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康熙的掌中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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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会儿都这么晚了,他来西苑做什么?
曹玥把书丢在一旁,沉思了片刻,抬手把刚进来的安凝也招了过来,在她们两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记住了吗?待会儿可千万别露了怯,若是他不出声,咱们就当没发现。”
两婢对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
西苑的主屋里灯火摇曳,院子里却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唯有院门处有两个守门的婆子。
康熙用身份成功震慑了两个守门的婆子后,堂而皇之的踏进了西苑的地界,而后熟练的找到了能听墙根儿的墙角,在墙角站定。
“。。。。。。姑娘今儿辛苦学了一整日的规矩,膝盖都青紫了。”
只听曹玥冷着声儿道:“皇恩浩荡,莫说只是略有青紫,就是要我的命,我又岂有不受着的道理?”
“姑娘,您别这样,您若是心里难受,哭出来就是了,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安平听的一头雾水,扯了把安凝:“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才不在姑娘身边两日,姑娘就成了这副模样?”
安凝带着哭腔,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
话到嘴边,又意识到即将说出口的人的身份而不敢胡乱说话,只得含含糊糊道:“总之,姑娘是因为他才闷闷不乐的。”
安平没听懂,还要再问时,曹玥突然落了泪,伤心不已:“我本以为与我共弹焦尾的只是一位寻常的公子,那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失态。从桃林离开后,我甚至还想着叫大哥去打听他是哪家的公子,然后。。。。。。然后。。。。。。”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皇上。”
曹玥倏地捧住安凝的肩膀:“安凝,他为什么要是皇上啊。”
语无伦次的话里充满了伤心与不能理解。
安平不解道:“难道是皇上不好吗?”
“当然不好。”曹玥倏然拔高了声调,吓了偷听的正入迷的两人一跳:“我只是想与一个平凡人普普通通的过一生,弹琴对弈,烹茶赏雪,不想,不想。。。。。。”
话没说完,曹玥扑在安凝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安平似是被曹玥哭成泪人的样子吓到了,手足无措的给曹玥擦了擦眼泪,绞尽脑汁的安慰:“姑娘快别哭了,小心伤了眼睛。奴婢今儿回来的时候,听花嬷嬷说,老夫人已经去求皇上为您赐婚了,您想不想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曹玥闻言,慢慢停下了哭泣,又恢复成了那个待人待事都足够冷淡的曹家姑娘的模样:“无所谓了。我心里这点子念想也该丢下了,所以是谁都好。”
墙根的阴影处,康熙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原来如此。
屋里丫鬟的安慰劝说还在继续,康熙却不欲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康熙离开后,其中一个守门的婆子眼看着康熙已经走远,连忙加大了动作关门。
关门声传进屋里,曹玥停下了抽泣,主仆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曹玥摸着红肿的眼睛,酸涩胀痛的感觉难受极了:“也不知道我哭的这一遭划不划算。”
能在他心底留下多少痕迹,又能叫他上心几分。
第9章
一夜大雪纷飞,待第二日天亮时,整个地面都被雪覆盖住了,眼前一片洁白无瑕,令人不忍心在这片洁白上添上污迹。
曹玥捧着手炉站在窗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雪景,忽的一阵寒风迎面扑了过来,安凝忙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姑娘,今日左右也无事,不如您和安平一起调香吧?”
