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孤岛-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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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南清就要离开啦
第27章
南清坐在沙发上等着张承逸回家,他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有东西慢慢地从身体上流了出来,是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清楚,但好像随着流失的速度,越来越疼。
他本来已经收拾好,打算离开了,谁知张承逸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今天晚上要回来,他其实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他还是妥协了。
他想着,无论怎么样,还是要亲自说一声再见的。
他望着这个奢侈,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他回想着他和张承逸的点点滴滴,可这几年的记忆中,他找不到张承逸对他的一点爱意,好像这个华丽的雀笼里只有性,只有他执着的献祭着自己。
时间在冥想的回忆中,冷漠地走过,痕迹上只有南清一个人。
那扇门终究是开了,张承逸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拖着一只大箱子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家门口。
南清望过去的时候,那一颗心还是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几下,只是这一次转瞬就逝了。
“我回来了。”张承逸把箱子随意一放,没人回应他,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南清,按照往常他应该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张承逸没有多想。
“我给你带了礼物。”张承逸走到南清身边,沙发微微陷下去一块。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又有点迫不及待地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枚戒指,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戴在无名指上的,南清淡淡地看着这枚戒指,看着它的大小,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是尾戒。
也对,我只不过是他万众包养的其中一个人,是一个死人的替代品,我和张承逸的关系只是这个而已。
张承逸见南清迟迟没动,也没接下这个礼物,把盒子随意地丢在了茶桌上,皱了皱眉,看着冷淡的南清,有些不悦地问道:“不喜欢?”
南清依旧没说话,抬了抬眼睛,把视线轻轻地放在了张承逸身上,随后又看了一眼桌上那个被扔得翻了一圈的盒子,过了良久,又重新把视线放回到了张承逸的身上,原本眷恋的眼神冷了下去,却又执着地把他的五官细细的描绘了一遍。
张承逸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到南清的眼眶有些发红,眼神格外的奇怪,他抬手捧起来南清的脸,语气终是柔了几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南清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身体动了动,往后一挪。张承逸手上一空,南清的脸远离了他几分,张承逸的手上还有南清脸上的温度以及软滑的质感。然后他就看到南清的嘴巴一张一合了几下,后知后觉地听到南清说。
他说:“张承逸,我们散了吧。”
张承逸微愣了几秒,像是没听清楚似的,说道:“什么?”语气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怒气,但是这怒气太小了,导致被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给覆盖了。
南清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企图用这种方法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柔弱,不那么被动:“张承逸,我们散了吧。”
这一次张承逸听得清清楚楚,几乎一下子站了起来,风衣卷起来的风差点把南清周围的空气给席卷干净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清本能地退后了一步,张承逸巨大的影子照在他身上,让他很难受,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张承逸皱着眉,看着南清退后一步的动作,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自己紧赶慢赶得回来,推掉了重要的会议,买了最早的航班,就只是为了早点回来。
“你要和我散了?”他大步上前,一下子擒住了南清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南清腕骨活生生地给捏碎了。
时间停留在刹那。
张承逸上下打审视了一下南清,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被他拽红得手腕上,这才发现,那条南清一直带在手上的玛瑙不见了,他一直不舍得摘下来的玛瑙不见了。
“我送你的手串呢?”
