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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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娘才不给他们瞒着,“在外面听说羊羔烤了好吃,当着母羊的面就抱了只小羊说让你宰了。”
“母羊没拱你们?”巴虎去羊群里拖了只母羊过来,拽了其其格的手往羊角上按,“吉雅你自己过来,敢吃小羊,就等着母羊找你们报仇,一角下去你们的肚子就破了个洞,哗哗地流血……”屁股被踹了一下他跟着顿住,接着继续说:“肚子破了吃下去的东西都从洞里漏出来,你们就长不高长不大。”
吉雅在他说肚子破洞的时候就收回了手躲得远远的,只是其其格被拽着,想跑又跑不了,感觉手心越来越疼,“哇”的一声就哭了,看向她娘求救,嚷嚷着她爹要把她的手扎个洞。
巴虎听她哭又舍不得,双手掐住咯吱窝给抱起来,粗糙的手给小丫头擦眼泪,给她疼的呲牙咧嘴。
“还要不要吃小羊了?”
“不吃不吃。”吃羊屎都不吃小羊了。
哭过那一阵也就好了,看见狗在扑咬打闹,其其格又挣扎着下地要跟吉雅去找狗玩。
蜜娘跟巴虎站着看两个孩子绕开羊群跑,笑道:“也长记性了,就是不知道能记多久。”有那暴脾气的母羊,在遭到威胁时会顶人,大人无所谓,顶多就是腿上破个口流点血。像其其格和吉雅的身高,被羊拱不是胸口就是脖子。
家里有狗做保镖,其其格和吉雅走在羊群牛群里就没怂过,喂过草挤过奶,在这片草原上就是爹娘老大,他们兄妹俩老二,所以胆子大到敢从母羊身边抢羊羔。
“我觉得能管个半年,涉及到吃,其其格和吉雅比谁都记性好。”日头正好,巴虎也学卧在山包包上的两只山狸子,腿一弯躺在地上,拍着旁边的草地喊:“你也来晒晒,太白了配不上我。”
蜜娘斜愣了他一眼,还了他一声呸,也选了个没羊屎蛋的地儿坐下,“还是孩子能脱手了轻松。”
这是肯定的,巴虎抬起头挪到她腿上枕着,嫌光线刺眼,他偏了头对着她小腹,“也入夏了,过两天我把毡包顶揭了,我俩先给那两个小家伙涂羊油晒晒。”照顾好老的小的,才轮到他们自己。
“这么小就涂?”
“越是老人小孩越要抹要晒,小孩骨头还在长,有缝,更容易进寒气。”
蜜娘不懂,听他说的响亮也就应了,抹了羊油坐在太阳地儿里晒化,洗干净之后的确是觉得身上轻松多了。
两天后艾吉玛休沐,巴虎把牧仁大叔睡的毡包给揭了顶,“你俩相互帮忙,羊油跟浴桶我马上提进来。”
“不是你给我抹了?”老头还有些失落。
“我抹的香些?”巴虎“哼”了一声,“我去伺候你孙子孙女。”老头就喜欢听这话。
“哎哎。”老头笑眯了眼,他就喜欢听巴虎承认两个孩子是他孙子孙女,改口改的极快:“你去忙你的,别管我。”
另一个毡包里,蜜娘已经给两个孩子脱了衣裳,头发也给包起来,抓了坨羊油搓化给抹在其其格胳膊腿上。
“好臭。”小丫头皱巴了脸,抬起胳膊一闻还呕了一声。
不是臭,羊油膻味大,尤其是羊尾油。
“抹了羊油晒晒太阳你跟你哥明年长得更高,不用我跟你爹抱就能骑马。”蜜娘胡诌。
但有人当真了,吉雅自己从罐子里抓了一把往腿上抹,他比妹妹还矮了个头顶,其其格有时候背着爹娘不喊他喊哥,他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呦,我儿子这么听话啊?”巴虎进来扫了一眼,其其格自己捏着鼻子但也没乱动,吉雅一边抹一边后仰着头,那样子恨不能把鼻子割了。
都这样了,他接手的时候还被嘱咐多抹点,涂厚点。
“爹,多抓点。”吉雅探头指点。
再多点,洗的时候得拿刀刮。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巴虎跟蜜娘涂羊油晒太阳的时候把其其格和吉雅都赶了出去; 让牧仁大叔给带去放牛放羊,艾吉玛也去戌水念书去了,家里就他们两个人。
黏糊糊油腻腻的羊油涂在肌肤上不怎么舒服; 更不舒服的是男人粗厚的手,掌心指腹都有茧子; 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 常年握马鞭羊鞭,手比木板上的倒刺还刺人,羊油都软化不了。像他的胡茬,怎么刮都会在蹭上时酥酥麻麻的。
蜜娘忍不住想躲; 轻了痒重了疼,想提要求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每年涂羊油,除了味道熬人,背后人的手和他的眼睛让她觉得是在渡劫。
巴虎就尤其喜欢这件事,青天白日; 日头正好,洒下来的阳光把捂了一个冬天的娇躯照的纤毫毕现,照在羊油上更是白的刺目; 晃的耀眼。
“你要不要脸?”蜜娘不好意思垂眼; 瞪着眼斥他。
男人也垂眼瞄了下,从罐子里又抓了把羊油抹在她膝盖上、脚踝上,“在你面前我要什么脸; 孩子都两岁了; 要脸能有儿有女?”
