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娇-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并没有在意刚才和她的勾缠。
那就好!这样她心里会好受点。
甄妍轻呼口气,把头轻轻靠在车臂上,闭上了双眼。
不多会儿,直到身畔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萧博延这才睁开眼睛,看向身畔的甄妍。
靠着车壁睡着的女孩,一脸的温软无害,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紧闭的眼睫时不时的抖动着,眉心轻蹙。
萧博延轻轻的扶着她脑袋,将她搂入怀中靠着自己的胸口,她不适的嘤咛一声,就在萧博延以为她要睁开眼睛时,她忽然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抬手紧紧抓着他衣襟,换了个姿势沉沉睡去。
半个时辰后,车子在一所破旧的庵堂前停下。
温茂停好马车,掀开车帘时,萧博延对他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抱起睡得昏昏沉沉的甄妍走出马车,待把人放在事先备好的房间床榻上后,这才令温茂把司秋喊过来在旁伺候。
温茂见萧博延一脸疲惫,忙道:“李嫂在甄小姐对面的房间准备了一间厢房,若爷觉得累,先去屋里休息一会儿,甄小姐这我帮爷盯着,保证不放一只苍蝇进来。”
萧博延捏了捏鼻梁:“不可”。
温茂一脸焦灼的劝:“可是爷您三日没合眼了,这么下去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太子没抓到甄妍不会善罢甘休的,刚才我们用计令李卫放行,李卫不是个好糊弄的,等醒过味后必定会追过来。”萧博延面色冷肃,把一封信递给温茂:“你赶紧把这封信给姚太医送去,快去。”
温茂忙把信塞到袖中,应了声疾步离去。
萧博延又喊来庵里管事的老婆子,令她去办两件事。
不消片刻,漆黑寂静的庵堂周围忽然火光冲天,一队精兵破门而入,为首手扶佩剑的年轻将军,阴沉着脸疾步而来,朝萧博延拱手一拜:“萧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李卫说完,朝身后部下一扬手:“给我搜。”
萧博延喝道:“慢着。”
。。。。。。。。。。。。
等甄妍睡醒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傍晚,映入眼帘的是正在整理房间的司秋,她身上脏污的衣裙已被换下,穿着一件翠蓝色绣菊花的双襟衣裙。
一片寂静中,远处传来一阵虫鸣声,雀鸟停在枝头“呱呱”的叫,不知被什么所惊,振翅飞到了远处,两三个粗实丫鬟拿着扫把打扫庭院声,隐隐传了过来。
无论是在庭院,还是房内皆一片祥和,而非是那前途未卜,拥挤狭小的车厢。
甄妍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置身何处,一脸迷茫的轻唤:“司秋”。
“小姐您醒啦?”
司秋闻声回头,忙跑到甄妍跟前,脸上是劫后重生的余庆,紧握着甄妍的手哽咽一声。
甄妍举目看了眼屋中装潢。
两把檀木椅,一座软塌,软塌旁边放置着四扇紫竹屏风,房间正中间是一张宽大的檀木桌,其下配四个檀木凳,虽比不上永乐侯府的房间装潢,可也算干净整洁,甄妍嗓子还没好,开口说话时嗓音干哑艰涩:“这是哪?”
“我们现在在岐县,永乐侯府在乡下的别院。”司秋见甄妍看到院中两个穿着僧袍的姑子路过,破涕而笑:“可此处也不全算是别院,我听院中的下人说,此处是六爷的生母没嫁给老侯爷之前曾住的地方,后来六爷生母得了重病,不知怎的忽然喜欢上吃斋念佛了,老侯爷便把此处重新修葺了一番,在这所院子的前方建了个庵堂,让萧博延的生母居住,六爷的母亲去世后,这地方便搁置下来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庵堂的后院。”
之前太子派出重病抓捕她,眼下她躲在此处,太子岂会善罢甘休?
甄妍忙道:“萧博延呢?”
