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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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这,晚上起码得到两点多吧?”虞婕不可思议,“明天抹面裱花,你一个人做的过来吗?”
虞甜信心十足:“可以,现在抹面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你回去睡吧。”她又催着,“早点休息,明天也还得你来帮忙,芒果夹心还没切呢。”
虞婕听了,替她头大,无奈:“好吧,如果熬到两点多,我估计明天起不来。”
边说她边解了围裙,“话说,你也该请个人帮忙了吧?这样老一个人忙活,会爆肝哎!”
虞甜漫不经心地回答:“嗯,考虑考虑。下回不接这么多了。”
洗了手,虞婕准备离开,走之前还冲景斯远道了句:“景教授,那我先走了啊,辛苦你陪着我姐了。”
景斯远一颔首,淡淡:“应该的。”
开门声响,虞甜扬声交代她:“大晚上注意点安全,到家发条微信。”
“知道了!”回应声落,关门声随即跟上,屋内一时沉寂。
景斯远沉思片刻,忽然没什么心思工作了,合了电脑,站起身,出声问她:“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虞甜闻声抬起头,扫一眼略微凌乱的工作台,再一瞧他整洁干净的衬衫西裤,犹豫了半会儿,婉转说:“这些好像都不太适合你?”
敲鸡蛋、打蛋白什么的,不说需要点技术,就说让景斯远来做这些,虞甜根本都难以想象。
景斯远不自觉蹙了下眉,一时为自己没办法帮忙而感到心烦。
虞甜将他细微的表情收进眼底,问他:“你的工作都已经忙完了吗?”
景斯远:“可以暂时放一放,不着急。”
如此,虞甜放下手里的刮刀,走到一旁的收纳柜前,打开柜门,取出一沓子包装盒,说:“那可以请你帮我叠一叠这些包装盒吗?”
景斯远莞尔,接过来:“乐意至极。”
他拿着包装盒重新回到小几前坐下,开始认真的叠起来。
望着他俊挺专注的眉目,虞甜顿时有种安稳踏实的安全感。
那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景斯远对她的喜欢和关心的踏实感。
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
半小时过去,前两炉烘烤完的戚风蛋糕已经彻底冷却。虞甜一一用保鲜膜包好,全部送去冰箱冷藏。
整理着冷藏柜架,她竟在里头意外找到一块下午做的巴斯克。
它被奶油挡在角落里,纸盒包装还崭新,应该是下午粗心没去细看,所以以为都卖完了。
虞甜把它取出来,将剩下的戚风蛋糕放进去,转身对景斯远说:“你饿吗?我找到一块下午被我遗漏的原味巴斯克。”
景斯远抬眸,手里动作停下,看一眼她手里的巴斯克,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表示疑问:“什么是巴斯克?”
虞甜打开盒盖,往上头娴熟地挤了个漂亮的奶油裱花后,说:“就是芝士蛋糕呀!”
她取了枚叉子,递到他手边:“你能接受芝士味吗?要不要试试?”
