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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鹊桥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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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桂娘谛视着这首早就读过的诗,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伤悲,眼中竟滴下泪来。
  江屏和吕黛回到家,收拾收拾,便去了胜夕楼。吕黛乘轿走在后面,江屏骑马走在前面,忽然勒住马,看着街边已经换了招牌的白记蜡烛铺,深深叹了口气。
  这世界瞬息万变,像白亦难那样活了几百年的妖,也很难留下什么痕迹,何况朝生暮死的凡人。
  夜阑更深,黑云里隐隐有雷声如滚鼓。吕黛从梦中惊醒,身畔无人,碧纱橱外亮着灯。她下床披了衣裳,脚步轻移,见江屏坐在桌旁,提笔写字呢。
  “郎君,这么晚了,你在写什么?”
  江屏抬头一笑,道:“没什么,我睡不着,便想把这几日的奇遇写下来,免得日后忘记了。”
  吕黛走到他身旁,见他写的正是白亦难和桂娘的故事。桌上有个打开的黄花梨木书匣,里面放着厚厚一沓书稿。
  吕黛道:“这些都是你写的么?”
  江屏点点头,道:“我时常遇到一些怪事,又总是有惊无险,不记下来实在可惜。”
  吕黛掇了张圆凳坐下,拿起书稿,道:“我也睡不着,你写你的,我看我的。”
  最上面几张写的是鬼探花邹依仁的故事,般若寺壁画天女的故事,霞梯洞狐妖的故事,再往后便都是她不知道的奇闻逸事了,还有绣像插图,比街上卖的话本子精致多了。
  吕黛看得津津有味,其实她也知道很多奇闻逸事,有些是跟着吕明湖亲身经历的,有些是听道士们说的。她忽然好想与江屏分享这些故事,却碍于鲁小姐的身份,不得开口。
  这个身份,这张假面,原本是她达成目的的助力,如今却成了障碍,越看越讨厌。
  她心里冒出两只小喜鹊,一只说:告诉他罢,他既然不介意白亦难是妖,想必也不介意你是妖。另一只说:你要明白,朋友和妻子毕竟是不同的。
  委决不下之际,一声霹雳,吓得吕黛浑身一颤,直往江屏怀里钻。
  江屏搁下笔,抱住她温软娇小的身子,笑道:“娘子,你好像很怕打雷。”
  雷声轰鸣,电光乱闪,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屋顶的鸳鸯瓦。
  吕黛在他怀中抖得厉害,她想控制自己,但天雷之威,哪里是她这点修为能抵挡的?
  江屏抚着她的背,感觉两团玉脂隔着衣衫,颤巍巍地贴着胸膛,浑身都酥麻了,声气柔若春风,呵着她的耳朵,道:“我听说狐狸最怕打雷,娘子莫不是狐狸托生的?”
  吕黛耳朵痒痒的,心想我才不是狐狸。她仰起脸,看着满眼温情的他,涌到嘴边的实话又咽了下去。
  次日早上,江屏来到映月斋,坐下吃了杯茶,一名穿蓝布道袍的道士迈进门来。只见他面相清奇,双目炯炯,也不看架上的古董,只顾上下打量着江屏,神情端的凝重。
  江屏被他看得不自在,道:“道长有何贵干?”
  道士道:“公子印堂发黑,妖气缠身,再不断除,恐怕要大祸临头。”
  江屏心想我身边若有妖怪,白兄早就告诉我了,这厮定是个骗钱的无赖,眼中露出戏谑的神情,道:“哦?以道长之见,要如何断除?”
  道士见他不信,道:“公子五个月前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对也不对?”
  江屏心想我和阿鸾成亲,虽未大操大办,但邻里之间打听一下,也不难知道,这骗子竟想打阿鸾的主意,着实可恶,沉下脸道:“是又如何?”
  道长拿出一道朱砂书写的符,道:“你那夫人乃是精怪所变,你若不信,将这道符趁她不备,贴在她身上,自见分晓。”说罢,放下符,扬长出门而去。


第四十六章 庐山真面
  “娘子,早上有个道士到铺子里来,说你是精怪变的,还给我一道符,让我趁你不备贴在你身上,自见分晓。你说好不好笑?”