提起这个话头,司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小姐您是不知道,昨晚咱们刚到这,就是那个在路上堵截咱们的年轻将领后脚就追来了,一口咬定六爷窝藏小姐欺君罔上,非要搜宅子,我当时也在,那气氛吓人的很,眼看两边的人都要打起来了,六爷不知从那找来了个和您年纪相仿的女子,和一个姓姚的老太医,自证己身,这才含混过去,那将领找不到六爷藏匿小姐的证据,不敢冒然搜宅子,可也不愿就此离去,就让手下的兵将宅子围的铜墙铁壁一般,后来六爷跟着那将领走了,说是回宫给圣上一个交代,后来六爷人就没再回来。”
甄妍心中咯噔一声,环视院中并没精兵。
司秋忙解释道:“六爷走后,奴婢害怕小姐被带走,跟着担惊受怕了一整夜都不敢合眼,可到了今日午后,那些精兵忽然撤走了,温茂过来交代说是圣上的意思。”
太子的人忽然撤走,证明她暂时是安全的。可甄妍怎么都想不通萧博延是如何帮她脱困的,她垂下眼,忽然瞥见身上穿着干净的衣裙,并不是她昨日身上穿的那套,一怔,“我昨夜怎么回来的?还有这衣服谁帮我换的?”
“六爷把您抱下马车的,六爷临走前交代了奴婢,不要吵醒你,这衣服是奴婢帮小姐换的。”司秋脸上尽是感激,就连说话都比之前欢快很多。
甄妍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萧博延此次能救下她,必是下了一番大功夫的,她之前便欠他人情,如今这相救之恩重如泰山,她眼下孑然一身又该那什么偿还他?
“甄小姐睡醒了吗?”这时,屋外忽然响起温茂的问询声。
“醒了。”司秋此次能活命,全仰仗萧博延和温茂帮助,故而听到温茂说话声,心头一喜,高兴的应了声忙跑去开门。
甄妍做势就要下榻去迎一迎温茂,可人刚一动,浑身如被巨石碾过无一处不是疼的,直接跌坐在床榻上,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痛楚。
温茂快步入屋,忙道:“甄小姐不必客气,您坐着变好,属下交代几件事便走。”
不等甄妍反应,从温茂身后走出的两名丫鬟手中端着个黑色托盘,上面叠摞着几套衣裙,珠宝首饰,无一不精,其做工不亚于她做侯府小姐时的质地。
甄妍不明所以。
温茂笑着道:“我家爷说甄小姐这次闯的祸不小,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回永乐侯府了,爷担心甄小姐住在这受委屈,特意令府中婆子连夜赶制了几套衣服给甄小姐送来,爷还说了让甄小姐放宽心住下,今后缺什么尽管给属下,或者给府中伺候的婆子说。”
甄妍自知自己此次闯的祸有多重,眼下她能活着已是老天开恩,不敢再言其他,只是——
甄妍不安的轻抬妙目:“我是不是不能走出这间庵堂?”
“甄小姐真是冰雪聪明,不过爷说过段时日等外面风波降下去,甄小姐就可以出门了。”
甄妍问这话之前便猜测会如此,故而听到这话,心中并不惊讶。
温茂见甄妍乖顺,又是微微一笑:“若甄小姐没事的话,那属下——”
温茂话音未落,甄妍轻抬妙目,忽然喊住他:“温侍卫,等一下。”
诚然如甄妍猜测的那般,昨夜萧博延为了保下甄妍性命,连夜写信给云音公主,并偷派人快马加鞭的将信送进宫,他早些年在内廷中安插的有眼线,此事做起来并不难,于是令云音公主伪造当日甄妍见了她后,想悼念死去的生母德慧公主,连夜去了祁县永乐侯府外宅的庵堂小住两日,进而撇清逃走见甄俊的嫌疑。
可单单这一个证据不足与证明甄妍清白,之后又有姚太医,庵堂管事的婆子临时找来的女子,帮他做昨日并没见到甄妍的伪证,两个证据双管齐下,这才彻底洗清太子扣在甄妍身上是甄俊从犯的罪。
等萧博延处理完这些事后,已是两日后了。
温茂将甄妍的近况禀告给萧博延时,一脸的郁卒:“这甄小姐估摸着知道自己这次闯的祸大,听到爷不让她出庵堂后一句话都没说,整日躲在屋中望着窗户发呆,每顿饭吃的比猫还少,这还不算,那庵堂经年失修,有的地方破损了,有的屋子下雨天会漏雨,比起侯府来说条件算是很艰苦了,这甄小姐以前锦衣玉食的,怎么都该住不下去,可她硬是一句抱怨都不说。”
温茂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更郁闷了:“还有爷之前送给她的衣服,甄小姐当场便退回来了,属下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接,回头等属下不在便会暗暗收下的,就让丫鬟放她屋中里没拿走,哪知刚才丫鬟来禀说,甄小姐这两日身上依旧穿着以前的旧衣服,任谁劝说怎么都不肯换爷送给她的衣裳。”
“属下都纳闷了,这女孩子不都喜欢绫罗绸缎么,怎么甄小姐会是个另类呢?”
