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娇宠一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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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雅蘅今年也十七岁了,确实该嫁人了。不知道夫婿是谁。
她想起了前世与韩澈的初遇。她性子沉静,不喜外出,要不是那天佟雅蘅非要她陪着找丢失的簪子,也许不会……
而如果,前世的她没有死,廖夫人一定不会这么早去世。
。。。。。。唉,别想了。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胡思乱想间,方夫人已开始自责:“都怪我,想钱想糊涂了,胡乱接什么活儿哪?我离不开毅哥儿,菡姐儿又是女孩儿家,怎能像个丫鬟一样跑去别家留宿?我这就去追那婆子,把银子退了。”
慌慌张张冲到村口,张婆子已上了马车,方夫人气喘吁吁地拦住,说了来意。
“方太太,这可不行,”张婆子冷冰冰地答,“白纸黑字写得分明,你既收了定钱、按了手印,现在要反悔也来不及了。现在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由不得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Vincent0730、@旋璇宝贝、@小猪亲亲们的营养液!比心!^o^
第三十章
“母亲。”
张婆子的马车绝尘而去,方巧菡来到方夫人身边,“罢了,莫要着急。不过是件嫁衣,我绣得出。”
方夫人抱住女儿哭道,“都是我不好!做娘的没用啊,呜……”
“别哭了。以后您可要多个心眼儿,凡事先跟我和哥哥商量再做决定。”
方夫人愁得吃不下饭。卖给佟家的绣帕和团扇都是女儿绣的,去佟家的人,只能是女儿。不到十岁的孩子,一天都没离开过她身边,叫她怎么放心?
傍晚,秦正轩来到了方家小院。
“我可以陪巧菡去。”他看完那张按了手印的纸,笑眯眯地对方夫人说,“早晨送她去,傍晚接她回来,如此一来,巧菡就不必在外过夜了。太太,您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巧菡交给我吧。”
“秦少爷,这如何使得,况且我怕那张婆子不答应……”
秦正轩指着纸上的条款道:“这里只写着每日要完工若干,让府里的嬷嬷当天验过即可,并未限死了必须住在他家。巧菡,你看一看,做得完么?倘或做不完,我再想别的办法,总之不让你住那儿就是。”
方巧菡点头:“我可以的。”她本来就是快手兼巧手,现在有了一年的“练习”,可说是用针如飞。
“好极了。”秦正轩的嘴角又挂起他那惯常的,成竹在胸又带点戏谑的笑,“那就这么定了,轩哥哥专程接送你,嗯?”
“不耽误你做生意吗?”
“呵,哥哥在京城也有要跑的。你放心,保管赚钱接送两不误。”
秦正轩谈起生意的样子总是漫不经心又有些讳莫如深,仿佛他是个低调的富商大贾。
方巧菡便没再问了。方夫人好一番感谢,还要留秦正轩吃饭,他当然没有答应,很快就告辞了。
第二天,张婆子如期而至。秦家马车早已经停在巷子口,秦正轩斜靠着马车,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方夫人母女聊天。
方巧菡的样子略微有些变化。方夫人为她重新整理了头发,在前额密密地剪了一圈刘海,一直盖过双眉。原先的细眉被剃掉了,画成了两道粗粗的一字眉。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涂了一层淡淡的锅灰,整个人像只不起眼儿的小乌鸦。
方夫人在方巧菡把那纸契约从头到尾读给她听之后,才知道这所谓的大主顾,竟然是一度想要女儿冲喜的佟家。她悔恨得差点撞墙,担心女儿让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刻意把小姑娘打扮成丑丫头,嘴里还叮嘱个不住。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在佟府一定不可乱走动。多干活儿,少说话,免得开罪府里人……”
