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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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凉看着雪鹰的眼睛双眼都放光。
“雪临走的时候是拜托过我照顾这只雪鹰,说一定要将它带在身旁,每天五顿肉不能少。”
温北寒笑了笑摸了摸雪鹰光亮的羽毛,接着说道:“大概,她是担心着什么吧。”
“我看啊……那赢姑娘八成是看上你了。不然怎么会这般舍得,竟将雪鹰也交给你照顾?”
陈木凉揶揄着温北寒,随手也拈过了一口肉往嘴里一扔。
味道果然不错。
“雪临和我之前永远也不可能是恋人的关系。这一点,她比我更明白。也就无所谓什么男女之情了。”
温北寒逗着雪鹰随口说着,雪鹰则在他怀里安静又享受,甚至闭上了眼睛任他抚摸。
“为何?男未婚女未嫁,男才女貌的,又什么不可能的?”
陈木凉随口问了一句,却话音刚落便注意到了温北寒的脸色有些难看。
温北寒轻叹了一口气,将雪鹰放飞后,转过身看了陈木凉一眼,深深说道:“木凉,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心一旦给了另一个人,就没有再要回来的可能。”
“更何况,如你所见,雪临她的心中不会有情爱之事,她要的,从来不是这般局限。”
“而我就不同了,从来只愿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陈木凉怔在了原地,呆了一呆,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她只觉得,那一日,窗外的烟雨一直漫过了窗棱,洒在了他的眉梢之上,一点温玉般的湿意,将他眉宇间的忧愁和失落不知道徒增了多少。
也是在那一刻,陈木凉觉得,好看的人真的是好看啊……
连多愁善感起来,也格外地好看。
当然,除了某个人。
好看是好看,却怎么看,怎么都不舒坦。
陈木凉想到了李倾,眼眸不自然地一低,轻声道了一句:“夫人准备的饭菜都快凉了,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木凉,你先吃,我还要去母亲那儿一趟。她吩咐过我,若是你醒了,一定要跟她说一声。我便先走了。”
温北寒的眼里亦掠过了一丝掩饰,匆匆转过了身便撑伞走进了雨帘之中。
陈木凉夹菜的筷子顿在了原处,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了一句:“陈木凉啊陈木凉,你是不长脑子吗?怎么尽是说错话!好了吧,现在连温北寒都被你赶跑了。”
“你确实不长脑子。而且,还没有感情。却又喜欢到处留情。陈木凉,你说,你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该下地狱呢?”
红豆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陈木凉的身后。
还没等陈木凉回过头,她便已经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凉剑横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剑刃寒凉逼人刺骨。
“看来,你倒是不知道在这儿守了多久了。见一剑走了,温北寒也走了,你才出来。也真是难为你了。”
“我陈木凉何德何能,值得你这般费心。”
陈木凉冷笑一声,将筷子搁置在了餐桌之上,缓缓站起。
“你最好别动。否则刀剑可无眼。”
红豆见她站了起来,眉目之间已有慌张之意,她不得已将剑一横!
剑刃碰到陈木凉的肌肤,迅速划破,一抹鲜血被扯开。
陈木凉并没有在意这一道血痕,只是悲悯地看了红豆一眼,往前逼近了她一步,冷冷说道:“红豆,你真的觉得杀了我,温北寒就能爱上你吗?他就是你一个人的吗?”
“你就不担心,出现第二或者第三个陈木凉吗?”
“红豆,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它不甜吗?”
“住口!你再往前来一步,我便真的杀了你!”
红豆被她越说越狼狈,手中的剑已经开始嗡鸣颤抖!
陈木凉见她已有方寸乱之意,暗暗握住了飞雪刀,表面上她却依然冷静地逼近了红豆一步,继续以言语激着她说道——
“红豆,承认吧。他是你得不到的人。你也是时候该放弃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够了——陈木凉,你去死吧!!!!”
红豆终于失去了理智,猛地手腕一挥,朝着陈木凉的脖颈挥去!
而与此同时,陈木凉却眯起了双眼,唇旁一丝凉笑之意!
第108章 傻鸟挺好的
却见陈木凉的指尖轻轻一弹,早已握紧在手间的飞雪刀似离弦的箭直取红豆的右手腕握剑之处!
红豆的眼中一惊,瞳孔里倒映的是那把飞雪刀直冲而来的画面。
红豆来不及再挥剑伤害陈木凉,只能急急撤剑,将长剑横在了胸前来挡住飞雪刀的攻击。
飞雪刀“当——”的一声径直撞向了红豆手中的剑,溅起了火花无数。
正当红豆想撤剑继续刺向陈木凉之时,却见陈木凉微微一笑,隔空一运力!
飞雪刀受力后竟径直朝着剑身似头犟牛一般钻去,且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霸道!
