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娇宠一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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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想春晓就心痛。那丫头的父母都是佟家家奴,春晓是在佟家长大的,他小的时候还和春晓一起玩儿。这些佟家的老人儿; 佟家主子是当作家人待的。要不是韩夫人作怪; 春晓能出事?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来; 那是给妹妹伤口上撒盐。
佟祁锋看了看周围的下人; 佟雅蘅会意; 将她们挥退了,眼泪顿时涌出,呜咽道:“三哥,你来,只是看望我的么?想是还有旁的话要说?”
“唉; 快别哭。母亲说过,有身子的人不易伤感。”
他越说佟雅蘅就越哭得凶,抹着泪道:“我现在也不便出门了,难得见三哥一回,前几日母亲和六妹来,我也是欢喜得伤感起来……”
佟祁锋叹了口气:“四妹,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四妹,你不要再鼓动几位小姑,去为难秦正轩,仇视他喜爱的巧菡姑娘了。”
他这话还是留有几分余地的。哪里是为难?韩茵分明就是在空口无凭地陷害秦正轩。
见妹妹露出诧异而失望的神色,佟祁锋摇头道:“韩五姑娘那案子,让我压下去了。四妹,这虽非你授意,却也是由你而起罢?你是否有意无意地令她们认为,正轩心地险恶,甚至是陷害了妹夫?”
“三哥,我……”佟雅蘅擦着眼泪,脸却红了,“我,我没有。”
“四妹,我虽是姨娘生的,母亲却待我如同亲生一般,我们一起长大,感情亲厚。你是否说谎,我一眼看得出……好了好了,别再哭了,三哥并不是来责怪你的。”
佟祁锋现下的职位虽是靠着韩澈的关系谋来的,头脑能力却都不差,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近日佟夫人看望女儿回来,佟雅蘅托母亲带话给他,说秦正轩品行不端,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却开始思索,为何雅蘅要这么做?
佟雅蘅从前的态度不是这样。秦正轩刚中举人,被分去佟祁锋手下时,他认出秦正轩就是曾为妹妹绣嫁衣的小姑娘的哥哥,问清内情后笑着告诉佟雅蘅,她还对秦正轩评价不错,说此人厚道、明理。佟祁锋说起廖峥宪收养了方巧菡,她恰恰就是秦正轩急着续亲的小未婚妻,佟雅蘅还表示过替秦正轩着急。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妹妹观念突变的呢?妹妹嫁人后,完全以丈夫为天。能影响她想法的人,多半也和妹夫有关,甚至是,和妹夫此次犯案有关……
佟祁锋没再深究下去。无论如何,包庇毒贩的事,韩家父子认罪了,只能怪自己糊涂,谁也没有诬陷他们。
韩茵受辱案闹到兵部,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稍一调查,加上苏赫勒的证词,很快就替秦正轩洗清了,倒引得他加倍怀疑起这幕后推手。
“雅蘅,哥哥劝你一句,务必安分守己。现在韩家元气虽伤,底子还在。妹夫虽遭贬谪,东南海防亦大有可为,不能说就没有翻身之日。宫里,贵妃娘娘又生了龙子,得享天恩益隆。嘉勇侯府是贵妃的娘家,寻常官员之家,哪能比得上?妹妹,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胎,莫要去管他人事了。”
他说得委婉,佟雅蘅垂头聆听,不时擦一擦眼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三月,秦正轩如期参加会试,顺利通过。如聂敬梁所料,中式者于四月参加殿试,秦正轩独占鳌头,夺下武状元功名,皇帝亲授官职,为正三品参将。
金榜题名,就差洞房花烛了。披红挂彩游街的时候,秦正轩满脑子想的都是,终于能正式向廖峥宪提亲了!
