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刀令-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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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个尖锐音符的突然间高起,陈木凉终于一个踉跄,手中的飞雪刀差点落了地。
她只有双手捂住了耳朵,竭力地令自己保持着平静,哪里还能再去挟持他人!
而左顾却于此时转过了身,面带笑容,目光却森冷似冰一般看向了陈木凉,逼近了她一步,缓缓道了一句:“陈姑娘,看来你小看了左某。现在,还有心情陪左某喝口茶吗?”
他玩味地看着蹲在地上疼痛难忍的陈木凉,徐徐打开了山河扇,微微一笑。
“呵。陈木凉这辈子就没陪人喝过茶!”
陈木凉咬了咬唇,强撑着颤抖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了飞雪刀,狠狠地看了左顾一眼。
“哦?都说中原的女子温婉似玉,怎么我看陈姑娘倒是辣得很?”
笛音中,左顾上前一步,以扇柄轻挑起陈木凉的下颚,笑得甚为放肆。
“呸!拿开你的手!”
陈木凉一口啐向了左顾,一刀挥过他的扇柄,尽全力下竟将他的扇柄割出了一道明显的划痕。
左顾似乎惊了一惊。
他盯着扇柄上的划痕看了好一会儿,唇旁勾出一丝寒凉的笑意。
“很好。原本只是对你的经历感兴趣,现在,我好像对你这个人也挺感兴趣了。”
左顾伸出了手,做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随着这个眼神的落下,很快有两名女子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飞掠而出!
一人持剑,一人握长刀!
陈木凉抬头一见不由得惊了一惊!
——这两名女子不正是方才仗队里撒花的侍女吗?
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冷笑一声道到:“真是没看出来,堂堂的吞天洲太子竟不放过一个弱女子?也真是没看出来,那鸾轿竟只是个空城计!太子殿下,好深的心计!失敬了!”
她奋力一跃,逆着笛音,拼了全力地将飞雪刀掷出!
飞雪刀在半空之中掠过了一道惊艳的弧度,随之“当——”的一声撞在了持刀侍女的手腕之上,震得那女子一声闷哼,手腕猛地一颤!
而拼了命的陈木凉则跟着飞雪刀一道飞过了侍女的身后,稳稳接住了飞雪刀!
与此同时,她左脚点地,一个原地猛然回身,再次将飞雪刀朝着另一名侍女的胸口插去!
那名侍女一惊,大概从未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只能下意识地以剑横于胸口前挡住陈木凉这豁出命的一击。
“咔嚓——”
陈木凉一刀插进了剑身,硬生生地将她的剑插出了一个口子!
飞雪刀的刀尖直逼女子的胸口!
那女子猛地一推,陈木凉却以全身力气狠厉朝下压去!
“啊——”
陈木凉如狮吼。
笛音亦在此时更为激烈而快速,陈木凉的唇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而此时,在屋檐之上,第四名侍女将弓拉的满圆,指尖猛然一松,一支箭飞流而出直逼陈木凉的后背之处!
陈木凉不得不回头,却见一道耀眼无比的水蓝色光芒挡在了她的身后,一道寒光凌越而出如剑一般从那支箭端化开,撕拉一声将箭从中间一分为二劈开!
还没等陈木凉看清蓝光之中的身影之时,又一道寒光飞凌而出,朝着那名持弓箭的侍女胸口便是一击穿了过去!
当场,屋檐之上那女子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蓝光这才收敛了些,陈木凉仔细辨认才惊喜地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她身后,轻轻运气抬手。
随着李倾的这一动作,陈木凉只觉得自己握着飞雪刀的手忽然间似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心中一喜,不顾一切地猛地往下一插!
“嗤——”
鲜血迸射而出,持剑的侍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便当场毙命。
陈木凉颤抖着双手将飞雪刀用力拔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站了起来,却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力的损伤,脚下一软整个人垂垂倒去。
这时,李倾温暖的大手环过了她的腰际,将近乎已经筋疲力尽的她牢牢抱在了怀中。
她听到他在耳边湿暖地说道:“我来迟了。”
陈木凉吃力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暗处的笛音似乎受到了惊吓,不由自主中已经停止了吹奏,而原先只是隔岸观火的几排壮汉则呈现包围之姿,将陈木凉和李倾困在了中心。
李倾探了一下陈木凉的脉,确认她暂时没事之后才抬头冷冷看向了左顾一眼,带着怒意冷厉地道了一句——
“李倾见过吞天洲小太子左仲左太子。”
左仲终于收起了笑意,亦戒备地看向了李倾,皱了皱眉反问道:“原来你就是盛秦的国公李倾?难怪……”
“太子殿下放着好好的轿子不坐,在这儿以多欺少,还是欺负的一名女子,不觉得失了吞天洲的体面吗?”