他不是个愿意去尝试新鲜事物的人,不过,私甜的蛋糕除外。
景斯远接来,就着刚挤上的奶油,挖了一口送嘴里。
冰凉的奶油最先在口中化开,随之而来的是芝士浓郁的香味,口感顺滑细腻,蛋糕内部也十分的绵密平整,一口尝到最后,还有些微的焦香。
景斯远向来对芝士不感冒,因为他觉得那股发酵味像是馊了的酸臭味,他难以接受。但是这块芝士蛋糕,除了甜味和奶酪的浓香,丝毫没有那种难闻的酸味。
“好吃吗?”虞甜期待的眼神已经亮起。
景斯远点了下头,下手挖第二口:“很好吃。”
虞甜顿时喜眉笑眼:“提拉米苏味的巴斯克也很赞哦,下回我单独给你做一个。”
景斯远说:“不用,你卖剩下的给我就行。”
“那多不好。”虞甜摇摇头,“巴斯克做一个很快的,没什么。”
景斯远侧目望向她。少顷,忽地抬起另一只手,将她前额的几缕碎发,挽至耳后。
动作轻柔且缓慢,沉洌的音色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愈加醇厚动听:“你做的,我都不挑。”
虞甜的笑容一顿。
那一瞬间,她感觉心脏有一下猛地收缩。接着,心跳开始变得沉而快,接连不断地在胸腔里冲撞,就像是鼓槌敲击鼓面时发出的声响,连耳朵里都有嗡鸣声。
她的神思开始恍惚,视线也有些飘荡,眼珠子动来动的,最后被景斯远泛红的耳尖给引了去。
“你的耳朵……”她抿了下干涩的唇,声若蚊蝇,“又红了。”
景斯远神色不变,大方承认:“嗯,紧张的。”
……
凌晨两点,虞甜总算将所有的蛋糕胚烤完。等她洗干净模具回神去看景斯远,后者也不甘示弱地叠好了六十个包装盒。
困意实在是抵不住了,虞甜掩唇呵欠连天,见景斯远反而没什么倦色,纳罕:“你不困吗?”
景斯远把最后的盒盖往边上一放,站起身:“习惯了,我睡觉时间不长。”
每个包装都叠得整齐细致,虞甜忍不住夸赞:“你的手可真巧,叠的比我和虞婕都好。”
“还好。”
锁好房门,两人步行回家。
经过小区门口的宵夜摊,正好见摊主在收摊准备离开。
景斯远瞧见虞甜面上略微失望的神色,问她:“饿了?”
虞甜讪讪一笑:“有一点点,不过不吃也无妨。反正我明天一早就要起了。”
“一早?”景斯远问,“是几点?”
“五点半。”
其实她原本打算今晚不睡熬个通宵的,这样明天可以早点结束,但是她不想景斯远陪她到天光,就暂时收工,回家洗漱一下,睡上两小时再过来。
景斯远眉头蹙了蹙:“我明天要回趟学校,大概没有办法陪你。”
“没关系。”虞甜浅淡笑笑,“我们明天傍晚见就好。”
到了单元楼内,深夜的电梯就停在一楼,两人前后进去。到十一楼的时候,虞甜先下,没想景斯远也跟了出来,唤了声:“虞甜。”
后者闻声回头,面上的倦意难掩:“怎么了?”
……
他说:“七夕快乐。”
…
次日,景斯远生物钟准时七点起,洗漱的时候给虞甜发了条微信问她“起了吗”,她过五分钟回过来:“已经在工作室很久啦!”
“景斯远:早饭”
“虞甜:吃过啦!你也别忘了。”
“虞甜:还有……”
“虞甜:七夕快乐。”
景斯远不自觉扬唇:“学校那儿忙完了就来接你。”
“虞甜:好,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
搁置了好多天的文档没有审阅,景斯远这一到学校,就忙到了临近傍晚,且中间光是开会就耗去了三小时。
同屋的顾教授见他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准备离开,玩笑道了句:“你怎么这么急,单身汉也赶着过七夕?”
