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痛-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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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玥笑了一下。
“真的。”他说,“我不吹牛,我跟你保证一定会找个靠谱的活儿好好儿干下去。”
章玥心中腾出一股热气,那气上似乎飘着一只轻巧的球,晃晃悠悠好不自在。
他们后来抵达码头时,那儿已汇集了很多人,连卫生间都排起老长的队。
章玥在队伍里站了一会儿,那队伍老半天不动弹,她又去树下找简昆,决定先溜达一圈再说。
巧的是这中间已过去好一会儿,简昆等不及也找她去了,这一来一回俩人就错过了。
她的包在简昆那儿,手机在包里装着,这会儿只能空着两手在那棵树下等着。
她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倒等来一则广播通知:“游客章玥请注意,游客章玥请注意,您的朋友在失物招领处等您,请您速来,请您速来。”
她有些尴尬,仿佛大家都知道她叫章玥似的,正想打听失物招领处在哪儿,就听见人堆里有人笑道:“不是吧,这一大早的就走丢了。”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她及时住嘴,没问出口,跟随路牌自己找去了。
刚走了一会儿,那广播又响起来:“穿蓝色连衣裙和皮鞋白袜、长得很漂亮的章玥请注意,章玥请注意,您的朋友在失物招领处等您,请您速来,请您速来。”
人群中的笑声更大范围地扩散开来,并且开始互相打量,寻找起广播里的那副打扮。
章玥的脸烧起来,火速穿过人群往失物招领处的方向跑起来。
到时简昆胸前还挎着她的小包,正望妻石似的猛盯着来时的方向看。
看见她了,他松了口气:“找半天了,找不着你,哪去了?”
章玥:“不是让你在树下等吗,怎么乱跑,还去广播,丢死人了。”
他眉眼一展露出个笑:“我等半天等不上你着急啊,你又没带手机,我怕你找不着我。”
章玥的脸仍在烧:“那你广播说名字就行了,说那么多,弄得像我被人贩子拐跑了一样。”
那天在派出所附近的马路牙子上,她出于知道真相后的澎湃、又急于安慰他才主动亲他额头,等冷静下来倒没了那份冲动,反而一直维持尴尬地腼腆。
简昆看了看她那副难为情的样子,道:“……买什么玫瑰花儿啊,早知道买条丝巾得了。”
章玥不解:“买丝巾干嘛?”
“把你脸遮起来,要不然让人贩子拐跑了我可怎么办。”他脸上挂着吊儿郎当地笑。
章玥瞪他一眼:“走吧。”
刚走了两步。
“章玥。”他叫她。
章玥回头。
“你丢东西了。”他又说。
她低头往地上寻找:“什么?”
就见他伸过手来牵住她。
“你男朋友。”他说。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
第38章 就知道谈恋爱
她的头发滑过肩膀; 遮住嘴边扬起的笑。
简昆领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摩挲她的手指:“才刚找着,也不知道看紧点儿,再丢了怎么办啊?”
她也没有抬头看他; 噙着笑说:“你不是会广播吗?”
“你不是嫌丢人吗。”他说着一笑; “要再丢了就换你去广播,就说让你那身高一八六穿一白T运动裤背一女士包还长特帅的男朋友速到招领处,我不嫌丢人; 我乐意跑。”
阳光明媚,湖边吹来的风似乎都带着明晃晃的亮度。他们腻在一块儿的两只手像河畔新生的两枝藤蔓; 互相缠绕却无凌乱纠结之感,连交互的缝隙都透着痛快。
景区有一名叫“平衡木”的游乐项目; 是一支在浅水上的木质踩踏面; 高度不高; 宽度也不宽; 长度倒是有一段儿。
那踩踏面是个斜坡,稍不留神就会左右晃动。这项目也不仅是为了寻找平衡; 主要是让人摸一摸对面的大树,寓意长寿保平安。
简昆牵着章玥站上去了,章玥穿着皮鞋; 将往上站时脚下一滑险些栽倒。
“慢着点儿。”简昆从后面伸手兜住她的腰。
俩人粘一块儿再往前走时速度明显慢下来。
“站不稳吧?”他在她脑后问她。
她已经站得相当稳了; 连轻微的晃动都丝毫没有,嘴上却道:“嗯,不太稳。”
简昆没说话,扶着她的腰去够那棵树。
“快伸出你的小手摸一摸,保佑你长命百岁。”他快意地说。
等仪式完毕再回头; 俩人仍是搂着的; 且走出站在悬崖边一般的小心翼翼。
围观的一小孩儿抓着蓝绿色围栏大笑着嚷嚷:“俩大人还怕呢!摔不了; 可稳当了,我刚才站那儿还能摇一摇呢!”
