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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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老头侧眉看了一眼那名开口的将士,哈哈仰天一笑,然后沉下了面色说道:“你爷爷我曾经踏平吞天洲皇宫之时你怕还在襁褓里喝奶!”
“我数三下,你们不去,我便自己进去。”
关东老头竖起了三根手指,漫不经心地道了一个“一”字。
领头的将士还没来得及吭声,便听得御和殿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知关东先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罢,便有一个白发苍苍年纪与关东老头相仿一身黄袍在身的老者出现在了殿门之前。
令众将士诧异的是——一向说一不二的洲主竟对眼前这个脏兮兮的老头看上去十分恭敬,甚至还躬身行了一个礼!
关东老头从鼻孔里“嗤——”了一声,睥睨地扫了一眼老者,冷哼道:“呵,左衽,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虚伪。”
左衽淡淡一笑,不恼也不急,只是说道:“关东先生还是那么心直口快。不知关东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进殿慢慢说也不迟。”
“不了。你那金屋子老头儿我可呆不惯。我今儿来是有一事告诉你,叫你的手下不要妄图搞出什么花样来,以免老头儿我哪天不爽了,再来踏平你这御和殿。”
关东老头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冷声说道。
“关东先生怕是误会了什么?这几年来左衽一直不问世事,吃斋念佛,可是有什么事情得罪了关东先生?”
左衽迟疑了片刻,一脸疑惑地问道。
“左衽,你少跟我装蒜。当年的黑蚁蜉蝣剩下来的都在你吞天洲养着,别处是一只也没有!现如今突然出现在盛秦,还有人故意放在了我女儿的身上,你倒是给老头儿我一个解释!”
关东老头怒了,毫不客气地质问着左衽。
左衽沉默了片刻,似乎思索了些什么,然后低声道了一句:“左衽确实不知此事,但既然关东先生说明了,左衽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给关东先生一个交代。”
“最好是这样。当年的杀妻之仇我还没跟你算完,老头念在两洲太平的份上没跟你计较,但若是有人想害我女儿,那就先从老头儿的尸体上踏过去。明白了吗?”
关东老头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一甩袖。
“左衽明白。一定会给关东先生一个交代。还请放心。”
左衽锁紧了眉头,眼中已有深意。
他躬身一礼,似乎很畏惧关东老头一般说道。
关东老头理都没有理他,一个轻点地便再次掠过了御和殿的宫檐之上,凌空而去。
左衽见关东老头走远了才沉下了眼眸,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来人,带我去秘宫。”
“是。洲主。”
为首的将士迟疑了片刻,还是低头应道。
不出一会儿时间,左衽便到了秘宫宫口处。
他将手放在秘宫的入口机关处,刚想要开机关的锁,却低头看见了锁似乎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他的眼眸一惊,眼中已有几分怒意。
“最近可有人靠近过这里?”
左衽单手负于身后,问着一旁负责看守秘宫的侍卫。
那侍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张,迅速低头,摇摇头道了一句:“如您所知,秘宫已经十年未曾有人靠近过了。”
“当真?”
左衽厉声提高了音量,不满地质问道。
那名侍卫低头硬着头皮道了一声:“回洲主的话,当真。”
左衽年纪虽大了,却仍然手脚十分凌厉地一掌扼住了那名侍卫的咽喉,怒色指着锁被动过的一丝痕迹,怒问道:“那你给本王解释解释,这是什么?!耗子还是猫抓的?说!不然当场杀了你。”
那名侍卫被掐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脸一直紫到了脖子根,满眼恐惧地看向了左衽,颤抖着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
“是……二殿下……”
“咔擦——”
随着左衽的手猛地一扭转,一声骨肉分离的声响后,那名侍卫双眼一翻白,身子如泥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一旁负责看守秘宫的其余几人皆吓得面面相觑,人人自危,忙低头不敢看左衽。
左衽冷冷地看向了他们一眼,冷厉道到:“若今后再有人擅自开启秘宫,后果将会比他更严重,都明白了吗?!”
“是!”
齐刷刷的回应声。
“开门!”
左衽将机关扭转几遍后,锁应声落槽,咔擦一声,门应声而开,一阵沉闷的空气迎面袭来。
左衽沉重地一脚踏入了秘宫之内。
秘宫非常大,大到一眼竟望不到边际,然而偌大的秘宫之内却只亮着一颗硕大如南瓜的南海夜明珠,仅仅供依稀照明。
而在夜明珠的正下方整齐划一地摆放着九十九个琉璃密闭烫金瓶盏。
瓶身透明,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可以辨认出每一个瓶盏中都供养着一只黑蚁蜉蝣。
但这些黑蚁蜉蝣却硕大的很,已经将每个瓶盏挤得满满的,不断在其中攒动,呈现欲涌出之姿。
然而,左衽快速地一揽而过之时,却发现其中有一盏瓶盏是空的!