景斯远笑了:“是过七夕,但不是单身。”
顾教授纳罕。
到停车场取了车,景斯远在启动车子前,给虞甜先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忙完了,这会儿去接她。
那头的回复直到景斯远到了工作室附近的停车场时才过来,接二连三好几条语音消息。
他下了车,按了锁,一边大步走着一边点开,逐条听着——
“景斯远,我晚上大概没办法和你过七夕了,我这边忙不完……”
“下午跑腿小哥送货的时候出了点小车祸,不过好在他没受什么大伤,就是手脚擦破了皮。”
“只是原本他要送的三个蛋糕全打翻了,我已经赶着重新给客户做了,但是做完应该也得快七点。”
“对不起哦,和你说好的,结果爽约了。”
“这个七夕,有点不快乐。”
……
她的声儿恹恹的,急切且无奈,显然为今晚的约会取消而感到沮丧极了。
景斯远敲了敲键盘,想打字回复什么,眼前忽然被一道晃来的人影给占据。
年轻女孩看着他的眼睛在发光,神色羞赧地细声说着:“先生,七夕节,买束花给女朋友让她开心一下嘛?”说完,她又很快的补充了句,“虽然我更希望你是单身。”
景斯远淡漠的视线从女孩的脸上一扫,最后,落到了那束花上。
…
虞甜觉得今天是她开店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从来都没有过三个蛋糕同时被打翻的事。
经济损失不说,她这精力也损耗惨重。
因为担心时间不够用,早上只睡了一个多小时,虞甜便醒了。一到工作室,她就开了两台厨师机,将打奶油和切水果这两样工作同时进行。
一早上,所有的工作都很顺利,没有手滑刮蹭到,也没有裱花失误,本以为可以就此早些收工回家打扮准备过七夕。
结果蛋糕刚送出去没多久,跑腿小哥就打电话来告知,他出了车祸。虽然他人没事,但蛋糕是面目全非了。
虞甜着实是晴天霹雳、欲哭无泪。
除了重做,还有什么办法?
紧赶慢赶,用了免切的分层模具烤出蛋糕胚,总算重新赶制出了两个新的奶油蛋糕出来。
新的一盆奶油打完,虞甜准备给最后一个蛋糕抹面,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她想着应该是跑腿小哥到了,放了抹刀快速去冰箱取蛋糕,走出去开门。
只是蛋糕还没举起,眼前忽地一晃,再抬眸定神去瞧,一束鲜黄的向日葵在她视线里撞了个满怀。
景斯远立在身前,一身深沉的黑衬衫,丰神俊朗,气质沉敛。就是举着花的样子过于一本正经,没有几分浪漫情调不说,莫名还有种学术比赛颁奖送花的严肃感。
虞甜忍不住笑了,郁结了好几个小时的心情,顿时也跟着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惊喜,是感动。
眼眶涌起丝热意,她对上他透彻的目光,问:“你买的?”
“嗯,卖花的姑娘要我买束花让女朋友开心一下。”景斯远把向日葵往她手里轻轻一递,音色沉沉,语气淡然:“我不会哄人开心,就姑且试一试。”
虞甜又失了声笑,竟觉得他这种严肃的情调很是独特有趣:“景斯远。”
“我在。”他说。
“你不是不会…… ”她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把花接过来揽在怀里,一时笑得好似这向日葵般,甜美又灿烂,“你是简直太会了。”
景斯远浅浅弯唇,隽淡的眉目间悄然爬起一丝温柔:“现在有没有快乐一些?”
虞甜羞涩地点了下头,笑容不减。
……
快乐。
比以往的每一份快乐,都要快乐。
作者有话说:
男人,你会而不自知,帅而不油腻,是我的钟意。
久等了!!
第30章
此时此刻; 若不是因为虞甜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捧着花,她一定情难自禁的主动拥抱他。
走廊尽头的电梯声这时响起; 打破了这还算得上浪漫的氛围。
景斯远的目光随着虞甜放眼望去的,一同扭头。
熟悉的跑腿小哥从电梯里走出来,原本看着手机的脑袋一抬; 见私甜工作室门前站着人,改成小跑上来; 先瞧瞧景斯远; 再瞅瞅又是抱花又是拎着蛋糕的虞甜,一脸懵然不知此刻什么状况:“是有蛋糕要送的吧老板娘?”
他又一指虞甜手里的花,“这花也一起送?”