  江屏回到家,便将这事当笑话说给吕黛听。
  吕黛神情一僵,圆睁双目,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他说我是精怪?他……何出此言?”
  江屏道:“胡言乱语,想骗钱罢了。”
  吕黛柳眉踢竖,骂道:“该死的妖道,我招他惹他了?这般陷害我!他给你的符一定有古怪,快拿出来烧了!”
  江屏道:“那种东西我怎么会带回来?在铺子里就烧了。”
  “真的?”
  “放心罢,娘子,这些江湖骗子故弄玄虚,迷惑人心的把戏我见多了,不会上当的。他敢再来,我便送他去见官。”
  他毕竟不是故事里的许仙,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软骨头,惯会忘恩负义,吃别人三言两语,便疑心起自己同床共枕的娘子。
  吕黛深感欣慰,抚着他的脸庞,道:“好郎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心道:这道士来得蹊跷,待我去会一会他。
  区区两百多年道行的小喜鹊,在俗世本该低调些,但自从有了飞星传恨,她比千年老妖怪底气还足,只恨没机会显摆。
  过了两日,一名年过六旬的老者来到映月斋,对江屏道:“掌柜的,寒家有一块祖传的汉玉,老朽不敢拿出来,你几时有空,去寒家瞧瞧,价钱好商量。”
  江屏道:“老丈贵姓?家住哪里?”
  老者道:“贱姓黄,寒家在凤台门外的小河边,屋后有竹林的就是,很好找的。”
  江屏道:“那么明日未时,在下登门拜访,如何?”
  老者点头道:“一言为定,老朽便不打扰掌柜的做生意了,明日恭候大驾,告辞。”
  次日吃过午饭,江屏骑马出门,斜刺里冒出个人来,一把抓住马上的缰绳,道:“江公子,贫道给你的符用了不曾?”
  江屏定睛一看,又是那道士,不耐烦道:“你这妖道,拙荆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害她?”
  道士神情凛然,道:“江公子,并非贫道要害她,是你被美色迷惑,人妖不分。贫道好心救你,你还执迷不悟!”
  江屏怎么也不相信妻子是妖,她明明是知府家的千金,不顾一切与他私奔,任何怀疑都是对她的辜负。
  他瞪着这个来历不明的道士,怒道:“满口胡言,我看是你居心不良,挑拨离间,再来歪缠,我送你去见官,松手!”说着一鞭子抽了下去。
  道士只好松开手,望着他去得远了,嗤笑道:“蠢男人。”
  说这三个字的声音却很娇媚,俨然是女子的声音。原来她不是道士,而是霞梯洞的狐妖黄氏。数月前,她在徽州码头看中了江屏,借口回杭州娘家,搭上他的船,却被吕黛识破妖身,追至洞府,打成重伤,因此怀恨在心。
  黄氏有个师兄,在水龙岭当差,黄氏逃到他那里休养了几个月,想去杭州找江屏和那姓吕的小道士报仇,又怕小道士手里的剑符,便向师兄借了一件法宝,叫玉虬盾。
  这玉虬盾不仅能抵挡高手的攻击,上面还嵌着一块宝玉,能照出妖怪的原形。
  到了杭州,黄氏打听到江屏的住处,他人却不在,套问江宅的下人,才知道他去金陵了。黄氏又来到金陵,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映月斋,跟踪江屏至评事街的宅子。
  她怕姓吕的小道士也在宅子里,小心翼翼地拿着玉虬盾,潜入宅子,惊奇地发现江屏的妻子其实是只喜鹊精,那喜鹊精的真容和姓吕的小道士一模一样。
  难怪她费心费力地救江屏,原来她也看上了这美少年,想把他占为己有。只不过她更虚伪,先是扮成小道士,后又假扮柔弱可怜的美女,哄得江屏团团转。
  亏自己还是个狐狸精,收服男人的手段竟不如一只喜鹊,可恨可恼。
  贼喜鹊,小淫娃,黄氏越想越恨,暗道就这么杀了她,太便宜她了,不如先揭穿她的诡计,让她尝尝被男人抛弃的滋味。
  于是黄氏变成道士,对江屏说了上面那段话。江屏不信,也不要紧,这原本只是计划中的一环。
  黄氏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忽然拐入一条无人的巷子,身后响起一把清甜的女声:“道长,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坏我的姻缘?”
