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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艳煞-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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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怕她不信,还解释了一番,“三月里在我父皇面前定下的约定,两月为期,霍靖能寻来救我性命的药,我与霍青容婚约照旧。寻不来,便作罢。”
  “如今,他没寻来,便一切结束。”
  “我没有婚约在身了。”他再三强调。
  叶照思绪急转,仿若好多事就要串珠成链,然那根线又格外模糊,不知所踪。思绪被身后人滚烫的身体贴的时清时乱。
  最后隐隐理顺一段。
  便是醒来后,萧晏对她的态度,萧晏自己的状态。
  怪不得——
  才这一夜,他明里暗里表现出对自己的依赖,时不时的软弱。
  才这一夜,他看自己会带着情思,会惶恐害怕,会给她泡足擦身……
  是怕还有人会因他的病放弃他吗?还是将她作了旁人的影子?
  叶照抓着被角,轻叹了口气。漂亮悲悯的杏眸里,慢慢倒映前世光景。
  前世里,她欠他良多。
  而今生,原本能慰他性命的,已是花毁人不在。
  叶照咬着牙根,撑起翻身过来,将人搂入怀里。
  甚至,她往上挪了挪,将他脑袋埋入胸怀。
  温香软玉,波涛汹涌,萧晏整个僵住了。
  一瞬间,如荒漠遇水,干柴撞火,转眼便是燎原之势。
  叶照低笑了声,她是实在心疼方如此揽人入怀。
  但也的确,床笫之间,又是成年男女,谁能受得住这个。
  左右做了他妃妾,早晚有这么一遭。
  她索性俯身吻上他额头,拇指捻上他耳垂,剩余撬开他牙关,一点点喂入。
  隔了一层薄薄的衣物,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变化。
  “受得住吗?”萧晏发紧的喉咙吐出句话来,扶住她腰肢换了个姿势,仰躺在榻上。
  他怕伤到她肩骨,方才如此,让她在上头。
  那是裂骨剜肉的伤,确实一扯便疼。
  借壁灯一点微弱的光,能看清叶照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额上渗出的薄汗也不是此刻该有的香珠。
  “那殿下轻些,不许弄疼我。”相比萧晏每个带火烙铁喷出的字眼,叶照的声色软的如一江春水。
  涌上来要灭火,却又转瞬退下,由着火势漫天。
  她松开男人被捻的又薄又红的耳垂,抬指戳在他胸膛,一路下滑,挑开他最后的衣衫。
  “殿下——”叶照以面贴在他精悍的胸上,淬火铜墙也不过如此。
  腿□□缠,分开又并拢。
  萧晏揽腰的手下意识发力,激得身上人一阵痉挛。
  萧晏定神看她,面色苍白,鬓角黏汗。
  他呼出一口气,抬袖给她细细擦去一头薄汗,轻声道,“罢了,等你养好身子。”
  他连路都还没开始寻,她便疼曾这样,是伤口经不起。
  一会真入了洞天福地,不知会疼成什么样。
  来日方长。
  萧晏抬首亲了亲她面庞,轻拍背脊安抚她。
  叶照伏在他身上,有些惊讶于他这一刻的自制,明明身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萧晏在意她的伤是一层,原还有一层旁的道理。
  便是在方才,他突然想到,纵然此刻她是他的人,可还不是他的妻。他还不曾三书六礼迎她,还没有告父母祭宗族拜天地,便不能如此随便就要了她。
  于是,一室的浓情旖旎在秦王殿下超凡的自制力和多思的计量中退散。
