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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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驱魔符便撇到了一旁,颇为嫌弃地说道:“这符完全是临摹出来的,既没有法意在其中,又没有画到位。除了内力深厚以外,并无任何驱赶黑蚁蜉蝣的效果。”
“啊……这样啊……”
陈木凉心虚一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关东老头太不靠谱了。
“你身上还有其他东西能驱赶黑蚁蜉蝣吗?”
一剑看向了陈木凉,不解地问道。
陈木凉又在怀里掏了半天,看得两个大男人耳根子都红了,她才一摊手说道:“我怀里除了药便还是药,啥也没了。”
一剑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咕囔了一声:“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算了吧。总之不是坏事。”
“倒是你,这找东西的动作能不能文雅一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一剑说完便心虚地提剑往前走去了。
“嗯???不文雅?你们男人找东西不都是这么找的吗?”
陈木凉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一马平川,也没觉得和男人有什么区别啊……
为啥男人行,她就不行?
——这个一剑,难道有男尊女卑的观念?
“咦哦——”
陈木凉鄙夷地看了一眼一剑的身影,朝他翻了一个深深的白眼。
在一旁的温北寒差点憋到了内伤。
他红着耳根子,将陈木凉的衣襟理了理,然后捧着她的面颊温柔且认真地说道:“木凉,有的时候,我们可以把东西放在随身的荷包里。并非一定要像男人一般放在怀里,这样找起来可以不那么费力……”
“奥……”
陈木凉木讷地点了点头,心想着,在怀里掏和在和荷包里掏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看着陈木凉答应了,温北寒亦轻轻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经历过这件事,你得长大了。得知道,这世上很多人都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了。”
“以后,万事得小心,不能这般好心肠。懂吗?”
“嗯……我懂了。”
陈木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而又摇摇头,似乎很不解,却又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胭脂是逃了,但是她带着黑蚁蜉蝣,也许并没有尽数洒出。如果后面她残害他人怎么办?”
陈木凉看到过胭脂收袋口的动作,似乎还有黑蚁蜉蝣没有被放出来,她担忧地问道。
“不必担忧。她要是真想残害他人,早就做了。而且,依我看来,她只是带着黑蚁蜉蝣,并没有能够让其生长复制的能力。所以,她得省着点用。”
“而且,她的目标是我们。她一定还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小心一点,将她逮住便好。在这之前,担忧也没有用。”
温北寒拉着她的手笑着往前走着,关切地问道一句:“母亲听说你爱吃叫花鸡,不惜杀了我的药鸡,给你做了一整只。你要不要尝尝?”
“啊……所以,我一开始杀的那只北寒是你的药鸡?”
陈木凉尴尬一笑,吐了吐舌头颇为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事。本来就是用做吃的,最后我也吃了,不是吗?”
温北寒笑了笑凑近了她说道:“木凉,我母亲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以在温府多待一段时间再走。”
第103章 两面人
陈木凉沉默了片刻,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了一句:“我明天得走了。凰图没了,边疆战事告急,我想去边疆看看。”
“所以,你在担心李倾?”
温北寒的眼里是深深的失落之意,他将头撇向了一旁,轻声问道。
“是的。我很担心他。我怕这一战后,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陈木凉苦涩一笑,缓缓看向了温北寒,深深说道:“温北寒,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也不想骗你。你适合更好的。”
温北寒轻轻一笑,深叹一口气,带着些许无奈说道:“谢谢你的坦诚。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或许,给我点时间,我能忘记你吧……”
最后一句话,温北寒自己都没有说服自己。
陈木凉却有些懵懵懂懂的,她以为温北寒这样说,日后便会这般去做,想必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但,她却低估了温北寒对她的感情,也小看了爱情这个东西。
“嗯……那我明日便走了,温夫人那儿还麻烦你帮我说一声。看着她这么辛辛苦苦地张罗着,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了。”
陈木凉微微一笑,略有抱歉地说道。
“母亲那我自会圆说,你不用担心。一路上的东西和盘缠我也会给你准备好。只是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一路……你要多保重。”
温北寒本想说很多很多的话,但是到了口边,发现却也只能说这些。
多了,会给她增加负担。
陈木凉笑了笑,抬眸明亮地看向了温北寒,说道:“我要回来等着吃你的药鸡呢,怎么会很久不见?放心啦……”
温北寒点点头,笑着又低下了头,半晌没有说话。
阳光拂照在他的身影之上,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一直倒影在了一旁的小河里。
从河面看去,他的眼里,尽是离别的哀伤。
但,陈木凉转过了身,并未看见这一幕。
她只是觉得肚子实在是饿了,在前面走着便招呼着温北寒说道:“走啦——我都饿死了!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饿得能吃完一大桌!”
