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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相公他其貌不扬-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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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榻上的老人满头白发,气息薄弱,在听到脚步声后微微睁开浑浊双目,静静凝视眼前正值壮年的儿子,并未言语。
  朱昭躬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
  眼见行将就木,他的声音却依旧沉稳有力,仿佛从未变过。
  朱昭起身,视线往下垂着,屏声息气。
  “三司旧岁的案子都清了吗?”
  “回禀父皇,皆已理清,有些尚有疑云的,儿臣亲自过目后已经打回重审。”
  “那便好,岭南那边如何了。”
  “兵部的人早已派人前往,此时暴/乱已被镇压。”
  “正月里诸藩来朝,礼部可有筹备相关所用?”
  “已筹备完善,父皇放心。”
  父子间你一问我一答,若忽略场景,以为是在朝堂。
  这时,老皇帝忽然咳嗽起来,似要将体内那根弓弦拉断。朱昭想叫太医,却被对方抬手制止,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可朱昭也不愿如此干看着,便躬身上前,伸手放在老人家胸口,帮忙轻轻顺气。
  半晌之后,咳嗽声有所减轻,老皇帝大口喘着气,仿佛新得来一条命,胸腔里心跳极快,沉闷厚重,再开口,声音便沙哑至极——
  “以后的日子里,要多辛苦你了。”
  听到这句话,朱昭双目顷刻通红,也直到这时候,他才敢抬眼去看了看他的父皇。
  这个杀死他的兄长,囚禁他的母后,几乎除去大凉所有开国功臣的父皇。
  这个作为蛮人奴隶出身,起义短短几年,便结束汉人百年浩劫的父皇。
  他有功,有过,功大于过,也掩盖不了过,无论功过是非,在此时都已变得如浮云一般轻巧。
  “别哭。”老皇帝叹息,“有什么好哭的呢,朕非先人亦非来者,所去不过是去见过往芸芸众生,当今世间无人敢评朕,此去一遭,正好也能向先人问上一问,朕这一生,究竟几分对,几分错。”
  朱昭只摇头,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朕看得出来,你比朕知道该如何治国,此后莫起狼烟,去当个守成之君罢。”
  朱昭咽了下喉咙,顶着满脸泪,呜咽一声道:“父皇,儿臣害怕。”
  老皇帝道:“怕什么呢?”
  朱昭:“朝中重臣会老,镇国公之后可用秦盛,秦盛之后又该用谁?内阁如今尚有方老,但方老之后又该用谁?纵观满朝文武,无一不是精挑细选,无一不是百般斟酌,可他们亦是凡人之躯,生老病亡皆由天定,在他们之后,儿臣又该有怎样打算?”
  老皇帝略沉吟片刻,道:“秦盛之后有秦初,虎父无犬子,那孩子有他父亲和外公教导,只会青出于蓝。方如辉之后,可用顾放,顾翰林有些木讷,但不是坏事,心眼太活的人不宜去内阁。至于再以后,现在便还不必打算,以后的事情是说不准的。”
  朱昭抹干净泪,重重点头:“儿臣谨听父皇教诲。”
  老皇帝双目渐渐发直,望着龙纹帐顶半分动静不出,直又过了很久,方疲惫道:“正月若得见楼兰使臣,待他们好一些,毕竟是贵妃的家乡人。”
  朱昭点头:“儿臣知道。”
  夜沉下又浮起,朱昭跪在榻边静静陪伴,双手握着那只苍老的手,听着上面的脉搏由慢变快,又由快变慢,反复数次,直至再也快不起来。
  朱昭心中其实很酸很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这一刻,在他的父皇口中,也没有有关母后的只言片语。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憎恶?
