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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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琅说道:“舒掌柜那里也会派一个绣娘一个四色织机的织机,其余的如果京城没有存货,就从这边运过去。”
穆十四娘倒是明白,因为京城与衢城隔得近些,这样安排最为妥当。“好,上月正好新招了绣娘,悟性都还不错,我看有没有愿意签长约的,如果有就教授她们最新的绣法。至于织娘,四色织机的,比较好找,挑出一个应该不难。”
“这间分号再扩大不大可能,枫桥大街上也找不到合适的店面,往后一条小街上最近空出了一间院子,可以改成织机的作坊,待会我陪你去看看,你想如何改,就如何改。”洛玉琅说道。
这话说到穆十四娘心坎上了,她最近正愁织机无处摆放,再不添又赶不出货。没想到,洛玉琅一来,轻巧就解决了她的难题。
“冰粉再好,也要少吃,当心脾胃受损。”洛玉琅起身,“我陪你去看看后面的作坊。”
穆十四娘跟在他身后,总觉得现在的他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因为隔得并不远,有护卫在前面开路,两人钻进小街,只往左拐一个弯,走了几百步就来到一处院落。
与绣坊隔得并不远,街面的喧嚣都听得到。进了院落,是个工整住家的院落,正厅,厢房一应俱全。推开门,里面居然空空如也。“家具都已经搬走,如果要拆门板,问过师傅即可。”
“如果请了常胜师傅专门为绣坊修理织机,不如请他来看看,看织机如何摆放最好。”穆十四娘跟着他转悠了一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洛玉琅也点头,“这样最好,术业有专攻,你觉得合适就好。”
坐在回别院的马车上,穆十四娘终于想明白了,今日洛玉琅最大的不同,就是与自己公事公办了一个下午,连一句让她脸红心热的话都没说。
她这个年纪最是胡思乱想的年纪,想到他对景玉霜极端的排斥,现如今又对自己态度迥异,唯一的解释就是,让他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的另有其人。
而后就庆幸自己尚未表态,并不算落了下风。
下车之后,目不斜视,径直迈进了二门。
洛玉琅站在车旁,等她人影消失,默默摇摇头,落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别月余,到了苏城一刻也不愿多等,只想尽快看到她,看到了她又怕自己多想,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心中这人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丝毫不见长进,洛玉琅头次觉得有些等不及,穆十四娘怎么就不能年长两岁,觉得等了千年万年,她还未长成。
晚饭时,青荷见穆十四娘只守着一个菜不停地夹,十分奇怪,姑娘不是不喜欢吃辣椒吗?为何今日转了性。
而后又不停地喝水,直到睡前仍在那里一口接着一口,“姑娘,天晚了,再喝,当心明日眼肿。”
穆十四娘说道:“今日这菜怎么这么辣?到现在嘴里还觉得出辣味。”
青荷哑然,你自己一口接着一口,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姑娘可是为作坊的事为难?”白日里还欢乐地吃着冰粉,不过与公子看了新作坊,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穆十四娘摇头。
青荷心想,既然与新作坊无关,绣坊今日也没有烦心事,那就与公子有关啰?知道这事不能问她,抿嘴偷笑之后,服侍她洗漱,等她安睡之后,就算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公子。
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怎么还是如此多事,况且见了公子,这事要如何开口?”