说罢,她还朝着温北寒比了一个圆圈,示意她能吃得下那么多。
温北寒宠溺一笑,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陈木凉走着走着,却听得一声熟悉的男子的声音在她一旁的树后响起——
“放下你手中的荷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晋月舞?”
陈木凉心中惊了一惊,忙藏于树后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她看到了晋月舞那张比女子还要美丽上好几分的面庞。
只不过……
他的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逃走的胭脂。
而胭脂手中紧紧攥着装着黑蚁蜉蝣的荷包,以仇恨的目光看向了晋月舞,冷冷道了一句:“想不到,你竟然跟到这里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拔了雪鹰的羽毛,将黑蚁蜉蝣放到陈木凉的身上,试图以这种方法来引我杀了陈木凉,你居心何在?”
晋月舞一身白衣,冷峻的面容之上已有厌恶之意。
“呵,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被骗了?还追我一直到了这里?”
胭脂不知为何,每次提及陈木凉的时候,她的眼里皆是满满的厌恶之意。
晋月舞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了一句:“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更改,但是一个人的气息是不可能更改的。你在雪鹰的身上留下了气味,我只要去趟水轩阁便能查出个一二。”
“另外,不妨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水轩阁的阁主赢雪临亦很不喜欢自己养的雪鹰被人拔了毛,所以,你的死法,大抵不会漂亮。”
“哈哈哈哈哈——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想过什么死不死的。我如若没有手刃仇人,那才是我最大的遗憾!”
胭脂突然仰天大笑,咬牙切齿满是恨意地说道。
她的目光里迸射出来的那股恨意和含义让陈木凉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似乎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睛,见过这样憎恨一切的目光。
“你勾结吞天洲左仲私自复制黑蚁蜉蝣,引得月舞洲月麒麟频频骚动,亦弄得天下不得安生。你到底是谁?你又想做什么?”
晋月舞手中的长剑已经嗡鸣作响,他冷冷道了一句:“你不是胭脂,我查过,漠知洲的胭脂半个月前被人杀死,且皮囊被人剥去,死状极为惨烈。而且,你身上有两种气息,若是我没猜错,你定是用了什么禁术改变了自己的容颜!”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到底意欲何为!”
晋月舞提剑一跃而起,径直朝着“胭脂”的面颊挑去!
“胭脂”则一惊,很快沉下了眸子,将黑蚁蜉蝣朝着晋月舞洒去!
晋月舞刚想撤剑之间,却见一剑凌空而下,木剑所掠之处白光苒苒,所有的黑蚁蜉蝣皆化为了齑粉!
有了一剑的帮助,晋月舞大喜,径直一剑挑向了“胭脂”下颚处的肌肤!
这个“胭脂”虽有黑蚁蜉蝣在身,但是武功却平平,根本不是晋月舞的对手。
经晋月舞这般一挑,她低呼一声,面容之上竟然有一层人皮被挑开去!
“啊……那是什么?”
陈木凉一声低呼,赶紧捂住了嘴巴。
晋月舞的剑收回之时,女子的面庞亦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她被一剑以木剑抵在了咽喉处,双眸里尽是被羞辱后的无限恨意!
“高阳公主,好久不见。”
一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虽有惊讶,但是很快便冷笑着说道。
“呸。什么狗屁高阳公主!我现在跟整个盛秦毫无瓜葛!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李倾,杀了陈木凉,颠覆了整个盛秦天下!”
高阳公主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尽是悲凉之意。
“所以,你不惜勾结左仲,做尽了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晋月舞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值得一个女人这般去冒险。
“勾结?呵,李倾他就光明磊落了?陈木凉就问心无愧了?我只是在替我哥哥拿回曾经属于他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高阳公主颤抖着咆哮道,两行泪潸然落下。
第104章 母蛊黑诅咒
“你没有错。错只是生在了帝王家。”
陈木凉从树木之后缓缓走出,悲悯的目光落在了高阳公主的身上,轻声道到。
“陈木凉?你还在这儿……?呵……你还真是好命,身边一堆保护你的人。”
高阳公主含恨冷笑一声,分明已是一个被仇恨吞噬的可怜人。
“我的人生才走了十八年,你的人生也恰好走了十八年。很难说,到底是谁更幸运一些,又是谁更不幸一些。”
“高阳公主,我不是没有经历过被人像过街老鼠打骂的事情,亦不是没有经历过背叛,甚至,有时候,我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当然,这些对于你的经历来讲,也许算不得什么。”
“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生在帝王之家,便应该懂得胜者为王的道理。王位总归要有一个能掌舵的人去坐,否则,便会越来越偏航,一切回不到正轨,不是吗?”