他凝视着那盏瓶盏,脸色愈来愈凝重,亦愈来愈难看。
他身上的愤怒气息越来越厚重,直到最后他低声压抑地低吼出一句:“把左仲给本王喊来!不来就当场杀了他。就说,这是本王的命令!”
两旁的将士皆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低头道了一句“是!”便匆匆离去。
偌大的秘宫之内很快走得只剩下了左衽一人,他缓缓抬头望向了那颗南海夜明珠,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句:“造孽啊……”
第84章教她练字
等陈木凉醒过来之时,已是傍晚时分。
关东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一身的风尘仆仆,就连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眸之中也多了几分倦怠之意。
他在陈木凉旁边的椅子上横躺着就睡着了。
他面前的案桌之上搁置着几张纸,字迹有点潦草,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
陈木凉好奇地走近了过去,却见这几张纸上画的东西都是她看不懂的,却莫名地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像是类似符咒一般的存在。
而这种符咒不知道是关东老头笔触不娴熟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是这般,让她觉得万分的……丑。
“老爹写字丑,没想到画的符咒也丑。”
陈木凉头一歪,拿起一张纸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名堂来,咕囔一句:“这符咒有什么用?驱鬼?辟邪?最近没有鬼节啊……”
陈木凉的话音刚落下,关东老头便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陈木凉拿着符咒在看,慈祥地笑着说道:“看不懂了吧丫头?”
“这可是很厉害的符咒,能镇住那个黑蚁蜉蝣。”
陈木凉一皱眉,狐疑地扫了一眼关东老头,眯起了双眼凑近了他问道:“老爹,你确定你不是在诓我?那玩意儿那么厉害,岂是这一纸符咒能镇住的?”
“嘿,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你娘可是靠着这个符咒……”
关东老头刚得意地想说什么,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脸色微微一变,话锋一转,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不提也罢。总之,你带几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就是了。”
陈木凉只当是关东老头思念她娘了有些伤心,也不敢多问,只是顺从地“哦”了一声后折了几张符咒贴身放了。
关东老头见她放好了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爹我累了,想去歇会儿了。对了,你在这儿正好练练字,我听青鸟说你上次练得还可以,有几分你娘的感觉。”
“还要练字啊……这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陈木凉哀嚎一声,哭丧着脸惨兮兮地问道:“可不可以不练啊?”
“不可以。”
关东老头笑眯眯地弯腰敲击着她的额头说道。
“好吧……你很快要失去你的女儿了……”
陈木凉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一摊手无奈地坐到了案桌面前,百般不愿意地提起了毫笔。
关东老头看了一眼万般不情愿的陈木凉,负手一笑,道了句:“好好写,别想胡差事。我可是要来亲自检查的。写得不满意,重新写。”
“自己的字写成了那样还好意思来叫我好好写……”
陈木凉咕囔一声,朝着关东老头离去的身影翻了个白眼,提起了笔开始一笔一划地练了起来。
傍晚的风吹得纸张沙沙作响,陈木凉埋头苦练着字,却听到屋梁之上一剑“咔擦——”一声咬掉大水梨的声响。
“你能不能安分点?没看见我在练字吗?吃个梨子还那么大的动静……”
陈木凉白了一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那个一撇写得不对,得再用点巧劲。”
一剑在屋梁之上一晃一晃着腿,笑兮兮地指着陈木凉刚写的一个字说道。
“这样……?”
陈木凉思索了片刻,随意在纸上写了一个比划,然后歪着脑袋似乎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地问着。
“不是……你得像使剑一样,用巧劲,不是这般生硬。”
一剑看得甚是着急,拿着缺了一口的水梨便在屋梁之上比划着,面容之上皆是满满的嫌弃之意。
“这样?”
陈木凉一头雾水地看着一剑隔空比划,然后在之上犹豫地画了一笔。
“唉,你怎么这般不开窍?”
一剑看得急死了,索性从屋梁之上一跃而下,几步上前,抓着陈木凉握笔的手一阵挥斥方遒便写下了一个剑意十足的“木”字。
“是这样,你看清楚了没?”
一剑不经意地一个侧头,差点撞上了陈木凉的唇。
他心一惊,脸迅速红到了脖子根。
一剑的手一抖,迅速将手从陈木凉的手上撤开,眼神闪烁不已地咕囔了一句“笨蛋”,急匆匆地便从门而出。
不出片刻的时间,他便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什么啊……就比划了一下,还没看清楚人就走了……有这么教人的吗?”
陈木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着一剑离去的方向白了一眼,数落不已。
但,一剑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她幽怨地深叹一口气,只能抬笔,依照着一剑写的那个“木”字一笔一划地临摹着,试图揣测出其中一剑说的那个剑意,可是怎么也不得要领。
一笔一划,一撇一捺,墨力透纸背,深深烙印在了一张张纸上,又被陈木凉一次又一次地否定。
“不对,再来。”
陈木凉一次次提笔,一次次摇头,一次次将纸张作废,窗外的风亦不知多少次地翻过了地上的废纸。
在一片沙沙声之中,陈木凉高高举着刚写好的一个“木”字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再将目光落在了方才一剑写的那个“木”字上,仔细又看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道了一句——
“这下子应该差不多了吧……?”