反正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教导嬷嬷没过来,她们也不会主动去请。
窗户关上后,没了冷风的侵入,暖阁里渐渐回暖起来。
曹玥看了眼正在一旁低头调着安神香的安平,淡淡的点头:“也好。”
她这会儿心中不静,依旧在惦记着昨夜的事,寻个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安平忙起身把主位让给曹玥,自己候在一旁打着下手:“说起来奴婢这手调香的本事还是姑娘教的呢,只是在奴婢学会后,姑娘就再也没亲自调过香,奴婢原先还有些遗憾,谁知今日姑娘就弥补了奴婢这个遗憾。”
安平和安凝都一样,不是曹家的家生子,而是当年曹玥到了年纪要选大丫鬟时在外采买回来。
不是曹玥不相信曹家的家生子,而是她更想自己培养两个只属于自己的丫鬟,只认自己为主的丫鬟。
事实证明,曹玥当年选人的眼光不错,安凝和安平两个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曹玥把手炉递给安凝,净了手后拿起其中一味香料,打开盖子闻了闻,觉得味道有些跳脱刺鼻,当即合上了盖子:“这味香料以后不要用了。”
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安平答应下来,拿过盒子仔细看了眼盒子外面贴着的香料名字,在心底默默的记了下来。
而后曹玥拿起了第二个盒子,同样闻了闻后丢在了一旁,眉眼间有几分恹恹,显得情绪格外低落。
“罢了,调香讲究心平气和,我今日没什么心情。”
原以为自己遇到何事都会波澜不惊,到头来到底是高看自己了。
这种把命运交给旁人审判的感觉,令她格外的恐慌,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她被吕后关在暴室里的那些日子。
许多个日日夜夜的心惊胆战,在她不知如意是死是活的时候,在她被吕后做成人彘想死却又不能死的时候,那种对自己命运无法把控的恐惧感达到了顶峰。
曹玥闭着眼,双手死死的攥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想到了那痛苦不堪的前世?
明明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的。
安凝和安平见状,神色慌张,好在很快就镇定下来。
曹玥这副模样她们不是第一次见了,她们只要好好儿的守着姑娘,莫要让旁的东西惊扰了姑娘,等着姑娘醒过来就好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曹玥指尖倏地一用力,掐破了手心,在两只手的手心里留下了几个带着血迹的月牙形状的伤口。
清晰的痛感把曹玥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缓缓的睁开眼睛,身心俱疲的吐出口浊气,嗓音微哑:“我没事。”
两婢也没多问,安平去多宝阁上正准备拿药,外面阵阵脚步声响起,然后是独属于内侍的尖细嗓音的通报声:“圣旨到———”
安平蓦然转身看向曹玥,曹玥收拾好心情,领着人出了暖阁到了廊下,便见以梁九功为首的一群御前伺候的奴才站到了早已被下人清扫过积雪的院中。
梁九功拢着双手,笑眯眯的冲着曹玥行了个礼,态度格外的好:“曹主子,皇上有旨,还请您准备准备接旨吧。”
曹玥的视线落在梁九功身后被小太监捧着的明黄色圣旨上,直直的看上两眼后,才收回视线,声线平平,毫无波澜:“进来吧。”
梁九功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其余御前的人就是第一次见了,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跌出来。