  他大抵不太清楚,情、欲二字,原不是只有男子才有的。女子一样也有,一样讨厌撩而不举,举而不入。
  而更让叶照感到郁闷的是,这一夜概因过长的前奏,和秦王殿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擦身伺候,翌日她压根起不来身。
  头重脚轻,鼻塞喉咙疼。
  医官搭脉,道是染了风寒,起了高烧。
  大抵因为歉意,往后一段时日,萧晏便也未曾踏出听雨轩,只借着这厢发病的理由又告了一月的假,在正殿召属臣处理兵部棘手的西北兵器调新事宜。无事时便都伴着养伤在榻的叶照。
  经端阳一战,又历那夜一回,萧晏待她明显更上一层。甚至告了宗正司,要立叶照为侧妃。
  他拉着她的手道,“大邺的规矩,亲王除非直接迎娶女郎为王妃,否则若按品级晋封,封王妃前需在侧妃为上应个卯。委屈你做一段时间本王的侧妃,到今岁除夕家宴,我再递封妃文书。”
  王妃,这人可真敢想。
  然,还未待叶照应声,皇帝驳回的卷宗便先传了过来。
  天子萧明温,并不同意萧晏立叶照为妃。
  便是侧妃,都不甚同意。
  萧晏得了这回呈,只催人备马欲要入宫面圣。
  叶照拦下他,“殿下这般,陛下便更不喜妾身了。左右是妾身出身微贱,一点身份的事,殿下何止于此。”
  夏日午后,水静莲香,菡萏正芳。
  彼时的水榭长廊上霍靖原也在此,乃是来和萧晏话别的。
  霍青容久不肯回宫,徐淑妃不得法,求了一道圣旨,直接送上花轿西去安西刺史府。霍靖此番前来,是给萧晏送胞妹临别之物的。
  叶照拉着萧晏袖角,素手一勾,人便转了回来。
  萧晏将她抱在膝上,嗤笑道,“往回倒三十年,谁又比谁高贵!”
  这话他敢说,叶照可不敢接。
  便是霍靖亦不敢听下去,只道,“殿下慎言,您这个性子真就和容儿一般模样。眼下她西去远嫁,臣知您心中不舍。但陛下宠着淑妃,臣与阿耶亦实在无力,殿下且往前看吧。”
  霍靖顿了顿,目光划过叶照,只继续好言相慰,“孺人说得在理,您眼下入宫中,多来适得其反。知道的说您念孺人先前之功,待孺人情深义重,不知道还当您是为了襄宁寻人作筏子,同陛下闹性儿。”
  霍靖压低声响,低叹道,“清泽,你边地将士兵戈调新的银子可是还没办妥?楚王那里可是盯着呢,眼下万不能节外生枝。”
  萧晏撑指丈量怀里人的腰肢,欣慰道,“养了近一个月,总算丰盈了些。”
  “殿下!”叶照咬唇,面上是一副有外人在场的羞怯恼怒,“妾身且坐着,如何能这般量法!”
  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听人说自个长肉的。
  尤其是这种天生丽质,从容貌到身段都长得祸国殃民的,更是一个字也听不得。
  柔音软语落下,她还敢掐一把男人的大腿。
  萧晏扶额“嘶”了声,凤眼凝光,半嗔半笑。
  片刻,方侧首与霍靖道,“本王没有闹,同襄宁一桩婚约,父母之命而已。成则成已,不成亦罢。然迎阿照——”
  萧晏转过身来,冲她微微一笑,“本王是真心实意的。”
  叶照奉霍靖之命而来,扰他意乱情迷,深陷不自拔,是她任务之一。
  今朝萧晏帮着她完成。
  这是其一,自还有其二之意。
  那日深夜,霍靖敢入她房内。虽然她什么也未说,但那样失魂落魄身子冰凉的站在他面前,萧晏便知霍靖没少欺辱她。
  为除他身后之人,尚且还需留着他,但搓心磨骨的法子,萧晏简直信手拈来。
  他拍了拍叶照的臀,认错道,“得,那你起来,站直了身子,本王再量一量。”
  “这样就行。”叶照没有起身,柔软的臀部在他膝上偏过一寸,退了腰封,拉着萧晏的手重新掌腰,“殿下再试试。”
  “服了你了,一片纱帛,能多几寸?几厘?”萧晏自然搭上她的胯。
  “殿下——”叶照低声惊呼,“那、一件襦裙,还、还能多几寸、几厘?”
