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章-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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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被顺天府认定,他想要谋害华大老爷,或者谋害华家满门,那么他拿性命换来的同情分便全没了。
弟杀兄,庶害嫡,无论事情是否成功,按大周律,这都是死罪!
“没有,没有,我没想害死兄长,大嫂将家母轰到小佛堂里,令家母卧病在床,大嫂如此不孝,而我只是庶子,人微言轻,我便想让她尝尝被大哥嫌弃的滋味,我想起以前曾听阿枝说过,她的姑母专做些买卖瘦马的勾当,于是我便请温大柱帮忙,刚好温婆子手里便有个瘦马,我便托了孙会卿出面,把那个瘦马送给了大哥,这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就连买瘦马的银子,也是孙会卿帮我垫上的,温婆子要五百两,我拿不出来。”
华四老爷说得涕泪交流,他很冤枉,真是冤枉啊。
沈逍想要踹他了。
华家的四个兄弟,除了华二老爷没有见过之外,其他三位全都见识了,不过,据说那位华二老爷也不怎么样。真不明白华家这块烂地里,是怎么长出华三老爷这朵阆苑仙葩的。
若不是华三老爷是嫡出,而蔡老太太又是个厉害角色,沈逍甚至怀疑华三老爷是老清远伯从外面捡回来的。
看着如同一条丧家犬的华四老爷,沈逍厉声喝道:“温婆子是官府捉拿的贼犯,她利用女色谋财害命,手上至少有二十条人命,你让她接近清远伯,还说没有存着害人的心思?华四,我看你是想要上刑吧。”
不等华四老爷回答,沈逍看向尹捕头:“尹捕头,给他上刑的事,就交给你吧,你是行家。”
尹捕头当然是行家,这半天他没有插上话,看着华四老爷这副猪狗不如的模样,早就恨不得大刑伺候,现在终于等到沈逍说要上刑了,尹捕头磨拳擦掌。
他想起屏风后面还坐着华大小姐,虽说华大小姐不是寻常小姑娘,可是也不能吓着人家吧。
尹捕头大手一挥:“来人,把华四带到停尸房里去。”
停尸房!
顺天府的停尸房分成两处,一处是骆仵作用来验尸的,其实就是验尸间,还有一处便是真正的停尸房,那里就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但凡是已经验过,但却无人认领,在义庄没有来拉之前,便会暂时停放在停尸房里。
更因为停尸房里的尸体都是已经验过的,所以平素里就连骆仵作也不会去。
遇到难缠的犯人,尹捕头就把人带到停尸房里用刑,一来二去,顺天府的这处停尸房反倒成了尹捕头专用的了。
不过,尹捕头是个讲究人,不是遇到真正的硬骨头,他也不会去那儿,他有妻有子有正常生活,没有不良爱好,他没事去那儿做什么。
待到尹捕头让人带着华四老爷出去了,华静瑶正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却见沈逍先她一步走到屏风后面:“你别动,脚上不疼了?”
华静瑶嘻嘻一笑,她的脚还真的不疼了。
“托你的福,真不疼。”
“不疼不代表已经完全好了。”沈逍冷冷地说道。
若是以前,看到他这副像是从冰窟窿里爬出来的样子,华静瑶只会觉得他欠缺生活的打击,恨不能一个大嘴巴子抡上去,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可是现在,华静瑶却知道沈逍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比如他看到自己受伤,便毫不犹豫的给她医治,比如她说想要痒药,他便送来满满一坛。
现在她看沈逍,觉得可顺眼了,就像小狸那么顺眼。
当然,沈逍如果肯叫她一声姐姐,那就更顺眼了。
不过华静瑶也有自知之明,除非她再给沈逍的脑袋上来一石头,否则清醒状态下,沈逍是不可能再叫她“姐姐”的。
她比沈逍年纪小呢。
“好好好,你是大夫你最大。”华静瑶重又坐下,乖巧得像个等待吃果果的好孩子。
沈逍走到她身边坐下,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和你说,前两天开封府有消息传过来。”
华静瑶一怔:“开封府?啥事?”