大家都年长了一岁,再不似往年那样,没心没肺,一窍不通。青荷也不能免俗,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谨守本份的好。
第二日,穆十四娘请了常胜过来,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要他尽量想办法,将织机安置妥当。回到绣坊,又起了搬出别院的心思。
整个绣坊,织机最占地方,如果能搬两台出去,自然就能空出一间厢房,那自己不就有地方住了。
为免夜长梦多,决定等能搬之后再告诉青荷,至于洛玉琅,反正他不会久待,搬的时候他在,就与他说一声,不在,正好省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受伤
等她一切安排停当,并没有直接说要搬去绣坊,而是寻了个借口,说是乏累之时,午间歇歇。
青荷自然没有多想,体贴地将厢房安置妥当,穆十四娘打算徐徐图之,既不动声色,又能让大家慢慢习惯。
所以,在绣坊活路忙时,她就有意忙到深夜,而后准备直接睡在绣坊,见青荷有些犹豫,安抚道:“你我无谓分彼此,反正有多余的铺盖,你也留在绣坊就是。”
这样的日子多了,青荷居然也习惯了,在厢房里多置了一张小床,穆十四娘歇在绣坊时,她就睡在小床上。
见以前怎么也办不成的事,就这样轻巧得解决,穆十四娘心想,怪不得十五郎说三十六计可解天下万难,诚不欺也。
在穆十四娘看来,这样就算是与洛玉琅撇清了,舒掌柜可以与他以商论商,不为男女有别,那自己也可以,只论生意,不论其他。
洛玉琅也似乎真有他图,一连数月不见人影,越发让穆十四娘笃定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直到青荷一脸惊慌地摇醒睡梦中的穆十四娘,“姑娘,醒醒。”
穆十四娘无奈地起身,昨日为了一个挑剔的新嫁娘,她可是熬了整晚。
“姑娘,公子受伤了。”穆十四娘迷糊地听着,青荷已经开始忙乱地整理着行装。“兄长在外面候着,姑娘快些起身,到车上去补觉吧。”
穆十四娘略微清醒,“你们公子受伤?”
青荷拿了衣衫过来,手忙脚乱地为她套上,“具体我也不清楚,只说还是为了那条巨蛇。”
“上次他来时,不是正好从红崖山回来吗?为何还要去?”穆十四娘拦住青荷甚不得法的手,自己动手穿衣。
“姑娘快些吧。”青荷的催促让穆十四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伤势严重吗?”
青荷摇头,“我要知道就不会这么慌张了。”
红崖山的巨蛇,穆十四娘与青荷都亲眼见过,那样的场景,会是她们这样的小娘子经久的噩梦。
穆十四娘草草跟前院管事交待了几句,就随着青荷出了绣坊,青蓿与马上等候的护卫都一脸凝重,更令穆十四娘心惊。
马车一路疾驰,半途都未停歇,穆十四娘虽然困乏至极,却无心入睡,熬到半个下午,终于听到外面有人接应,“你们终于到了。”
又走了一程,终于停住,青荷听到外面兄长的轻唤,扶着穆十四娘下了马车,车依旧停在院内,两人跟着引路的人走过长长的甬道,最后那人止步于一处月亮门前,示意青荷进去即可。
月亮门内又是另一番景像,亭台楼阁,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倒像是个小小的花园,青荷见穆十四娘踌躇不前,轻扶着她转过九曲回廊,又到了一处院门,门内有婆子看守,见了两人,眉眼低垂,不发一言,只指引了路径。
又沿着回廊转了两个弯,又到了一处院落,比以往穆十四娘见过的院落都大上许多。依旧有婆子看守,依旧恭敬低眉敛目,为她们开了门,其中一间厢房门口站着一位侍女,见了青荷迎上前,轻声说道:“青荷妹妹。”
青荷回礼,“春柳姐姐,这是我们施姑娘。”
春柳立刻朝着穆十四娘曲膝行了礼,“奴婢春柳,施姑娘请随我来。”
说是引路,只为穆十四娘开了门,等她进去,又合上了,连青荷都未进来。
穆十四娘面前的是一扇象牙的屏风,屋内熏香中带着浓浓的药味,走过屏风,才看到内景,来不及打量,就看到洛玉琅倚靠在床上,正望着她。
“猜到你会这时到。”除了感觉他说话有些虚弱,倒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穆十四娘并未上前,询问道:“为何会受伤?”