萧博延执笔批折子的手一顿,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神色微变,眸子却染着几分复杂之色,他搁下笔,“她当真这么做的?”
“那还有假!爷,属下估摸着甄小姐执意不收您送的东西,可能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她这么做只是不愿欠他人情,想和他撇清关系。
亲疏有别,她向来分的清楚,今日若是萧嘉祥送她这些东西,她绝不会执意不收。
而这次,不是她想跟他撇清关系就能撇清的。
萧博延思及此,起身就要前去庵堂。
温茂在他身后道:“对了爷,甄小姐今日问属下当日跟她一起逃走的宫女阿音的情况,属下怕甄小姐难过,没有告诉她。”
萧博延闻言忽然驻足,他不知想到什么,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软毫继续批折子:“下次她再问你这种事,让她来问我。”
温茂一脸莫名:爷这两日比他这个外人都忧心甄小姐起居,以前三公子在府,爷去找甄小姐不方便,眼下甄小姐独居庵堂,行踪隐蔽,再没人阻拦爷去找人了,爷怎么老神在在的在府中批折子?反而不去了呢?
温茂实在想不通,也不敢问,悄悄的从屋中出来。
沉容端着一盏茶要入内,看到温茂一脸懵逼,便问起了缘由,温茂便把萧博延的反应说了,沉容挑眉一连讥讽:“就你这猪脑子想不出来也正常。”
“哎,别小瞧人,快给我说清楚。”温茂被骂立马不乐意了。
“优秀的猎人从不主动寻找猎物,而是设下饵,令猎物主动找上门。”沉容朝屋内看了一眼坐在桌案前俯身批折子的萧博延。
芝兰玉树般的男子,背脊挺得笔直,一脸从容,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沉稳和风淡云轻,仿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以前三公子在府里时,甄小姐有依靠,这目光嘛,自然都在三公子身上再容不下其他人,爷就是想近她身都没机会,而现在甄小姐刚历祸事,又独居庵堂,恰巧三公子又不在身边,可谓是孑然一身,眼下唯一能指望和依靠的人只有爷了,那你猜猜看,爷若存了心思想要强求,甄小姐会如何?”
温茂闻言恍然大悟!《三国志》中曾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他家爷原来是想趁虚而入!
而自这日起甄妍在庵堂又等了五六日,萧博延始终没有现身。
温茂每每来此传话,都说萧博延最近很忙,等忙完了便会来找她,可眼下她不能走出这所庵堂半步,自然的也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去永乐侯府找人,只得等在府中,日日盼着萧博延能来。
如此又等了三四日,一天夜里,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趁着夜色驶进了庵堂。
司秋把萧博延来庵堂的消息告诉甄妍的时候,早等的心急如焚的甄妍,忙放下碗筷,提起裙摆小跑着找了过去。
院中静悄悄的,萧博延的房门虚掩着,屋外一个下人都没。
甄妍跑到放门口时,手还没碰到房门,房门忽然被夜风拂开了一道缝,甄妍拉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六叔?”