周围有人窃笑。
章玥脸薄,不自在地拱了拱简昆的胳膊。简昆搂着她不松手,这力量一拉扯,坡面一歪,她失去平衡一只脚越过斜坡踩进了带水的泥里。
简昆扶她,因那水中泥具有粘力,像焊住她半只脚,也没立时扶起来。对面全是人,章玥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诶哟喂。”简昆一吆喝,只见那坡面又一斜,“咚”一声响,他两只脚都踩了下来。
“谁说的稳当啊。”他放慢了语速朝那小孩儿嚷嚷着,“这么危险看不见啊?”
那小孩儿咯咯笑着跑走了。
“这什么鬼设计啊,这么坑人。”他还维持那副口气,边说边把她扶上去。
排在他们后面的是一大妈,那大妈颤悠悠站上去,走了几步挺疑惑地说:“怎么摔的呢,这挺稳啊。”
……
章玥回想简昆刚才的口气直想笑,就笑了。
“你还笑,多危险哪。”
“你还演。”
他大喇喇道:“你不是怕尴尬么,还尴尬不?”
她笑着看了看他的鞋:“本来只脏一个人,现在俩人都脏了。”
简昆说:“这不挺好,你都脏了,我怎么能自己干净。”
他们去水上项目附近买了两双拖鞋换上,那儿正好能划船,还顺便租了艘船,后来又趿着拖鞋去附近喝水吃饭。
返程时他送章玥到家门口,等她下车后才想起来,又叫住她。
章玥回头,看他提起一小型透明塑料袋:“拧干了放的,捂了一下午都差点儿忘了,回去晾晾就干了。”
她接过袋子,里面放着两只洗净的白袜子。
她拿上袜子回家,取出来后晾在阳台上。那抖展的袜子整整齐齐,被夜风灌得既鼓又松。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口哨,她伸脖子往下看,简昆倚着车头站着,正仰脸朝上看。
“晚安。”他说。
她笑:“你快回吧。”
“晚安。”他拖长音调有种耍赖般的执着。
章玥还笑着:“晚安。”
那一阵俩人总有使不完的精气神,一通电话能从天擦黑讲到大半夜,见面时都成了竞走选手,随便走一走的公里数都堪比一场拉练。
他们还去看电影,看恐怖片,灯光刚灭就亲起来,看了会儿电影不过瘾,又亲一亲。
那电影播到一长镜头,令人屏气的音乐响了老一阵都不见一个鬼影出现。
简昆叼着吸管喝饮料,悄声问她:“怕么?”
“嗯。”章玥应着,“不怕。”
他悄声笑道:“怕是不怕?”
她转头看着他,也小声地说:“你想干嘛?”
他把脸往前凑了凑,她亲他一口。
他把饮料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他又问:“你的是什么味儿的?”
她便把自己的饮料递给他喝。
他也喝了一口:“没我的好喝,你再尝尝。”
说完又把先前那杯递到她嘴边。
她看着他,两只眼睛在屏幕投射的光影里湿漉漉的,带着识破的笑意:“你是不是不敢看?”
“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鬼刚要出来你就躲,每次都是。”
简昆:“我是怕你害怕。”
章玥:“你知道我不怕。”
他顿了一秒:“你还真冲鬼片儿来的啊?”
