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病弱反派黏上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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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蔚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怀念和哀伤,云锦乐心一紧。
她从玉鳞坠中拿出魂石链,递到苏蔚眼前,艰难地问:“舅舅可认得这个?”
苏蔚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串魂石链,急切地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混沌没对你做什么吧?”
这串魂石链,在卿月死后便消失了。
云锦乐摇头:“魂石链里的封印被加固了,混沌想强行同我神魂绑定,没成功。”
苏蔚接过魂石链,圆润的魂石在阳光下散着莹润白光,他的呼吸逐渐急促,捏着魂石链的手愈发用力,力道之大竟使魂石上出现一道细长的裂痕。
云锦乐担忧地道:“舅舅?”
苏蔚的手已被魂石硌得渗血,鲜血滴落在魂石上,白光闪过,封印的气息淡了几分。
云锦乐忙道:“舅舅,魂石链上有大逆转阵,我们的血能破除封印。”
晏离阙上前,朝苏蔚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苏蔚不情不愿地把魂石链递过去,半响,忽然声音低沉地道:“我明白了。”
“昔年封印混沌时,时任凤凰族之主以身殉阵,利用凤凰族不死不灭的特性,让封印时时刻刻攀附在混沌身上,所以他们的目标,一开始便是凤凰族。”
“解除禁制需凤凰族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生命,还需得是直系血亲,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们不计代价,用了大逆转阵,可以直接夺取鲜血和灵魂摆脱禁制。”
苏蔚浑身发冷,开口却十分的冷静:“一开始,他们找的卿月,但是失败了,后来便找上了你。”
经苏蔚一说,云锦乐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一时间,喉咙干涩得厉害,不知如何开口。紧接着而来的,是极为强烈的愤怒,几乎胀满了整个心房。
晏离阙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苏蔚朝二人摆了摆手,语气疲惫:“你们先走吧,此事,我还需要仔细想想。”
他很自责,仇人就在身边,他竟全然不曾发现。
云锦乐还想在说什么,晏离阙对她摇了摇头,拉着她走了。
走到宅邸门口,晏离阙凭空拿出两张小兔子面具,把其中一张戴在云锦乐脸上,另一张则自己戴着。
他勾了勾她的手指,笑吟吟地:“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带你去逛妖都的夜市。”
兔子面具遮住了晏离阙的半张脸,鼻尖部分还画着三根棕色的长胡须,看起来很可爱。
云锦乐顺势回握住他的手,轻轻点头:“好。”
妖都的夜市妖来妖往,热闹非凡,街道上空悬挂着几大排红灯笼,暖橘色的微光渗出来,比月光还要明亮几分。
妖族在外行走大多化为人身,但不乏有个别喜欢化为原型,云锦乐一路走,看到一只体格健壮的狼妖,以及几个晃着尾巴或有明显妖族特征的妖族。
猫妖的尾巴和狐族一般蓬松柔软,她不免多看了两眼,却见那猫妖尾巴上的毛全都炸开,变为原型一溜烟跑了。
手腕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云锦乐回过头,恰好看见晏离阙眼底未来得及收敛的冷意。
他将她往怀里一带,未免与妖产生磕碰,随后俯身温柔又强势地在她耳边道:“不许看他,看我。”
“知道了,月银大人。”云锦乐顺势捏了捏他的脸,语气中带着三分调侃。
月银大人不甘示弱地捏回去,语带笑意:“说起来月银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他说话时手还不轻不重地捏着云锦乐的脸,大有一副她不说出点什么就重重捏下去的意味。
云锦乐心虚地垂下眼,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当时捡到你的时候是在朝闻宫,月光在你身上镀了一层银边,很好看。”