虞甜立马保护式地揽紧向日葵; 往里侧了下身; 顺带把另一手上的蛋糕提出去; 说:“这花是我男朋友送的; 你送这个蛋糕就行。”
男朋友三个字; 听得景斯远心花怒放; 扭头望向虞甜,嘴角的笑意都压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跑腿小哥即刻意会,重新看一眼旁边英俊的男人; 伸手接过蛋糕,别具深意地笑了:“恭喜啊,这么久了总算脱单了; 幸福幸福。”
虞甜莞尔一笑:“谢谢,路上小心。”
送走跑腿小哥; 景斯远带上门进屋。虞甜赶着做最后一个蛋糕; 就没先顾着打理那束向日葵; 暂且搁置在拍照用的小几上。
景斯远跟过来坐下,倒是好奇:“他怎么知道你一直单身?”
虞甜走到制作台前,重新取了副烘焙手套,一边套上一边说:“我们都认识呀,这位跑腿小哥做蛮久了,我开店没多久就认识他了,他很勤快,送货也很负责,所以就长期和他合作,今天出车祸的那个小哥也是。”
她用硅胶刮刀挖了两团奶油,往蛋糕胚上轻轻一甩,接着换用抹刀,开始游刃有余的涂抹夹层,感慨道,“挺不容易的,冬冷夏热,送货还有风险,有时候单子太多送不过来,迟到了还会被给差评。”
景斯远听着,默默站起身走近,看她一双手握着抹刀在蛋糕上这里涂涂,那里抹抹,随着转盘快速转动,抹刀收放自如,很快就做出来一个光滑平整的奶油抹面。
精湛的手艺,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景斯远这才淡淡出声:“你也是。”
虞甜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说:“花费好几道工序制作出来这么漂亮的一个蛋糕,也要面临意外砸坏重做的风险;遇到难缠的顾客,执意要给你差评难吃的风险;甚至还要时不时熬夜,损害身体健康的风险,不是吗?”
闻言,虞甜先是一愣,跟着笑了:“你说得倒也没错。”
景斯远抬手瞧一眼腕表,问她:“饿吗?”
虞甜拿了裱花袋,开始做装饰:“有点,不过我快好了,这是最后一个蛋糕,做完后把这些用具洗一洗就行了。”
“不着急。”景斯远声线沉缓,满是耐心,“多久我都可以等。”
心底蓦地腾起一股暖流。
虞甜觉得自己快沉溺景斯远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了。
……
成功把最后一个蛋糕送出,虞甜收拾干净用具台面,这回,总算是得以歇停。
七点,和她预估的时间差不多。
但如果真要过七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没有梳妆打扮,难免有些草率。
那束花,虞甜留在了工作室,用花瓶给它插上了,准备留着日后拍蛋糕成品时做装饰点缀用。
锁好门,虞甜把散乱的头发解了重新扎一遍,问景斯远:“咱们去哪儿过七夕呀?”
景斯远按开电梯门,走进去,不答反问她:“你早上几点起的?”
虞甜扎好头发,垂下手来,跟着进去,答他:“五点。”
景斯远眉心一蹙,有几分心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她白皙细腻的手腕,最后缓缓滑到她手心,牢牢包裹住。
干燥且炙热的感觉,烫到了虞甜的掌心,使血液沸腾的极快,不断扑腾着冒泡,顶得一只手一阵一阵的麻痹。
他无声地把手握得更紧。虞甜有点赧然,因为自己手里溢出的冷汗也一道被他揉进了掌心。
温暖和踏实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那种幸福感难以言喻。可同时她又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有多幸福。
电梯这时停靠一楼,景斯远牵着她往外走,只说:“先吃饭。”
虞甜整个人甜蜜到晕头转向,连脑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一心任由他牵走安排。
这大概就是没谈过恋爱的人的那点出息。
她心里这么想着。
景斯远没往来时的停车场去,而是带着她直接去了昨天去过的一品轩。
虞甜有点意外:“你喜欢吃这家呀?”
“这家近。”他直言,“吃完送你回家休息。”
虞甜微微一愣:“不过七夕了吗?”
“七夕哪天都可以过。”景斯远已经推开大门进去,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但你今天睡眠不足,要先补回来。”
虞甜一时无言,感动的小眼神挂在他身上,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景斯远,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