“我想寻回母亲的遗骨,不曾想巨蛇居然就在那里,幸好大家都只受了伤。”洛玉琅轻巧地解释着。
“你伤在哪里?”穆十四娘问道。
“你过来,我给你看。”洛玉琅招手,穆十四娘反而退了一步,“看来伤得不重。”
“你真狠心。”洛玉琅无奈地垂下手,“凭我俩的情谊,你不该扑过来,安慰我一番吗?”
穆十四娘干脆寻了地方坐下,“你受了伤,我来看过,如今你并无大碍,我也该回去了。”
“你再不来,我就过去了,要是因此扯坏了伤口,看你如何向外面的人交待。”洛玉琅作势起身,却颇为艰难。
穆十四娘心中一慌,起身说道:“你莫胡来。”
“那就过来。”洛玉琅拍了拍床沿,整个又变回了穆十四娘熟悉的他。
穆十四娘移步床前,“伤在哪?”
洛玉琅说道:“你自己掀开被子,不就知道了。”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走了。”穆十四娘的动怒却惹笑了洛玉琅,“你在意什么?”
“你说呢?”穆十四娘不愿与他斗嘴,干脆打量起屋内的陈设,这里与苏城的别院相比,室内室外都奢华许多,“看什么?”
“看稀奇,也长些世面。”穆十四娘自嘲地答道。
“你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洛玉琅努力支撑起身子,终于扯住了她的手,“我原本想以礼待你,但不知为何,受了伤就不想再这样了。”
穆十四娘不忍与此时的他搏力,顺从地坐在了床沿,“既然受了伤,就该好好养伤,为何要惊吓我和青荷他们?”
“我想见你,他们不过据实以报。”洛玉琅感受着她手的温度,“虽然你还是不情不愿,可于我来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真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穆十四娘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从未改变过初衷,只是你也不知是当真呆傻,还是有意为之?”洛玉琅也吐槽着。
穆十四娘抿了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洛玉琅捉着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伤口,“我前胸伤了,腰也伤了,腿了伤了。不过,被你这样摸过,就好多了。”
穆十四娘又急又恼,“你莫胡来,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洛玉琅将她的手放在腿上,“这里伤得最重,都穿透了,幸好没有伤及骨头,不然往后少不得要听你报怨。”
“那就好好养着。”穆十四娘皱着眉,听着洛玉琅的描述,想想都疼得紧。
第一百四十章 养伤
见穆十四娘眼中终于流露出了担忧之色,洛玉琅决定再求些安慰,“你也说两句柔情的话,让我再消散些病疼。”
“除了好好养着,我也不懂法术,如何让你无药而愈?”穆十四娘生硬的安慰让洛玉琅失语,只得拿着她的手轻轻抚过伤口,唉声叹声。
穆十四娘透过厚厚的纱布仍能感觉到异于寻常的高热,“你发热了吗?”