她握住晏离阙的手腕,抬起眼又补了一句:“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狐狸。”
耳畔传来晏离阙低低的笑声,捏着脸的手也放了下去,改为牵住她的手。
晏离阙一面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一面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夸:“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凤凰。”
云锦乐想起自己第一次变为小凤凰时稀疏的尾羽,目光飘忽。
虽然有些心虚,但他这么夸她,还是让她很高兴。
妖都的夜市有许多可供玩乐的摊子,诸如猜灯谜,投壶之类,每每看见,云锦乐总要凑上去观看或者亲自上手。
投壶的奖励是一只纸狐狸,不过巴掌大,做得栩栩如生,云锦乐一眼便相中,兴冲冲地挤进去付了钱拿了十支箭矢,勉强投进去五支。
她并不气馁,又买了五十支,一遍遍试下来,也能投进去八支,但到此便遇到了瓶颈,无法全部投中。
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大婶,见她一遍遍坚持不懈,心生怜惜,笑呵呵地道:“姑娘,你若实在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个。”
云锦乐投出最后一支箭矢,细长的箭矢在半空划过,堪堪擦着倒数第二个酒壶的壶口掉在地上。
晏离阙一直安静注视着她,见她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上前从摊主那拿了十支箭矢,对准投出,接二连三地把箭矢全投进了酒壶。
云锦乐只觉眼前一道道流光闪过,反应过来时,晏离阙已从摊主手中拿了纸狐狸,在众目睽睽下递给她。
摊主笑道:“姑娘,你夫君真厉害,我可是头一次见投这么准的。”
云锦乐接过纸狐狸,犹在梦中。
除了做饭,他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见云锦乐呆呆傻傻的地看着自己,晏离阙把纸狐狸放进她的手心,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戏谑道:“看傻了?”
云锦乐正待说话,脚下的大地忽然一阵晃动。
晏离阙眼疾手快地伸手环住她,同时目光凌厉地看向妖王宫的方向。
晃动也只是一瞬,周身妖族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云锦乐也看向妖王宫,眉心轻蹙。
她感应到了熟悉的灵力。
妖王宫突生变故,很快便有军队来疏散人群,云锦乐随晏离阙回了狐族宅邸。
即墨竹早已在正殿候着,见到二人快速迎上来,也不避讳,言简意赅地道:“殿下,沈星漓强闯妖王宫刺杀姬无柩,被抓了。”
云锦乐轻挑眉梢,有些疑惑。
沈星漓虽已杀妖为己任,却并非鲁莽之辈,否则仙盟也不会答应他来妖族。为何他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要去刺杀姬无柩?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晏离阙侧头对云锦乐解释:“姬元年知道姬无柩和鸠壑是当年沈家覆灭的主谋。”
云锦乐点点头。
如此便说得通了,多半是为了复仇。
即墨竹汇报完便自行退下,走至门口,忽然收到晏离阙的传音。
他脚步一顿,随即便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殿门。
深夜,晏离阙确定云锦乐已熟睡,轻手轻脚地起身,取出鬼面戴上,随意披了件外套走出寝殿。
顺着寝殿一路往北,穿过回廊与花园,是重兵把守的囚室。
晏离阙走入囚室,走到最里间,一个人小跑着迎上来。
“月银大人,我把沈星漓带出来了。”
第55章 。小太阳我要的,是诛心。
若是云锦乐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之前伪装成晏离阙的螣蛇族。
螣蛇族掏出一个可以储存活物的介子囊,取出一只浑身血迹斑斑的小狼崽,双手捧着递给晏离阙。
“我按照大人的吩咐;引开守卫用替身符换出沈星漓;再用幻形符将他变作狼妖的形态装在介子囊中带出。”
小狼崽呼吸微弱;眼眸半阖;四爪都拴着铁链;晏离阙神色淡漠;漫不经心地道:“放着吧,你退下。”
螣蛇族把小狼崽放在地上;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大人;不知云少主何时能给我解药?”