她显然是忘了。
沈逍耐心提醒:“我们查袁老仵作的时候,尹捕头曾经提供过一条线索,开封府有个名叫裴涣的小仵作,师从许大力,而许大力则是袁老仵作的徒弟,当年与袁老仵作一起南下的。”
华静瑶的记性其实很好,只是这个案子里涉及到的人太多了,她一时没有想起来而已。
“我想起来了,据说裴涣的师傅姓许,曾经在顺天府做过仵作,因此尹捕头怀疑裴涣的师傅就是许大力,你说开封府有消息传过来,是什么消息啊?”华静瑶好奇地问道。
沈逍点点头,说道:“第一,裴涣的师傅确实是许大力;第二,许大力就在开封府;第三,裴涣已经动身前来京城了,我派去的人与他同时离开顺天府,快马加鞭,抢在前面回来报信,想来最多三日,裴涣便能到了。”
第三六六章 酱大骨管够
“裴涣?他为何会来京城,是有公务在身,还是专为此事而来?”华静瑶记得尹捕头曾经说过,裴涣参与过一起大案,年少扬名,因此尹捕头才会知道他的名字。
沈逍说道:“此事说来也巧,上个月开封府接连出了两宗命案,凶手的犯案手法皆与五年前京城的红鸟案相似,然后……你懂了。”
懂,当然懂,这世上只有沈逍和华静瑶才懂。
开封府定然是听说那红鸟案的凶手在京城现身,于是便派了办案人员来了京城。
开封府的人当然不会想到,京城里最近发生的红鸟案……只不过是沈四公子和华大小姐搞出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可奈何。
这事是他们搞出来的,他们不善后谁善后?
华静瑶指指自己的脚:“我受伤了,我是残疾人。”
沈逍……
正在这时,平安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公子,华大小姐,华四老爷招了,全招了。”
若论严刑逼供,尹捕头绝对是个中翘楚。
华四老爷的证词可谓详细,据他所说,他最初确实是只想买个扬州瘦马勾引华大老爷,最好再弄出个外室子来给吕夫人添添乱。到时华四老爷会想办法把吕夫人引到四喜胡同,戳穿华大老爷道貌岸然的假面目,以吕夫人的性情,肯定不会同意接温氏进府,到时定会在四喜胡同大闹一番,只要这事传扬出去,吕夫人使坐实了善妒的名声,此事惊动御史,闹上朝堂,华大老爷的脸皮也别想要了。
可是华四老爷在见到温氏母女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
他与温婆子谈的条件是拿到清远伯府的一半家产,五五分。
众所周知,清远伯府分家的时候,把除了祭田和大宅之后的家产一分为四,华大老爷身为长兄,除了继承爵位、祭田和枣树胡同的大宅子以外,他还分得一份半的家产,华二老爷和华三老爷各分一份,华四老爷只得半份,且,就连这可怜的半份家产,华四老爷也没能拿到,至今还在华大老爷手里。
如今的清远伯府就是华大老爷一个人的,华四老爷不但想要拿回自己应得的财产,他还要清远伯府一半家财。
温婆子虽然经验丰富心狠手辣,可是对付普通富户还行,真要面对清远伯府这种勋贵之家,她有自知之明,整座伯府她不敢想,拿到一半就已经超常发挥了,当然还要有华四老爷这个内应才行。
至于温婆子想要怎么做,华四老爷不知道,他说这阵子他被孙会卿支使得团团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温婆子,不知道这对母女的情况。
另外,华四老爷还交待说,上次蔡老太太病了,孙会卿过府探望,华大老爷与孙会卿一见如故,如今孙会卿已经是清远伯府的常客,是华大老爷的座上宾,华大老爷甚至还想通过孙会卿,为独子华静琮求娶隆安王府的表姑娘郑婉。
看完供词,华静瑶吃了一惊,她还真的没有想到,清远伯府还想和隆安王府联姻。
咏恩郡主眼高于顶,为了郑婉的亲事不惜从四川回到京城,想来也是和前世一样,要么把郑婉送进宫去,要么也让郑婉嫁个皇子什么的,咏恩郡主和郑婉能看得上清远伯府?