李倾丝毫没有给左仲面子,亦没有觉得杀了他一名随行侍女有什么不妥。
他指尖的旋花随着他的怒意而不断绽放着杀意的水蓝色光芒,令周围一阵窒息。
左仲自知理亏,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定讨不了好,便笑着说道:“本太子不知这陈姑娘竟是……多有得罪,还望李国公见谅。”
“太子言重了。若是她没事,你进你的贡,我守我的国。若是她有事,太子殿下最好想想如何毫发无伤地回吞天洲。”
李倾冷冷扔下一句话便将陈木凉横抱于怀,旁若无人地大步朝前跨去。
在左仲隐忍的眼神中,几排壮汉不得已再次让开了一条道。
而在李倾身影越走越远后,左仲审视着他消失的方向,冷冷说道:“原来,天下无所不能的战神也有了软肋?呵……”
第55章你要的答案
阳光如瀑而下,径直落在了李倾和陈木凉的身上,一片暖和的金色。
陈木凉被李倾抱在怀里,一路从西寺街抱到了国公府门口。
等到了门口之时,早已等得近乎于焦躁的小八老远便挣开了李进的束缚,一路喊着“李皇叔!木凉!你们可算回来了!”。
小八刚想扑到李倾怀里,却发现陈木凉脸色苍白如纸,忙懂事地问道:“木凉这是受伤了吗?”
“大概是受了些内伤,一会儿调理一下气息应该无大碍,小八不要担心。”
李倾铁青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陈木凉觉得被李倾这般抱着有些难为情,便勉强一笑,虚弱地道了一声:“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闭嘴。自己逞强干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李倾低头扫了她一眼,将她试图挣扎着跳下去的动作给按压了回去。
小八本来还愁眉苦脸的一张小脸在见到李倾这般之后,立马笑成了一朵花,探着小拇指暗暗给李倾比了一个赞。
李倾默笑不语。
等李管家走近了他之时,李倾道了一句:“去给宫里的那位主子捎个话,就说本王今日还是身体不适,给太子接风洗尘的活本王就不奉陪了。”
李管家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低头道了一句是,便匆匆撤了身去通知宫里了。
“你这样不好吧?人家好歹是一洲的太子,皇上指名点姓让你去了,你拂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子……”
陈木凉总觉得李倾这般做不太好,便劝着他说道。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比较好。”
李倾大步向前,一脸冰冷严肃,满身都是杀气。
陈木凉见李倾这般模样,便也乖乖闭了嘴。
——毕竟,陈木凉也清楚,以李倾的战功和势力,就算那两位真的不爽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她确实也有些虚弱了,便任由李倾这般抱着,缓缓闭目养神。
李倾的怀抱实在是宽敞而温暖,莫名之中给了陈木凉无数的安全感,令她沉沉暮暮中只感觉到了他炙热的体温,还有淡淡的属于他才有的熟悉味道。
李倾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疲惫,轻轻在她耳旁道了一句:“睡会儿吧,别什么都强撑着,不像个女人。”
陈木凉的唇角扯过了一丝微笑的弧度,她顺势往李倾的怀中钻了钻,像一只猫一般软软地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很甜,仿佛在云端飘摇,怎么都是柔软的舒适度。
她梦见,在一片洁白的地方,那个从来都是不正经的师父还笑兮兮地在逗她笑,拿着酒壶弓着腰朝着她招着手说着:“小木凉,来,嘬一口?”
等陈木凉欣喜万分伸手要去拽师父袖口的时候,却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然后抬头看见了李倾疑惑的双眸。
而她的手牢牢抓住的不是师父的衣袖,却是李倾的手腕……
“陈天河,你又骗我。”
陈木凉咕囔了一句,颇为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紧拽着李倾的手,从他的怀里麻利地下了床,胡乱地套了一下鞋子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
“嗯。我知道。”
李倾见她醒了,又见她这般见外,索性伸手将她的手臂轻轻一拉!
陈木凉始料未及,一个踉跄竟再次扑倒在了李倾的怀里,惊得她的眼眸微颤!
她不解其意地抬眸朝李倾看去,却撞上了他略显疲惫满眼坏笑之意的双眸。
“怎么?扑了本王一晚上了,就不能再扑一会儿?”
李倾十分自然地将手环过了陈木凉的腰际,墨眉之间尽是宠溺之意。
“那个……李倾啊……国公大人啊……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陈木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厉害,狂乱到不能直视李倾的眼眸,只能胡乱地说着自己也不信服的话。
而李倾却眯起了促狭的双眼,低头靠近了她的脖颈处,轻轻一吻,然后指尖从她的腰际处一路滑到了她的耳际旁,轻轻停留,轻道一句——
“怎么让人误会了?是这样吗?嗯?”
