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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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凉微微眯起了双眼,略微一想,才轻声道了一句:“红豆,你莫不是爱上你家公子了?所以才会这般说?”
红豆被她戳穿了心事虽有一些难堪之色,但她随后一昂下颚,丝毫不悔地说道:“不错。我是早在你之前便在公子身旁了。我也早就默默爱上了他!”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呵,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你,满心满目的,只有你一个人。”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陈木凉,你真的够了。”
红豆的一行泪无声地落下,她的话语里已有哽咽。
陈木凉轻叹一口气,将飞雪刀重新插回了腰际间,深深看向了红豆认真地说道:“红豆,你若是真的爱你家公子,便不应该是这般模样。”
“你在质疑我的爱?”
红豆怒剑一指,指向了陈木凉!
陈木凉只觉面庞上有一抹剑风拂过,但她只是闭了闭眼,一动也不动。
她缓缓看了一眼红豆,怜悯地道了一句:“红豆,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无论是哪一个男人,都不值得你因爱生恨,变成连你自己都憎恨的模样。”
“你想,曾经的你是怎样。现在的你呢,又是怎样?若你是他,你当真会多看一眼现在的你吗?”
“更何况,爱与被爱本就是由心而生,强求不来半分。你这般做,除了降低你自己的风度,还能获得其他吗?当真我不去温府了,他便能爱上你吗?”
“醒醒吧,红豆。做回那个曾经的自己。”
“够了!陈木凉,你没有经历过我之前和公子相处的那些年,没有经历过我这些日子以来的绝望,你凭什么劝我善良!不要假惺惺地猫哭耗子假慈悲,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红豆眼中的一点猩红瞬间被点燃,似一团火一般迅速在她瞳孔里扩散开来,令她的剑如流光一般朝着陈木凉刺来!
“不好。笨女人有危险。”
一剑刚想去救陈木凉,却见一道飘逸的白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飞出,以更为快的速度横在了陈木凉的面前,空手接过了红豆的刀刃!
“嘶——”
是锋利的刀刃撕开皮肤的声响。
接着,在他的手心处很快便有鲜血渗出,不断地滴落在了地上,绽开了血花。
空气里弥散开了一抹浓厚的血腥味,而气氛,亦在那一刻迅速降至了冰点。
红豆猛然抬眸,撞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她颤抖着声音,低声道了一句——
“公子……”
温北寒只是轻轻松开了手,任由伤口滴着血,将手别至了身后,深叹一口气轻声道了一句:“红豆,是我欠了你。但,今晚,是你错了。”
“当——”
红豆手中的剑失神地溅落在了地上,撞击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久久颤鸣不断。
红豆的身影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一直流到了她的唇旁,一片苦涩,再滑落进了她的脖颈,无数的寒凉。
她近乎失魂落魄地缓缓抬眸看向了温北寒,摇着头问道:“公子,是不是连你也觉得,红豆爱你这件事是一个错误?而我这几日做的这些事,亦是一个错误?”
温北寒不忍地看向了红豆,只能轻声劝道:“红豆,爱这件事本身是没有错的。但,如果你爱我变成了偏执,亦令你不快乐,令你变得不像从来的自己,那为何不饶过自己,忘了我?”
“如何忘记?!”
“整整十八年的回忆,公子你要红豆如何说忘就忘记?!”
红豆隐忍的泪如串而落,双目通红透着深深的绝望,颤抖着双唇满目悲伤地说道:“公子,你一向有好办法,你教教红豆,怎么忘……”
温北寒的眼中亦是深深的内疚之色,他走近了红豆一步,却逼得红豆连连退了好几步。
“红豆……”
“不要过来!!!”
红豆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她摇着头踉跄着往后退着说道:“公子,你别过来了……”
“也别劝红豆忘了你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公子,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护她成这样……我到底哪里不好,整整陪了你十八年,却换不来你的一眼相看?”
温北寒担心地看着这样的红豆,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了唇旁一句极为无奈的——
“红豆……你别这样……”
“够了!够了。够了……”
红豆低吼而出,双目通红地看向了温北寒,倒退几步凄凉一笑,缓缓道了一句:“公子,红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红豆了。”
“以前的那个红豆,公子不喜欢。”
“现在的我,更不敢奢望公子的垂怜。”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就当红豆死了吧。别再找我。”
红豆决绝地看了温北寒一眼,一抹眼泪,使出了毕生的力气冲进了无边无际的夜幕里!
“红豆!你要去哪儿!?”
