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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羞色骄妻替嫁后-第47章

小说: 羞色骄妻替嫁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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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人已经朝湖边的厢房走去,两条沁了雨水的轻纱披帛略显沉重地荡在风中。
  逢月趁机朝苏景玉离去的方向张望,早已不见了人影。
  鸿雁仍时不时顶着风雨凌空而起,三五成群地在半空中盘旋,宾客们丝毫未被雨水搅绕了好心情,笑闹声不止。
  看样子苏景玉已经顺利出了千秋苑,没有被人察觉。
  逢月松了口气,转回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林玉瑶雨中的背影,冰冷、陌生的让人不寒而栗。
  以前的姐姐性子高傲却坦诚,当初让她替嫁,也曾亲自来找她,向她坦白一切,不肯低头表达歉意,可也不愿让她蒙在鼓里。
  上次在林府,姐姐哭着控诉她夺走了心中所爱,还说恨不得将她从衍王府的阁楼上推下去,让她永远消失。
  可如今的姐姐,眼里只有冰冷的嫉妒与仇恨,甚至与她无话可说。
  来千秋苑赴宴之前,她百般不愿再见到姐姐,以为自己早已经接受了与姐姐渐行渐远的现实,可真当这份十几年的感情走到了决裂的地步,心里又免不得有些遗憾与不舍。
  雨越下越大,林玉瑶放缓脚步,却始终没有回头。
  逢月料到姐姐不会放过她,在衍王府时姐姐尚且与姜姃同流合污,想将她从阁楼上推下去。
  这里是姜姃的家,难保她们二人不会联手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前方等着她的或许是比衍王府阁楼里更深的陷阱。
  可她依然心存幻想,幻想着姐姐只是单纯的带她去避雨,幻想着十几年的姐妹情谊终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冰冷的雨滴拍打着脸颊,汇流在一起湿漉漉地滑下,身上的桃粉色褙子也浸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渍,逢月冷的全身打颤,脚下像是坠着千斤重担,想迈却迈不动步子。
  顺子怕她受凉,脱下外面的褂子扭捏地蹭上前,像怕烫到手一样往她头上一扔,对上她质疑的目光后尴尬地傻笑,转眼警惕地盯着前方的林玉瑶,小声道:
  “少夫人,这雨怕是一时半刻停不了,您尽管找个安静的地方歇着,有顺子守在门口,看谁敢伤害您!”
  秋雨寒凉,淅淅沥沥,即便躲在榕树下也撑不了多久就会全身湿透。
  苏景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眼下也只能先找地方避雨了。
  逢月抬手将褂子捋平了好好披在头上,冲着顺子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向前跟了上去。
  有顺子在,她并不担心会再次掉进林玉瑶与姜姃共同编织的陷阱,却害怕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会将姐妹之间的感情彻底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望着林玉瑶的背影,心里暗怀希冀,盼望着是她想多了。
  若姐姐这次当真只是带她去厢房避雨,那么过往的伤痕或许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第73章 
  厢房紧邻湖边,供游湖时临时歇脚之用,分为南北两间。
  林玉瑶走到南面那间门口站定,头也不回,冷冷地扔下一句“在这歇着”便继续向前。
  逢月不敢贸然进去,又不好叫顺子先入内察验是否有异,静默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眼见着林玉瑶瘦削的身影渐渐模糊在一片轻纱般的雨雾当中。
  顺子见林玉瑶走远了,眼珠滴溜一转,不必逢月吩咐就抢先一步进屋四下张望,抽屉、柜子、榻上铺的软垫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全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架势。