南清动了动手,发现自己根本就挣脱不了,便不再挣扎了:“放在你床头了,还有你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有用,全在你给我的卡上,卡也在你床头。”
张承逸看着南清的嘴不停地动着,蹦出来的字让他难以接受,也难以理解,心里怪异的感觉冒了出来,随后那只握着南清的手,控制不住地一甩,南清没能经得住这个力道,一下倒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桌角,“砰”的一声,额角立刻破了个口子,流下了血。
张承逸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抬眼看着倒地的南清,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拽住了他的心脏。可是当下,他已经被自己那个怪异感觉撑**整个大脑,这种心痛的感觉也只是持续了一秒,立刻冷静了下来,紧接着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南清,说道:“好,我从来不留不愿意的人。你想要走,就走吧。”
南清眼前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茫茫一片,下降的视力,导致他可以无比清楚地听到张承逸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你看,这个人每一句话都在往他心窝子里戳,明明是毫无杀伤力的语言,甚至连半句难听的话都没有,可就是这样的话和语气,就让南清故作的坚强差点瓦解。
疼死了。太疼了。
南清撑着沙发站了起来,稳住了身形,等张承逸把话全部说完,他才轻飘飘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抬起脚,转身走到不远处,拉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朝着门口走去,张承逸冷漠的目光,像是有穿透力一样,无孔不入地钻到他的身体里,要是张承逸会生气,会暴怒,也许还可以看出他有那么一点在意自己,可偏偏,是那样冷静的眼神,是那样平静的语气,就好像走的那个人他毫不在意。
好像,他的确从来没有在意过。
南清,你真是太可笑了,就因为他年少时的一个举动,就心甘情愿地做了一个男人身下包养的金丝雀,那么多年。
“南清,把你的东西带走。”身后突然传来了张承逸冷漠的声音,有些什么东西被张承逸拿了起来,砸在了南清的脚边,有东西碎了。南清抬手擦了擦眼睛,看了一眼地面。
最后一点念想,也随着这只破碎的怀表消失殆尽。
是他送给张承逸的怀表,上面是他刻了好久的谱子,满满的都是自己对张承逸的爱,是他第一首为张承逸谱写的曲子。
现在,没了。
南清用力地咬住自己发抖的嘴唇,告诫自己不可以哭,你是个男人不要再为这个人哭了,他克制的收回视线,脚步开始缓缓加快,短短几秒就走到了门边,把手上散发着刺眼的金属光,冷冷的像是刀子。他抬起手放在了把手上。
“走了,我们再也没有以后了。”张承逸不温不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看着南清突然僵硬的身体,以及一动不动的手,心跳有点不自控地加快了。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不远处,等着他最喜欢的宠物回头说对不起。
如他所料,南清慢慢地回了头。
张承逸的心脏突然猛烈的一缩,紧接着他就看到南清那双只对别人波澜不惊的眼睛看向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张承逸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有一点慌了。
南清回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承逸,然后明明不想哭的,但是在最后一秒看到他的脸之后,还是情不自禁地无法背叛心里的难过,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他用力喘了一口气,哽咽地说道:“张承逸喜欢你,太疼了,我不想疼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喜欢你了。”说完,拿着把手的手用力一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子。
结束了,都结束了,也终于结束了。
第28章
南清走后,硕大的房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有种难以言说的东西沉淀在这个几百平方米的空间里,张承逸甚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听到了落叶掉在地上的声响,那长满尖刺的叶边,像是落在了他的心头上,划开了他此时跳跃激烈的心脏。
张承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那扇门外,早就没了南清拖着行李箱的声音,张承逸轻轻地挪动了一步,头顶晃眼的吊灯在他脚下铺满了光,也同样沉下了阴影。
最后张承逸只是笑了一下,那张俊美的脸逐渐浮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得过那样,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怀表,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当天晚上,张承逸就做梦了。
他梦到了南清,梦到南清在舞台上拉着大提琴,而他自己隐匿在人满为患的听众之中,抬头仰望着他。南清低着头,柔软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眉梢,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似的,嘴角微微的勾着,他的周身全是舞台光晕染而出的白光,模糊了他穿在身上的衣衫,像是裹着淡淡的云层。
如果这不是梦境的话,一定会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享受。
张承逸出神地望着……梦里的他无法伪装也无法去忽视台上那一幕带给他的心跳,于是他就着擂鼓般的起伏,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他清醒的明白这是个梦境,却又醒不来。
于是他只能看着南清拉完整一个曲子,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谢幕在他的眼前,然后和南清开门离去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从始至终,南清都没有看张承逸一眼,他的眼神随着他的鞠躬散漫的掠过观众台,然后垂着眼睛扶着他的大提琴,等着幕布的降临。
幕布缓慢地下落,舞台的灯光也暗了下去,和那扇关上的门一起。全部消失在了张承逸的眼前。
这是一个真实却又虚假的梦。
张承逸醒来的时候,背上沾着薄薄的细汗,他习惯性地转身去抱身边的人,可手落到的地方没有温度,只有冷冰冰的床单,张承逸一愣,手指蜷曲了一下,缓缓地收了回去,撑着床爬了起来,他几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头,往常南清已经放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以及要带的配饰。这种本能的动作,让张承逸的大脑突然之间清明了不少,他皱着眉收回了视线,有些烦躁自己这种下意识的行为。
他穿着拖鞋,揉着头发,懒洋洋地走进洗手间,随意拿起牙刷塞到嘴里,可下一秒又拿了出来,他垂落着眼皮,看了一眼牙刷,上面还没涂牙膏,张承逸捏着牙刷干站在原地,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一次性的洗脸毛巾放在哪里,因为平常都是南清准备的,不知道东西的具体位置,而且今天的早饭也……
手上的力道不住地握紧,手掌心被捏得发了红,这种自己不能控制的感觉太难受了,每一寸地方都能让张承逸想起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他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宣泄般地举起手,把牙刷狠狠地砸在了玻璃上,然后落在了洗手台上,张承逸用的力气特别大,玻璃被砸出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缝,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重重地呼吸着,努力地调节着自己突然暴走的情绪,不知道过了多久,洗手间沉重的呼吸声才渐渐平缓下来。
他抬起头红着眼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好久他才开始有所动作,恢复如初,一脸正经地洗漱完,下了楼。
张承逸直接去了公司吃了早饭,处理了一下重要的事情,尤其是昨晚鸽了的那个饭局。到了晚上张承逸刚忙完,就接到了他狐盆狗友打来的电话。
“喂,承逸啊,我这边来了几个雏,干净得很,你要不要来看看,都是你喜欢的类型。”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轻佻地说着话。
张承逸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忙完停下来的他,第一秒想到的居然是南清回家了没,其实张承逸一直潜意识地以为南清只是闹脾气,并没有太过在乎这次看似平淡却又剧烈的争吵。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琉璃的街道,灯火阑珊的像是夜市上方挂着的霓虹灯光。
“承逸?你在听吗?”