洛玉琅又将她的手扯向自己的额头,示意她自己去感觉。
“那还不快躺下。”穆十四娘无语至极,洛玉琅见她终于主动关怀自己,半真半假,虚弱地看着她。
穆十四娘感觉到他额头的热度,明显是有些低热的,抽出他身后的垫子,让他平躺在床上,绞了帕子为他敷在额头上,“睡一觉,就会好了。”
“那你别走。”洛玉琅依旧扯着她的手不肯放。
“嗯。春柳会来换药吗?”穆十四娘问道。
“大夫会来。确实疼得厉害,你帮我摸摸。”洛玉琅已经熬不住,闭上了眼,依旧念叨着。
穆十四娘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心疼,轻抚着他的伤口,见他渐渐松了眉头,呼吸也深沉了,只是握着她另一只手的力道依旧没减,猜不透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我帮你换块帕子。”见没有回应,穆十四娘才慢慢抽回了手,为他重新换了帕子,正打算放下纱帐,让他好好睡一觉,没承想,又被他捉住了手。
“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穆十四娘素来自立,自幼得了病就好好吃药歇息,乖巧异常,从不熬人。“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信用。”洛玉琅迷迷糊糊回了句。
穆十四娘自然不能与他争论,无奈地任由他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自己。
安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也困得不行,靠坐在床榻上,伏在床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补眠。
也幸亏洛玉琅一直抓了她的手,让她及时感知到了他手心的炙热,惊醒之后,再摸他的额头,果然高热,赶紧唤了门外的青荷去请大夫。
大夫为他诊脉,洛玉琅却挥开了他的手,“她人呢?”语气急促,十分不耐。大夫无奈转头看向避在一旁的三位女眷,青荷反应过来,轻声说道:“姑娘,公子找你呢。”
穆十四娘只觉得脸红耳燥,无奈上前,牵了他的手递到大夫面前,“你发热了,大夫要为你诊脉。”
洛玉琅立刻消停了,大夫诊了脉,对穆十四娘说了句,“姑娘还是回避吧,我要解开公子的纱布,看到底哪处伤口引起的高热。”
穆十四娘俯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你醒着,你莫胡闹,不然我就走了。”
洛玉琅却始终不肯松手,大夫帮着说道:“公子,你伤口外露,莫吓着姑娘。”
这招果然管用,洛玉琅不再胡闹,穆十四娘退了回去,春柳说道:“姑娘,趁着公子用药,我陪你们先去用饭吧。”
穆十四娘清早赶了来,路上也无心吃东西,到这时,早已饥肠辘辘,却又怕他再浑闹,让大夫为难,对着床边说了句,“我去吃饭了。”
青荷抿嘴偷笑,扯着一脸茫然的春柳退了出去。
吃饭的空档,春柳悄悄向青荷打听,青荷说道:“别问我,我也头次见公子这样。”
见春柳又打算开口,青荷又说道:“也别问我姑娘的事,我不能说。”
等穆十四娘回到洛玉琅床前,大夫说道:“还是大腿的伤所致,已经换了药,但公子受累,身上衣衫都已汗湿,为他换了吧,免得受凉。”
穆十四娘哑然,回头发现洛玉琅不但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连头发都是湿的,正打算招呼春柳和青荷,洛玉琅已经开口,“不用叫她们,因为你在,护卫不便进来,从柜子里拿衣衫来,我自己换。”
穆十四娘在柜子里寻到他的内衫,递给了他,又说道:“我也曾照顾过十五郎,我打热水来。”
刚才还纠缠不休的洛玉琅这下又特别执着,非要穆十四娘将纱帐放下,他自己在里面换好了,才让她过去。
穆十四娘发现他身下的床单也已是湿的,见柜子里有新的,又让他先移到一边,好换上干净的床单。
两个人一番折腾,等到洛玉琅重新躺下,不免自嘲,“虽然费劲,却有作用,我觉得身上的热都散了。”
“我刚出去,春柳说药粥已熬好了,不如吃了再睡?”穆十四娘问道。
洛玉琅却说了句,“你喂我就吃。”
穆十四娘对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刷新自己感知的人,无语到极致。
“十五郎六岁时,也是发高热,可比你乖巧多了。”见穆十四娘如此比较,洛玉琅嘴硬道:“我只是高热吗?我疼得都快虚脱了好吗?”
虽然嘴上说不愿,穆十四娘还是端着粥喂了他,心满意足的洛玉琅,不时感叹,“你也喂慢些,我哪吃得过来?”
穆十四娘回道:“是你自己挑嘴,里面的肉沫最是养人,为何不肯吃?”
两个人在屋内斗着嘴,话传到屋外,春柳不住挑眉,青荷不愿多生事非,拉着她往院了里避了,“春柳姐姐,你为何在这里?”
“我老娘不久前摔了腿,我就自请来了这里守院子,正好服侍老娘。”春柳解释着,“不成想,公子会突然来这里养伤。”
青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