颠过来倒过去说了无数遍,秦正轩见方巧菡像只啄米小鸡一样地头点个没完,心里好笑。
“太太放一百个心,”秦正轩插嘴,“我申时就能完事儿,直接过去接巧菡。京城我跑了无数趟,佟家在哪里,有几处门,哪处门附近有什么街道铺子等等,统统在我脑子里。等送到了,跟他们说好从哪个门出来,必不叫巧菡找不到我。”
“轩哥儿,多谢你……哟,张妈妈来了。”
方夫人携着女儿迎了过去。
“嗯。”张婆子还记着昨天的不快,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
“这是跟您说起的小女巧菡,昨儿您走得急,没来得及让孩子给您行礼。”
方巧菡福了福身子:“见过张妈妈。”行毕礼便恭敬地垂首立着。
秦正轩朝后站了站,也不搭理张婆子,转身去安抚大黑马,摸出一包桂花洋糖喂它。
大黑马名叫豹子,是他的坐骑,因为要接送方巧菡才牵了它出来。豹子见不能像往日一样陪主人“千里走单骑”,却被发配去拉车,正在闹小脾气,他得好好哄一哄。
张婆子不认得秦正轩,还当做街坊邻居,并不在意,只用挑剔的眼神把方巧菡从上到下一通打量。
瘦巴巴的小女孩,相貌普通。不过,还算沉稳,没有小门小户的畏缩怯懦。
拉过女孩的手细看,这是一双做惯针黹的手,还戴着顶针。
再一瞧穿戴,张婆子发作了。
“穿得太素。我们家小姐可是要办喜事的,你这打扮,没的冲淡了我家喜气。”
其实方巧菡考虑到这一层,已换了衣裳。上身月白色茧绸衫子,下面系着一条黛青色挑线裙子,两只小鬏绑着同色丝带。到底居丧,不好过于俏丽。
方夫人踌躇,方巧菡冲张婆子又是一福:“对不住了妈妈。《孝经》有云,‘孝子之事亲也,丧则致其哀’。家父仙去不足三年,做子女的多少要遵循礼法,不敢穿红着绿,还望妈妈谅解。”
张婆子是二等仆妇,惯常压榨低等下人,又自持金主,听了这话老眼一瞪:“岂有此理!我看你们可怜,才把这么重要的活计交给你家,你们倒拿起乔来了!”
秦正轩听得火冒三丈,扭头就要发作,方巧菡冲他微微摇头。
“妈妈息怒,”她退回母亲身边,“妈妈请看,我并没有披麻戴孝,何来拿乔之说。”
“就是太素了!”张婆子不忿被个平民小丫头怼,口沫飞溅地坚持,“我老人家脾气好,不和你一般计较,快去换身色服!不然,你也别想去我家了。”
“妈妈说真的?”方巧菡歪着头问。
张婆子重重点头:“老身不是跟你说笑,我家小姐。。。。。。”
“那好吧,我们不做了。”方巧菡一拉方夫人的手,“母亲,五十两银子还给这妈妈。”
“在这儿呐!”徐氏冒了出来,手里捧着个布包,“张妈妈,你数一数,五锭银子一个不少。村里还能找人给称一称,分毫不差的。”
“我。。。。。。”张婆子被自己的话拿住,憋得脸发涨,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本想震慑住方家母女,谁知自己打脸。四姑娘眼巴巴地等着巧手绣娘呢,请不来人,还不知怎样罚她。
秦正轩又掏了把糖喂豹子,努力抿紧嘴不笑。蠢婆子!
方夫人礼貌地说:“张妈妈,银子请收好,我们委实不敢给贵府惹晦气。”
她盯着张婆子紫涨的脸,觉得把昨天的窝囊气都出了。这婆子忒能忽悠人,没按手印的时候说得那么诚恳,她想要仔细看看契纸,被对方制止了。
张婆子忽地换了笑脸,“什么话!刚才逗你们呢,其实我家小姐什么都知道,亲口说过不介意的。哈哈。。。。。。巧菡姑娘这身衣裳很得体,根本不用换了。我们、我们这就走罢。”
鼓囊囊的银子包被强塞回方夫人怀里,好像烫手山芋。
方巧菡故作迟疑:“真的么?可是妈妈方才明明。。。。。。”
张婆子急道:“老身说的真心话!比黄金还真。”
“那,有妈妈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张婆子呼出口气,从袖子里抽了帕子擦汗。方巧菡暗暗发笑,趁机又说了自己不留宿的打算。
“哦?”张婆子又想变脸,“你做得完?”