  见北面墙上有一扇三尺宽的木门,门环处用一条铜金色的锁链锁的严严实实,显然南北两间房是贯通的,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像是比寻常木门更厚重些。
  想来这扇门平日里常锁着,可阻断声音,亲友齐聚时才打开,以便多人一同叙话。
  门锁既然在这边,北面房里就算有人也无法进来。
  顺子彻底放下心来,乐颠颠地走到门口,陡然想到什么,脚下一个急停,摩擦的鞋底刺拉拉响,握着门边忽地往外一推,探头朝门后看,一切如常。
  逢月冷的直打颤,见顺子出来了正急着进门去,没料想他突然推门,险些撞到她头上,吓的慌忙向后退了半步。
  顺子开门瞧见她花容失色的模样,才知道自己冒失了,尴尬地咧嘴一笑,侧着身呲溜钻出门外,双手支着下颌,蹲在距离门口不足一丈之处守着。
  逢月心中不忍,怕他淋出病来,让他去对面湖边的树下躲雨,虽说稍远些,却也能清楚地看见这边。
  顺子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满不在乎地说自己自幼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早就习惯了,这么小的雨更不在话下。
  逢月说不动他,把褂子还给他挡雨用,由着他去了。
  房门关起,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屋内清香怡人,桌上的香炉正吐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逢月对熏香一窍不通,顺子刚刚仔细查验过,并无半点质疑,应当只是普通的熏香,可她至今对香料心有余悸,抿了抿唇,捂着羞红的脸颊将香炉灭去。
  细雨绵绵的午后本就容易让人犯困,逢月早起没睡够,懒懒地打个了哈欠,眼巴巴地望着身后的卧榻,上面铺着厚厚的鹅毛软垫,看着便令人心生暖意。
  只是不确信林玉瑶稍后是否会过来,是否还会有让她意想不到的祸事在等着她,加之为苏景玉悬着心,坐在塌边困的眼泪汪汪也不敢睡去。
  勉强坐了一会儿,眼皮重如千钧,抬都抬不起来,身体猛然向前一栽,倏地清醒过来。
  屋里静的渗人,林玉瑶一直没有来,逢月安心了些,走到窗边推开窗,哗啦啦的雨声伴着凉飕飕的秋风灌入屋内,冷的她浑身一抖。
  顺着窗子向外望,外面烟雾蒙蒙,细雨如丝。
  顺子依旧蹲在门口,头上随意披着褂子,鬓发湿乎乎地贴了一脸,即便周围没有旁人也丝毫不敢懈怠,怕自己犯困故意瞪着眼睛,雨水流进眼里用力一眨,再度瞪起,样子可笑又可怜。
  瞥见逢月满脸倦容地向窗外张望,冲着她嘿嘿傻笑,双手合十着往脸侧边一放,随之自信地拍拍少年瘦弱的胸膛,示意她放心睡,有他在这里守着。
  逢月心下一暖,对着他笑笑,关好窗子,躺在榻上和衣而眠。
  过了厢房再沿着湖边向北不远有一座临湖小筑,三面垂柳依依,只有前方无甚遮挡。
  雕栏绮窗,轻纱漫漫,是观赏湖面风景的绝佳之处。
  若今日风和日丽,这里必定是姜老太太首选的待客之地,只是秋风凛凛,雨后更是透心的凉。
  即便湖面上雾气缭绕,如真似幻,姜府也未曾招待宾客来这里赏景,四周一片沉寂,只听见细雨落入湖面的沙沙声。
  祁沐恩独自坐在小筑的屋檐下烤着炭炉,红澄澄的炭火将他周身的寒意驱散,头顶的窗棂处,细如烟尘的轻纱随风飘曳,透过孔隙若有似无地散落在他半干的素白袍子上。
  适才他在亭子里被人从身后偷袭落水,好在他粗通水性,周围的水面上又飘着不少防溺的浮条、丝带等物,没费多少力气便爬上岸边,除了全身湿透,并无大碍。
  脚下的黄土被他身上的水浸湿成泥,脏了奶白色的靴底,一头蒙乱的黑发湿漉漉地糊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秋日的湖水虽然算不上冰冷透骨,但浸了水的袍子被冷风一吹,如同侵肌透骨一般。
  祁府随侍的下人不在身边,就算在也没有随身带来的衣袍可换,这副样子若是传了出去,他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姜姃白眼翻飞,将他嘲讽的体无完肤的一幕。
  他怒意升腾又全无办法,只好沿着湖边向北走,先尽快寻个地方把衣袍晾干再说,却不料突然下起雨来。
  说来也巧,刚好碰上个面生的小丫头拎着炭炉往念媃堂去,给了她一定银两要下炭炉,叮嘱她不要说出去,在临湖小筑外寻了个有垂柳遮挡的隐蔽之处,坐在屋檐下避雨烤火。
  雨水顺着屋檐,如珠帘般自身侧落下,时而被风吹落在炭炉上,呲的一声,迅速化为一缕轻烟。
  他惨白的嘴唇渐渐有了些血色,目光却如同雨中的天空一样,始终灰败晦暗。
  陡然间,一阵轻盈又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随之令他无比厌恶的声音自身后的窗棂里传来,他下意识低头躲闪,只听见姜姃质疑道:
  “林逢月那丫头自己进厢房了?苏景玉没跟着?”