温北寒刚想追上去,却被红豆飞掷而出的剑给挡了回来。
他不得不撤身避让,却听得她那把拿了十八年的剑“铮——”的一声插进了一旁的巨石之中,震得巨石“轰——”的一声散做了粉末。
“红豆……”
第96章以爱之名
温北寒竟只能远远地看着红豆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却连追上去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他失神地站在原地,满眼都是内疚之色。
陈木凉在他身后轻声道了一句:“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温北寒缓缓转过身,对陈木凉苦涩一笑,轻声道了一句:“抱歉,因为我的原因,给你添麻烦了。”
“朋友之间,不说这个,不是吗?”
陈木凉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了温北寒说道:“还是撒一些药吧,不然一会儿留疤了就不好了。”
当听到陈木凉说道“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温北寒还是怔了一怔,眼中隐约有失落之色。
但,很快他便将这抹失落掩藏殆尽。
他接过了金疮药,随手洒了点在手心,剩余的还还给了陈木凉。
陈木凉见他包好了伤口,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是从温府连夜赶过来的?”
温北寒笑了笑,看了一旁一脸怂的温凉,道了一句:“别忘了,你的身边也有我的人在。”
“你遇到了麻烦,还是因我而起,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别说是从温府赶过来,就是在天涯海角,也得来。”
他的眼中似有星辰大海,说这些话的时候倾倒了整片的海面星光,令人无法挪开目光。
“我还真以为温凉是个老实人。原来,早就已经通风报信。”
陈木凉微微一笑,嗔怪地说道。
“陈陈姑娘,这可不能怪我出来的时候,公子吩咐过了,遇到什么事儿都得传信给他。我可不敢擅作主张”
温凉躲在温北寒的身后咕囔着,不时偷瞄了陈木凉几眼,看她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放轻松了些。
“别怪他。他也是担心你们出事才传信给我。现在没事了,我们一道回温府吧。我母亲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了。”
温北寒笑着说道,双眸里尽是满满的期待之色。
“你母亲?温府温夫人?”
陈木凉皱了皱眉头,心想我跟那温夫人素不相识,她对我能有什么期待去?
温北寒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笑着道了一句:“去了你自然就懂了,走吧。”
“等等,我还得带两个朋友。”
陈木凉迟疑了片刻,指着不远处的赫章说道:“他叫赫章,是你府中一位女子的青梅竹马。他有非去温府不可的理由。”
温北寒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反而朝着赫章点点头,道了一句:“久仰。”
赫章亦躬身一礼,算是回过。
陈木凉刚想介绍一剑之时,却见一剑从槐杨树上轻掠而下,稳稳落在了两人之间,毫不客气地持剑于胸前傲慢地道了一句
“我叫一剑,奉李倾的无理要求保护陈木凉。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自然,我也可以当你不存在。”
温北寒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他微微蹙了蹙眉。
直觉告诉他这个一剑似乎对他有敌意。
但是,这敌意到底来自何处?他却说不太上来。
温北寒最终还是微微笑了笑说道:“一剑少侠爽快,那温某便也不拘小节,一切照一剑少侠的意思来就好。”
一剑听罢看都没看温北寒一眼,一把扯过陈木凉的袖子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打算上马?”
“你不是说你不跟我一起干这一票的吗?”
陈木凉白了一剑一眼,怼着他一甩袖口说道。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回头死了李倾找我要人?”
一剑亦没好气地回到,话语间活脱脱的一个喷火龙。
“得得得,我死了一定会在死之前立下字据,说我陈木凉的死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行了嘛?”
陈木凉甚为头疼地埋汰着一剑。
“甚好。另外别忘了签字画押。”
一剑大步朝前走去,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看似很没良心的话。
“了不起啊!要你保护???”
陈木凉恶狠狠地在他身后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不满极了。
始终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温北寒若有所思。
他似乎知道方才一剑对他的敌意来自哪里了。
他看向了陈木凉浑然不知的傻乎乎身影,几步上前,带着几分酸意笑着说道:“看来,你跟他感情很好?”
“好个屁啊!整天除了问我要梨子吃和气我,他还会干啥?会干啥?”
陈木凉痛心疾首地一拍额头,仰天要歇菜。
“我看着好像他倒是因为和你挺亲近的,所以才跟你说话比较损。”
温北寒一眼看透,试探着陈木凉说道。
“拉倒吧。他这个人就是损人一个,对谁都这般损。或者是我得罪了他比较深吧,天天损我。一天不损我,我估计他都睡不着。”
陈木凉朝天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而前方不远处的一剑显然听了个一字不落,却只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来彰显自己的不满之意。
温北寒见陈木凉似乎并不知道其中缘由,而看样子那个一剑似乎也有些懵懵懂懂,这才放了一些心。
他笑着对陈木凉说道:“这么说来,还是我对你好一些?”
