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章-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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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姑姑,宗室里辈份最高的就是她了,谁敢赢她的钱?于是大长公主逢赌必赢,愈战愈勇。
郑妤姑娘就是大长公主在赌桌上见到的。
郑妤的外祖母是廖驸马的亲姐姐,廖老夫人已经去世多年,膝下一儿一女均不在京城,儿子范文阳外派广东,女儿范氏则远嫁蜀地。
去年范文阳升任昌平知州,这才与舅舅家渐渐有了往来。
范氏自从嫁到蜀地,十几年来一直水土不服,小病不断。
范文阳到了昌平后,又得知外甥郑郡已经考取童生,便写信邀请妹妹和妹婿带着一双子女到昌平小住,一来是为了调养妹妹的身体,二来也能给郑郡请位名师。
郑家是蜀中也是诗书传家的仕林大族,但是最近十几年,郑家子弟在仕途上便难有做为。
郑妤的父亲郑隆越与郑婉的父亲郑礼是隔着房头的从兄弟。
郑隆越是从进士出身,做过一任县丞,知道自己在仕途上难有精进,便索性回家了。
郑隆越辞官后,带着一双儿女在蜀地游历,考察民风,几年下来,他写了两本介绍蜀地风物的书,他对两个孩子非常宠爱,这两本书的署名便是父子三人的名字,郑隆越、郑郡和郑峨眉。
郑峨眉便是郑妤为自己取的字。
范文阳也是在看了这两本书之后,才决定栽培外甥郑郡的。
这些年,他一直后悔不该让妹妹嫁去郑家,那时郑家老太爷刚刚致仕,门生故旧众多,郑家一门兴旺。
谁能想到,范氏进门才一年,咏恩郡主就嫁过来了。
那时范文阳就知道,郑家的前程到头了。
咏恩郡主是安王后人,若是安王的后人老老实实做个闲王也就罢了,偏偏赵白安还出了事,是被处斩的。
咏恩郡主是赵白安的妹妹。
若不是这些缘故,堂堂皇女怎会远嫁到蜀地?
名为下嫁,实为发配。
可那时范氏已经与郑隆越做了夫妻,而且夫妻恩爱,范文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去年隆安王府出事,咏恩郡主大归,范文阳和整个郑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悬在郑家头上的那把刀终于没有了。
前不久,郑郡进了凤阳书院读书,范氏来到北方后,身体果然大好,郑隆越便带着范氏和范妤在京城小住,游历京城附近的名胜古迹。
廖家的女眷带着范氏和范妤来给大长公主磕头,意料之中,大长公主正在推牌九。
她老人家对范氏还有印像,很是高兴,一方面想要与多年不见的晚辈亲近,一方面又舍不得从赌桌上离开,于是便问范氏:“你会推牌九吗?”
范氏摇头,她也听说这位老公主喜欢玩牌,她还以为是叶子牌,却没想到竟然是推牌九。
大长公主很失望,又看向范妤:“好孩子,你会吗?”
谁家十五六岁的姑娘会推牌九啊。
郑妤就会!
这姑娘跟着父兄走遍蜀地,市井乡村,三教九流全都接触过,推牌九她还真学过。
大长公主立刻对这姑娘另眼相看,喜欢得不成,破天荒地还输了十两金子。
没错,大长公主赌钱都是以黄金论,你说你没带金子,只有银票,那你没有上赌桌的资格。
大长公主喜欢郑妤的还有一点,就是这姑娘的爽利。
女眷出门没有谁会随身带着金子,但是金簪金钗金首饰却是有的。
郑妤当即拔下头上的赤金镶红宝石的金簪子,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官用小秤秤了,估了价。
大长公主虽然输了十两金子,可是心情却比赢钱还要好。
不但赏了郑妤好几件她年轻时戴过的钗环,两天后还把郑妤带进慈宁宫,向太后显摆。
谁让太后整天说她的外孙女又破了什么案子呢,谁还没有个外孙女?