屋中无人应答,甄妍来的时候跑的太快,一副□□起伏不定,她粗喘口气,朝内室走了两步,人刚转过屏风,一片宽阔结实的男子后背,劲瘦的蜂腰,令人血脉喷张的臂膀,猝然出现在她眼前。
甄妍惊住,转身就要退出房间。
“谁?”正背对着她站着的芝兰玉树般的男子,手里捏着一件中衣,转身看过来。
躲避不及的甄妍,甚至还没来得及捂上双眼,另一片仿若被人精心雕刻般壁垒分明的胸膛也映入了眼帘。
作者有话说:
对,我就是故意在媳妇面前大秀身材!勾引就要有勾引的姿态!
亲妈:石锤了!
第26章 博弈(双更)
“妍妍?”萧博延看到她; 一怔,似没料到她会忽然闯入他房中。
甄妍和萧博延有过数次亲密的接触,甚至在前几天还几乎和他裸身相对过,故而猝然看到比之前降了好几个度的场面时; 虽还羞燥难当; 可却变得比之前镇定许多。
见萧博延看着自己,甄妍若这时候再退出房间; 已然不合适。
甄妍忙垂下眼; 将目光瞥向一边地面; 鸦黑般的眼睫颤了几下; 吐出的话又软又细,若不仔细听恐怕根本不知道她再说什么:“我; 我刚才来的时候见房门开着,叫六叔; 六叔也没应,我以为房中没人,就进来看看。”
一片绣着翠竹的月牙白衣摆在她眼前扫过; 正是萧博延刚才手中拎着的那件衣衫,他脚步在她面前停下,嗓音温润如碎玉掷地:“想必是温茂刚才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
萧博延微提衣衫下摆,坐与她旁边的檀木椅上; 挑眉看向她:“妍妍找我有事?”
甄妍见他穿好了衣衫,这才敢抬眼; 她定了定神:“嗯,我想——”
“六爷; 您的饭菜来了。”她话音未落; 一阵叩门声阻断了她余下的话; 温茂带着两名婆子忽然入内。两名婆子将饭菜放在两人旁边的檀木桌上。
萧博延眉目微皱,“我待会儿再吃,先撤下去。”
原来他还没吃晚饭。
温茂一听急了,忙道:“爷您都忙了一整日没进食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您若没什么胃口,好歹先吃点垫垫肚子。”
说完,温茂忽然抬眸冷不丁的朝甄妍道:“甄小姐不是也没吃晚饭吗?正好留下来和爷一起吃,也算给爷做个伴,属下刚才来的时候见小厨房里还做了别的菜,都是甄小姐在侯府住的时候最爱吃的,属下这就去端过来。”
“哎,温侍卫——”甄妍来的时候已经吃过晚饭了,只不过她心里藏着事吃不下,也没什么胃口,每顿饭吃的并不多,闻言忙要唤住温茂,温茂却跑的比兔子都快,转瞬没了影。
萧博延听她也没吃饭,微皱的眉峰舒展,语气和蔼:“既然妍妍也没吃,那便坐下一起吃吧。”
甄妍此次前来本就有求于人,话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两人分坐在桌案两边,中间可以挤下一个三百斤的大胖子,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好在下人上菜很快,不多会儿又端上桌一盘蟹肉小饺儿,燕窝汤,这才缓解了屋中沉闷的气氛。
烛光下,漂浮在汤水上粉蜜色圆滚滚的小肉饺,和桌上摆放的其他的炒芦蒿,酱萝卜炸,青笋紫菜几盘清淡可口的小菜,红的红,绿的绿,煞是好看,令人只看一眼,便食欲大增。
女孩吃饭果真跟猫一般,她低垂着眼,后背的蝴蝶骨微微凸起,握着筷子的一截皓腕,清瘦纤细,整个人轻飘飘的仿若没有一丝重量,咀嚼饭菜时腮帮子时不时鼓一下,若不细看压根跟没进食一样。照她这么吃下去,不出一个月便要骨瘦如柴了。
萧博延眸色一暗,夹起手边的蟹肉饺子到她碗里。
正吃着饭的甄妍,一怔,抬头。
萧博延神色如常,只是嗓音有点哑:“我没胃口,吃不了太肥腻的东西,帮我尝尝这个腻不腻?”
甄妍本就欠他人情正不知该怎么还,一听能帮他自是乐意之至,忙将蟹肉饺子塞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