然而世事难料,没等他找到满意的媒人,他便不得不离开京城………西昌府爆发了大规模的动。乱,延及数省,恒景帝命秦正轩率兵支援。
他本用了半年便旗开得胜,不及回京,皇帝有新令至,因西昌卫所指挥使在暴。乱中殉职,命秦正轩原地继任,驻屯戍守,练兵备战。三年后,秦正轩回京述职,以卓越政绩得天子拔擢,于左军都督府任镇南卫指挥使,加授昭武将军。
……
此时已是八月,又到了廖夫人的忌日,方巧菡随姑母廖氏一起去普照寺进香。近来廖峥宪益发繁忙,而廖晏鸿和方书毅亦随着双中进士而授官,都走不脱,只好由姑侄俩带了下人来此。
往生牌位前默祷完毕,廖氏忽感眩晕,方巧菡忙将姑母扶至随喜殿歇息。在这里,她遇到了意想不到的熟人。
久违晤面的佟雅蘅,以及韩芙、韩茵、韩蓁三姐妹。
韩茵“疑似受辱”事件过去后,女学因存在所谓安全隐忧,在多名官员的提议下被撤销。自此,三位韩家小姐与同样深居简出的韩少夫人一起淡出了众人视线。这三姐妹都二十出头,最小的韩蓁也已二十岁,依旧待字闺中。
佟雅蘅气色不错。那不仅仅是因为她为侯府生下一名嫡孙,而是韩澈如韩家人所期盼的那样,在戍守海防时大放异彩,三年来不断立功升职。按照廖峥宪打听的消息,皇上也将给韩澈委任新职务,恐怕不低于他从前的九门提督副都统。
佟雅蘅和韩芙等人在一群丫头的簇拥下,谈笑风生地走向随喜殿里间的净室。方巧菡躲在朱漆廊柱后默默看着她们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摇摇头,轻轻一叹。
她不想见到她们。佟雅蘅已是面目全非。这姑嫂四人越来越相似了,果真是一家人。
心底不期然地浮起那个名字,秦正轩。三年前,他走得突然,她为庆贺他高中武状元,给他做了一双鞋子,都没来得及交给他。他现在怎样了?父亲连韩澈的消息都能打听到,怎么唯独对轩哥哥只字不提呢。
“姑娘,”小鹊拽了拽方巧菡的袖子,“姑太太好些了,说想出来走走。”
“能走动就好,”方巧菡点头,“是该透透气儿,说实在的,本来就热,那殿里头的香又太浓,我都被熏得头晕。”
香火旺盛的普照寺哪儿都是人挨人,方巧菡略一沉吟,便扶着廖氏来到一扇油漆斑驳的低矮木门,从这里出了寺庙,走向后山的林子。
山间鸟鸣阵阵清风飒飒,路边野花幽幽吐露芬芳,廖氏很快就缓了过来。
“可是有年头没来这里了,”她边走边喃喃地叹,“以前啊,都是我陪着芸娘和绮璇阿寄过来,那时阿寄特别淘气……”
方巧菡不觉鼻酸。姑母说的是她和廖晏鸿七八岁的时候。廖晏鸿对于进香没什么兴趣,最喜欢的就是撺掇着母亲姑姑一起来这片林子里玩儿,当然,还有前世的她。他在这儿捡野果,捉知了,打鸟,偶尔见到野兔,就高兴得大喊大叫的,有一次她刚摘了一捧野花,被廖晏鸿吓得撒了一地。
方巧菡蹲下去,摘了两朵淡蓝色的野花,递给廖氏一朵:“姑母,很好看吧?”
“好看,好看。”廖氏接过花,眼睛湿润了。那时,绮璇也常常摘野花送她,那惬意而调皮的笑容,和这孩子真像啊。
说起来,这孩子也十八岁了,出落得花朵儿一般,怎么峥宪还不给她张罗婚事?素梅十七岁过门,现在都有喜了。峥宪也不怕巧菡心里埋怨?
山势渐渐走低,她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山谷。方巧菡惊讶地发现,谷中不知何时辟了条路出来,零散铺着青石板,慢慢地延伸,弯弯曲曲。
廖氏道:“这里几时多了条路?果然是太久没来,变化真大。”
小路上走过来三个男人,一高两矮,高的三十多岁,穿着绸缎直裰;矮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是作道士打扮,手持拂尘,亦步亦趋地跟在直裰男人身后。走到谷口,两个小道士站住,对男人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方巧菡蹙眉。莫非这条路的尽头,有座道观?甚或是,什么高人在此隐居?
