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长风有归处 >

第42章

长风有归处-第42章

小说: 长风有归处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常干,就说明经常有人给骁王殿下说亲,面对这随时都有可能成亲的极高危户,柳弦安觉得头很痛,他尽量摆出四万八千岁的权威来,云淡风轻地说:“成亲也没什么好的。”
  “没什么好,就应该不成亲。”梁戍问,“那你还‘谁都可以’?”
  柳弦安立刻接话:“那我也可以不成。”
  从“谁都可以”变成“谁都不可以”,梁戍也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于是抬手弹他的脑袋瓜,想看看里头到底还装了多少能噎死自己的本事。柳弦安却已经抱着头跑了,心想王爷怎么这样,我只是提议大家也可以不成亲,他就敲我。
  梁戍命令:“过来。”
  柳弦安不肯过来,他问:“王爷为何要派人盯着童鸥?”
  “东九营离怀贞城只有八天路程,再不济还有东三营、东十二营,哪怕是北边四营,也要比他的南三十五营距离更近。”梁戍道,“西南驻军总统领是我指派的,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从来不会浪费人力,更不会舍近求远,所以除非是童鸥自愿请求来怀贞城,那么看在整支驻军都很闲的份上,他才有可能点头答应。”
  柳弦安听懂了。城里闹小鬼这种事,哪怕案子查得再快再好,也不会算作军功,确实没必要跨越十几个大营专程赶来,便又道:“方才我在解释其余骨伤的时候,他只是点头,但腕骨那处却是我随口编的,而他果然也提出了质疑,说明童鸥八成知道那里没有伤。”
  梁戍笑道:“学会骗人了。”
  “这不叫骗人,叫兵不厌诈。”柳弦安道,“走,我们去把这件事告诉高副将。”
  “告诉他做什么?”梁戍不同意,“高林这辈子,可能也就认认真真翻这么一回书,你竟还要去打扰。”
  柳弦安说,那不去也可以。
  两人一同回到客栈休息,把高副将独自丢在冷风寒霜的破烂卷宗房里。
  简直闻者落泪。
  而当天夜里,柳二公子又失眠了,阿宁掏出药箱提议,不如我给公子扎一针。
  柳弦安踩着软鞋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去看看王爷睡没睡。”
  阿宁答应一声,蹑手蹑脚站在走廊上想偷听,却正好被开门的骁王殿下逮了个正着,顿时大窘:“王爷还还还还没歇息?”
  “没有。”梁戍往他身后一扫,“有事?”
  阿宁维持着尴尬而又热情的笑,同样扭头看向自家公子,不知道啊,我们应该有事吗?
  柳弦安觉得,那也能有一下,因为反正睡不着。
  于是阿宁便被派到楼下煮了一壶花茶。柳弦安坐在桌边,看着只在寝衣外罩了一件宽袍的骁王殿下,这衣服确实要比自己画出的那些浴袍好看许多,可见宫廷裁缝的手艺果然不一般。
  梁戍问:“你又在看什么?”
  柳弦安答:“衣服。”
  梁戍道:“倘若喜欢,将来回到王城,我也送一件给你。”
  柳弦安却想,喜欢归喜欢,但我自己不想穿,因为看起来就很冷。领口敞着,宽袍的布料像流水一样薄软,正轻柔覆在骁王殿下因为常年征战,而显得异常精悍漂亮的肌肉上。
  梁戍扯着他的发带:“你怎么看得一点都不收敛?”