隔着门窗,窗外隐身于廊柱后的一剑亦朝着她手中的那张纸望去,不由得眼中微微一阵诧异,轻道了一句:“没想到,这个笨蛋也有勤能补拙的时候?”
只见陈木凉手中的那个“木”字不仅剑意森森,亦比昨天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笔锋之色,令人眼前不由得一亮。
“啊……不行,还得再练练。”
陈木凉又低头握笔,一笔一划认真得很。
她长发从耳际轻垂而下,落在了两侧,如瀑而下。一双月牙般的眸皓亮无比,多了几分认真之色,竟比一旁案桌之上的梨花要明艳上了好几分。
一剑隔着纸窗的距离愣愣地看着她仔细练字的这一幕,忽然觉得这一刻的风好温柔,空气好新鲜,梨花好香。
她,有点摄人心魄的味道。
一剑身后的梨花随风狂舞而起,卷上了屋檐之上,又纷纷扬扬落下,像极了初夏极其美好的一场雨。
第85章天边盛雪
是夜,在水轩阁阁顶之处,赢雪临临风而立,一身雪白色轻纱在身随风而扬。
她的身后,是一名婢女从暗格中走出。
婢女还是对着赢雪临恭敬一礼,然后不徐不疾地道了一句:“启禀赢姑娘,已经查到了那些黑蚁蜉蝣的来处了。”
“是吞天洲的秘宫?”
赢雪临转过了身,负手而立,冷冷问道。
“回赢姑娘的话,是秘宫的一只黑蚁蜉蝣被人盗取,而之前在盛秦皇宫现身的那些黑蚁蜉蝣皆是由这只黑蚁蜉蝣衍生出来,目前还不清楚到底衍生了多少。”
婢女低头一礼,面容之上掠过了一丝忐忑。
“有趣了。竟然有人去盗取秘宫的黑蚁蜉蝣?查出来是谁了吗?”
赢雪临随意地端起了手旁的一杯茶盏,放到唇旁抿了一口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吞天洲的二皇子左仲。”
婢女迟疑了片刻答道。
“哦?”
赢雪临的唇旁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轻轻将茶盏托在了手心,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婢女一眼问道:“还有其他的消息了吗?”
“回禀赢姑娘,奴婢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婢女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虽然黑蚁蜉蝣据说是二皇子左仲所偷,但是在他的寝宫里,以及他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黑蚁蜉蝣的存在。相反倒是一路跟着他去吞天洲的高阳公主仿佛一夜之间失踪了,任奴婢寻遍了整个皇城都没有找到一丝她存在的痕迹。”
“哦?有这等事?”
赢雪临意味深长地一笑,轻轻一扬手说道:“地上找不到就去地下找,皇城找不到就出城去找,一个这么大的活人还能就这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不成?”
“是。”
婢女得了命令低头一礼。
“至于那衍生出来的黑蚁蜉蝣有多少只,还有那偷出来的一只黑蚁蜉蝣在哪儿,怕是要问问那个吞天洲的小二皇子了……”
赢雪临轻晃着茶盏,唇旁一抹森然的笑意。
“是。”
婢女犹豫了片刻,低头一礼再说道:“启禀赢姑娘,我们在去吞天洲调查黑蚁蜉蝣一事的事情发现了一件关于漠知洲的事情,不知该说不该说。”
“多事之秋,知道的信息越多越好,无论好坏。说吧。”
赢雪临点头示意婢女如实道来。
婢女这才挺了挺腰身说道:“奴婢们发现,那个小二皇子依仗着自己目前大权在握,竟然胁迫漠知洲与之同流合污,一起对抗盛秦。甚至要求两国交战之时,漠知洲利用地形的优势从腹地而入,直插盛秦的空虚之处。”
“哦?那漠知洲的女皇据说可不是个胆小怕事不识大体的主儿,难道他会答应此事不成?”
赢雪临疑惑地一抬眸,撞见了婢女犹豫的眼眸。
她看见了婢女为难的神色,再细细一思索,随即问道:“那小二皇子以金丝之路为要挟?”
“姑娘圣明。”
婢女点头默道。
“金丝之路乃是漠知洲唯一通往其余四洲的贸易要道,亦是整个漠知洲的经济命脉,只要卡住了这条路,就等于断了漠知洲的经济来源。这个小二皇子,倒是算得挺狠。”
赢雪临微微一笑,眼眸里多了一丝危险之色。
“看来,本姑娘得亲自去趟吞天洲了,去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吞天洲小二皇子。”
赢雪临轻蔑地抬眸,转身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可是,赢姑娘,这战事将起,去的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