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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么多年早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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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离她那么近啊?”陈见夏对小女孩困惑道。

“关你什么事?我……”

漂亮姑娘越说越没底气,她刚才的确是故意靠近郎羽菲的,搞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谁、有什么意图。见夏从小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团成团在她泼到奶茶的前襟沾了沾,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本来他家这种斜纹软呢外套就不吸水,根本没泼上几滴,你有工夫吵架,不赶紧先吸一吸,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小女孩让陈见夏搞愣了。

陈见夏又转头训斥店员:“门口没写不能带饮料进门,他们不懂规矩,你们也不知道拦着?怎么当店员的?!现在是泼到人,要是洒车里面呢?”

就算店员有心拉偏架,这顶帽子一扣下来,他们也只想赶紧息事宁人了。

陈见夏又转向陈至伟:“你一个大男人想护女朋友,可以理解,但讲话也太难听了,家里人没教过你为人处事?!干爹干爹的,嘴里吃屎了?!能好好解决的事情,非要激化矛盾?!”

她叹口气:“就当我多管闲事,你这么大个小伙子,给人家姑娘道歉!”

小伟没有郎羽菲半点机灵,竟然想争辩,被郎羽菲狠狠拧了一把,终于明白过来一点,硬着头皮哼哼:“对不起。是我嘴臭。”

女孩接过陈见夏的纸巾,一边吸一边认真检查外套:香奈儿外套本来就穿金织银的,泡进水里半个小时都未必浸得透,何况奶茶有盖子,原本也就只滴上了几滴,现在借着自然光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陈见夏继续敲边鼓,很小声地对她说:“看着就没多少钱的小情侣,来逛逛罢了,法律也没规定买不起就不让逛,你都骂人家穷鬼了,消消气吧。实在不行留男的电话,让他出干洗费。”

有这么一位大姐大做和事佬,女孩终于还是嫌麻烦懒得追究,哼了一声,算是了结了。

陈见夏用眼神示意小伟和郎羽菲,快滚。

等这两个人彻底消失在大门外,女孩才反应过来,问,你谁啊你?

就算陈见夏心怀鬼胎,在女孩面前,她也依然只是个陌生人,这姑娘的语气听着就欠扇,除了够漂亮够有钱,性子上倒是跟她弟弟陈至伟非常相配,一比一复刻级别的没礼貌。

陈见夏抱着胳膊,重新戴上墨镜,冷然道:“互报家门就不必了,我来抓我老公的,难道,你认识?”

小女孩脑补出一场大戏,默默远离了陈见夏。

陈见夏回到刚刚的客户休息区,看了眼手机,决定绷住五分钟再跑路。她用右手拈起茶几上的时尚杂志翻了几页,假装气定神闲。

终于熬过了五分钟,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一个人坐在了正对面的沙发上。

陈见夏不抬头,心跳如擂鼓。

“她跟着你弟妹,是因为我看见你们仨一起进门,我一直盯着你弟弟和弟妹看,所以她不高兴了,以为我是看上那个女孩了,就贴过去了。我刚才在二楼办事,他们仨绕着场兜圈,把我看乐了。”

陈见夏把杂志页边角都捏变形了,没有讲话。

“虽然贴着别人找碴,是她活该,但你演的这一出,真够损的,就为了不赔钱,六亲不认,耍一个没社会经验的小女孩……”

她没有看李燃的表情,却从他声音中听出了清晰的笑意。

不是赞赏的那种笑意。

“陈见夏,你真是出息了。”

陈见夏还是不讲话。

“天都快黑了,戴墨镜看得清字儿吗?”李燃探身过来,伸手将杂志硬生生抽走,“我跟你说话呢!”

“你果然长得跟我预测的差不多。”陈见夏就是不看他,眼神转向展厅,每辆豪车都保养得锃光瓦亮,不知道李燃带着“她”,是来订哪一辆的。

“你预测我长成什么样?”