这时,平安又跑了进来:“回来了,去珍珑馆的人回来了。”
宋波按照华四老爷交待的位置找到了那条暗道,进入了珍珑馆,可是他们并没有找到严德宝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尸体,可是却意外的发现了一块牌子,那是酒醋局的牌子,严德宝在京城与酒醋局有生意往来,这块牌子十有八、九是严德宝在发现上当之后,故意留下的。
尹捕头得知这个消息后,便舔着脸来找沈逍:“沈四公子啊,能让你家大柱子出趟公差吗?你放心,酬劳好说。”
沈逍冷冷地睃他一眼,尹捕头顿觉背脊生寒,他就想不明白了,沈四公子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为何总会让他有压迫感呢?
华静瑶偷瞄沈逍那看上去棱角沉静的脸颊,莫名有种他不高兴的感觉。
想想也是,沈逍为顺天府办案,动用的是他自己的人力财力,可是也没有看到半钱的酬劳,现在要借大柱子出公差,大柱子还没来呢,尹捕头便先提酬劳了。
大柱子是沈逍那只就差会说话的大狗。
你们顺天府一碗水端不平,狗主人能高兴才怪。
“咦,尹捕头,你要给大柱子什么酬劳啊?”别说是身为狗主人的沈逍,就是华静瑶也心理不平衡了,她也没有报酬好吧。
尹捕头摸摸后脑勺,咧开大嘴讪笑道:“酱大骨,管够!”
华静瑶:“切!”
沈逍……
大柱子还是来了,带着大柱子过来的,是久未露面的喜乐。
看到喜乐,华静瑶连忙问道:“喜乐啊,听说你闭门读书呢,读得咋样,书够不够,若是不够我让人给你送去。”
这些天来,喜乐读书读得头晕脑胀,有几次他都想要一头钻进书里去,索性变成书里的纸书里的字书里的水印子。
听到华大小姐说要再给他送书过去,他吓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天呐,吓死他了。
大柱子出马,不,出狗,一狗顶一堆衙役。
沈逍先是派人到阿黛家里拿了严德宝的衣裳给大柱子闻了,接着便放了大柱子在珍珑馆里四处查找,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大柱子便找到了埋尸体的地方。
令人吃惊的是,严德宝的尸体上竟然遍布伤痕,看上去像是被乱棍打死,而不是一刀致命。
严德宝的尸体交给骆仵作查验,华静瑶对沈逍说道:“看来严德宝在临死之前被严刑逼供了,隆安郡王想要知道的,是不是与徐老帝师有关的?”