“不是。”她说,“冲你来的。”
简昆又去亲她。
她拍拍他的胳膊,指指屏幕:“你别躲,看够十秒才让亲。”
他转头看了两秒,又转回来,抓了她的胳膊往她身上靠:“看不了,我害怕。”
章玥笑:“你真怕啊,你以前不是还讲鬼故事吗。”
他整个脑袋埋在她肩上:“讲和看是两码事儿,鬼吓着我了,得你亲亲才能好。”
她伸手拍他的头:“你个骗子。”
他也不起来,黑脑袋还在她肩窝里蹭。
章玥摸了摸他的后颈:“行啦,还亲不亲了?”
他又扬起脑袋,俩人黏黏糊糊亲起来。
他就像立体人被熨烫成了平面人,又扁又软,可塑性极强,让他往东走绝不往西看,一旦坐着就得挨着,一旦挨着,已成平面的胳膊一丁点儿力气也没有,面糊似的挂也要挂在她身上。
刘岩生日这天请他们吃饭,见了面首先骂他:“舍得露脸了?老子那天为了你都快哭了,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撒手就跑,你怎么不撞死我呢?”
简昆:“那不能,撞死了还得埋,多费劲啊。”
薛恒:“瞅你那怨妇样儿,总不能搂你一块儿哭吧,那不变了味儿了么。”
刘岩:“什么味儿,白味儿!说好的再找活儿,一点儿眉目也没有,就知道谈恋爱。”
简昆拉开椅子坐下:“想谈你也谈去,没人拦你。”
“谈个屁,我只想挣钱。”
薛恒拿他找乐:“你这是没尝过爱情的甜,只知道生活的苦。”
刘岩:“去去去,等老子当上刘总,有你们羡慕的。”
“当你的刘总去吧啊,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许君莉朝简昆和章玥举杯,“多少年了啊,你俩总算在一起了,是不是得走一个啊?”
大家于是先喝了一杯。
刘岩不服:“怎么地了,我生日主角还不是我?你们有没有把未来的刘总放在眼里?”
大家仍不把他放在眼里,薛恒甚至打发他自己去拿蛋糕。
他骂骂咧咧去了。
薛恒又说:“昆儿你干什么都行,就感情这块儿太磨叽,我要像你那样电厂那会儿就开始,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算不错了。”许君莉说,“要不是汪梵那瘪犊子闹那一出,他俩指不定还磨叽到啥时候。”
章玥:“什么意思啊,还得感谢他啊?”
“诶唷。”许君莉笑着吆喝,“您着什么急啊,我又没替他说话,这就护上了?”
章玥一副“怎么着吧”的表情,又说:“你也离他远点儿吧,不是什么好人。”
许君莉:“远了,先前还顾及面子,现在彻底远了,那天弄得我和曹元里外不是人,以后你见不着他了放心吧。”
正聊着呢,包间门被猛地推开,刘岩抱着一蛋糕盒走进。
薛恒:“什么蛋糕啊,还得刘总亲自拿。”
刘岩:“你个傻逼不是你让我拿的么。”
他气鼓鼓地把蛋糕往桌上一放,揭了盖子一看,那奶油上写着两行字:来年不做单身狗。
大伙儿群嘲。
刘岩骂:“薛恒你个老傻逼,就给老子送个这。”
他边说边挖了奶油往薛恒脸上抹,薛恒躲开了,他又瞄准简昆。简昆警告地指了他一下,还没说话,他就把目标转向章玥。
“有对象了不起是吧,让你了不起!”他精准狠地抹在章玥脸上。
“……你妈……”简昆摸着章玥的下巴看了一眼,抬手也挖了奶油,“你嫉妒是吧,让你嫉妒!”
