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时光愿情深-第4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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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晚晚想了一下，然后带着谦逊的开口，“我接触这个项目不多，看法也比较浅显，我觉得，这个项目，对天磊集团来说，当然也有一定的利润收入，项目也的确是个好项目，但这个项目，被燕氏定义为打开A国市场先锋项目，燕氏那边自然会重视，并且配备能力范畴内最好的团队，对于合作伙伴，要求相对就少了许多，在我看来，其实燕氏在天磊集团和杜氏实业之间，只选择一个合作伙伴就好，两家都兼顾着，反倒是会减少分配到的利润。而这一点上，很明显，燕氏也是察觉到了的，所以在合同项目书里，燕氏写的很清楚明白，利润分配上，燕氏占百分之五十，杜氏实业占百分之三十，而我们天磊集团，只能分配到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唐晚晚的这番话一出，王天磊的眸子里就多了几分的兴奋，“继续说！”
　　得到了鼓励，唐晚晚点了点头，也更加放得开了“而合作项目书里面，标注出我们需要承担的部门并不比杜氏实业少多少，利润上却要少拿百分之十，其实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公的……”
　　说到这里，唐晚晚没敢再往下继续，而是抬眸，朝着王天磊看了过去。
　　这个案子，从开始洽谈，到最后做出决策，都是王天磊直接做的决定，也就是说，这单合作是王天磊决定接下的，而唐晚晚现在在说的，就是接下这个项目的弊端，这就等同于是在说王天磊做的决定不对……
　　人家王天磊好歹也是在这个市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江湖，而自己只是一个新人……
　　零经验不说，这些粗浅的看法，也不过是自己通过书本上的知识总结得来的，对错，自己都尚还不明确，如今却直接当着王天磊的面说出来，这着实有点儿不给人家王叔叔面子了。
　　“说的很好，你继续。”
　　然而，王天磊的神色里却不见生意的意思，反而倒是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唐晚晚眉心一簇，大脑也赶紧加速转动。
　　“其实，耗费同样的人力物力，去接手任何一个其他的项目，我们都能够获得更大的利润，王总之所以做出合作的决定，我能想到的，就只有……”
　　在最后说出来之前，唐晚晚停顿了一下，抬眸，当对上的却是王天磊已然含了笑意的眸子。
　　他把鼓励的眼神，朝着唐晚晚投了过来，让唐晚晚终于下了决心脱口而出。
　　“王总是在有意帮助燕氏。”
　　“好！”
　　王天磊笑了，一边赞叹着唐晚晚分析精确，一边还在为她鼓着掌。
　　这让唐晚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也都是瞎猜的，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是啊，那些大好的时光，都被她虚度了，她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谦逊，就是她出狱后，学习的第一课。
　　“晚晚啊，你真是让王叔叔大开眼界，爱德华商学院的高材生，就是和普通学校出来的不一样，你的确是快材料，你爸爸说的没错啊！”
　　“爸爸？”
　　听到王天磊提起自己的父亲，唐晚晚不由得疑惑的蹙眉。
　　“爸爸他……”
　　“老唐啊，他一直不让我跟你说，他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寄托了许多的希望……”
　　话说了一半，王天磊就没再往下继续。
　　可即便是他不再说了，唐晚晚也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不仅仅是现在，八年前，甚至是更久前，父亲在得知自己通过了爱德华商学院的录取考试时，那眼底闪烁起的光亮，她至今都还能够记得起。
　　爸爸是希望自己能有所成就的吧。
　　可是，毕业后的自己，却让他失望了。
　　可那个时候对自己溺爱的爸爸，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她要怎么样，他都顺着她，把她宠爱的像个公主。
　　直到后来，自己做错了事，入了狱，爸爸饱受了外人的微词，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人非议，才又想到，把自己这块还算是材料的胚子，重新培养成才。
　　不管自己多么糟糕，又做过多少错事，在爸爸的眼里，自己一直都是一颗能成才的好苗子……
　　王天磊是什么人，几乎是同时间的，就察觉出了唐晚晚心绪里的波动。
　　他忙“哈哈”几声，打破沉默，紧接着扭转话题，“晚晚，你的眼睛可真是毒，早年在我初查杀能力公司之时，受了许多人的帮助，这燕家老爷子，就是当时对我伸以援手的人之一，这人啊要懂得知恩图报，当年燕家帮过我，如今，燕家需要我帮忙，我又怎么能计较那几分的利润呢？”
　　说着，他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办公桌，从桌面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送到唐晚晚的面前。
　　“晚晚啊，我还有些不放心，不过，看到你今天交上来的这份答卷，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么‘归燕’项目，我可就交给你来和杜氏、燕氏接洽了？”


第992章　为了父亲
　　“我？”
　　唐晚晚指了指自己，向王天磊求证。
　　“没错，就是你，来公司也有些时间了，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公司的运营情况，在咱们公司，每个项目都有专门的助理来接洽，我看你对这个项目挺感兴趣，不如，这个项目就交由你来负责。”