男人与她们打个照面,微微一躬身,继续前行。方巧菡认出了他,这是韩澈的心腹王吉。
心里一抖。在冀县开武馆的刘奉全曾来廖家拜访过一次,说起韩澈三个心腹,李淮、王松和王吉,都跟着韩澈去了镇海。那么,王吉出现在这里,说明韩澈回来了!
说不定就在这里附近,佟雅蘅不是带着他的妹妹进香来了?
“姑母,”方巧菡小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罢。”
“噢,好。”
急急忙忙地朝普照寺那扇侧门走,猛一抬头,林间小路一侧不知何时冒出十来个人影。看那打扮,不是侍卫就是兵卒,腰间悬着腰刀,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
方巧菡脸色变了,也不敢细看,拉紧廖氏的手低头快走。为首的那个男人注意到了她,嘴角微扬,冲其余人点点头,独自大踏步地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今天太晚了,就到这里T_T剧透,是轩哥哥~
第七十一章
方巧菡听见身后脚步声; 走得更急; 竟趔趄了一下,廖氏和丫头们赶紧扶住。
“姑母,我没事,不过是滑了一下。”方巧菡并不回头; 低声对廖氏道; “还是赶紧回寺里。”
“说得是。”
秦正轩停了下来; 眯起双眼盯着渐行渐远的少女背影,半晌; 微微一笑。
也罢; 他现在执行公务,不便与她攀谈; 廖家姑太太又在场。况且,三年未见,忽生近情情怯之感……啧; 好没出息。
他黑了许多; 比从前更加高大魁伟。做生意时那股带点温润的圆滑和蔼; 被军旅生涯磨砺成了铁血肃杀。平素练兵养兵; 需要时便依令率部出战; 或平叛,或援战,军功彪炳,剿寇无数。用唐元卓的话说,他已是个不笑的时候能把孩子吓哭的麄莽军汉; 巧菡见了,会不会也给吓着。
三年来,未给她写过信,只在给廖峥宪的信中隐晦地问候她,因为他实在不敢惹恼恩师。本打算趁回京述职时提亲,谁知又任新职,到任后即接手一宗紧急公事,忙得连家都回不了。真是着急,巧菡知道他回京了却不去找她,一定很生气吧……
秦正轩带着纷乱思绪回到属下身边,脸上的懊丧被京卫们看个分明,惹得一片嘲笑声。
“嗯?”他板着脸飞去一记冷眼,“何事如此好笑?说来本大人听听。”
几个汉子顿时息了声,一人挠着脑袋道:“大人,谷里也探完了,也就是个成日昏睡的老道士,别的一无所获。”
秦正轩想起刚才经过的王吉,眼底泛起疑惑。要不是查案,还真留意不到。韩府下人怎会耽于烧丹练汞?必是主子吩咐的了,韩澈派心腹来给一个清修的老道送钱送物,到底是为什么呢,总不见得是侯爷渴望升仙吧。
“石通,你带两个人盯守这里,及时禀报,不可大意。其余人跟我来。”
“是。”
。。。。。。
方巧菡回到随喜殿,与正朝外走的佟雅蘅等人打了个照面。
“这不是巧菡吗?”佟雅蘅搭着一个丫头的肩笑道,“好久没见了,巧菡真是越来越标致了。”
“少夫人,好久不见。”方巧菡一福身子,对佟雅蘅和三位冷眼瞅她的韩小姐礼貌地笑了笑。
廖氏也跟着行礼,佟雅蘅与廖氏寒暄几句,不外乎是再度把方巧菡狠夸一顿。
“姑娘这般人品,针黹又好,想是媒婆络绎不绝了,姑太太可要好好儿挑一挑,给咱们巧菡选个中意人家。”
“夫人说得在理。”廖氏笑容淡淡的,并不十分热络。廖家人在韩家人面前一向如此。
“巧菡,前不久雅萍给我写信还提到你,说她在渚篾最想念的好友就是你了,倒把我醋了一醋。”
韩芙立即抿紧了唇,韩茵脸色也发白了。
韩芙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局让临时起意放纸鸢的明月公主和厚脸皮的外国王子苏赫勒给破坏了。苏赫勒还因此对佟雅萍一见钟情,她被册封为永宁郡主,与苏赫勒完婚,一年后随夫回国。
英俊风趣的异国王子,显赫的郡主封号,都与自己无缘。她和妹妹们却因为此事而至今未嫁。
方巧菡道:“夫人快别这么说。雅萍独自在异国,不光是我,还有嫣璃、楠欷。。。。。。我们都很挂念她的。”
“雅蘅,怎么还不走?”
