。”至于不愿意绑头发的其其格; 臭美的迎着风站在山坡上,齐肩的头发被风撩了起来; 耳朵上夹了两朵韭菜花; 插腰看向坡下的人; 捏着嗓子娇滴滴地问:“小娘子我美吗?”
蜜娘忍俊不禁,大声称赞:“美极了。”
巴虎笑的脸都酸了,故意逗她说风太大没听见,转身大步往回走,引得“小娇娘”一刹那变身“小娇煞”,顶着张牙舞爪的乱发从山坡滑下来,一路追撵被风刮聋的老父,固执地问她美不美。
…
夜沉如水,繁星点缀的高空被乌云遮住,巴虎把毡包外晾的东西都捡进屋,去两个孩子睡的毡包里再检查了遍灯油,迎着带了水汽的风进了屋,见蜜娘靠在床柱上发呆,他走过去问:“怎么不脱了衣裳躺床上?”他记得今天是她来葵水的日子,又问:“可是肚子不舒服了?我去给你煮红糖水?”
压抑着惊喜又忐忑的视线移到男人身上,像是怕冲撞了谁,声音又轻又慢,吐词却清楚,“没来,这个月还没来。”
“没来?”两个孩子的爹了,巴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第三个孩子要来了?他看向蜜娘的小腹,“先睡吧,说不定明早就来了。”
蜜娘缓缓吐了口气,也是,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她踢掉鞋坐进被窝里,生其其格和吉雅的时候赵大夫说过她有些亏了身子,这两年她自觉养好了,但还是心有不安。
“要是怀上了,那就是我们转场路上的那次。”巴虎支着头看向坐着的人,“要是怀上了,就起名叫夜怀?还是秋来?”
蜜娘瞥了他一眼,脱了夹衣搭他脸上,“给我挂床柱上。”躺进被窝了又忍不住嘀咕:“怎么就能确定就是那晚?”自从跟两个孩子分房睡了,几乎夜夜都有,就是睡前没弄,夜里喊孩子起夜尿尿后也会弄一次,出身汗也睡的快些。
就像一天三顿饭,缺了哪顿总感觉肚子没吃饱。
外面开始落雨了,雨点打在毡顶上的瞬间就被毛毡吸了进去,几乎没有声响,也不掩人声音,巴虎把手搭床沿上,说:“我就愿意是那次,夜怀,秋来,你觉得哪个好听?”
没听到声音,他倾身往里瞧:“睡着了?真睡着了?”
呼吸时急时缓,哪有睡着的样子。他装作没发现,自言自语道:“小子就叫夜怀,小娘子就叫秋来。”说完被窝里的腿就挨了一脚。
“不行,不好听,跟吉雅和其其格的名字相差太多。”蜜娘忍不住出声。
小两口不确定老三是不是在肚子里了,嘴上没多说,心里却是激动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雨停,巴虎出去喊其其格和吉雅出来尿尿。再进去,床内侧的人呼吸平稳,这次是真正睡着了。
巴虎在门口吹了会儿风,轻手轻脚回到床上又看了看被子下平坦的肚子,大概是其其格和吉雅好养,贴心又懂事,他比蜜娘怀第一胎时更有期待感,有了实物,也有了幻想的余地。
天光大亮,两人前后脚醒来,是被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