“该你了。”他粗喘着气坐在椅子上,提了黑色罐子换了个方向; 递眼色示意她快点; “再磨蹭太阳就要落山了。”
蜜娘咬牙; 抓了把羊油搓开,沿着他的脖颈肩膀给抹上一层,常年干活,男人身上的肉硬梆梆的,她都怀疑羊油能不能透过肉浸到骨子里。
背上抹了换到正面,男人拿眼睇着她,怕惹恼了人,还小心地拿捏着呼吸,但扑出来的气比照下来的日头还灼人。
蜜娘红着脸,垂眼时也只是用余光瞟,见他越来越张扬,索性罢手,“你自己抹吧。”
“我给你抹了全身。”巴虎不甘心。
“又不是我求你的。”
“那我求你。”
“不行。”蜜娘背过了身,不知道后面的男人拿手指隔空戳她,心里盘算着怎么找她算账。
晒了大概一个时辰,身上的羊油淡了许多,巴虎穿上换下来的脏衣裳去提水进来洗澡。老样子,还是蜜娘先洗,油皂打在身上搓腻呼呼的羊油。
“你、你不是再打水洗?”她看他撩水在身上,疑惑道。
“嗯,先搓搓,待会儿提水再净一遍。”他的动作不比她慢,下手又狠,在蜜娘搓下半身的时候他已经搓完了全身,又站在后边流氓状盯着。
“倒水去,换水。”蜜娘气恼,咬牙切齿地使唤他。
男人答应的干脆,换了水抢着舀了几瓢水淋身上,冲掉油皂浮沫,对蜜娘抱怨的地上淋湿了,鞋子湿了脏了的话充耳不闻。
一双残留着水珠的糙手搭上腰,蜜娘抑住了嗓子里的惊呼声,转头瞪他,“别捣乱。”
脸颊和身上布满了粉霞,比涂了羊油白的晃眼时更诱人,“孩子不在家,没人在家,我们又在屋里,为什么不行?”手上的动作轻轻摩挲。
“白、白天就不行。”蜜娘按住下移的手,紧着嗓子说:“不行的,外面有人路过,听到了我不做人了。”
巴虎似乎是在思量,但眼睛里的暗沉越聚越浓,浓的让人腿软,蜜娘口干舌燥,忍不住说:“晚上,就晚上。”
“你说的?”
“我说的。”
“怎么着都听我的?”巴虎打着商量,但手上动作加重。
蜜娘连连点头,“听你的,听你的,都听你的。”她心想不外乎就是春宫册子上的招式,两人已经演练完了。
巴虎哼笑,挪开手之前捏了两把,“穿衣裳吧,身上的水都干了。”
……
傍晚,其其格和吉雅带着一群狗疯跑进来,站在灶门口喊:“今晚什么饭?”丝毫没注意到爹娘间异样的情绪。
“肉。”巴虎放下铲子倚在灶台上,“都是你跟你哥喜欢吃的。”
“嘻嘻。”其其格笑眯了眼,手上撸着狗头,嘴甜道:“我就喜欢爹做的饭。”
“那就去洗手,外面沾了狗毛的衣裳脱了扔在筐里,别带进屋。”家里的狗和山狸子天天梳毛,还天天掉毛。
巴虎瞥了眼坐椅子上烧火的人,趁孩子不在抓紧时间调戏:“还不到晚上,你别紧张。”
蜜娘不理他,这不要脸的在她答应后说晚上等家里人都睡了带她出去当野鸳鸯。
“河西边的人快到还债的时候了。”巴虎换了个话题,“之前有官府的人帮忙,应该都还的起。”
“是经过官府还你,还是直接还你?”蜜娘接了这话,想说点正经的,又听他纠正说:“是我们,不单是我。”
“噢。”蜜娘敷衍的应声,挟了坨牛粪填进去,见孩子进来也就不搭理他了。
“今儿下午跟阿爷去做了什么?”她解了其其格散乱的头绳,以手为梳重新给她绑紧,“头上怎么还有草叶子,在草地里打滚了?”