这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凉意,方巧菡心里一紧。刚才没猜错,果然韩澈回来了。
廖氏已冷下脸来,方巧菡对佟雅蘅略一欠身,搀着姑母快步离去。
身后的女子惊喜地喊着“大哥”、“谨之”,方巧菡头也不回地走着,觉得后背发凉。她与他擦肩而过时,韩澈睇了一眼,目光复杂,好像若有所思。
。。。。。。
“谨之。”
马车里,佟雅蘅将头靠在韩澈肩上,摩挲着他前襟的盘扣,喃喃地说,“谢天谢地,我们一家总算团聚了。”
韩澈没有说话,只是将佟雅蘅的手握住。她戴着一枚碧玉戒指,玉顶歪了,他下意识地将它转过来。
体贴的小动作引得佟雅蘅心里一阵感动,身子朝韩澈又靠了些。
“谨之,”她柔声说,“想不到你今儿专程过来接我。”
“不接你,还能接谁。”韩澈调笑了句,“其实我是去拜访都督大人,趁便就把你和妹妹们接回家。”
佟雅蘅坐直了身子:“哦!有把握么?现在你还赋闲在家,我倒挺欢喜,可母亲说,父亲见上头迟迟不下文书,成日唉声叹气的。就他最急了。”
“回去提督衙门当然是不可能。再说那里现在都是聂敬梁的人,已不是从前的地盘了。你也别多虑,必不会比从前差的,我多次劝过父亲,偏他坐不住。”
佟雅蘅喜孜孜地掰着手指,一个个地猜测,都督大人会为他举荐何等职位。韩澈笑了笑,不再说话,目光迷离,好似透过帘子看见了远远离去的那人。
本来就高度怀疑,现在,他有机会确定了。
凌虚子还没有恢复从前的道行,但梅奕深的那番话却始终盘桓在他脑海。
此事极其巧合。梅奕深曾在马家村教书,后来见久试不第,终于放弃读书,和妻舅做起了买卖,辗转到了镇海。某次倭寇入侵,韩澈带人杀退倭寇,救下被他们劫持的客商,其中就有梅奕深。
梅奕深的妻舅死于倭寇之手,财货两空,痛哭流涕。韩澈动了恻隐之心,赠他些银两,让他按照韩夫人的意思,在镇海购了所民宅,替他管家。每月休沐时,韩澈便来此居住,两人就这样熟悉起来。
那天他们对饮,梅奕深喝多了,再次慨叹自己愧为读书人。
“不瞒小侯爷说,我在马家村教书时,有位极其出息的小学生,现在都考中进士了。。。。。。而我却放弃了学业。唉!可惜我读书就是没这份能耐。”
“奕深,你又来了。做了官,也不见得就能光宗耀祖,官场和战场一样硝烟弥漫,倒不如平头百姓自在……那孩子现在多大了?”
“大约十七八岁了。”
“少年进士啊!真是天资聪颖。他叫什么名字?”
“方书毅。”
韩澈吃惊,便也借着酒意,谈起方家、廖家与自己的恩怨。梅奕深不住扼腕叹息,益发觉得自己和韩澈有缘,又说了些方书毅小时候的事。
其中,就提到方巧菡曾患过失魂症。
“那晚动静闹得实在是大,整个村子都乱哄哄的,我一向睡得沉,都被吵醒了。。。。。。”
韩澈记得自己当时将酒杯掉在了地上。强忍着把梅奕深揪住像审案一样细细盘问的冲动,状若无意地打探一番。
梅奕深已不记得确切的日子,但粗略看来,方巧菡“丢魂”,与他找凌虚子作法招魂大致是同一月。如果,恰好是同一晚,这说明什么?
凌虚子说,少夫人现世的亲人不舍她走……她本人也是。
那晚,绮璇差一点就回来了啊!当时她已是活生生的一具躯体,只差把眼睛睁开了。她眼球都已开始转动,一定也听见了他的呼唤。
为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