  黄氏转过身,显出真容,看着吕黛,道:“小娼妇,你还记得我么?”
  吕黛愣了片刻,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我好心饶你一命,你若知趣便该躲得远远的,何苦又来找打?”
  黄氏将玉虬盾挡在身前,右手持剑,道:“你才多少道行,也敢如此猖狂?上回我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今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说着剑如闪电,似毒蛇,直刺吕黛的胸膛。
  黑伞张开,伞面上星光熠熠,剑光与星光交汇的一霎那,剑上的力道化为乌有。星光射向黄氏,黄氏大吃一惊,举起玉虬盾抵挡。
  铛铛铛一串疾响,玉虬盾上被打出密密麻麻的浅坑。
  玉虬盾是上品法宝,高手全力一击,都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这喜鹊精手中的黑伞是何法宝,如此厉害?
  黄氏活了一千多年,见识极广,想了一想,骇然道:“这是飞星传恨?”
  吕黛转动着伞柄,满面俱是得意之色,笑道:“不错。”
  黄氏好奇道:“飞星传恨一直下落不明,怎么会在你手里?你究竟是谁?”
  吕黛眨了下眼,道:“我偏不告诉你。你这厮心术不正,我今日非收了你不可!”
  她手中多出一道符,在星光的笼罩下扑向黄氏。黄氏纵身后掠,吕黛追上去,忽觉一阵灵力波动,似乎进了法阵,暗道不好,就见周遭场景变幻,从长巷到了一片郁郁青青的竹林里。
  穿着蓝布道袍的黄氏立在不远处,扬起朱唇,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手中长剑一抖,满地竹叶腾空而起,好像成千上万把碧莹莹的飞刀,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刺向吕黛。
  却说江屏出了凤台门,找到小河边屋后有竹林的人家,敲了敲门。
  一个穿红袄的小孩子打开门,上下看了他两眼,道:“阁下可是映月斋的江掌柜?”
  江屏点点头,道:“你是黄老丈的孙子?”
  小孩子也点点头,道:“阿爷在竹林等你呢。”
  江屏走到屋后,就见竹林里一团耀眼的银光炸开,不禁闭上眼睛,衣袂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心中诧异,这是出什么事了?
  半空中的竹叶化为齑粉,星光收敛,吕黛看见了江屏,登时呆住了。
  江屏睁开眼,也看见了她,也呆住了。
  她穿着银红对襟纱衫,天蓝镶边元色百褶裙,头上挽着随云髻,斜插着一根金目点翠簪,还是他出门时的家常打扮,可是手里那把银光流转的黑伞,显然不是凡物。


第四十七章 谎话连篇
  望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夫妻俩,黄氏哈哈大笑,道:“江公子,好好看看你这位夫人的真面目罢!”
  剑光迎面,吕黛回过神来,明白了黄氏的意图,又急又气。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挥舞着飞星传恨,左冲右撞,前遮后抵,与黄氏打斗起来。
  竹叶翻飞,星光如雾,她身形腾挪闪转,衣裙飘飘,彩蝶一般忽上忽下,倒像是一场优美的舞蹈。
  纤纤弱质的妻子突然变得身手不凡,任谁都会觉得是在做梦。
  难道她真的是妖?那真正的阿鸾在哪里?莫非被她杀了?还是阿鸾本就是妖?
  疑惑如雨后春笋,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江屏头脑里一片混乱,真想冲上前拉住她,问个清楚明白。
  斗了七八个回合,黄氏手中的玉虬盾被星光打出一道裂缝,不敢念战,虚晃一剑,抽身化风而去。吕黛没有追,她苦心经营的娇娇小姐角色已经被黄氏毁得一干二净,看了看江屏,神情忐忑,低头缓缓走过去。
  江屏道:“你不是阿鸾?”