他抹泥浆一样抹了刘岩一脸,当场报复回去。
这就一发不可收拾,菜还没上桌呢,一帮人你追我赶地打起了“奶油战”。
后来都去水龙头下简单洗了洗才吃了这顿饭。
饭后回家,章玥摸了摸/硬/邦邦的一撮头发:“这奶油铁做的吧,就差洗个完整的头了,还没洗干净。”
简昆开着车笑:“一会儿到家洗个完整的头吧。”
“唔……懒得洗。”她说,“还得吹干,可麻烦了。”
“我帮你洗。”
“你会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往那儿一躺,跟理发店一样,什么都不用管,洗完了我帮你吹干。”他说。
到家后她就真躺下了,身体歪在沙发上,悬空着脑袋。简昆用盆接了水,找了一不用的杯子,顺了顺她的头发才开始浇水。
章玥闭着眼睛笑:“你是不是还在理发店干过呀。”
“想来着,没干成。”他说,“刘岩浆劝我别干,怕我一不高兴把人脑袋薅下来。”
她笑出声,身体都在颤动。她今天也穿了裙子,那料子贴身,竖着这么一趟,软软的全趴下去,衬得胸/部更加挺起来。
简昆无意间扫了一眼,没敢再看第二眼,只盯着她的头发,脑袋里却像白面进了油锅一样炸开花。
他顶着这颗混沌的脑袋挤洗发液,那瓶里没剩多少,不太好挤,他甩腕子摇了摇,液/体泥点子一样飞出去,溅到她的脸上。
她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冲他笑:“刘岩浆说得对,你真不适合干这个。”
他揩掉她额头上的洗发液,再擦掉嘴边的,又埋脖子亲了亲。
这才看见她领子上也有,他伸手处理了,一抬眼,鼓囊囊的胸/部还有……
他站起来。
章玥问他:“怎么了?”
“先躺着。”他边说边往厕所的方向走,“我去个卫生间。”
第39章 太阳
等他再从卫生间出来时又恢复如常; 倒了洗发液往她头上揉着。
“我给你按摩吧。”他突然道。
“行啊。”章玥说,“别折了我脖子啊。”
简昆笑:“折谁也不能折你啊。”
他呼吸冲着她,撩动她的耳朵酥酥地痒。
章玥闭眼躺着; 总觉得天花板上的灯像炙热的太阳; 照得她浑身烫起来。
简昆从她的太阳穴按到后颈,她舒服得打起瞌睡。
他手上维持均匀的力道,释放后的脑子不见爆裂的花; 变成澄明的水。他看着她的睫毛,听她呼吸匀净且渐沉重。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傻瓜; 这可是女朋友啊,想着想着就开始乐。
章玥转醒; 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道; “没出声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章玥:“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更乐了:“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她睁眼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他:“洗头。”
“好嘞。”
洗完头再吹干; 这夜章玥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刷牙时忽然有人敲门; 那动静不小且越来越急。
她想又是简昆送早餐来了,一开门却险些被一女人扑倒。
这女人穿着件大圆领T恤,腿上一条棉绸萝卜裤; 脚上一双带跟的凉鞋。章玥不认识她; 倒认识她旁边的孩子,是带头欺负丁凌的那个。
“还老师呢!大伙儿看看啊,这就是实验二小的老师!”女人扯了孩子的胳膊,“你安的什么心,使坏使到孩子头上来了; 看给孩子咬的!”
那小孩儿裸/露的胳膊上除了几道明显的抓痕还有一圈牙印; 印子红中带紫; 齿口因被浸出的血珠遮盖已不怎么明显。
章玥问怎么回事儿。
“还装!”女人扯开嗓门道,“星云街后面改造楼那小孩儿不是你在管?他都亲口承认了,是你教他咬人的!”
她身后还站了三四人,都是家长的模样,其中一个也气愤不已,冲章玥道:“我家孩子腿上都是淤青,也是让那小孩儿踢的,疼得都不能走路!没爹没妈的孩子野了点儿咱也理解,你身为老师,怎么能教唆学生咬人踢人?”
章玥说有误会。
“萝卜裤”女人嚷嚷道:“误会什么误会,那小孩儿都亲口说了,是章老师教他的,教他打不上也能咬上一口,治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