张承逸转了一下椅子,把目光落在这里的电脑上,他伸出手点了点,家里门口的监控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张承逸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兔子?”
“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兔子,是刚认识的大学生,出来找工作。你不是喜欢吗,先给你看看,剩下的我再拿去当兔子。”
张承逸一边听着听筒里的声音,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另外一只手挪动着鼠标。
“你来不来?”
屏幕里早就过完了今早到现在的监控录像,那处空地上没有出现南清的身影,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门以及被张承逸早就清理干净的花园,张承逸骨节分明的手按在鼠标上,屏幕的光把他的手背照得发白,过了几秒张承逸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电脑对着手机说道。
“我这就过来。”
汽车很快就开到了金玉公馆,去公馆里的人非富即贵,张承逸又是常客,基本一下车就有人迎着笑脸就上来了:“今天张董打算……”
“有安排了。”张承逸把钥匙丢给了旁边候着的人。
“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张董了。”
张承逸没有再理会,直接去了温景瑞定的大包间,一开门就看到温景瑞怀里抱着一个美人,悠闲自在地张着嘴吃着美人喂的水果,其他几个太子党也各自抱着自己的温香软玉的,他们的身边站着几个年纪 不大的男孩子,张承逸好像习惯了一样,神态自若地走了进去。
温景瑞听到开门声抬眼望了过来,看到门口的人是张承逸立刻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承逸,你真的是个大忙人,终于有时间和我们聚一聚了。”
张承逸客气地点了点头,直接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这群太子党里就数张承逸位置坐得最高,同样的年龄,其他人要么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要么就是没有实权的傀儡,有的甚至不思进取,只知道挥霍家里的钱财,而张承逸在众多的太子当中拔得头筹,已经掌权了整个张家。
位置坐得高,怕的、敬重的自然就多,太子党的人基本上都以张承逸马首是瞻。
张承逸坐下之后,除了温景瑞就没有人再敢靠近,都往旁边靠了靠。
张承逸早就见怪不怪,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温景瑞,直截了当地说道:“人呢?”
温景瑞使了一个眼色,刚刚站在旁边的几个人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了张承逸面前。
“都是干净的。”温景瑞笑着说道,心却窃喜着张承逸不好女色,不然他可舍不得把手里的几个宝贝送给张承逸。
张承逸的手腕垂搭在自己的腿上,缓慢地摇晃着酒杯里的酒,视线很随意地从那几张脸上掠过,无疑都是干净好看的,温景瑞很会挑人,也确实是自己喜欢的那一款。最后张承逸把目光放在其中一个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包厢内,这个人的眼睛格外清澈,有着涉世未深的干净,虽然瞳色有点淡但还是很亮的,皮肤白的没有瑕疵。
张承逸站起身,把酒杯放在了桌上,走到那个人面前。
那个人很明显的紧张了起来,身体都是紧绷的,那双漂亮的眼睛被垂下的眼皮给遮住了。张承逸皱了皱眉,用手指轻佻地勾起他的脸,那人呼吸瞬间就乱了,脸肉眼可见的红成了一片。
“你叫什么?”张承逸问道。
那人磕磕绊绊地说道:“宓,羽。”
张承逸:“你的眼睛很漂亮,大学里是学什么的。”
“大,大提琴。”
张承逸挑着他下巴的手一僵,目光流转,变了几分味道,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连同刚刚的视线也收了回来,他不在言说一句话,转身来到另一个人面前,什么都不询问,把他揉到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