  柳弦安疼得皱眉:“因为王爷穿得也并不收敛。”
  一句话就戳穿了骁王殿下求偶开屏,看似不经意出门,其实在房间里换了半天衣服的孔雀本质,不愧是活了四万八千岁的睡仙。
  梁戍将茶杯从他手中夺走:“不许喝。”
  柳弦安也不抢,将另一个茶杯端过来,低头啜饮一口。
  双唇红而湿润。
  抢杯子这种行为幼稚不幼稚暂且不论,但赵小毛显然是没法体会此时骁王殿下心情的。
  似火燎原。
  作者有话要说:
  赵小毛是王府看门人那个只会扯小女孩辫子的儿子Orz。


第58章 
  房间寂静; 只有短短一截蜡烛在随着风跳,火苗“扑扑”蹿出一寸高。
  柳弦安放下手中空杯,起身去柜子里找出一个灯罩; 看着挺旧; 却还是个稀罕货; 双层中空,上头细细描画着才子佳人; 被热气一燎,两层灯罩便晃晃悠悠地转了起来。小河里莲灯载着鸳鸯绣帕一起飘,柳弦安就说:“白鹤城里也有差不多的夜游会; 灯火漂了满河; 我与阿宁曾去过一次。”
  于是原本就很拥挤的夜游会; 立刻变得更加拥挤; 所有人都踮起脚想看看柳二公子,也不再往河中放手帕了,直接捏在手里朝他抛。这样一来; 就搞得许多辛辛苦苦写了诗,却压根没有姑娘愿意看的“才子”大为不满,回家立刻曲里拐弯写了许多酸溜溜的诗骂他。
  “不过我大哥全部替我骂回去了。”柳弦安道。
  柳弦澈虽然平时总提着戒尺教训弟弟; 觉得柳家子弟怎能如此不学无术,但一旦听到外人叽叽歪歪; 尤其是自己的弟弟什么错事都没做,只是出去活动了一下,就被叽叽歪歪之后; 立刻大为不满; 亲自带人寻上那些个酸书生的家,板着脸往厅中一坐; 讨要说法。
  而柳大公子在白鹤城中的威望,差不多是能与柳庄主齐名的,不苟言笑时更可怕,写诗那些人压根就不敢见他,所以大多是他们的爹娘出来赔礼道歉。柳弦澈一并应了,这才勉强起身离开,并且在一家人吃饭时还要说,真是岂有此理,弟弟好不容易才出门走动一回,怎会遇到那群草包?
  柳弦安道:“好像除了我爹和我娘,白鹤城里其余所有人都怕我大哥。”
  梁戍道:“那下回再去白鹤城,我请他喝酒。”
  “大哥不怎么饮酒,不过一两杯应该可以。”柳弦安说,“他前阵子还来信了,让我安心待在王爷身边,去南也好,北也好,总之不必着急回家。”
  梁戍对这位未来大舅哥的看法立刻平地拔高:“好,那你便一直安心待着。”
  “一直”这个词,替换一下,差不多也就是一生一世,因为一直嘛,持续不断连绵不绝。柳弦安端着空茶杯,觉得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许诺,但又有些轻飘飘。他便迂回问道:“皇上呢,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哥?”
  “皇兄也不苟言笑,不过在我面前倒挺和善。”梁戍道,“我母妃很早就病逝了,父皇便将我交给皇后照料,她出身武将世家,看似冷语冷面,实际心软又心善,视我如同亲生,而皇兄也待我极好。”
  柳弦安问:“就这些吗?”
  梁戍笑:“就这些,没有兄弟阋墙,也没有皇城之祸。皇兄自幼便心系天下,对大琰境内的一草一木皆心怀悲悯,而我不一样,我天生懒惰又胸无大志,只想守住四境安稳,安稳之后,就寻个清净地方解甲归田,也过一过桃花流水的隐士日子。”
  天生懒惰,胸无大志。柳弦安心想,原来王爷对自己的定位竟如此不准确。
  不过桃花流水的隐士日子,倒是可以一起过一过。他提议,白鹤城外有一座很大的山,山上有许多很小的村落,有花海有溪流,听阿宁说是很美的,王爷将来不如就住去那里。
  梁戍问:“那你呢?”
  柳弦安答:“我也可以一起去。”
  梁戍看着他:“那得是许多许多年以后了。”
  柳弦安却想,许多年能有多少年,天地不过须臾间。
  梁戍伸出手指,想去碰一碰那在灯烛下显得异常绵软的脸颊,心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近日来一直连轴转,日夜不歇没休息好,原本不打紧的旧伤倒攒在此时一并醒了。他伸手撑住额头,不易觉察地将身体往前一倾,用坚硬的桌沿抵在胸前,想将痛意强压下去,柳弦安却已经觉察出异常:“王爷身体不舒服?”