　　王天磊怎么也没想到，他话刚一说完，就看见唐晚晚满脸为难，冲着他摇了摇头。
　　“王总，这个项目我可能……”
　　“有困难？”
　　王天磊只以为，这唐晚晚是在担心，怕自己不能完成任务。
　　他忙开口，带着鼓励，“对自己自信点儿，你可以的，况且，若是哪儿遇到了问题，还有你王叔叔在嘛！”
　　“不是……”
　　王天磊这边话音刚落，她就赶紧把话抢了过来，“我真的不能接这个项目，我……”
　　她要怎么跟王天磊解释？
　　就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之前，她还满心期盼着，自己能够被安排为“归燕”项目的负责人。
　　她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对合作方的负责人也感兴趣。
　　接下这个项目，她就能和焦阳多出许多见面的正当理由，也能更深入的接触了解，他是否和燕雅茹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接受。
　　为了爸爸，她不能接受。
　　她太了解自己，一旦开始爱上什么人，就会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发了疯的想要见他，想听他解释了不是吗？
　　她实在是对自己很没有把握，如果再和他有更多的接触，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会更加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吧？
　　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已经在疯长了的感情吧？
　　可是父亲……
　　父亲的身体，真的再容不得一丝的刺激。
　　过去的三十年，她享受了父母的疼爱，也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为了父亲，她不能接受。
　　不仅如此，她还要开始学着遗忘，把焦阳这个人，完完全全的，从自己的世界里，从自己的脑海里挖出去。
　　“我觉得，这个项目程序太过复杂，涉及三家公司，一旦出了问题，就会接连纠葛出许多的麻烦，不适合我这样的新人去摸索学习，所以，我觉得，王总应该把这个项目交由总裁办其他经验丰富的同事来接洽。”
　　天知道，唐晚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里有多么的挣扎。
　　她想见焦阳，想知道他的情况，她生怕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生怕他会和燕雅茹在一起。
　　可是，为了父亲的身体，她只能选择放弃，放弃焦阳，放弃她对他的感情，不见他，从此，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又有什么传言，都和她不再有关系。
　　心，宛若刀绞，可嘴上，却还要强装出没事的样子，接着往下说违心的话。
　　“我想找一个简单一些的项目，更容易上手些，循序渐进嘛。”
　　唐晚晚的话，让王天磊不由得蹙眉。
　　必须得承认，唐晚晚的话，不无道理。
　　“归燕”项目，固然可以让唐晚晚和年轻有思想的同龄人有碰撞，可是也的确如她所说，涉及三家公司，程序复杂，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执行起来，也的确不是那么简单。
　　本来，自己做出让她接洽“归燕”项目的时候，就把唐晚晚对这个项目产生的兴趣考虑在了其中。
　　但能听到唐晚晚提出这样的要求，就说明，她这次是真的想要下功夫学习了。
　　不如，就顺了她的意思，让她从最简单的学起，至于这个项目，还是交由其他有经验的人跟进，不管是对项目，还是对唐晚晚来说，都是更好的选择。
　　王天磊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答应了。
　　接下来，他再说了什么，唐晚晚却全都不知道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办公室，又是怎么挨到了下班。
　　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泛着空洞的疼。
　　……
　　下午六点，杜氏实业办公大楼。
　　刚刚结束会议的焦阳，披着满身的疲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摸向口袋，拿出手机来，解锁屏幕，翻看了一圈儿。
　　没有任何电话，也没有任何短信。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都六点多了，燕雅茹那边怎么还没消息过来？
　　想了想了，他又开口，问身边的小辰道，“刚刚开会的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小辰被问的一愣，“没有啊。”
　　看到自家经理一下子就紧蹙起的眉头，小辰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赶忙追问，“您是在等什么人的电话吗？是哪家的客户？要不要我去个电话核实一下？”
　　焦阳正烦的厉害，也不回话，只是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
　　然后迈开长腿，加快几步，直接甩开了小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只脱下外套，搭在椅子边，然后就拿起手机，找出燕雅茹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这都一天过去了，燕雅茹怕不是给忘了？
　　他得打电话提醒提醒，或者交代她去帮自己问问。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电话一直到自己挂断，对方都迟迟没有接起。