梁九功这会儿没空搭理这些少见多怪的东西,甩了下拂尘踩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屋子,见曹玥已经在厅堂中央站定,忙递了个眼神,叫人在曹玥身前放了个蒲团,看着曹玥跪好后,才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曹家有女,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兹仰承太皇太后,皇太后慈谕,着即册封为昭嫔,赐景仁宫,钦此。”
念着这些赞美女子德行的词汇,梁九功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昨晚。
康熙返回东院后,梁九功本瞧着时辰不早,正准备伺候皇上就寝时,谁知皇上突然叫他拿了空白圣旨出来。
下笔的时候那叫一个丝滑顺畅,半点儿不带犹豫的,一眨眼的功夫,位份封号,乃至于居住的宫殿都想好了。
康熙满意的看着自己想的封号,扬起唇角笑道:“日月为昭,这个字,再适合不过了。”
他为日,她为月,乃是绝配。
梁九功瞧着康熙分外满意的神情,自己都要哭出来了,皇上是大方了,大手一挥初封就是嫔位,等消息传回宫中后,不说后宫那些主子,只说太皇太后就一定会有意见,谁让曹家只是个包衣呢。
梁九功不自觉的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自己的头跟脖子回了宫就会分家,于是硬着头皮劝道:“皇上,奴才知道您满意曹主子,可曹主子初封就是嫔位,怕是多有不妥,还望皇上三思。”
康熙方才在西苑听到了那样一番近乎表达情意的话,又想起了一个多时辰前孙氏跪在这儿为了曹氏苦苦哀求的模样,心中本就对曹玥多有疼惜,这才凭着一腔激动与热血写下了册封圣旨。
这会儿听梁九功委婉的提醒,康熙回过神来仔细一想,也觉得是有些不妥。
可身为帝王,他是不会有错的,更不会在一个奴才面前承认自己是有些冲动的成分在里面的,故而康熙在呵斥了梁九功后,圣旨还是在第二日如期下达了西苑。
梁九功宣读完圣旨,心底摇了摇头,为曹玥入宫后的日子担忧了一瞬,便弯着腰上前把圣旨交给曹玥:“昭嫔娘娘,您接旨吧。”
曹玥在听到位份时,方才还烦躁的心情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按照礼数磕了头后双手越过头顶,掌心朝上去接圣旨,掌心上的伤痕便没有半分遮掩的落在了梁九功的眼里。
梁九功瞳孔微缩,却没说什么,恭敬的扶起曹玥后,笑着交代:“皇上说了,宫外仓促多有不便,娘娘您的册封礼还是等回宫办才显得正式。”
顿了下,又悄悄的看了眼曹玥的神色,梁九功继续道:“皇上还说了,今晚会来您这儿和您一起用晚膳,娘娘您早做准备。皇上那里离不开人,奴才就不多留了。”
册封圣旨来的格外突然,打了曹家上下一个措手不及。更多的,是对于曹玥初封就是嫔位的欣喜。
曹寅本是在南院李氏那里,听到消息后带着李氏着急忙慌的赶到了孙氏的院子,迎接他的却是一个闭门羹。
曹寅见花嬷嬷守在门外,客气的颔首:“劳烦嬷嬷去通报一声。”
花嬷嬷摇了摇头,面容严肃:“大爷还是请回吧,老夫人身子不适,谁都不想见。”
孙氏在得知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刻,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差点儿没一口气厥过去,这会儿正伤心呢,哪儿有什么心情见罪魁祸首。
曹寅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孙氏的意思,他苦笑:“母亲这是气我了么?”
他承认,他在这件事上是对不住玥儿,可玥儿也是求仁得仁,他并未逼迫她,即便是这样,母亲也不能理解他吗?
李氏看看花嬷嬷,又看看曹寅,一头的雾水,怎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花嬷嬷没接曹寅这话,只行了礼后进去服侍老夫人去了。
曹寅叹了口气,转身就欲离开,经过在满脑子问号的李氏时,吩咐了句:“母亲身体不适,你身为媳妇,就留在母亲这里伺候吧。”
李氏还没反应过来,曹寅人就走远了,李氏气的头发都快要冒烟儿了,感情她受着冻大老远的跑了一趟,什么都没弄清楚,好处也没到手不说,还要在这儿伺候人?