亲生的外孙女没有,拐着弯的外孙女有的是!
太后没让郑妤陪她推牌九,太后不好那口。
太后见郑妤眉目姣好,落落大方,便问起郑妤在蜀地的事,郑妤对蜀地各府各县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得知郑家三口在京城只是小住,还要四处游历时,太后便对郑隆越夫妻也有了兴趣。
遂召范氏进宫,范氏大方温婉,豁达乐观,太后见了很是欢喜,难怪能够教出郑妤那样的姑娘。
再后来就是皇帝与太后说起大皇子的亲事,太后问:“他上次看上的是骆家的丫头吧,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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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似笑非笑:“没有下文了。”
太后满意了,道:“好,好,哀家听说上次瑶瑶破的那个案子,就是请骆家姑娘来验尸的,这样看来,还真不合适。”
“嗯,就是看过那姑娘验尸,他才断了心思的。”皇帝说道。
“好,这样多好,他懂得什么是他该做,什么不是他该做的,这就是好。”太后说道。
皇帝又问:“那母后觉得霍家和崔家的两位姑娘如何?”
太后微笑:“皇帝不是早有决定了吗?还要借着哀家的口说出来,皇后和德妃又在你面前提起来了?”
皇帝有些不自然,道:“这与皇后和德妃无关,儿子只是觉得这两家太过强势了。”
太后微一思忖,问道:“听说皇帝提了廖家的外甥范文阳做了昌平知州?哀家还知道范家和蜀地郑家是姻亲吧。”
做了昌平知州,距离进六部仅是一步之遥,其他地方的知州是从五品,昌平知州却是从四品!
第五一四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皇帝心中一动,太后这些年来从来没有管过朝堂之事,范文阳虽然出身和能力全都不错,可是太后也不会凭白无故过问一个昌平知州的事,莫非是因为范家,或者是郑家?
见皇帝没有说话,太后不悦:“皇帝以为哀家想管你那朝堂上的事吗?哀家只是想要早日喝上一碗孙媳茶而已。”
原来是这样。
皇帝连忙陪笑:“儿子是您身上掉下的肉,岂会不知您的心思,儿子只是在想让谁去打听打听,那范文阳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女儿。”
太后横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皇帝日理万机,臣子后宅之事你不知道才是对的,说起那范文阳啊,哀家倒是见过他的妹妹和外甥女。”
范文阳的外甥女?
那不是蜀地郑家的人吗?
想到蜀地郑家,皇帝便想到了咏恩郡主,更想到了隆安郡王。
见他眉头微微蹙起,太后笑着说道:“虽说都是姓郑的,可是隔着房头,且,那身上有范家的骨血。”
皇帝对范家是有好感的,否则范文阳的仕途也不会顺遂平坦。进士及第,庶吉士观政三年,督察院三年御史,外派广东任肇庆府通判三年,连州知州三年,如今是昌平知州。
这十二年里,范文阳连连高长升却稳扎稳打,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范文阳的仕途履历,完完全全是当朝阁老们的复刻!