“嘻嘻,我跟吉雅从山包上往下滚,我们滚,狗狗在后面追。”其其格乐得忘形,话出口了又改口说:“我哥,是跟我哥从山包上往下滚。”
“她只是当你们的面喊我喊哥,离了人就一口一个吉雅。”吉雅抓住机会就告状。
其其格理亏,不用提醒先保证:“我再也不喊了。”
蜜娘没理她那不走心的话,只给吉雅说:“下次再喊名字,吃鸡翅膀的时候你就别让她了。”其其格爱啃鸡翅膀,但每次鸡腿鸡翅膀都是平分,艾吉玛和吉雅都把鸡翅膀让给她吃。
“好。”吉雅一口应下。
“你俩出去看艾吉玛可回来了,他回来了就能开饭了。”巴虎无端觉得孩子吵,忙给打发出去。
艾吉玛去念书骑的马是家里养的老马,以前是牧仁大叔骑的,他上了年纪马也上了年纪,只是马没了野性不能放在野外,就一直养在牛群里,转场的时候也能驼几床毛毡。艾吉玛来了之后,老马就归了他,每天下学回来还拿刷子给它刷毛,伺候的看着是年轻了两岁。
饭桌上,三个孩子说的热闹,巴虎再三打断:“好好吃饭。”
其其格气,揪着嘴不满地看他,憋出两个字:“真烦。”
“噗——”蜜娘没忍住笑了,见男人黑脸,忙摇手说:“别看我,你们说你们的。”
说个屁,巴虎一个劲地催三个孩子快吃饭。吃了饭又殷勤地打水伺候洗脸洗脚洗屁股,“艾吉玛也快睡,晚上别点油烛练字,会瞎眼睛。”
但艾吉玛屋里的油烛灭了,他的两个孩子还睁着大眼睛骨碌转,半天没见爹娘了,有一箩筐的话要说。
没法,巴虎只能示弱,躺在床上说:“我困了,你俩也快睡。”
咦,今晚有人□□?其其格往床里侧挪,敲着栅栏催她娘也过来。
“你娘也睡了,别吵她。”巴虎一把把她给按被窝里,“嘘,都别说话。”
等了又等,要不是心里存了事,他都睡着了。
“我还以为你会装睡。”孩子的呼吸一平稳,巴虎就急匆匆过来。
蜜娘瞥他一眼,急色鬼,她对镜画眉,“我又不是那等无赖的人。”
对,都是他无赖。巴虎卷了一卷毛毡,问:“不带被子吧,现在天也不冷。”
“带,要是被人发现了。”
“行。”这个时候她说啥他都答应,“走了,已经很好看了,不用再描了。”
两人轻手轻脚往出走,就是后面坠了个不知眼色的狗,牧仁大叔的毡包里呼噜震天响,恰好掩盖了两人外出的脚步声。
出自己家门跟做贼似的,走远一点了巴虎就拉着蜜娘狂奔,绾发的簪子都要给跑掉了。蜜娘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刺激感,手脚开始发热冒汗。
“大黄回去。”到了不会惊动人的地方,巴虎开始翻脸不认人,张罗着赶大黄回去,“家里还有小主人,你回去守着。”
“大黄你回去。”蜜娘摸了摸它,“回去替我守着其其格和吉雅。”
“非得你说话了它才听。”巴虎又气着了。
两人继续走,吹着夜风往没有人的地方走,翻过一个山包,两人猛地顿住脚,朦胧的月色下有一对比他们先出来的野鸳鸯。
夜色撩人啊。
两人紧攥的手心冒出了汗,胸腔里的震动声似乎压住了虫鸣。巴虎拉着蜜娘调转了头,庆幸把大黄赶走了,不然今晚可要撵着狗去抓鸳鸯。
走远了,炽热的呼吸凑到耳畔,“你都没喊我喊过哥哥。”
“不重要。”蜜娘从嗓子眼挤出声音,生怕黑夜里,山包后面,沟沟坎坎里还卧着野鸳鸯,草原上的夜晚可真精彩,也挠人。
半口气就这么吊着,仰望月色的人忍不住落泪,眉黛的颜色被揉在了眼尾,像是晕开的墨点,顺着眼角淌进发丝里,最后落在青草根上。
“嗯?”轻轻一捻,巴虎不听到不罢休,“快喊。”
蜜娘就是不出声,难耐极了就咬他。
在趴在背上被背回去的路上,才啄着他耳朵黏黏糊糊喊出声。
巴虎一个踉跄,差点崴了脚,“我知道了,你就喜欢那样,难怪怎么逼怎么哄都不肯喊,这是在吊着我啊?”