即便李氏再不情愿,可曹寅的话她还是要听的,狠狠的跺了下脚,仰着担忧的脸叫开了孙氏的房门。
此间事情曹玥此刻无限顾及,在梁九功走后,大早上没露面的教导嬷嬷突然就露了面,除了她之外,还另带了两个人来,看规矩做的一丝不苟,一看就是从御前出来的。
那教导嬷嬷先是一脸喜色的恭喜了曹玥一通:“恭喜昭嫔娘娘,娘娘大喜。”
曹玥看着却没有半分喜悦,抬眸看着教导嬷嬷:“嬷嬷来,怕不止是恭喜我的吧。”
教导嬷嬷面色不变的奉承了曹玥一句:“娘娘睿智。”
话落,教导嬷嬷第一时间并未道明来意,反而提醒道:“恕老奴多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娘娘您如今已经是尊贵的嫔主子了,对着奴婢们的时候,应该自称本宫才是。”
说完,又想起皇上晚间会来,考虑到这位昭嫔娘娘的规矩,教导嬷嬷缓了口气,继续道:“且按照规矩,娘娘在面对皇上,太皇太后,太后,皇贵妃以及位份比您高的各位妃主子们时,也要自称臣妾。如此才不算错了规矩。”
曹玥似有些不耐,抿着唇刚要呵斥她多嘴,却在对上教导嬷嬷坚定的视线时,倏地松了口:“我。。。本宫知道了。”
教导嬷嬷这才满意:“皇上说了要来陪娘娘用晚膳,所以在皇上来之前,娘娘这里的一切,老奴都要按照规矩命人一一检查一遍,以防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出现,还请娘娘见谅。”
其实若是在宫中的话,是没有这项规矩的,毕竟嫔妃的宫殿中不该有的东西都不会有。况且大多数嫔妃侍寝时都是照着背宫的规矩来,就更不会有安全隐患了。
之所以要多此一举,是因为皇上实在是不安常理出牌,要在昭嫔娘娘的闺房临幸昭嫔娘娘,如此特殊,也是嫔妃中的独一份了。
看着教导嬷嬷身后的两个嬷嬷正要动手检查曹玥屋子里的东西,曹玥忽然就发了火,一把把手炉扔到教导嬷嬷脚下,怒道:“都给我滚出去。”
第10章
帝王南巡并不代表着就不用处理朝政,相反那些重要的折子都要八百里加急从京城送到江宁,由帝王批阅后再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这两日下雪,康熙原本预计的巡视因为天气原因只好搁置。
念着要与曹玥共进晚膳,康熙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晚膳前把折子处理完,然后片刻不耽误的赶到西苑。
结果人刚到西苑,还没等梁九功唱报,康熙就先眼尖的看到了跪在院子里的三个人。
梁九功忙赶在康熙前发问:“你们怎么跪在这儿?”
眼下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教导嬷嬷等人在外跪了不小的时候,早已冻得面色发白,回梁九功话时牙齿都打着颤:“是。。。是奴婢。。。们惹了昭嫔娘娘不快。”
教导嬷嬷到底因为曹玥下了她的面子心生怨怼,所以此刻当着康熙的面儿才说了这等似是而非的话。
另外两个人体面没有教导嬷嬷大,自然是教导嬷嬷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三人口径一致,梁九功悄悄的去打量康熙的脸色。
康熙心中对教导嬷嬷说的话中含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他狭长的凤眸微眯,一甩袖子踏上了台阶:“既然昭嫔让你们跪,那你们就跪着。”
不管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今儿毕竟是他册封昭嫔的日子,他不可能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当着几个奴才的面儿给昭嫔没脸。
教导嬷嬷本就发白的脸色更是添了一抹青灰,心中懊悔不已,不断念叨着完了。
梁九功注意到教导嬷嬷的神情,心下轻嗤,自作孽,不可活,一个奴婢就是在皇上面前有几分体面,到底还是主仆有别。
这是康熙第二次来西苑,却是头一回踏进曹玥的闺房。
一进去,康熙并未急着去寻曹玥,而是四处环视着打量了屋子中的布局,东边是一处小型书房,架子上的书看着少说也有上百本,写字用的桌案旁有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收了许多写过的花笺。
康熙随手拿起上面的一张,只见上书‘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一手象征着女子温婉才情的簪花小楷写的颇具风骨。
盯着花笺看了会儿,康熙将花笺对折好塞进袖口,又转身往西走,经过摆放着棋盘,焦尾琴的西梢间,然后绕过一副绣工精致的四扇屏风,两步路的功夫就到了西暖阁,这里是冬日寒冷时曹玥最常待的地方。
暖阁里依旧是曹玥主仆三人,只是此刻曹玥正躺在软榻上,在腿上搭了毛毯正看着书,安凝坐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