“解药我会派人送过去。”晏离阙伸手打出一道妖力,地上的小狼崽身形逐渐拉长,在一片朦胧的白光中变成沈星漓的模样。
螣蛇族得了解药的消息,极有眼力地退下了。
拴着沈星漓手腕脚腕的铁链变得细长坚韧;牢牢地钉在墙壁上;幽蓝色的狐焰眨眼间漫上四根链子。
沈星漓鬓发散乱,白衣上全是血迹;他四肢被缚,动弹不得,只费力地抬起头去打量身前的男人。
入目是一张狰狞的鬼面,随后目光便与那一双妖异至极的蓝眸对上;对方也在打量他,目光挑剔,又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
男人未曾束发,白发随意地垂在身后;披着一件宽大的玄黑色外衫,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冷的杀伐气。
似乎只有在云锦乐面前,他才会稍稍展露出些温柔来。
沈星漓眼睫轻颤,哑声:“晏离阙。”
“看来你用了幽篁笛。”身份暴露,晏离阙淡然地伸手摘下鬼面,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星漓,“我很好奇,沈仙君是全都记得,还是只记起了一部分?”
沈星漓重重咳了几声,胸前白衣上氤氲出更多的血迹,他恍若未觉,反问:“你隐瞒身份装作弱小,云锦乐可知晓?”
“看来是全都记起了。”晏离阙笑吟吟地,起身走到沈星漓身前,一只手捏着他的脖颈,缓慢收拢五指。
他虽笑,声音却骤然狠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她来质问我?”
脖颈被捏得发痛,胸腔里的空气霎时变得稀薄,沈星漓本就失血过多,此刻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他重重一咬舌尖,企图用意念控制霜下尘反击,然而意图被晏离阙察觉,霜下尘只在空气中露出一点剑尖便被狐焰挡住。
晏离阙“啧”了一声,松开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铁链瞬间收紧,没入墙壁,将沈星漓以一个任人宰割的姿态吊起来。
昔日高高在上的仙君,此刻却如同案板上的鱼。
沈星漓低垂着头,发丝散落挡住了他的脸,他久久未语,如同失神的木偶。
晏离阙气定神闲地坐着,也不曾开口。
良久,沈星漓嗓音沙哑地道:“她是不是也有前世的记忆?”
其实不必问,从云锦乐对他的态度便可看出一二,可他还是执拗地问了一遍。
晏离阙抬眸凝视他,忽然嗤笑一声:“昔日沈仙君下令抽锦乐妖骨时何其果决,缘何如今又对这等小事揪着不放?”
晏离阙的态度算是变相承认,沈星漓指尖微颤,唇瓣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晏离阙眉梢轻挑,玩味道:“我原以为沈仙君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沈星漓抬起头,发丝落向两侧,露出冷峻的眉眼,他冷淡地开口:“我修无情剑道。”
幽篁笛的力量很强,一曲终了,他似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前世的喜怒哀乐,梦中模糊的片段也在眼前愈发清晰。
他承认自己对云锦乐有愧疚之心,但也仅此而已。
“是么?可是我看沈仙君,道心不稳。”
晏离阙勾起唇角,目光落在沈星漓身后斑驳错落的墙壁上,一字一句慢慢道:“前世,我给过你机会。”
沈星漓眼里出现错愣的神色,“什么?”
他跟晏离阙总共也就只见过两次,且都不太愉快,何来给过机会?
一次是迎亲路上,这位妖君忽然出现,不由分说与他打了一架。一次是云锦乐死后,晏离阙率军攻上断云山,用他最引以为豪的剑道打败他,再一剑杀了他。
晏离阙不理会他的询问,继续自顾自地道:“你选择了你的道,抽她妖骨,废她修为,并将她逐出断云山。”
沈星漓瞳孔骤缩。
他明白了晏离阙的意思。
锁链上的狐焰猛地窜高,晏离阙神情阴郁,眼里是浓郁到近乎实质的厌恶。
“沈星漓,你怎么配?!”
怎么配得她倾心相待,怎么配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了她的半生?