严德宝最后放出的消息,就是他查出徐老帝师在大理寺里喝过一碗玉米渣粥。
没等沈逍回答,华静瑶便道:“我要再审阿黛。”
阿黛是严德宝的女人,严德宝虽然谨慎,但是阿黛还是暗中记下了一本册子,这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子。
第三六七章 查到了
重审阿黛的过程非常顺利,阿黛提供了两个名字,一个叫严顺,是严德宝的长随,只是阿黛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严德宝说他回昌平庄子了,可是根据史乙在昌平查到的消息,严德宝和他的人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回去过。
另一个人叫高万昌,是贡院后街高记笔墨铺的老板。
阿黛从未见过高万昌,但是有一次严德宝喝得醉醺醺回来,大骂高万昌是小人得志,还说若没有他,高万昌现在还是个穷衙役,现在居然还敢和他狮子大开口。
当时阿黛趁着严德宝的酒劲儿,还曾旁敲侧击,问他高万昌是谁,严德宝便说是开笔墨铺子的,还说高万昌以为在贡院后街开铺子,认识了不少读书人,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也敢开口和他要银子……
华静瑶留意到,严德宝曾经说过,高万昌以前是个衙役。
衙役分为好几等,或是捕役,那将来说不定还能混个八、九品,可若是下等的衙役,情况就不一样了,做了衙役,有了儿子甚至不能科举入仕。
严德宝对高万昌似是非常鄙夷,所以高万昌以前很可能就是个下等衙役。
尹捕头得知后,立刻摇头:“顺天府的衙役我全都能叫得上名字来,顺天府没有过叫高万昌的,至少最近十来年没有。”
华静瑶略一思忖,道:“那就查查大理寺有没有过叫高万昌的衙役,或者不叫高万昌,姓高的也行,他可能会改名字,找人打听打听吧。”
华静瑶原本以为要等到几天后才能有消息,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时辰,尹捕头便打听到了。
大理寺那边的一名评事,与尹捕头算是酒友。评事听说要查高万昌,立刻问道:“你说的高万昌,是不是在贡院后街开笔墨铺子的那个?”
尹捕头大喜,连连稳是,问道:“你认识他?他以前在大理寺当过差?”
“对啊,他以前叫高磨盘,就是我们大理寺的一名衙役,后来辞了差事不干了,前两年我在贡院后街的一家笔墨铺子里遇到他,才知道他发达了,竟然开了笔墨铺子,赚读书人的钱,还改了个体面的名字叫高万昌,他那铺面可不小,生意也挺好,真没想到,一个衙役还能有这么大的出息。”
尹捕头连忙再问:“高万昌是什么时候辞去差事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当然记得,有五年了吧,对,就是……”评事说到这里,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就是科考案的那一年。”
贡院后街与顺天府离得并不远,华静瑶没让尹捕头带人过去,毕竟现在不是去抓犯人,而是要把人悄悄带回来盘问。
史甲和史丁带了几个人去了贡院后街,也不知道史甲用了什么法子,悄无声息地把高万昌带回了顺天府,他们离开的时候,高记笔墨铺子还在正常营业,快过年了,卖得最好的就是写春联用的大红纸。重审阿黛的过程非常顺利,阿黛提供了两个名字,一个叫严顺,是严德宝的长随,只是阿黛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严德宝说他回昌平庄子了,可是根据史乙在昌平查到的消息,严德宝和他的人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回去过。
另一个人叫高万昌,是贡院后街高记笔墨铺的老板。
阿黛从未见过高万昌,但是有一次严德宝喝得醉醺醺回来,大骂高万昌是小人得志,还说若没有他,高万昌现在还是个穷衙役,现在居然还敢和他狮子大开口。
当时阿黛趁着严德宝的酒劲儿,还曾旁敲侧击,问他高万昌是谁,严德宝便说是开笔墨铺子的,还说高万昌以为在贡院后街开铺子,认识了不少读书人,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也敢开口和他要银子……
华静瑶留意到,严德宝曾经说过,高万昌以前是个衙役。
衙役分为好几等,或是捕役,那将来说不定还能混个八、九品,可若是下等的衙役,情况就不一样了,做了衙役,有了儿子甚至不能科举入仕。
严德宝对高万昌似是非常鄙夷,所以高万昌以前很可能就是个下等衙役。
尹捕头得知后,立刻摇头:“顺天府的衙役我全都能叫得上名字来,顺天府没有过叫高万昌的,至少最近十来年没有。”
华静瑶略一思忖,道:“那就查查大理寺有没有过叫高万昌的衙役,或者不叫高万昌,姓高的也行,他可能会改名字,找人打听打听吧。”
华静瑶原本以为要等到几天后才能有消息,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时辰,尹捕头便打听到了。
大理寺那边的一名评事,与尹捕头算是酒友。评事听说要查高万昌,立刻问道:“你说的高万昌,是不是在贡院后街开笔墨铺子的那个?”
尹捕头大喜,连连稳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