  “你怎么还伸进、进来了?”叶照恍然还有外人在场,一张脸简直没地放,拍着萧晏的臂膀低声嘤咛。
  “这是青容给殿下的,臣先行告退。”霍靖将一方玉佩拍在案上,拱了拱手拂袖离开。
  萧晏,居然敢在白日朗朗之下,当着他的面,行如此放浪形骸之事。
  还是占着她的身子。
  明明,自己才是先的得到她的那一个。
  霍靖踏上马车,一拳砸在车壁上。
  良久才将怒火压下,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在执行自己的命令。
  而萧晏,姑且让他放肆些。
  总有一天,会是他的阶下囚。
  这天下和她,原该都是他的。
  清风拂面,水榭上碎金点点。
  萧晏一手扶着叶照背脊,一手弯腰捡起她的腰封,给她系好。
  “是没有长肉,以后每日加一餐。”萧晏抚了抚她两侧鬓发,柔声道,“兵部需要的一批银子还没有着落,接下来一阵我会忙些,大抵没时间陪你。你自个好好的。”
  “待忙完,我便再同父皇说我们的事。”
  叶照无声颔首,“殿下去忙吧,属臣们都候着您呢。”
  “殿下——”人已远去,叶照突然又唤了他一声,追过来,“郡主送您的玉佩。”
  剔透清亮的一方羊脂玉,中间刻着一个“青”字,被一样年少的姑娘的珍而重之的捧在掌心,静置在他面前。
  然而萧晏只一眼淡淡扫过,“本王不要旁人之物,你处理了吧,或扔或赏人都行。”
  日光偏转,将人影拉长。
  叶照目送人远去,低眸看手中另一个女子的真心。
  今日霍靖的话,或吃味,或警告,或提醒,句句一语双关,字字皆有他意。但有一处是没错的,便是萧晏有部分脾性和霍青容极为一一致。
  譬如上辈子,萧晏是先立她为侧妃,霍青容因此赌气下嫁。
  如今换了顺序,霍青容先行下嫁,萧晏遂赌气要立她为侧妃,甚至还扬言要扶她为正妃。
  除了赌气,叶照实在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萧晏对她一日千里的变化。
  然而,只要想起前生最后一面,叶照便觉得他怎样做都是可以的。
  那样荒唐又荒谬的一生,她长了一副人的模样,却终身沦为他人棋子,半点不得自由。唯有他,即便只是贪恋她的容色,终是将她当人以待之,不曾有过利用。
  欢喜和厌恶,都是清楚明白的。
  叶照将那枚玉佩收进怀袖中。那年秋风瑟瑟,她抱着孩子同他二人擦肩的场景在脑海中重现。
  前生后来,他和霍青容当重新互换了心意的。
  玉佩和王妃位,就当是保管在身侧,来日你明了自己心意,自完璧归赵。


第22章 、晋江首发
  暮霭沉沉; 弦月上升。
  萧晏确实公务繁忙,晚膳都是在书房同属臣一道用的。此刻叶照已经沐浴出来,他亦还不曾归来。
  叶照揉了揉左肩; 如今伤势恢复的不错; 除了骨缝还需养着,其余皮肉已经结疤,甚至边缘处隐隐有落疤的趋势。
  她眺望了一眼西屋的灯火,吩咐廖掌事去备些宵夜。
  如今侍奉她的人; 便是廖姑姑本人。
  她清醒后,自知晓崔如镜再难回来,便以其已到适婚年纪; 放她外嫁为由告诉了萧晏; 本是给她的失踪寻一借口便罢,不想萧晏直接指了廖姑姑贴身伺候。
  廖姑姑做她贴身侍女,亦好亦不好。
  好的是,只有其一人侍奉; 她若有所行动,支开也方便些。不好的则是廖姑姑侍奉她一个孺人,委实大材小用。
  她原也不是被伺候惯的人; 拿不出生来高高在上的姿态; 且又是一个长她十余岁的人,她便不甚自在。
  偶尔,慕掌事和颜教导她两句,她便觉看见了慕小小。
  心中欢喜又感愧。
  譬如眼下; 她正将霍青容那方玉佩安置在一个六菱檀木屉盒里; 然后在上头捻绳点纱作了标注。
  廖姑姑思量再三; 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孺人,午后殿下不是让您莫留了吗?您何必如此珍藏!殿下眼不见为净,哪日看到了,保不齐……”
  廖姑姑把后头话顿了顿,咽下去。
  “睹物思人吗?”不想叶照自个说了出来。
  廖姑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当局者迷。
  到底是年幼一起长大的情分,那桩子婚约原最先提出作罢的也不是殿下,是宫里的徐淑妃。作罢的缘由说来更是寒心,殿下算是一下子药和人都失去了,都是命里顶重要的东西。
  如今姑娘嫁人,何不断得彻底!