又说:“夏天还长,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多出来。”
草原上的夜晚多热闹啊,该多出来走走。
作者有话说:
九月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还没到家; 大黄先听到脚步声迎了出来,半夜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轻手轻脚进了院子开了门; 两人偷偷摸摸出去了半夜谁也没发现。
坐在床上,蜜娘重重喘了口气; 眼尾晕开的眉黛被冲淡的只剩一抹烟痕; 清亮的夜风没能吹散氤氲的媚意,两者重重叠叠,在昏黄的油烛下竭力诉说明月下的浓情。
敞开的门被夜风吹的吱呀一声,高壮的男人循着风的好意端了两盆冒白雾的热水进来; 见蜜娘依靠在床柱上,他不怀好意道:“要是累了,哥哥帮你洗?”
男人真是精力旺盛,背着她抱着毛毡被子走了一路,到了最后一段路的时候他呼吸沉重; 回来稍稍坐着喝了碗水,瞬间又精精神神的。
她一时不想他得意太过,撑着床柱支起酸软的腿; 嘴硬道:“免了; 你还没那个能力把我杵的站不起来。”
这话谁听谁憋屈,男人满心畅然的轻飘被心口撅的一腔气打的凌乱,还是撩起的水声唤回了神智; 吁了口气道:“我不跟你计较; 你的嘴永远比不上我身下的身体实诚。”
“彼此彼此。”
哪个意思?他的嘴也比不上身体实诚?巴虎琢磨着意思,就听到隔壁有孩子的呓语声; 木床也跟着咯吱了两声。
“孩子醒了。”蜜娘提醒。
巴虎已经跑出门推开了隔壁的门; 大黄也跟进跟出; 站在床边摇尾巴。
蜜娘趁他出去,褪了裤子清理身体,耳边是嘀嘀咕咕和翻箱倒柜的声音——爹娘半夜出去做野鸳鸯,家里的两个小的没人喊起夜尿尿,兄妹俩都发了大水,淹了床单和毛毡。
她换了身衣裳过去,还没进门就听其其格和吉雅在说做梦的事,“我记得爹来喊我出去尿尿,还是他抱我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是做梦。哥,你呢?”
“我跟你做的梦一样!”
两兄妹反过来问巴虎有没有来喊他们起床尿尿。
“没有,你们做梦了。”蜜娘进来把门关上,两个孩子赤条条站在毛毡上,地上甩的是尿湿的裤子和晕湿的肚兜。巴虎还在拆被面,床下铺的有毛毡,棉褥子没被两泡尿祸害,但盖的薄被遭了殃。
“算了,也别折腾了,今晚他俩过去跟我们睡,这些东西明早再收拾。”等拆好铺好再给孩子洗洗都天亮了。
巴虎也正在愁光线太暗找不到线头,一听她这么说,立马把薄被搭在箱笼上,“我去打水。”
其其格和吉雅一人坐个水盆,由爹娘洗凉冰冰的屁股,两个孩子睡了一阵尤其精神,加上要去跟爹娘睡,嘻嘻哈哈个不停。
“爹,你别动。”其其格抱住她爹的头,拈下两片草叶子,由己推人,“爹,你也去草地上打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