  吕黛点点头,收了易容术,显出那张与吕明湖相似的脸。
  江屏吃惊道:“你……你是吕明湖的妹妹吕黛?”
  吕黛绞着手指,垂眸看着足尖,道:“我是叫吕黛,但不是他的亲妹妹,我只是他养的喜鹊精。那日在曾家,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是后来你说你不喜欢妖怪,我便不敢告诉你。我见你思慕鲁小姐,索性变成她的样子与你私奔,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
  江屏一直以为,当日玉蕤楼下惊鸿一瞥,自己和鲁小姐彼此倾心,何其难得,更难得的是她不顾门第悬殊,礼义廉耻,愿意和自己私奔。
  世上绝没有比自己更幸运的男人,如今迷雾散去,江屏才知道自己不是幸运,是愚蠢,竟然相信这种话本子里的好事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如遭当头棒喝,一时天旋地转,脸色发白,苦笑道:“两全其美?”
  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他的妻子,他却好像才认识她。他落入她的圈套,还欢欢喜喜,感恩戴德,对她满怀愧疚,简直傻透了。她看他这样,一定很得意罢。
  江屏脸色由白转红,眸子益发黑沉,直直地看着她,眸中露出被愚弄,醒悟后的愤怒,沮丧和自嘲,双拳紧握,点着头,咬牙道:“姑娘真是好手段,好算计。”
  吕黛见他动怒了,忙挽住他的手臂,道:“我虽然骗了你,但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绝无一丝虚假!”
  江屏拂袖甩开她的手,冷笑道:“你我成亲五个多月,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就连那日我提起吕明湖,你也不曾对我吐露半句实话,这叫什么心意?若不是今日被人揭破,你打算瞒我到几时?我看这场婚姻在姑娘眼里,不过是儿戏!”
  一开始,吕黛是觉得好玩,当作游戏,闻言不免有些心虚,目光一闪,低了头道:“我没有。我瞒着你,还不是怕你知道了嫌弃我。”
  江屏却看出来她心虚,怒火更盛,转身走到门外,骑上马,飞驰而去。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接受吕黛,可她是妖怪啊,人妖殊途,终究是不合适的。不接受,同床共枕这么久,一刀两断未免太绝情了。
  原本和和美美的日子突然变得一团糟,江屏心里乱极了。
  小喜鹊跟着他在郊外瞎转了一个多时辰,回到评事街的宅子,已是掌灯时分。恐下人惊慌,吕黛还是变成鲁小姐的模样。
  江屏看见她,才刚平复些许的心绪又翻腾起来。
  一人一妖对坐着吃晚饭,吕黛见桌上有一盘他爱吃的清蒸鲫鱼,殷勤地夹了块鱼肚肉,放在他碗里,道:“郎君,多吃点。”
  江屏木着脸,胡乱吃了两口,便去书房了。吕黛撇撇嘴,也没了胃口,回房发了会儿呆,打开装首饰的箱子,把玩里面的金银珠宝,这是她最爱做的事。
  等到二更天气,还不见江屏回房,花眠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少奶奶,您和少爷拌嘴了?”
  吕黛撅着嘴,不说话,忽看见那把四百五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假金錾花如意,心中触动,想他以为我是鲁小姐,怕我不高兴,明知这如意是假的,还骗我说是真的,如今知道我是妖怪,便冷言冷语,避之不及,好无情的男人。
  拿起假如意,吕黛叹了口气,道:“他在杭州有个老情人,是有夫之妇,他娶我原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位夫人。前不久,那位夫人死了丈夫,成了寡妇,随家人来到金陵。他今日遇见她,旧情复燃,便嫌弃我是假的了。”
  虽然说的都是瞎话,心里却酸涩非常,不禁哽咽,眼中堕下泪来。
  花眠一直羡慕她生得美丽,丈夫英俊多金,又对她百般疼爱,不想她只是个替身。毕竟谁都不喜欢当替身,羡慕立时变成同情,花眠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唯有叹气。
  吕黛哭了许久,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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