  他听不到,也问不出口,只能将这个问题深深埋藏于心。
  至于当下,他是没有功夫去想的。
  当天际第一丝金光刺破云层,皇城中响起四十八道钟鸣,是谓国丧之音。
  寺庙道观,敲钟三万,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月里,皇太子朱昭继位为帝,改年号天佑,册立正妻方氏为皇后,颁布诏令大赦天下,三年内税务减半,各地大兴学府,国子监不再为世家贵族所专用,对外开放,广招学子。


第70章 结局
  新帝登基; 普天同庆。
  正月里,沈清河受国子监所邀去给学生授课,到了只在那待了一天不到; 便发现连如今大凉最为高等的学府中也无完整典籍,完整不说; 其中错漏之处还数不胜数,误导了不知多少学生。
  他回到家便投身于书房; 废寝忘食撰写典籍; 时常一天一夜不带合眼。
  施乔儿心疼相公; 却也不好说他什么,夜间送饭时给他添了一碟子虾籽酱; 正月间天寒地冻的,河鲜难得; 这一小碟虾籽; 在外面少说百两银子难买; 味道鲜美至极。
  沈清河忙着低头看卷牍,顺手抓了只馒头去蘸虾酱; 却不想伸错了地方,没将馒头摁到碟子里,摁到了砚盘里,没蘸到虾籽酱; 蘸到了一馒头的墨汁。
  施乔儿憋着笑没提醒他; 直等他将馒头咬了一口嚼了嚼皱了眉头,才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沈清河一看手里馒头才知自己闹了怎么样一个笑话,却不恼; 跟着笑起来; 本想先将唇上墨渍擦干净; 抬头一见自家娘子如此幸灾乐祸,坏水一翻将人拉到腿上便亲了口,得意道:“现在好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了,谁也别说谁。”
  二人笑了闹了一阵,施乔儿有些犯起困,揉着眼睛道:“相公还要翻多久?我没你睡不着。”
  沈清河扫了眼那堆成小山高的卷牍,摸着施乔儿后颈道:“想必还得不少功夫,三娘听话先去睡,为夫忙完便上床找你。”
  施乔儿哼哼一声,不情不愿勾住了沈清河脖子,嗓音轻软:“我才不信你的,等到那时候,想必天都快亮了,过往都是我听话,今日你也听话一回不行?这些典籍什么时候不能续写,偏就非得赶到最近完成么?”
  沈清河听完轻叹:“其实无论我怎么废寝忘食去翻去写,这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尘埃落定的,只是最近性子确实有些急了,一想到连国子监都是用那些乱典杂典,我就感觉我一刻都不能停歇。”
  “可你是人啊,”施乔儿撒着娇,“又不是铁打的,不吃饭不睡觉也碍不着什么,你年纪轻轻把自己熬垮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当小寡妇。”
  沈清河一颗拳拳之心被娘子磨成了一汪春水,遭不住她几句撒娇便搂着人轻哄:“好好好,今日就先到这,陪娘子睡觉要紧,不管旁的了。”
  施乔儿含笑嗔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帮忙收拾卷牍时,施乔儿看到他未写完的那一厚卷,忽然灵机一动道:“相公,这些典籍是否可以分成个上中下卷?先把你撰写好的这些下放出去给孩子们读着,你接着撰写后面的,如此你既能慢慢翻写,也不必担心孩子们被外面那些杂乱典籍误导,岂不甚好?”
  沈清河一怔,略为思忖后一点头:“娘子所言甚是,我这几日只顾着急上火,恨不能即刻将典籍撰写完整供学生细读,倒忘了这么个折中之法。”
  沈清河稍显疲乏的双目慢慢亮起来,握住施乔儿的手道:“多谢娘子提醒,明日我便将过往所写仔细修整一番,装订成册以后,先送到宫里给陛下过目。”
  施乔儿点点头,扯着沈清河的脸笑道:“这下能睡个安心觉了吧?你这几日光顾盯着这堆竹片子,害得我独守空房……”
  沈清河顿时明了,嘴角噙笑又在她唇上小啄一口,托着腰抱起来便回卧房。
  ……
  正月繁忙,一年一度的大朝会得开,各国使臣得接见,各地州府上报京师的奏折得看得批。自登基开始,朱昭每日一睁开眼便未有歇着的时候,夜半三更仍要奋战于案牍之上。
  直至这样,他仍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他虽当上了皇帝,可他母后仍是前废后之身,未得先皇赦免,他太需要找到一个由头将母亲尽快接出冷宫,可满朝文武盯着,黎民百姓盯着,这个正当合理的由头又应该是什么。
  朱昭心乱如麻。
  这时外殿太监躬身而来,伏低叩头道:“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朱昭的心神这时才被拉回来,放下御笔揪了揪眉心道:“外面天寒地冻,梓潼不在寝宫好生歇着来这做什么,让她进来。”
  少顷,一道华贵的身影由女官相扶而入。
  皇后方氏步履如莲,虽说一身锦衣缎袍,髻上九尾凤钗熠熠生辉,但她的眉目间总有道挥之不去的书卷气,周身气度沉静而内敛,温婉出奇。
  “臣妾参见陛下。”方明蕙面对龙椅之上的人福身颔首,神情安静如一朵夜开的玉兰。
  朱昭起身离座,过去将人扶起道:“朕早就免了你的礼,下次莫要再福身。”
  方明蕙噙了些笑意,平身后抬眸望着九五之尊的夫君,柔声道:“臣妾听闻陛下近日食欲不振,特地到小厨房给陛下做了几道开胃小菜,陛下尝尝臣妾的手艺如何?”