陈见夏微笑:“傻×霸道总裁。”

李燃一愣。

“带漂亮姑娘来买车那种,‘女人,我跟你说话呢’那种,没礼貌地从别人手里薅杂志的那种。”

陈见夏起身,从他手里拽回杂志,扔到茶几上。

李燃一点都没生气,笑嘻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买车不是来卖车的?”

“跟我有关系吗?买车不是给我开,卖车钱也不揣我兜里,我烦是因为你抢我杂志,跟你小女朋友一样没礼貌。”

“你弟弟说别人有干爹就有礼貌了?发票我没有,这种奢侈品外套,重开一张不难吧?那衣服我看你也挺懂的,这几年不土了,没少研究奢侈品?要不也不敢唬人嘛。我记得外套好像六七万,要不让你弟赔一下吧,骂了人就跑,还搭上一个姐姐装富婆演双簧,一家人恶不恶心啊,算什么啊?”

是啊,算什么。小心翼翼跟了一整天,不让弟弟买超过预算的车,结果差点就被一杯奶茶带走六万块,六万块还不够保时捷选配一套“柏林之声”音箱的钱。她恨她弟弟,又爱他,帮忙做恶心的戏,正正好好在李燃的面前。

十年不见。

她避过了社交软件、同学聚会、微信群,以为命运会硬塞给她任何一个好一点的重逢的机会,却没有。

偏偏要在这样的时候,让他看见。

他曾经跟她说,一家人也不用一起丢脸啊,陈见夏,你是你自己。

现在他亲眼见到了,问她,你们一家人算什么,恶不恶心啊?

“是我做错了。”

陈见夏背上包,“六万还是七万,你回忆一下,发票不用了,我赔你。是我们不对。我现在就赔给你。”

李燃静静地看着她。

陈见夏只知道他在看她。但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正眼看他——他胖了吗,瘦了吗,头发是长是短,还喜欢穿宽宽大大的卫衣吗?

“好。”他说。

李燃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卡和一支笔,又从口袋掏出钱包,对着银行卡号认真抄写,最后递给她。

“我的电话,我的银行卡号。”

陈见夏木然接过来。

“不用按原价了,就五万吧,没跟你开玩笑,打给我。我要没记错,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就把红油脑花喷我鞋上了,吹牛×要赔给我,我说一千五,你就不吱声了。”

陈见夏气得浑身发抖。

李燃也站起身,与她擦肩而过。

“陈见夏,这次,你说到做到。”

六十五

陈见夏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通过手机银行赎回了一部分短期理财,将五万元转到了纸条上写的账号,收到提示:转账失败。

她又试了好几次,最后给银行打电话,经过漫长的折腾,都已经回到了家中客厅,人工客服才查清楚状况,告诉她,是账号和户主姓名不符。

“建议您和转账对象再确认一下。”

陈见夏坐在换鞋凳上发呆,不论郑玉清喊了多少次,她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到底还是给他留下的手机号发了短信。

“你好,我是陈见夏,你留给我的账号有问题,方不方便检查一下是不是抄错了数字?”

她吃晚饭时魂不守舍,回公司邮件时也魂不守舍,好像又被拉回了高中时代,手机每一次振动,都让她心惊胆战。

却没有一次是李燃。

iPhone也不像小灵通那么容易卸电池板了。

吃饭的时候郑玉清问了很多有关买车的零零碎碎,陈见夏都心不在焉,被爸妈理解为她掏了钱心里不痛快——这倒也没什么错。的确是心里不痛快,但不是因为给小伟掏钱。

为了强迫自己不去看手机,吃过晚饭后,她说要和妈妈学按摩的手法,主动帮爸爸按腿,帮他舒缓胀痛。

“小夏,有心事?”

“啊?没。”

爸爸笑了,脸微微发肿,像泡过水。

“你手上贴着膏药呢,怎么给我按?”

两天过去,只有爸爸发现她左手扭了,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当然还有李燃,一次借空姐之口,一次当面问。

问过之后,让她打钱。

“一只手也能按,”她转开话题,“爸,你疼吗?”