而范文阳如今也只有三十七岁,只要他不出大差错,四十出头一个小九卿是稳稳的了。
除此之外,范文阳的祖父范逸曾经做过詹士府少詹士,而他的外家则是京城廖家。
皇帝说道:“儿子还记得,当年曾在詹士府见过范文阳,那时他只有十来岁,举手投足却已有大家风范,一看便是世家望族养育出来的孩子,儿子还曾想让他做陪读,可惜他祖父却以他太过顽劣给婉拒了。”
“还有这事儿,哀家倒是没有听你说起过。范逸能被先帝挑给你用,自是看中他的老成持重,这样的人教养出来的孙儿,又岂会顽劣,看来只是想给子孙留条后路罢了。”
太后叹了口气,这倒也怨不得范逸。
这大周朝啊,但凡是从小就立下的太子,十之七八没有活到登基那日。
范逸既入了詹士府,他这条命便已经和太子绑在了一起,他护不住儿子,却还想护住孙儿,不让孙儿给当时的太子做伴读,便是他能给孙儿的最大保护了。
范文阳也没有令祖父失望,走最稳妥的路,行最中庸的事,在祖父和父亲先后去世之后,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撑起了整个家族。
“哀家虽然觉得范文阳的外甥女不错,可是若是没有骆家姑娘的事也就罢了,既然有过,那哀家就想着,让大哥儿自己也瞧瞧,日子还是要他自己过。”太后说道。
皇帝颔首:“母后素来就是最疼孩子的,当年也是这样对儿子说的。”
太后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可不一样,皇帝当年是自己瞧上的不假,可你瞧上的不只一个,而是七八个。”
皇帝嘿嘿干笑,有那么多吗?他不记得了,反正后来全都进了他的后宫,至于都有谁,除了皇后和德妃以及大皇子的生母林嫔以外,还有谁来着,唉,朕的记性不太好,早就忘了。
所以啊,朕看到太后和皇后、德妃,为了大哥儿的亲事着急上火,朕就替她们累,索性就把她们看上的,和大哥儿自己看上的,全都纳了,多省事,多简单!
唉,可惜朕不能说,说了怕是全都要不高兴。
“那就全由母后做主吧,对了,朕还有很多折子没有看,朕先告辞了。”
皇帝起身,向太后行礼,然后快步出了慈宁宫。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两天雨,树上的叶子便所剩无几了。
华静瑶被紫薇软硬兼施地穿上了紫貂斗篷。
分明还没到要穿大毛衣裳的时候,华静瑶透过车窗望出去,可不是嘛,满京城就她一个穿貂儿的。
“小艾,你去彩衣坊给我买件夹棉斗篷,快去。”华静瑶说道。
小艾没动:“紫薇姐姐说”
“这是你家姑娘说的,快去!”华静瑶加重了口气。
小艾飞快地算算得失,紫薇姐姐会骂她,自家姑娘会罚例钱。
小艾跳下马车,拦了一顶小轿,往彩衣坊去了。
华静瑶进了书铺,只等着小艾买了衣裳回来,她便去找李补儿和小乔氏。
李少白虽说是个骗子,可是骗子多半有几分聪明,李少白就是这样,他和小乔氏的药材生意做得很不错,再加上有李补儿管帐,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便存下三百两。
前几天李补儿过来,说是他们以一年五十两的价钱,租下西华胡同的一个跨院当作坊,又花了二十两买了两个小丫头并一个小子,还添置了一辆骡车,请华静瑶有空时到他们的新作坊去看看。
华静瑶挺高兴的,李补儿就不用说了,只要没有她爹拖后腿,这姑娘能过得很好。
可是小乔氏就不同了,一年以前,谁能想到小乔氏能够靠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在偌大的京城里堂堂正正地活下来呢。
至于李少白,算了,那是废物利用。
又等了约末小半个时辰,小艾就一阵风似的回来了。
“姑娘,奴婢看到尹捕头带人出衙门了,奴婢问过孙小福,他说是西华胡同死人了。”
西华胡同?
小乔氏她们的药材作坊不就是在西华胡同吗?