  朱昭近乎而立之年方成家,对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妻子无论心悦与否,日常始终愿意顺着,再没胃口,此时也得点头:“好,那朕就尝尝。”
  方明蕙坐到了龙椅之侧的暖座,本想亲自布菜,被朱昭拦住,顺势对她道:“近日天寒路不好走,多当心着些,朕忙完自会去看你,不必亲自前来。前几日朕看长春宫起居录,见你早起总是呕吐,如今可好些?”
  “早就好了。”方明蕙笑道,“太医说臣妾此胎甚是安稳,有些许不适也是孕期正常之状,无需过于担忧。”
  朱昭点头:“那就好,吃穿用度上若有不足之处,尽管去向尚宫局开口,朕已同他们打过招呼,眼下宫中人少,尚宫六局人手充裕,一切以你和你腹中的皇儿为重。”
  方明蕙身心皆暖,颔首柔声道:“臣妾替皇儿谢过陛下。”
  朱昭夹了一筷子菜嚼了嚼,发现味道确实可以,心情不由好了些,望了眼皇后的肚子笑道:“朕是他的父亲,对他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方明蕙掩唇笑过,静等着朱昭吃完饭,女官将碗碟撤下退出殿中,才顺着朱昭的话道:“陛下以仁治国,自然对上礼重,对下爱护,但臣妾至今仍有一事困于心中许久,不知是否该对陛下谏言。”
  说到后面,神情都不由带了淡淡忧愁。
  朱昭道:“梓潼只管开口便是。”
  方明蕙犹豫一二,终是启唇:“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陛下如今已是天下仁之一字表率,然百善孝为先,陛下乃为九五之尊,享万民供奉,陛下的生母,却还在冷宫中受正月寒苦,臣妾觉得,这实在非圣人口中仁之一字所为体现,所以臣妾恳求陛下为国本着想,将先皇后接出冷宫,以太后之礼侍奉,以身作则,引万民重孝,由孝生道,稳固朝纲。”
  方明蕙起身下至殿中,拱手对朱昭躬身:“请陛下,务必仔细揣度臣妾其上之言。”
  朱昭再看自己的皇后,眼神便十分之复杂。
  他一直认为她还太过年轻,未曾想,她什么都知道。
  朱昭静静起身,过去将人扶起,眼中有感激亦有忧虑:“梓潼,你可知,你这样是要引天下人非议的。”
  方明蕙道:“臣妾不知非议,只知孝乃立国之本,身为国母,臣妾更当以身作则,为万民表率。”
  朱昭的眼眶有些红,心中漂浮许久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怔了片刻,他握着方明蕙的手紧了紧,哑声道:“朕听皇后的。”
  当月里,在冷宫待了十三年的先帝废后,因皇后向帝陈情,终于被接出冷宫,册立为太后。
  百姓们谈及此事,无不感慨皇后宅心仁厚,孝心可嘉。
  二月初,朱传嗣跑到国公府找沈清河下棋,谈及此事一口茶差点笑喷,咂舌道:“咱们这位陛下呀,真是鬼精着呢,同样是接太后出冷宫,要是由他亲自来,民间早炸开了锅了,但由皇后陈情,那就全然不一样了。大家只会想到太后娘娘年老体弱,在冷宫待了那么多年,吃苦受罪必定少不了,皇后当儿媳妇的看不下去,前去求情不可避免。陛下呢,又总不能看怀有龙子的皇后对自己苦苦哀求,如此便同意下来。你听听你听听,这正常人听了能出什么非议?大家动容到泪花子都快出来了,真是厉害。”
  沈清河趁着大姐夫一直叭叭没看棋局,一子落在对面死穴上,和颜悦色道:“姐夫,你输了。”