方巧菡乖巧地点头。
“我家可不负责接送。。。。。。”
“接送有我。”秦正轩慢悠悠地踱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方巧菡的肩膀,“自家妹子,做哥哥的当然要陪着,就不必府上出车马了。”
张婆子这才得以近距离端详秦正轩。高大彪悍,气势威严,额角有道暗红色的疤,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小臂纹着的青灰色动物,一边一个,是头凶狠的狼。
。。。。。。好可怕。刚才斥责方家母女,他就在场。方小姑娘哪来的这一号哥哥?
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泼皮无赖。四姑娘常说,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给姑娘添麻烦的好。
“那就一切都随你们。”
张婆子偃旗息鼓,把那入府后欺压方巧菡的心也灭了。唉,最重要的还是手艺,管别的干嘛,耽误了这半天。她老人家真是吃饱撑的!
。。。。。。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村子,直奔京城而去。
“谢谢轩哥哥。”马车里,方巧菡坐在秦正轩对面,见他总盯着自己,觉得两颊发热,只好没话找话说。
“嗯,你的谢意我心领了。”
秦正轩好笑地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姑娘。她长高了些,眉眼更清秀了,平时穿着一身白,好像个小仙姑。
嗯,现在这样挺好,丑一点,叫人放心。
目光凝上尖尖的小俏鼻。真可爱,好想捏一捏。不知长大了是何等清丽无俦?
远远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高喊:“师弟!是你在里头么?”
方巧菡猛地握紧了拳。
韩澈!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韩澈,亲亲们别紧张~
第三十一章
两辆马车都停了。
秦正轩掀起帘子,方巧菡看见韩澈骑着踏雪,正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骑马的随从,每人的马背上都驮着一具血糊糊的躯体。
秦正轩看了方巧菡一眼,柔声道:“别怕。且等在车里,我就回来。”
“嗯。”
车帘又被放了下来,方巧菡努力平缓着呼吸。
还是不能避免地碰见他。只庆幸自己尚年幼,又被装扮了一番。
平时除了给方书毅送饭,基本是窝在家里。韩澈又来过几次马家村,与她失之交臂。她和廖峥宪单独在一起时,父女二人不过聊些生活琐事,绝口不提这人。
“轩弟,”韩澈顷刻间就冲到了马车跟前,“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想麻烦你。”
说着滚鞍下马。秦正轩见韩澈风尘仆仆,形容憔悴,右肩似乎还渗出血迹,不禁大惊。
“大哥别客气,快说什么事。”
韩澈朝缓缓驶来的两骑人马一指,声音沙哑地解释起来。
原来京城最近出了数起盗窃案,遭到洗劫的都是些权贵之家,其中竟然有皇后的亲族,皇帝震怒,命韩澈配合顺天府查办。韩澈找到关键线索后,为免走漏风声,只带了少数亲信,连夜出京缉拿。经过一番恶斗,损失了几人,然而也终于抓住两名大盗。谁知这两个受伤过重,眼看快到京城,已是气息奄奄。
“……皇上要亲自审问,我不能让他们死在路上。可一时又苦于孤立无援,幸好认出了你的车。”
方巧菡捂住嘴。韩澈的意思是要“征用”秦正轩的马车。那么,她就只能下来。
其实她在看到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就已经猜到会这样。本来就重伤,哪受得住被搁在马上长时间颠簸,得让他们平躺,可又不能现在送去医馆,京里还等着呢。
罢了,紧张什么呢?她已是方巧菡。而韩澈,亦不再招魂,现在的他,不过是秦正轩的结拜哥哥。
秦正轩一口答应下来。方巧菡听见张婆子讨好地说:“小侯爷,老奴是四姑娘房里的。爷,咱家的马车也能用,啊?反正都是自家人,别见外,哈哈……”
咦,这婆子说话好奇怪,什么叫自家人?
“张妈妈,”韩澈认出了她,讶异地问,“你如何也在这里?”