  另一人像是心神不宁,颤声回:“没有,苏世子没同她在一起,只是那个叫顺子的小厮一直守在她门外……”
  “不过是个下人,随便找个说辞打发了他就是了!”
  姜姃调高了音调打断,兴奋道:“得赶紧动手,放生仪式就快要结束了,正好让那丫头给宾朋们上演一出好戏!”
  另一人羞怯道:“那,苏世子那边……”
  “放心吧玉瑶,你一会儿只管解了衣裳躺在北厢房里,我自有办法把你心上人骗进去,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了!”
  祁沐恩眉间一凛,悬在碳炉上的手缓缓攥成拳。
  他总觉得另外那人声音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原来是林玉瑶。
  她们两个到底想对林逢月做什么?
  祁沐恩晦暗的眸子里波澜迭起,脊背紧绷着贴靠在窗棂边上,不敢漏掉二人的只字片语,直到身后的声音远去,一把拎起碳炉扔入湖中,在湖边的含烟垂柳间穿行而去。
  秋雨萧萧而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厢房的窗子紧闭着,半晌没有传出声音来。
  放眼四望,周围依旧见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天上的鸿雁在雨中比翼齐飞,渐渐远去。
  顺子扯下头顶湿透的褂子拧了拧,再度披在头上,挪动到南北两条青砖路中间的土地上,自娱自乐地挖起脚边的黄泥来。
  周围被他徒手挖出一条沟渠,画地为牢般将自己圈在中间,甩了甩满手的泥,继续在原来的圈里挖了个更小的。
  远处似乎有动静,他转头望过去,见一个健硕的身影正快步朝这边走来,雾气弥散看不分明,走近些才认出是千秋苑的仆役,晌午用饭时远远地见过一面。
  他摆了摆沾满黄泥的手,笑呵呵道:“这位大哥,你好啊!”
  那壮汉面无表情地上前,鞋尖将外圈的沟渠踩出个缺口,冷声喝道:“顺子是吧?”
  顺子蹲在地上仰头看他,雨水噼里啪啦落了一脸,怔愣着停顿了一瞬,随口啊了声。
  那壮汉气焰更甚,用命令的语气道:“你主子找你呢,跟我过来!”
  “切!”
  顺子不屑地白了一眼,他是随苏景玉来赴宴的,打狗也要看主人是谁,就算这壮汉当真是受主人之托找他过去,也不该是这种态度,要不是低头看他,鼻孔都得朝天上接雨去!