陈木凉只觉得自己浑身一阵僵硬,从那一点开始扩散开的尽是麻酥之意,就连嘴唇都开始麻木,只能断断续续地道了一句——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要走,却被李倾的大手环住环在了胳膊弯里。
“方才给你疏通经络耗了些气力,有些疲惫……陪我待会儿。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李倾的大手压在陈木凉的身上,明明应该是令她逃离开的力道,却不知为何,她犹豫了片刻竟安顺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没有再挣扎。
他见她没有逃走的意思后亦缓缓闭上了双眼,唇旁一抹淡淡的微笑之意。
陈木凉抬眸望着他,良久,才轻声问道:“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难不成,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李倾的大手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无奈一笑说道。
“不能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吗?”
陈木凉凑近了他的脖颈处,不甘心地问道。
李倾缓缓睁开了眼,凝视了她一会儿后,眼中有流波转动不已,于她眨眼那一刻瞬间被点燃!
他呼吸略显急促地俯身而下,一手环过了她的脖颈处,将深深而浓烈一吻滚烫地烙印在了她的唇瓣处!
如有惊鸿掠过遍野,如有飞雪惊过了火海。
陈木凉双眸猛然一颤,无数的惊诧掠过了她的眸间。
她只觉得,在那一瞬间,她的心海被掀起了惊涛骇浪,而她在这海域之中沉浮跌宕,却只觉得缱绻和流连。
他的吻十分温柔,只是轻轻摩挲,似在不断诉说着自己深埋的心事,又似在沉迷流连她的味道。
她终于缓缓闭眼,心甘情愿地沉沦,被俘获。
窗外的风似乎解风情,轻吹起帘帏一角,遮去两人的身影,留有交叠的身影深深印在了墙壁之上,微风吹不破。
良久,他才双眼迷离地放开了她,轻轻在她耳旁道了一句:“这个理由,够不够?”
第56章起风了
“国公,宫里的秦公公奉谕旨来了。”
殿外轻咳一声,响起了李管家轻笑的声音。
——看来,两人的动静倒是一点都没逃过这个老人家的耳朵。
陈木凉尴尬极了,连忙从李倾身上爬了下来,一股脑地钻到了他身后的云被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绝对不能出去见人,脸都没了……
李倾只是笑着看着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粽子,也不点破她,只是替她拉出了一道缝,给她透透气。
随后,他没让李管家进来,而是径直走到了殿门口,道了一句:“那位主子让秦公公带了什么话?”
李管家有些为难地看了李倾一眼,低声道了一句:“老奴不敢说。”
“说吧。本王当众拂了他的面子,定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李倾随意地挽着袖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秦公公带来的口谕是……国公今日没去参加吞天洲太子殿下接风宴,是没将两洲的情谊放在心里,故而圣上大怒,罚国公……三日闭门思过……”
李管家说到最后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连忙以袖口掩住了。
——这算什么惩罚?不就是三天不准出门吗?与其说是罚李倾,还不如说是自己畏惧李倾的军权,又没办法对吞天洲太子交代,不过是一场演给吞天洲看的一场戏罢了。
“嗯……是罚得重了些。”
李倾莞尔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还猫在被子里偷听着的陈木凉,慵懒地答了一句:“说不定,我还得感谢这位主子的恩赐。”
“行了,你去转告秦公公,就说谢主隆恩就行了。”
李倾毫不在意地一挥手答道。
“是。老奴明白了。”
李管家弓腰领命,担忧地看了一眼李倾略显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国公似乎气力亏损,需要让青鸟来替您看一下吗?”
“那丫头这几日也忙得很,让她歇会儿吧。我这儿稍作调息便好,无大碍。”
李倾示意李管家不必太过于操心。
李管家点点头,欲言又止,并未退下。
“可是还有什么事?”
李倾见李管家甚少这般迟疑的模样,很快便想到了些什么,低声问道。
李管家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蜜蜡封好的信,小心交给了李倾,说道:“这是边疆迟将军的百里加急,说是一定要亲自交到国公的手上。”
李倾接过信,熟练地拆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吞天屯兵河界”。
见到着几个字后,李倾冷笑一声,轻道了一句:“我说呢,这哪里是来进贡,分明是来探路来了。也为难了这位太子,身先士卒,倒是令人敬佩。”
李倾转身到案桌旁拿起毫笔挥手写下了几个大字,并且扣下了章印,等墨迹干了以后卷好放回了蜜蜡卷里,交给李管家说道——
“八百里加急给迟将军,同时给他这个。”
李倾从身下解下了随身的玉佩,神色凝重地交给了李管家。
这玉佩是一对龙凤,平日里李倾戴的是龙的那一半,军中人皆知,见龙佩者如见李倾。
若有凤佩相左,则可听令于凤佩。
李管家目光一阵诧异,但是亦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也不多问,只是低头照办。
由于事态紧急,李管家很快便转身消失在了倾国殿附近。
夜,于此刻似乎又恢复了宁静。
而在不远处的皇宫内此刻却传来了笙箫歌舞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中发颤。
李倾抬眸凝望着宫中的那处灯火通明处,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句:“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