陈见夏父亲好像想说点安慰她的话,最后还是讲了实话:“一直都疼。”

见夏的父亲在四十八岁的时候查出了糖尿病,那时她经过了一年预科四年大学,刚毕业,正准备入职第一份工作,隔着电话焦急了一阵子,却总觉得这个消息不真实,仿佛隔着点什么。耳边吹过热带的风,温温柔柔地问她,这世界真的有雪吗?

她查了一些资料,也问了一些学医的同学,安慰爸妈道,很多人这个年纪查出糖尿病的,单纯性糖尿病,没关系的,就是以后我爸要吃苦了,好多好吃的都要忌口了,还要定期打胰岛素,但别当回事,开开心心的!

但她爸爸是二型糖尿病,这种非原发性糖尿病往往是其他疾病的先兆和并发症,只是县城的医疗水平让他们都没当回事。甚至觉得,这把年纪得了个不轻不重的常见病,宛如破财消灾,反倒可能是个好事。

又过了一年,在陈见夏正式被派驻上海时,父亲终于撑不住了,浑身不舒服,去体检,大夫觉得不可思议,说,你这个大三阳太厉害了,怎么会一直没查出来?去查肝!还公务员呢,从来不体检的吗?!

查出来了,二型糖尿病是肝硬化的并发症,他不分泌胰岛素的原因是被肝脏影响了胰腺。

肝硬化五分之一,剩下的部分正在逐渐纤维化,谷丙转氨酶超了正常指标一百倍。

陈见夏每年都参加学生体检,自知没有任何问题,电话里劝了一百遍、吵了几千架,最终能说服郑玉清,还是因为戳到了妈妈的肺管子——小伟。

小伟还有很长的未来,不能带病。他要结婚的,未来说不定还要考编。

母子两个人都去抽血验过了,幸好什么事都没有,不知道什么原因,父亲最厉害的传染期已经过了,一家四口里三个人安然无恙。

见夏爸爸的大三阳就像天降一般,往前解释了二型糖尿病,往后,写就了命运。

妈妈原本正更年期,为女儿不听话闹,为儿子不成器闹,为老公多年在单位升不上去闹,再搜罗搜罗记忆,为二叔二婶闹,为多年前那个“单位里跟老公出差聊天的小卢”闹……

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那也是陈见夏五年后第一次回国。她从上海飞,一下飞机直奔医院,爸爸正在做常规CT,她赶到的时候,爸爸自己下了床,走出CT室的大门,看上去如此健康,脸色都是红润的,无法想象在这样一张做了一辈子科员的和气老头的皮囊包裹下,有些器官正在腐化老去。

肝硬化是不可逆的。他们都知道,谁也说不出“会好的”。

“是我耽误了你,”见夏爸爸平静地说,“你在国内的时间比较多吧?我听你偶尔提起过,你同事都削尖了脑袋想被往外派,就你回来了。你放心,我没跟你妈妈说,你妈还以为你大部分时间都在新加坡呢,她要知道了,肯定心里没数,有点事儿就得把你往回喊,要不她心里不痛快。她不使唤你,就不会痛快。”

陈见夏被戳破假面,难堪地偏过头,咬住嘴唇。

“她那人就那样,照顾我、照顾家的时候连自己都不在乎,命都往里面搭,所以在她心里,把你搭进去也正常,就该这样,养女儿不就是照顾人疼人的吗?”

见夏爸爸叹道:“爸爸都知道,你一直在上海。你不想回来。”

不只是不想。她见了外面的世界,却并没有很喜欢,不肯承认罢了。

爸爸给她找了个体面的理由。

她用右手食指轻轻地在爸爸腿肚子上按了一下,很久很久,那个指印迟迟都没有回弹成原状,仿佛那已经不是富有弹性和生机的腿。那是一坨橡皮泥。

病痛与衰老,就这样袒露在她眼前。

“我当时以为天都塌了,我刚工作,我还没积蓄,爸……我不怕你死,我怕你治病我拿不出来钱,丢人。我必须在公司站稳脚跟,我不能总请假,我——”