　　在忙？
　　看看时间。
　　下午的六点一刻，不多也不少。
　　这个时间，就比较尴尬了。
　　距离下班还不到一个小时。
　　身为领导的他们，加班加点，那都是家常便饭。
　　很多时候，上头的领导，紧急召开会议，下达什么命令要求给他们，然后他们记录之后，再回到各自的部门组织员工开会，把高层的指令传达到职员这里，这么来回的两场会议，很容易就会占用到下班以后的时间。
　　今天的自己，不就是如此么？
　　燕雅茹那边只是个分公司，这种需要向员工传达总部指示的情况更加频繁。莫不是，她现在也在开会？
　　这么想着，焦阳便放弃了打电话，改成了发短信。
　　最开始，他直接简单明了的发了一条，“上午让你帮我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想了想，又全部删掉，“有时间么？还欠着你一顿饭，想吃什么？请你。”
　　燕雅茹早就闹腾着，要自己请客吃饭了，难得他有时间，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把这顿饭给请了，吃饭的时候问这事儿，也更显得自然些。


第993章　唯一的朋友
　　然而，一直到窗外的天色转为浓黑，早都过了晚饭的时间，焦阳也没等来燕雅茹的回信。
　　支撑着下巴的手臂，突然一松，头“砰”的一下磕在桌面上。
　　“嘶……”
　　揉着被磕的生疼的额头，焦阳的头脑，这才算是清醒过来。
　　窗外，天色已然漆黑成一片，扫了眼桌上的时钟，自己这一瞌睡，竟然睡到了九点。
　　公司的员工们早都下班了，整栋办公大楼，寂静的只留下钟表滴答的声响。
　　解锁手机屏幕，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和来电信息。
　　蹙眉，收拾起桌面上摊开的文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边起身朝办公室外面走，一边拨通了燕雅茹的号码。
　　没回短信，也没打个电话过来，就算是有饭局要见客户，这都九点多了，也应该快散场了吧？
　　其实，谈生意么，若是没谈妥，拖到凌晨的可能性都是有的，可焦阳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必须得给燕雅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那边是什么情况，帮自己问过没有，不然，他恐怕今天晚上又要被失眠困扰了。
　　心底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对燕雅茹的责备的，他对唐晚晚是什么样，她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忙，发个短信的时间也该有吧？
　　然而，他心底的抱怨，在电话那边接起的时候，瞬间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喂，焦先生，是我，乔医生。”
　　接电话的，是燕雅茹的主治医生，乔医生。
　　燕雅茹没在应酬，也没再谈生意，她是……发病了？
　　“乔医生，你好，雅茹她……”
　　一声重重的叹息，肯定了的焦阳的猜测。
　　“病人常年饱受重压的折磨，精神已经十分脆弱，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这话，几乎每次陪燕雅茹来医院，乔医生都要说上一次。
　　焦阳沉默，就听见电话的那边，乔医生带了几分责备的开口道。
　　“身为病人最信任最重视的朋友，即便是你工作再忙，难道连一个月配合她去接受两次治疗的时间都没有吗？你知不知道，病人现在已经有自杀的倾向了！”
　　乔医生的这番话，说的焦阳是一头雾水。
　　他并没有拒绝配合燕雅茹进行治疗啊！
　　等等！
　　她的治疗，是两周就要进行一次的，而且，前几天，她就一直在问自己，这周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陪她一起去做一下治疗。
　　自己虽然都应着，可也没和她敲定具体的时间……
　　难道……
　　“套餐选了，治疗方案也定下了，你却以工作忙作为理由各种推辞，你要针是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答应，我们也好选择别的治疗方案！”
　　乔医生带着怒气的控诉，让焦阳的心头也不由得跟着一颤。
　　是啊，燕雅茹曾经和自己说过，他是她在帝都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也几乎是唯一一个，能够配合她治疗的人。
　　甚至，就连治疗方案，都是他强迫她去医院选的。
　　而他，在后续的资料期里，却对这件重要的事情，变得漠不关心起来。
　　仔细想想，燕雅茹哪次给自己打电话，提及要他陪她去治疗时，语气里不是带着小心？
　　她虽然佯装着赖皮，佯装着霸道，可独立，又自尊心极强，生怕麻烦到别人的她，每每听到自己敷衍，甚至带着不耐的回应，又哪里好再跟自己确定具体的时间？
　　下周，下周，下周何其多？
　　可周一，公司要开高层管理会议，周三要开部门例会，周五又要做工作总结。
　　作为主管的他，别说周二和周四了，就连周末，也鲜少有闲着的时候。
　　下周什么时候有时间？
　　大家都知道，与其这么去问，实在不如提前确定好一个时间，然后大家互相调整各自的安排。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问题，自己却一直都没有提出来，不是因为不想帮她，而是她的事情，在自己这里，位置排的太往后了。
　　工作在她的前面，唐晚晚也在她的前面……
　　而自己刚刚是在做什么？
　　她不过是晚回了会儿自己的电话，他就在心底对她产生了责备……
　　“你最好现在过来医院一趟，若不是抢救及时，恐怕，现在你就见不到她了！”
　　乔医生带着责备的语调，在电话那边传来，也拉回了焦阳的思绪。
　　他一愣，这才想起，在这通电话的最开始，乔医生就跟自己提起过，说燕雅茹如今都有了轻生的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