  梁戍道:“无妨。”
  柳弦安拉过他的手腕,试了片刻,皱眉问:“还是那旧伤?”
  梁戍点头。
  “是因为太累了。”柳弦安松开手,“得多休息。”
  梁戍道:“睡不好,睡着也总是做梦。”
  至于具体梦了些什么,说出来怕是要被阿宁当成流氓去告官。但柳弦安也没细问,他牵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床边:“王爷躺会儿吧,我这里有些安神的药油,十分好用。”
  枕头是熟悉的,被褥也是熟悉的,但上头却多了几分新的药香。梁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此等旧伤复发的时刻,怎么仍收不起下流心思,一想到这被子曾裹过心上人的身体,就觉得心里一股邪火烧得更旺,旺到将取药回来的柳弦安也惊了一跳,俯身将手背探在他额上:“王爷怎么还发烧了?”说完又道,“这么冷的天气,王爷却只穿那么单薄一件寝衣,是该着凉。”
  梁戍说:“我没烧。”
  柳弦安不听的,先往他额上搭了个冷帕,又坐在床边帮着解开衣带,用沾了清凉药油的手慢慢按揉。他的指尖柔软而又有力,像一块微凉细腻的玉,落在正发热的身体上,的确舒服。梁戍头脑昏沉,将手背搭在自己的额上,后知后觉地问:“真发烧了?”
  柳弦安将他的手捉下来:“嗯,放好,别乱动。”
  梁戍无奈叹气:“这病倒是会挑时候。”
  在药油和按摩的作用下,梁戍心口的刺痛消散许多,人也舒展了。柳弦安看着他身上交错的疤痕,道:“我改日再配一些祛疤的药吧,大哥研究出的方子,很好用的。”
  梁戍问:“不好看?”
  柳弦安:“嗯。”
  梁戍噎住,伸手扯了他的发带:“这种时候,不该说一些家国情怀的好听话?”
  “好听话说了,也照旧不好看。”柳弦安擦擦手,“我让阿宁再去煎一副退烧安神的药。”
  待他出门后,梁戍也敞开衣襟,撑起来看了眼自己前胸那些纵横交错的伤。高林头昏脑涨地查完卷宗回来,在楼下碰见柳二公子正在与阿宁说话,上楼又听说自家王爷正在隔壁房中,于是敲了敲虚掩着的门,将头伸进去,一句“王爷”还没来得及叫出口,舌头就被闪了一下,这三更半夜的,画面是不是过于奇诡了。
  梁戍双肘撑在身后,衣衫不整,扭头看着门口:“你是觊觎我还是怎么着,看得舍不得走了?”
  高林心都听得皱巴,他反手关上门,语调堪比做贼:“王爷怎么好不穿衣服躺在人家柳二公子的床上?”
  梁戍双手交叠躺回去:“因为本王病了,走不动。”
  对于这种鬼话,高副将当然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自家王爷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应该也能继续提剑跨马去杀敌。病了,走不动,这得是多色令智昏。
  梁戍问:“查出什么了?”
  “万圆一案的卷宗属虽然详细,但写得乱七八糟,前后相悖,有不少逻辑漏洞。”高林看在自家王爷好不容易才成功爬上柳二公子床的份上,尽量长话短说,“简言之,卷宗八成是李良,或者其余人胡编乱造出来的。还有那些失踪者的资料,也是横一笔竖一笔,压根没好好记,全是为了应付差事。”
  这么一比,自己那绞尽脑汁挤出来的三页军报,简直能称得上是洋洋洒洒,千古文章。
  高林感叹:“也是这一趟出门,我才发现自己不仅有武略,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文韬。”
  梁戍:“……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高林立刻收声:“那王爷先继续病着,放心,哪怕今晚天塌了,也有我挡!”