“陈木凉,你哪里学来的这剑意!”
多年练剑的红豆当然清楚这股力量是什么,只是,她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可以用剑意驾驭刀!
“你猜咯。”
陈木凉淡淡一笑,再将手轻描淡写地一抬!
只听得飞雪刀一声极为清脆地穿过剑身的响声后,红豆手中的剑一折为二,当的一声残剑跌落在地!
红豆急忙一个侧身相让,却仍然被飞雪刀割过了一丝肌肤,见了一线极浅的伤口。
陈木凉几步上前便拿回了飞雪刀,将刀刃擦了擦,重新别回了腰际间,淡淡道了一句:“红豆,你不是我的对手。走吧。”
“你本可以废了我,为何要手下留情!?”
红豆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拿着残剑咬牙切齿地问道。
陈木凉缓缓抬眸,看了红豆一眼,轻声道了一句:“因为,我知道被人欠了感情的滋味有多难受。我不想你因为温北寒或者因为我变成自己也不喜欢的模样。”
“红豆,你杀不了我的。回头吧。没有一个男人值得你这般降低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好,会有人懂得珍惜。”
红豆的眼中掠过了万般的惊诧,似有不解,似有迟疑。
良久,她才含恨说道:“今日杀不了你,是我技不如人。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手刃了你。”
“好。我等着。但是,我不希望见到那一天。”
陈木凉负手而立,从容一笑,淡淡答道。
“陈木凉,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红豆捂住了伤口,倒退着从门口一跃而出,很快便消失在了这里。
“可怕的女人?嗯哼,也许是吧。”
陈木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未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冒犯自己的地方。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美味佳肴,将目光落在了方才雪鹰啄过的一盘肉上,停留了一会儿。
“罢了,既然你这蠢东西爱吃这玩意儿,索性都留给你吧。正好心情不好,找个鸟聊聊天也不错。”
陈木凉说罢端起了盘子便走到了门口,对着窗外正在下着雨的天空一阵乱喊:“喂!傻鸟!有好吃的了,你要吃吗?先跟你讲,三个数内不来,我可就全吃了!”
陈木凉也不知道雪鹰听不听得懂她在喊什么,反正也就伸出了手指,清了清嗓子,喊道——
“一。”
“二。”
“三。”
陈木凉的话音刚落下,却见一声极为焦急又高亢的鹰啼声划过了屋顶的上空,接着一只雪白如滚球的身体笔直朝着她手中的盘子撞来!
在陈木凉惊诧的目光之中,雪鹰径直掠过了盘子,扑腾着翅膀立在了她的右肩之上,毫不客气地将尖长的喙啄向了她手中的大肉块。
一根细软的白色羽毛悠悠地盘旋而下,落在了陈木凉的唇旁,引得她一个喷嚏。
而罪魁祸首显然很热衷于它的事物,埋头吃个不停,不时还发出了极为满足的咕噜声。
“傻鸟!!!你起开!!!”
陈木凉尝试着要去推搡开立在她肩膀上的雪鹰,而雪鹰却十分娴熟地避开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还不忘将肉叼在口中朝着她睥睨地扫上一眼。
一来二去,三番五次,陈木凉不仅没有赶走它,还白送了好几块肉。
陈木凉有些泄气地索性往地上一坐,任由它怎么去吃肉去。
雪鹰见她安分了,竟也从她的肩膀上一跳而下,毫无顾忌地站在了盘子旁,卖命地吃起了肉。
“啊……你真的是……肆无忌惮……”
陈木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任由它去了。
她就那般坐着,一人一鸟一盘肉,满院子的雨声,还有细细的风。
她的目光往向了远方,很远的天空,忽然有些难过。
她轻声喃喃自语道:“傻鸟,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傻。他明明已经有了选择,明明已经离去了,为何我还是难以放下?为何还是会思念?为何还是会心疼……”
雪鹰依旧在埋头吃肉,但是耳朵似乎动了一动,尖了一下。
陈木凉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它一眼,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说,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若是他没办法医好她,是不是以后都没有可能性了?”
“你说,他一开始是不是就不该来招惹我?这样,我也不会难过,他也不会为难?”