残忍又真实的话只能和亲人讲。

见夏爸爸笑了。

“那你爸的病还真就停下来了,争气吧?”他说。

的确争气。

陈见夏的爸爸在之后的几年间都没表现出什么问题,提前办了病退,钱没少拿,清闲了,提前进入老年时光,读报、下棋、养多肉植物……仿佛突然就好了,大夫都说,这种不可逆的病,意志力最重要,有些人一两年就恶化到不行了,有些人,十年还跟没事儿似的。爸爸以强大的意志力把这个病给弹回去了。

他觉得自己因为死亡期限而感到了自由。

一辈子逃避、懦弱,在办公室不出头,在家里不管事,唯一一次出格,是忽然说,想写个遗嘱。

郑玉清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看来自由还是有限度的。

人生下来,万般不由己,唯一确凿无疑的,只有死亡。死亡是终极的公平,所以人类一切努力、希冀、理想都是在刻意装作看不见结局的情况下努力挣扎,挣扎诞生了艺术和哲学。

“爸,”她胡乱问问题,“你后悔送我出国吗?”

“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不是说这个。”

“出不出国,你也不是个能待在省城的孩子。”

“这么说来,”见夏自嘲地笑,“我妈说得对,幸亏有小伟。我当初还闹你们偏心,其实,幸亏有小伟。”

床头灯照在老人脸上,见夏爸爸思考了很久,再开口的时候,好像又老了几岁。

“小伟在,我们心里踏实些,好歹出点什么事儿,家里有个大小伙子。但要说我病的这几年,真苦的还是你妈,小伟就是个杵在旁边的摆设,踹一脚动一下,有他没他,我吃的苦,你妈妈照顾我的累,一点不落。但好像就是觉得有个儿子在身边不一样,人家也都说,家里有儿子的,请护工,护工都不敢欺负老人。但是不是真这样,其实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是没有小伟……”

陈见夏爸爸看着她,笑,“要是没有小伟,你还会不会从小就想要往外面跑?”

陈见夏扬起头,不想让爸爸看见自己湿了眼眶。她用右手揉面似的帮他按腿,问,现在疼吗?要不要吃安定?早点睡?

见夏爸爸摇头,说,不吃,没那么疼。咱们说会儿话。下次你回来,不一定我还能清醒地跟你说话。

陈见夏伏在床上哭起来。

陈见夏多请了一天假,将机票从周日晚上改到了周一,她想陪爸爸去做每个月一次的常规查体。

小伟去忙提车的手续,见夏和爸妈一起坐上了网约车,往医大一院开去。他们老两口平时都是自己走几百米去坐公交车,从起点坐到终点前一站,可见路途遥远,这次居然是打车,还瞄不到计价器跳字,一路上郑玉清急得不行,总用手指头捅副驾驶的陈见夏,让她看着点手机,别绕远了。

钱花在小伟身上可以,花在自己身上就不行,见夏长大后忽然有些原谅郑玉清了,她满心满眼都是儿子,连自己都可以不要,何况一个本就不怎么讨人喜爱的女儿。

见夏回头安抚她,骗她说公司每个月会给交通补贴,她能申请电子发票,不用自掏腰包。

医院里她全程陪跑,与其说是奔波,不如说是煎熬,每项检测的队伍都排不到头,她坐在妈妈手疾眼快抢来的椅子上,金属座位还带着上个人的余温,眼睛盯着导诊台上方滚动的黑底红字的屏幕,前面还有十一个人。

九个人。

七个人。

三个人……

人来医院求生,然后把生都耗在了等。

其他常规指标都已经测完,她们在等最后一项彩超。这时候弟弟的电话打了进来,见夏接起:“爸妈这边我陪着呢,没什么事。”

“姐!我在车管所又碰见那女的了!她身边还跟着个男的!她看见我了!”

小伟声音很小,语气很急,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绑架。

“你先离他们远点,车管所大厅那么大,实在不行就躲出门,等他们办完手续离开。”

“不行,我俩排的前后脚,旁边还有中介呢,我……”

“别遇事就慌,那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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