秦正轩便把缘由说了。张婆子抖抖索索地补充,不时偷看秦正轩的脸色。娘哎,不得了,原来方小姑娘这位“哥哥”,小侯爷跟他交情匪浅,还称兄道弟的。
“原来如此,”韩澈颔首,“那就更好了,本来我也怕车厢狭小。这样就能每人一辆马车。张妈妈,那就委屈你坐去外边。”
“小侯爷太客气了,老奴委屈什么!”张婆子诚惶诚恐,“替姑爷办事天经地义,回去四姑娘知道了,必定夸赞又打赏,老奴脸上不晓得多有光哩!”
方巧菡吃惊了。原来是这样,佟雅蘅要嫁的夫君,是韩澈!
此时两名随从赶到,韩澈便指挥他们把嫌犯卸下来,“手脚放轻些。两个都有内伤,莫要加重了伤势。”
“是。”
张婆子殷勤地吆喝佟家车夫把马车驶近,又命车夫帮忙抬人。秦正轩略一思索,便也掀起车帘,“巧菡,下来吧,刚才你也都听见了。这一路,车子是坐不得了,哥哥带你骑马。”
“知道啦,轩哥哥。”
韩澈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女声,好奇地扭头望去。
那是个衣着朴素的小女孩,秦正轩正把她从车上抱下来。瘦瘦小小的,一直低着小脑袋,他只看清她头上扎着两只黑漆漆的小鬏,绑了黛青色发带。
“大哥,这就是巧菡。巧菡,叫大哥。”
秦正轩牵着女孩走到韩澈面前,方巧菡行礼,细声细气地跟着唤:“大哥。”
韩澈微微一怔,忙虚扶一把:“快起来。”
后退半步端详,目光扫过遮眉的刘海、浓密的眼睫、黯黑的小脸,又看看雪白的脖颈和小手,心下了然。必是家里不放心,故意把女孩儿扮丑了的。
佟家冲喜的事,他记忆犹新,当时佟雅蘅就在场。按说她不该不知道此女即彼女,怎么还要人家上门,给自己绣嫁衣?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女孩。安安静静地垂头立着,很恭敬却也很坦然,并没有寻常百姓见到他时那种惶恐和局促。
他还记得绮璇那件绚烂的嫁衣。红艳艳的锦袱霞帔、对襟袖衫、八幅罗裙,遍绣麒麟、凤凰、牡丹、祥云等图案,精致华丽,流光溢彩。张婆子说方巧菡主要负责绣嫁衣,这样一双小手,要忙碌多久才能完工?
有秦家帮衬,还这般辛苦。想来,方家母女要强,不肯过于依赖别人。
是个好姑娘。韩澈想着,怀里摸出一块玉牌,弯腰递过:“巧菡,这是大哥送你的。有了这个,在京城无人敢欺负你了。”
“这。。。。。。”
方巧菡大吃一惊。这玉牌是韩澈身份的象征,拿着它进出嘉勇侯府、九门提督府,乃至皇城大门,见到它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微微侧目,张婆子已坐到佟家马车车夫的位置上去了,似乎没看到这一幕。
“给你就拿着。”韩澈见方巧菡发呆,以为她不敢收,又朝前走了一步,大手捏着玉牌,直递到方巧菡的下巴。
“巧菡,收下吧。”秦正轩接过玉牌塞进方巧菡手里,又拱手道:“多谢大哥盛情,做兄弟的无以为报。”
“多谢大哥。”方巧菡只得跟着致谢行礼,然后把玉牌揣进怀里。
心里苦笑。这就是韩澈。宽厚正直,坦荡豪爽,他的身上,找不出半点纨绔子弟多少会有的轻浮浅薄;欺凌幼小这种事,更是和他沾不上边。
所以,她当年那么欣赏他,一心一意地爱他。天意弄人,当真讽刺。
“又跟我客气,”韩澈对秦正轩挤了挤眼,“你都献出马车了,做哥哥的总要表示一下。”
嫌犯被安置在车里,两个随从一人钻进一辆马车守着。秦正轩将豹子解下来,把方巧菡抱上去,又将韩澈随从的马套上车,这才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