小艾也是想到了这个,才急匆匆赶回来。
“姑娘啊,您说是不是李姑娘她爹被仇家给杀了啊?”小艾问道。
华静瑶想起上辈子的事,李补儿是为了她爹才杀人的。
上辈子李少白就是个老骗子,可是现在李少白已经改邪归正了啊。
对了,还有个小乔氏,大小乔氏的案子和无为道有关系,那个什么范莲叶至今在逃,小乔氏是那案子的重要证人,范莲叶该不会是要回来杀死小知氏泄愤吧。
华静瑶也坐不住了,小艾买回来的新斗篷她看也没看,就直接穿上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
第五一五章 皇子岳家
马车在离西华胡同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下来,胡同外面已经聚满了人,顺天府的衙役们正在维持秩序,可是衙役们手中横着的哨棍无法阻挡京城百姓旺盛的求知欲,有人拔着脖子,有人跳起来,有那身手敏捷的索性爬到胡同外面那棵大柿子树上。
李补儿说过,她们租的那家在最外面,就是西华胡同的第一家。
小艾说道:“李姑娘还说,房东是位翰林老爷,家里的公子外放出京,没有个三年五载不会回来,家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便拿出来出租了。”
华静瑶蹙眉,当时她听说西华胡同的小跨院会租给人当药材作坊,也觉得意外,毕竟这里离二皇子府只隔着一条街,这附近住的没有平头百姓,那时她还在想,这家人该不会是日子不好过,才要把家里的院子单另租出去吧。
史乙早就带着人先一步到胡同口去打听,这时刚好回来。
“姑娘,小的打听清楚了,出事的是刘翰林家里。死者是刘翰林的母亲”,史乙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这就是李姑娘她们租的那户人家,这会儿李姑娘她们都被看管起来了。”
华静瑶心里格登一下,问道:“为什么要把她们看管起来,她们有嫌疑吗?”
“小的问了一声,说是刘老恭人屋内财物丢失,现在不仅是李姑娘她们,府里所有的下人也全都被看管起来了。”史乙说道。
华静瑶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这个刘翰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刘是很常见的姓氏,翰林院里应该不是只有一位刘翰林。
等等,刚刚史乙说什么,刘老恭人?
那是四品官员母亲的诰封。
四品、从四品?
“这位刘翰林是不是做侍读学士的那位刘翰林?”华静瑶问道。
“对,就是那一位,刘咏刘翰林”,说到这里,史乙露出一个有点诡异的笑容,补充了一句,“小的听说刘翰林家的大姑娘十有八、九会成为二皇子妃。”
华静瑶点点头,这事她早在春日宴之后就听说了。
只是因为大皇子的亲事一波三折,二皇子赵谦总不能越过大皇子先行指婚,因此这亲事便也拖了下来。
但是刘翰林的夫人一早就被叫进宫里,该点给她的也都点了,刘大姑娘不会议亲,连京城里的宴请也不去了,这大半年来就在府里等着指婚呢。
真没想到,李补儿她们竟然是租的刘家院子。
想想也是,刘翰林的父亲寒门出身,据说一辈子都在还人情,到了刘翰林这一代,家底也是薄得很。
但凡有子弟外放出京的人家,家里都会留着屋子,像刘翰林家这样,儿子前脚走,后脚就把院子租出去的,一定是等钱用,那一年五十两的租金,对于刘家很重要。
想到这里,华静瑶就更加好奇起来,刘家家底这么薄,刘老恭人手里莫非还藏着宝贝不成?
华静瑶可以确定李补儿和小乔氏是不会为了偷东西而杀死一个老太太的,但她也只敢保证她们两个人,至于李少白,还有刚刚买的那三个人,华静瑶就不能保证了。
她对杨晴说道:“拿上我的大金牌,跟着史乙去和尹捕头说,这案子我插手了。”
拥有大金牌的人,就是这般霸气!
尹捕头求之不得!
你以为他没看到小艾那丫头吗?
他当然看到了,他就猜那丫头会把这事告诉华大小姐。
所以刚刚有人告诉他,史乙来过,尹捕头便放下心来了。
华大小姐虽然拿的是飞鱼卫的牌子,可是她插手顺天府的案子,只要没把飞鱼卫叫过来,那这案子就还是顺天府的。
华大小姐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来不和他们争功,功劳都是他们的,每次破了案子,华大小姐都是事成拂袖去,不留功与名。
就这美德,比黎府尹都要强多了。
华大小姐在尹捕头殷切的目光中,围观百姓八卦的眼神里,昂首挺胸走进命案现场。
刘家报案来得太急,尹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