沈星漓呼吸一滞,再次紧抿唇瓣,他低声道:“缘生花一事,我很抱歉。”
他的记忆里有大半都是云锦乐,从他十九岁,在长羡岛与她举行订亲宴起,一直到后来,他剑道大成,成为人人敬仰的沈仙君的一百一十九岁,整整一百年。
最初的时候他觉得她像一条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尾巴,常跟在他身后,对他嘘寒问暖,试图打动他。后来他逐渐习惯她的存在,觉得她像个小太阳,无论何时何地总在发光,是他枯燥的修道生涯中一抹绚丽的色彩。
原本,若她不是半妖,他已决定谨遵师命娶了她,护她一辈子安乐。
“你的道歉不该对着我,也不必对她说。”
锁链上的火焰蔓延至沈星漓的手腕脚腕,在他血迹斑斑的皮肤上灼灼燃烧,却不见半点伤痕,晏离阙坐直了身子,目无表情地观看沈星漓的痛苦神态。
沈星漓眉头紧皱,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他的目光散乱,无意间却瞥见晏离阙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一串亮闪闪的络珠,目光微凝。
他分神想,云锦乐确实是这种性子,认定了一个人,便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原本那个人,是他。
晏离阙如同戏耍一般,控制着狐焰一点点灼烧着沈星漓的全身,看着他的面色逐渐转至苍白,目光也越来越散乱,方才停手。
趁他还留有神智,他不咸不淡地开口:“我知道你来妖王宫刺杀姬无柩,是为了报仇。”
他抬起眼睫,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想不想知道鸠壑是谁?”
沈星漓心一紧。
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晏离阙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沈星漓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又迫切地想知道仇人是谁,纠结拉扯间,晏离阙已经不轻不重地落下三个字。
——“是黎旭。”
晏离阙笑吟吟地说着残忍的话,面不改色地以话语为刃,在他心上戳了一个窟窿。
有那么一瞬间,沈星漓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苍茫的白色。
如同断云山终年不化的雪。
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指节泛白,艰涩道:“你说。。。是谁?”
“是黎旭。”晏离阙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一只手撑着脸,语调慵懒:“你最敬爱的师尊,黎旭。”
沈星漓死死地咬着唇,垂下眼兀自沉默片刻,再抬眼时已恢复一贯的冷漠姿态,“我不信,你骗我。”
“是与不是,你自己去探究便知。”
晏离阙本也不觉得沈星漓会信,手一抬,锁着沈星漓的链子忽然凭空消失,沈星漓一个趔趄,用手支撑着半跪在地上。
沈星漓召出霜下尘,以剑撑地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直视晏离阙,“你要放了我?”
“杀你太简单了。”晏离阙的语调懒洋洋地,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我要的,是诛心。”
见他如此笃定,沈星漓握紧霜下尘的剑柄,挺直脊背一步步朝外走。
“对了。”晏离阙不曾去看沈星漓,把玩着络珠串轻飘飘地又补了一刀:“缘生花,也是你的好师尊的手笔。”
沈星漓步子一顿,旋即便更快地朝外走。
晏离阙独自在昏暗的囚室内坐了片刻,直至宅邸中再也感应不到沈星漓的气息,方才站起身缓步朝外走。
夜风拂面,万籁俱寂,亿万繁星在漆黑的天幕中汇聚成璀璨星河,闪闪发亮。
扶桑神树在耳边絮絮叨叨:“你可别把他弄死了,他虽然可恨,但留着还有用。”
他叹了口气:“我能感受到他的道心破损得很严重,你不该把黎旭便是鸠壑一事告诉他,道心受损,如何当得起卫道者之责。”
穿过花园,回廊,走到拐角,晏离阙看见寝殿微亮的烛光。
寝殿门开着,微光从里面渗出来,门边露出来一个脑袋。
晏离阙脚步快了几分,淡淡回了四个字:“破而后立。”
“你这么一说,也有理。”扶桑神树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