  “孺人,贤妃娘娘很是疼您。”廖姑姑思绪半晌,“您啊,且为自己思量。”
  说着,她伸手将那檀木屉盒捧入手中,朝叶照福了福,“孺人,不若您开恩,看在奴婢侍奉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奉给上,赐给奴婢吧”
  叶照抬眸看廖姑姑,下一刻便弯了双眼,从她手中将盒子拿回,“姑姑心意,阿照领了。但这个还是我自个保管。”
  这是个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人。
  盼着她和郎君好好过日子。
  否则,一个奴婢,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直接同主子论这等事,何论还敢作出这样的举动。
  叶照看着她,心中想起慕小小,便格外感激。
  她之一生,前后两世,没有得到过多少善待和温暖。故而旁人待她的一分真心,她都当十分珍藏。
  便不消说是关萧晏,这玉佩若给了廖姑姑,就真成赏人的了。来日萧晏回头,岂不是要呕死。
  自知晓优昙被毁后,叶照唯一所想,便是萧晏能顺遂些便顺遂些,能多快活一日便是一日。
  “姑姑想要什么,去小库房尽管拿。”叶照戳戳了廖掌事腰间的荷包,知晓里面装着小库房的钥匙,笑道,“且都记我头上。偏这个,谁也能碰。”
  廖掌事无奈,只持着玉梳给她理顺一头刚刚绞干的长发。
  俯身挽髻时,悄声道,“奴婢遵的是贤妃娘娘的意思,她还是如第一眼一般喜爱您。”
  叶照偏头愣了愣。
  廖姑姑继续道,“端阳夜的事闹出之后,没两日殿下便快马着人将您的事都同娘娘说清楚了。前些日子,更是将您的户籍,祖上三代关系,张掖叶氏的旁支都尽数理清,编档上呈了。”
  “娘娘知您小小年纪,忠肝义胆,这回为救襄宁郡主又遭了这般大的罪,是一百个心疼。要不是大皇子腿疾发作,定是要来看您的。”
  廖掌事还在絮叨中,叶照则静下了神来,敛正心思。
  户籍、双亲、宗族关系……这有关张掖叶氏的另一套身份档案,是霍靖准备的吗?这才一个月,他竟有如此迅捷的效率?还是他行一步而思百步,早已料到了今日局面,所以给她备下了另一个身份?
  这样一想,叶照头皮发麻,如此缜密的心思算计,她还需更快得了萧晏信任,让他早做提防。
  她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重新落在西边的书房中。
  *
  亥时三刻,萧晏踏月归来。
  叶照原在屋中打坐,调理心法。远远听到脚步声,耳垂微动,遂止息功法下榻迎他。
  “殿下饮了酒?”一近身,叶照便闻到了扑鼻的酒味。
  “一点药酒,无妨。”萧晏眼角堆着满满的疲乏,见到叶照,勉强散去些。
  “妾身去吩咐熬盏醒酒汤,不然明日该头疼了。”叶照扶着萧晏,正欲唤人,不想被人一把拉住。
  “饮过了。”萧晏面上撑出两分笑,低头嗅她发间桂花油的芳香,“不是让你早些歇下,莫等本王的吗?”
  这话说得实在口是心非。
  你若传话不过来了,人便自己歇下了,自不会等你。
  “妾身睡了,多半也得让殿下闹醒。”叶照剜他一眼,换了个说法。只将人扶进屋,给他宽衣解带。
  “困吗?”萧晏张着臂膀,用下颚磨她额角鬓发。
  “还成。”叶照牵着他坐下,给他按了会太阳穴,又喂了盏茶水,见他气息平顺了些,遂道,“妾身伺候殿下沐浴吧。”
  “本王自个来吧,劳你伺候又不知要到何时结束。”
  叶照闻言,抬眼望天,低叹,“殿下怪会倒打一耙。”
  萧晏将人圈在怀里,泛着乌青的眼底压着两分笑,勒了把她抹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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