  再说主人此刻根本就不在千秋苑,这人连骗带吓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顺子朝厢房扬了扬下巴,笑嘻嘻道:
  “劳烦大哥帮忙回复一声,就说少夫人还在里面歇着,小弟我没空过去,您老要是肚子胀气就找个大夫看看,吃点药放几个屁就好了,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你!”那壮汉话哽在喉咙里,忽然笨拙地向后跳开半步,仍旧没有躲开顺子乱甩的双手,一身短打沾满了黄泥点。
  他本以为面前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又长着一张笑脸,定是个好对付的,没成想碰了一鼻子灰,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愤然转身离去。
  顺子鄙薄地朝那男人吐了吐舌头,眼睛向上一翻,拽着头上的褂子抻出个帽檐似的宽边来,继续低头在地上画圈圈。
  细雨汇成豆大的水滴在眼前落下,拍打在满是泥污的手背上。
  片刻功夫,静逸悠闲的氛围再度被人打破。
  来人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相貌周正,体格瘦弱,一身青衫光鲜体面,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下人。
  嘴角向上翘着,微凸的眼里却透着股渗人的寒气,直教人头皮发麻。
  顺子机警地抬头看他,等着他先开口,那人单刀直入,淡淡道:“你家世子有请,随我来吧。”
  顺子用手肘抹去脸上的雨水,低头暗讽,骗一次不够还要骗第二次,分明是要调虎离山,看来林大小姐和那个叫姜姃的女人是真打算对少夫人下手了。
  他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敢贸然回绝,双手伸进雨里互相搓着,漫不经心道:“我家少夫人正歇觉呢,她醒了若是见不着我又得一顿训斥,要不您稍待,等少夫人醒了我就随您过去。”
  来人屈膝向下,半弓着身子看他,冷声道:“事到如今还有闲心同我打哈哈,你与你家世子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吗?”
  “噗……”顺子险些笑出声,流到唇缝的雨水被吹出个气泡来。
  心道如今骗子都这么嚣张的吗?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这副德行倒与林大小姐和姜姃有几分相像,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他轻咳一声,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嬉笑道:“我看这位哥哥眼生,敢问您是哪个府上的?”
  那人静默了片刻,一双凸眼随着雨滴的落入眨了下,掩盖了眸底细微的变化,沉声道:“衍王府。”
  还衍王府,咋不说你是宫里来的!
  顺子腹诽道,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他,试探着问:“衍王府的兄弟们我都见过,咋不记得有您这号人物?”
  那人缓缓站直身子,阴寒的眸子向下一瞟,冷笑道:“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西边别院的人你也都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姜姃:作死的路呢?都别拦着我~


第74章 
  顺子登时笑容僵住,嘴微张着,心里咯噔一声,两种相互矛盾的念头不断在脑海里对抗。
  难道主人潜入别院被抓了?不应该!他轻功那么好,人又聪明,没那么容易被抓到。
  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莫不是自己夜探别院露出了破绽,衍王府的人故意装作没看见,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逮他?
  顺子越想越慌,不觉间抽了口气,被流入口中的雨水呛的咳嗽不止。
  青衣人哂笑,边走边冷声道:“不敢去便罢了,你也是奉命行事,何苦受你主子连累,让他独自担着就是。”
  顺子心慌意乱,看着那人远去焦急地欲言又止,每次去衍王府别院,他都是趁着天黑悄悄潜入,没有见过眼前人,辨不清此人的虚实。
  假如这人故意诈他,他跟着去无疑是中了林玉瑶和姜姃的调虎离山之计,主人临走前将少夫人托付给他,若是没能保护好少夫人,让她受了欺负,愧对主人的信任。
  可假如这人说的是真的,主人当真被抓了,叫他过去帮着辩解,他要是不去,后果不敢想象。
  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涨的面色通红,仿佛连脸上的雨水都是滚烫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脚边的黄泥里戳来戳去。
  他不敢拿苏景玉的安危去赌,倘若假山石里那人真的是王公公,传出去可是欺君之罪,这么大的秘密被撞破,他不知道衍王是否会看在与苏天寿交好的份上放过苏景玉。
  而逢月是定远侯府的少夫人,身份尊贵,来赴姜老太太的寿宴,出了什么闪失整个姜家都难辞其咎,姜姃必不敢像在衍王府时那样胡作非为,林玉瑶也不得不收敛些,顶多让逢月受些委屈。
  如果跟去后发现青衣人骗了他,尽快赶回来就是了。
  苏景玉常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况且他不到两岁就被主人捡回苏府,跟在他身边长大,相较于逢月,亲疏远近自不必说。
  雨水在脸上汇流,沿着下颌滴落,顺子茫然瞟着门窗紧闭的厢房,眼里的愧疚很快化为坚定。
  扯下头上的褂子挂在臂弯里,决然起身追了上去,故作镇定地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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