“你说,我是不是该忘了他……”
她说着说着,眼里的泪啪嗒一声落在了雪鹰面前的肉盘里,引得雪鹰呆了一呆,歪着小脑袋懵懵懂懂地看向了正伤心着的陈木凉。
过了一会儿,这只呆呆傻傻的雪鹰竟然似乎感觉到了陈木凉的难过一般,张开了翅膀,跌跌撞撞地朝着陈木凉走来。
陈木凉有些惊诧地一抬头,却见雪鹰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只见雪鹰张开了一只翅膀,在陈木凉的头顶上扑腾了几下,似乎在轻拍着她的脑袋安慰着她一般。
它的嘴里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肉味冲着陈木凉的鼻尖,惹得她不由得破涕为笑。
她无奈地看向了雪鹰,笑着问道:“傻鸟,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没有想到的是,雪鹰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另一只翅膀也拍上了陈木凉的脑袋。
瞬间,陈木凉闻到了一屋子的鸟类的羽毛味道在她鼻尖萦绕啊萦绕……
她哭笑不得地看向了雪鹰,猛吸了一下鼻涕,轻轻点了一下它的脑袋,摇着头说道——
“真没想到,我陈木凉有一天会让一只鸟给安慰了……真是神奇……”
“咕咕咕——”
雪鹰傲慢地别过去了脑袋,似有不满之色。
“噗嗤——”
陈木凉忍俊不禁。
“托您的福,我的心情好多了——”
陈木凉拖长了声音笑着跟雪鹰说道。
雪鹰这才转过了脑袋,滴溜溜地看向了她,然后猛地一低头,迅速吃肉。
第109章 来人备马
“唉,果然还是个吃货……”
陈木凉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引得它一阵咕噜声。
就这样,一人,一鸟,半盘子肉,满屋子的风声,一院子的雨声,一点一滴,如同雨珠成线一般,将所有的往事穿起,又被风一吹,散做了尘埃。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雨也渐渐停歇了下来,而雪鹰早已吃饱了肚子蹲在了一旁大梦周公。
唯有陈木凉看着门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道了一句:“秋凉了。也不知道边疆凉不凉。”
回应她的只有滴答滴答雨滴溅落在地的声响。
无言。
亦,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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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边境处的两兵交界处,盛秦的帅营旗帜迎风猎猎而扬,其间不断有御医提着医箱进进出出,却无一例外地摇头而出。
“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李倾见最后一名御医也摇头欲离去,忍住了心中的焦躁低声问道。
那位老御医看了一眼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高阳公主,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说道:“启禀国公大人,高阳公主身中并非疾病,而是天下至阴至寒的蛊毒之术,加上了古老的禁术诅咒。这蛊毒和诅咒早已和她的身体合在了一处,她生它生,她死它亦生啊……”
“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解之法了吗?”
李倾眼中掠过了深深的内疚,近乎恳求地问道。
老御医许是见李倾确实救人心切,他犹豫了片刻才摸着胡须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李倾当下眼前一亮,立刻站起锁紧了眉头问道:“快说,有什么办法。”
老御医欲言又止,深叹一声说道:“之前有人解过此毒,那人名叫医酒仙。也是世间唯一懂得解此术之人。但……据说他已经仙去多年了。”
“医酒仙?是不是他还有个养女?还有个女徒弟?”
李倾当下眼眸一喜,连忙拽住了老御医问道。
老御医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外界相传是有一个弟子,但是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至于一个养女,好像他一直对外都是说的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宝贝的很……”
李倾听到此处立刻便明白了。
他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老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
老御医受宠若惊,连忙提着医箱亦摇着头出了军帐。
李倾沉了沉眼眸,道了一句:“来人,把青鸟请过来。”
“是。”
一旁的将士得了令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便领着青鸟过来了。
青鸟一进军帐便将目光落在了高阳公主身上,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
但她还是低头道了一句:“青鸟见过国公大人。”
李倾看向了青鸟,轻声道了一句:“青鸟,你师从医酒仙?”
“是。”
青鸟面无表情,道了一句。
“医酒仙的养女便是陈木凉?”
“是。”
青鸟听得李倾提及陈木凉眉目之间更加不悦了,极为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后道到:“国公是想让我救高阳公主?”
李倾亦看出了青鸟的不悦之色,他锁眉问道:“难道你并不愿意?”
“国公觉得青鸟愿意吗?”
青鸟扫了一眼李倾,第一次以陌生的语气说道:“陈木凉不仅是我师父的养女,于我而言,亦是妹妹一般的存在。就算不是,她也是我一见如故的朋友。”
“让我背弃朋友去救她的敌人,我做不到。”
“更何况,她本意就不单纯。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是国公太仁慈了,必将招致祸端。”
青鸟说罢便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便往外欲走去。
李倾的脸色一沉,诚恳又无奈地说道:“青鸟,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高阳在先,伤害了陈木凉在后。但是,趁现在还能有挽回的余地,你若是有救高阳的法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国公,你一向自负聪慧机智过人。怎会不知道若是她心里仍然装着仇恨,根本不会领你救了她的情,反而会反咬你一口,说不定还会故技重施作践自己?”
青鸟转过身,毫不客气地冷眼看向了李倾,冷静地问道。
“高阳本性不坏,她不会这样的。她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她皇兄被杀被夺了皇位的事实……”
李倾被怼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不能信服。
青鸟凝视着李倾,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