  忠心耿耿,值得涨钱。
  柳弦安端着药进屋,一边走,一边低头用勺子搅动着。他长身玉立,披着件白色宽袍,走起来真似剔透神仙一般。于是骁王殿下当场病情加重,连手都抬不起来:“没什么力气。”
  柳弦安将自己惯用的腰枕塞在他身后,自己盛了药液去喂,梁戍又说:“烫。”
  毛病之多,之做作,之没事找事,换在寻常人家,怕是早已被亲爹拎起扫帚来打。但柳二公子的脾气是很好的,烫就低头吹一吹,将这大琰境内人见人怕的暴戾魔头哄得简直不知天南地北,还觉得对方甚是听话乖巧——他是见过堂嫂给小侄儿喂药的,那叫一个哭声惨烈,勺子和碗到处飞,自己只是路过,都差点被砸破了头。
  梁戍问:“你在高兴什么?”
  柳弦安答:“因为王爷喝药喝得十分厉害。”
  梁戍不解:“嗯?”
  柳弦安笑着将他按回去躺好:“我再去换一个好闻的香,王爷安心睡一觉,明天就会痊愈。”
  梁戍握住他的手腕:“不必。”又将手指往上错了错,拉着对方的小臂,把人拽到床边坐好,“你袖间这股药香就很好闻。”
  柳弦安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带香,他想,那或许是在白鹤山庄里经年累月,浸出来的吧。
  他微微俯下身,让自己的衣袖散在对方枕边,过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干脆坐在踏凳上,继续出着神,守着发烧的病人。
  梁戍倒是很快就睡着了,或许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不过他向来浅眠,哪怕是在这种安静平和的环境下,也是短短两个时辰就醒。扭头看床边竟还趴着一个人,便将他一把捞起来。
  柳弦安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
  “没事。”梁戍用被子裹住他,把对方微冷的身体拥在怀里暖着,“别醒,继续睡。”
  于是柳弦安就真的没有醒。
  檀木气息落了整场梦。


第59章 
  或许是因为梁戍的身体仍有些发热; 在梦里,柳弦安便也落入了一汪无底的温泉中。
  他闭起眼睛,由水面缓缓下沉; 宽大衣摆向着四面八方飘漫开; 似一朵巨大妖冶的花; 而就在这潮湿黏腻的世界里,他的身体恍惚如完全落入另一个人的掌心; 粗糙薄茧贴合腰肢,带来一阵不可言说的陌生战栗,细白脚趾微微勾起; 踩得水波一片荡漾。
  待身体随水波漾到最高处时; 柳弦安手指握紧枕头; 猛地惊坐起来; 阿宁原本正趴在床边休息,此时也被带醒了,睁眼见柳弦安满头虚汗; 赶忙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公子,快醒一醒,你做噩梦了?”
  房间里光线很暗; 窗外也闹哄哄的。柳弦安缓了好长一阵子,方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他松了口气,靠回床头昏昏沉沉地问:“什么时辰了?”
  “辰时。”阿宁道,“王爷临走时吩咐过; 公子昨晚辛苦; 今天就安心在客栈歇着,不必再去府衙。”
  他一边说; 一边去掀被子,柳弦安却紧紧压着不松手。阿宁初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还要继续睡,便道:“那我先去取干净的寝衣,公子把身上穿的换下吧,都湿透了。”
  柳弦安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含含糊糊地说:“你取来,我自己换。”
  懒蛋公子要自己换衣服,阿宁停住脚步,目光狐疑,疑了一会儿,问:“刚刚是不是……梦到什么啦?”
  柳弦安蒙混过关地“嗯”了一声。
  阿宁立刻坐回床边,按住他的肩膀,看起来甚是惊喜:“真的吗,那我这就写信告诉庄主和大少爷!”
  柳弦安虽然平时比较佛,比较你随便,比较生死都可以,但此时也被惊到了,这种事为什么要告诉我爹和我大哥?
  阿宁却觉得,那当然要告诉啊!因为全家人都觉得公子实在太无欲无求了,无欲无求到好像都不太正常——不是精神上的不正常,反正柳二公子精神不正常,全国百姓都知道。柳庄主和柳大公子主要担心的,是他的身体会不会也有点那方面的隐疾,就比较忐忑,比较愁苦。
  柳弦安:“……”
  不想说话。
  他换了个话题,问道:“王爷是何时走的?”
  “卯时,走得挺匆忙,好像是府衙那头查出了什么事。”阿宁道,“看着倒是没再发热,只是有些咳嗽。”
  柳弦安就没再问,他向后仰躺回床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