“不是你的皇兄该死,也不是李倾非杀他不可。只是他太过于执着于皇位和权势,忽视了本该重视的。”
“你应该能懂,若非情非得已,李倾亦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
陈木凉立于原地,任秋风萧瑟将她的鬓发扬起,眉宇之间隐隐一抹惋惜之意。
“我能懂?我为什么能懂?我为什么又需要去懂???”
高阳公主近乎失去了理智地一阵冷笑低声咆哮,她倒退了几步,满眼尽是恨意地说道:“陈木凉,不要自以为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就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也永远不会懂!”
“而我,也不需要你懂。”
“我的目的,就是送你和李倾一道去见皇兄!”
高阳公主紧紧咬住了牙关,满目通红,杀意四溢!
随着她的愤怒逐渐升级,她眼中的通红之色竟开始渐渐呈现出了几缕游动的黑丝!
这几缕黑丝在她情绪不断地爆发之下,竟开始迅速凝聚成团,成了一团令人恐惧的黑色物质!
陈木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高阳公主,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
——这哪里还有往日那个飞扬跋扈的高阳公主的样子,分明是一个被恶魔附身了的魔鬼啊……
“快退后。”
一剑以一把木剑挡在了众人面前,神色凝重地提醒道:“她竟然吞噬了母蛊黑蚁蜉蝣,以自己的血液来养蛊!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
“什么……?”
陈木凉惊了一惊,下意识地随着温北寒的一拽退后了一步。
“聚——”
一剑将木剑立于胸前,快速地默念真诀将一股念力注入到了木剑之中。
木剑受力后悬浮于他面前,隐隐有白光萦绕在四周。
而随着木剑的颤鸣不断,高阳公主眼中的黑色物质亦越聚越多,逐渐呈现呼之欲出之势!
“借——”
一剑眉头紧皱,隔空凭借念力将木剑迅速往上一提!
木剑受力,瞬地一下便冲入了云霄之中!
“杀。”
一剑眉目一寒,口中冷冷道了一个字后,木剑带着光芒万丈自天际落下,直插高阳公主的心脏之处!
而与此同时,高阳公主体内亦似爆炸开一般散开了一股黑色气体,呈现凝聚之势与木剑的白光相抗衡!
霎时间,白与黑相交接,成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一道风景。
“你竟然还下了诅咒???”
一剑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难以理解地问道。
“哈哈哈哈——若是我死了,这天下定要为我陪葬!!!来啊——杀了我,好彰显你们的仁义道德!”
高阳公主近乎疯狂地张开了装逼,一声冷厉地大笑后,目光里尽是寒凉之意。
“小皇叔,她用了诅咒,还亦血肉之躯供养母蛊黑蚁蜉蝣,我们不能杀了她。否则,这母蛊黑蚁蜉蝣散出,无法封印,后果将不可设想啊……”
一旁的晋月舞焦急不已,他眼看着一剑的剑要逼到高阳公主的心脏,连忙阻拦说道。
一剑满目皆是不甘心,忍了又忍才说道:“若是我们现在放过了她,后果亦是不堪设想!该死,她竟然为了报仇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来!”
正当一剑摇头要撤剑之时,一道白色而清冷的身影自天际而落,脚踏雪鹰脊背之上,端庄而清丽,似人间谪仙一般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必撤剑。封印之术,我会。”
赢雪临人还未到,话音已经如玉珠一般落下,洒在每个人的耳旁,好听至极。
“那便有劳赢姑娘了!”
一剑听罢,眉眼间一喜,腕间一用力,将剑朝着高阳公主刺去!
而正在一剑用力要刺向高阳公主的心脏之时,一道幽蓝色的璇花之光却如同鬼魅一般穿过了木剑之前,硬生生地替高阳公主挡去了这致命一击!
“李倾?”
一剑当然认得这璇花之光,他抬眸吃惊地说道。
陈木凉亦远远地看到李倾一身银衣从高阳公主的身后走出。
高阳公主听到“李倾”两个字后亦一阵恍惚,还未来得及防备之间,已被李倾点过了穴道,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随着她的倒下,那抹黑色光芒亦骤然而收回了她的体内。
李倾接住了高阳公主,缓缓将目光扫向了众人,最后落在了陈木凉的身上。
陈木凉总觉得他的目光里有太多没有说完的话,有太多她没有能明白的意思,但是,他那样抱着高阳公主的样子又让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来细想。
“有我在,谁也别想杀了她。一剑,你也不行。”
李倾的话语虽轻,却掷地有声,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旁犹如不容抗拒的命令。
一剑紧紧攥着拳头锁着眉头看向了李倾,摇着头问道:“李倾,你我兄弟一场,我不想看你被世人唾弃。她自愿以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