  朱传嗣头发一炸,低头看了眼棋局,立马耍无赖:“不对不对!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动我棋子儿了!重来!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你让我赢一把我就原谅你了。”
  沈清河人生头一回对“讲理”两个字生出了一些迷惑。
  五月时节,皇后分娩,诞下皇长子,母子平安。
  圣上龙颜大悦,当即封为太子,取名朱阔。太子满月之日,凡是大凉百姓,携带户籍可到当地府衙领喜米二十斗,普天同庆,共贺太子出世。
  同时,沈清河耗费十年心血整理出的典籍终于由朝廷复刻万卷,下放至大凉各个大小书院。从此以后,近至京城,远至漠南,大凉学子人人可知先人之言,圣人之言,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民智一开,各地治安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等到天佑第六年,大小城镇家家户户已能做到夜不闭户,京城内外,男女老少皆是路不拾遗。
  ……
  天佑六年秋,八月十五当日。
  一辆马车从宫门中出来,直奔镇国公府。
  秦初头探出帷外,盯着侍从握紧缰绳的手,大眼睛眨巴了下,不知好歹道:“你让我玩一下,我想试试。”
  年轻侍从欲哭无泪:“小主子您饶了我吧,这赶马能是玩的吗?再说您今年才七岁,力气还小,还做不了这些,您就乖乖坐回去,等到家了我会喊您下去的。”
  秦初哼了声,精致的小眉头一皱:“我力气才不小,我已经能抬动我爹的大枪了。”
  侍从:“啊是是是。”
  谁不知道那枪是秦将军用纸专门糊出的一把。
  见这人仍不买账,秦初一气坐回去了,二郎腿一翘,心想我回到家就舞给你们看。
  相比秦初,在他旁边一身明黄的小男孩明显有些不安,不仅眼眶红红的,还扒着窗外四处瞧,哽咽道:“怎么办嘉峪,我觉得我有点害怕,我就这样偷跑出宫,我母后回头会不会打我?”
  秦初一脸轻松:“哎呀不会担心这个,反正你父皇到时候会护着你的,再说,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们家那只黑白脸小妖怪了么?”
  “黑白脸小妖怪”,太极听到了估计会毛炸三尺。
  朱阔一听,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被他母后支配的恐惧心,迟疑道:“你没骗我,真的有长成那样的猫?”
  “真的。”秦初道,“我三姨养的,大名太极小字李逵,我还给它取了个外号,叫中原狗见愁。”
  朱阔两眼放光:“好霸气!”
  秦初一乐:“还是外面好玩吧,在宫里天天在你那个太傅眼皮子底下看书背书没别的了,你不烦我这个伴读都要烦了,再说你都还没去到我家玩过呢,正好赶上个八月十五,这时候我娘和三姨他们肯定已经合计怎么做月饼了,咱们俩说不定还能赶上第一炉月饼出锅呢。”
  朱阔摇头:“月饼不好吃,我不喜欢。”
  秦初小下巴一扬:“那是因为你们御膳房手艺太差了,每年翻来覆去都是那几种馅儿,我们家不一样,我三姨什么馅的都敢做,我还吃过红烧肉味的月饼呢。”
  朱阔瞪大了眼睛,听到鬼故事似的:“红烧肉味的……月饼?”
  秦初:“对呀,还有麻油鸡丁馅的桂花糖藕馅的,我三姨说了,过节的时候做饭就是玩儿,管他味道如何呢,先玩开心了再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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