“那当然!”
陈木凉一昂头,十分确定地答道。
前方不远处是一声更为不满的哼声。
温北寒笑了笑,轻叹一声:“可惜了,对你再好,我们也只是朋友的关系。”
“嗯???你方才在咕囔什么?”
陈木凉正巧在手舞足蹈地诅咒着一剑,一时间没听清温北寒说了什么,她愣愣地转头问道。
温北寒无奈地笑着看了她一眼,道了一句:“我说,马匹就在前方不远处了。但是我算错了人数,一会儿你可能得和我合骑一匹马了。”
他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狡黠之意,双颊亦有红云淡淡晕开,一抹羞涩的隐藏之意。
陈木凉虽然觉得这其中有些许不妥,但是想着都是江湖儿女,也不必这般计较,迟疑了片刻便随口应了一句:“行啊。”
她没有看到,温北寒的双眸里掠过了无数的星火,每一处绽放处都写着他满心的欢心。
还有,浓烈的笑意。
他望着她的身影笑得很柔和,在同样温柔的夜风中,他轻道了一句
“多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没心没肺,这样,我便以为,我还有希望。”
第97章回温府
有了温北寒的一路护送后,整个行程变得顺畅了许多。
加上温北寒的马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脚力比寻常的马儿快了许多,仅仅只是一夜的功夫,一行人便已经到了江南温府旁。
温府的人早已得到了消息,一排人早早地便在温府大门口候着,打扫的打扫,张灯结彩地张罗着。
就连路过的人都在相互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要来。
要知道,温府上次这般兴师动众还是皇帝来的时候。
更加令人惊诧的是——一向深居简出的温夫人竟然也穿戴得整整齐齐的,打扮得清素而高雅,一直在温府门口打着转,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副相当着急的模样。
“怎么还不来啊?你说北寒这孩子,该不会是把木凉惹毛了,他们不来了吧?”
温夫人时不时得就低声嘀咕着,皱着眉头,焦急得不得了。
一旁的胭脂则显得笃定和淡定多了。
她笑着安抚一旁的温夫人说道:“夫人请放心,木凉一定会来的。你就再耐心等一等,不会错的。”
温夫人长叹一口气,面容之上又有担忧之色,轻声道了一句:“也不知道她长得像不像兰儿,会不会记恨我……”
胭脂只是笑而不语,站在一旁装成了没有听见。
“夫人!你看,那一行人是不是?”
胭脂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温北寒一行人。
但,很快,她也一愣,随之缓缓锁眉。
——那些人里,有一个她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她最不想看到的身影,却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身影。
“他怎么来了……”
胭脂一慌,随之眼神闪烁地向温夫人道了一句:“夫人,我好像还忘了一些东西没拿,我去拿一下。”
温夫人只顾着在人群里找着陈木凉,并未注意到胭脂的异常,只是随口应了一句,点点头便随她去了。
胭脂匆匆忙忙便抄近路绕到了后院住处,捂住了胸口不停地平复着呼吸。
“那个孩子……难道就是木凉?”
温夫人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温北寒怀中的陈木凉身上,迟疑着自言自语道。
她近乎凝滞了一般看向了陈木凉,慢慢的,双眼已经有热泪盈眶而出。
她颤抖着双唇,将眼泪一抹,连连叹道:“兰儿……你知不知道,这孩子长得眉目之间像极了当年的你啊……也是这月牙眼也是这小嘴儿……”
“只可惜啊……你见不到了……是我对不起你……”
温夫人几乎泣不成声,不停地以锦帕抹着眼泪。
一旁的下人们从未见过温夫人这般模样,皆面面相觑,不敢劝一句。
等温北寒等人走近了,温夫人才连忙竭力地止住了哭泣,踉跄着几步上前便走到了陈木凉和温北寒身旁,连连说道——
“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我的小祖宗啊……北寒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去了这么久……”
温夫人嗔怪地说了温北寒一句,却已经伸手去搀陈木凉下马。
“温夫人,不必不必,我自己可以下的。”
陈木凉一见温夫人这般热情,有些不适应地尴尬一笑,回避着说道。
温夫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热情过了头,便推搡了温北寒一下,挤了挤眼睛说道:“北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为娘怎么教你的?怎么能让人家姑娘家自己下马?”
温北寒会心一笑,顺手环过了陈木凉的腰际,轻松一个横抱便将她抱下了马。
陈木凉一声惊呼,莫名地红了红脸。
她颇为尴尬地从温北寒怀中一跃而下,稳稳地落了地,冲着温夫人调皮一笑说道:“夫人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