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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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抄更没有烧火,而是让小男孩去喊丈夫吃饭?”
饭没做,水没开,全靠剁?这完全不是正常人会不做的。
“这家人确定太奇怪。”白家军‘嘶’了一声,“想是被控制了?”
方周不理解:“吃生的诶,还不如出来下馆子。”
“我感觉……”
“什么?”
“他们似乎走不出那栋房子吧。”
方周想了想,又回过神:“那男孩子刚刚出来了?”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白家军蹙眉,“说不出的奇怪。”
第156章
刮起了一阵风,鞋底踩过沙子微弱声响收入耳朵,最先反应的白家军,他拽着方周的胳膊往前一直奔跑,方周踉跄了下,双脚狂往前跑。
身后的脚步声急促,风胡乱吹刮,暴露声音来源的方向。两个人从宽巷弯道绕,无论怎么跑,永远都在曲折巷里反复旋转。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鬼打墙,同样是巷子。
“是那个小孩。”白家军随意看了一眼,“他拿了一把长刀。”
方周猛地回忆起,基层插入身体的痛觉和刀身,那么说杀他不是女老板。男孩腿长跑得快,不一会跟上他俩,白家军的体力出色,方周就不行了。
他望着房顶,黑沉沉的天空遮挡了一半视觉,根本无法锁定一中心的点。等到他跑得胸口起伏不定,白家军才发现他身体素质太差了。
“你走后边点。”白家军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类似遥控器的机器,“我来。”
方周喘着粗气:“你要干嘛?”
男孩闻声举起刀冲了过来,他面部狰狞,额头露出醒目的伤疤。他跑步的样子歪扭倾斜,根本不像个正常人的行为,眼见速度之快,白家军拔出‘遥控器’顶上的天线,天线可以拔出七八米。
刀没有触碰他们,线倒是先接触了男孩,男孩身体产生巨大的负荷,浑身都是电光交加,当即瘫软在地没有反应。
“我草。”方周目瞪口呆,“牛逼。”
白家军把线收好,放进口袋里,随即领着方周绕过男孩的尸体,准备往前走。突然,方周背后一凉,他抬起了头,见身后的男孩突然站了起来,鸡皮疙瘩当即暴起。
“跑吧。”白家军异常平静,“到街上就安全了。”
方周被他拽着再次奔跑,这次逃离了鬼打墙,与白家军所说,到了大街,男孩已经没有追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到了街上就安全了。”
白家军脸色平静:“猜的。”
方周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关卡的天气似乎只有晚上,没有突然的诡异,没有恐怖又压抑的色调,这些原本属于每个关卡的特色,如今只在一间屋子里体现,博多家。
博多赶走了太阳,天上连月亮都没有。
两人继续在街道游荡,遇到玩家高冷至极,没一会就消失了。白家军重新点起了烟,连抽了三根,眼神复杂,心事重重。
“你少抽点烟。”方周忍不住劝说。
白家军抹掉烟蒂:“没事,戒烟消愁。”
“你有什么愁可消的?”方周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白家军目光微楞,似乎没想好回答,过了好半天:“啊,搬家了,挺远的,县城。”
“哦。”方周惋惜,“我和裴远去A市了,想着你万一在,可以见一面。”
“你们去A市了?”
方周点头:“嗯,刚到。”
白家军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被方周按了下去。方周闻见浑身上下的烟味,忍不住说:“别抽了,我都怀疑是风把你烟味告诉提刀小伙子的。”
白家军笑了笑,把烟收了起来。
从方周见到白家军到现在,白家军一些动作,都让方周感到奇怪。他归根为白家军太过于思念赵繁,没办法阻住他的沧桑和沮丧。
“方周。”白家军抬起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宿命?”
方周:“为啥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因为太无聊了。”
方周拍拍他的肩:“我们想想怎么把太阳赶回来吧。”
“从目前游戏提供,可能真需要去招聘店里看看。”白家军迅速调整出状态,“招聘店广泛,或者说,我们可以可以碰碰运气。”
“我想过了。”方周解释,“招聘职位千篇一律,老板不穷,但每家店根本没有多少客人,最重要的是有些广告已经被撕掉了,我想的是,去那家手工店。”
白家军从包里掏出一张广告:“这个吗?”
“……”方周,“你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
白家军又从口袋里掏出其他广告:“我都拿了。”
方周:“……”
手工店位置不好找,它不在宽巷内,反在一个死角的区域。白家军方向感强,都不需要琢磨,直接到了地点。
是一个废弃的小型车库,卷帘不通电已经被破坏成折叠式,里面有微弱得灯光,地上铺面各自各样的手工图,有刺绣、有画的设计稿、有编织的竹篮,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但这些设计都不完整,比如刺绣上的花少刺了一片花瓣,设计稿上的花盆,有个缺口,竹篮没有手柄,玩偶缺了手臂,泥娃娃缺了只眼。
坐在最里面是年轻的女子,身上穿着已经褪色的长裙,手里正缝一副杂乱的草画,线法凌乱,像不会缝衣服的初学者露出了线在外。
她笑吟吟:“你们是来帮助我的吗?”
唇齿间有种强行不协调的礼仪,周围微妙的回音。
方周皱起眉:“帮助你干什么?”
“做手工。”她指着墙角一堆凌乱的杂物,“东西都在那里。”
方周没有上前,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样的不舒服的感觉,他退了一步,拽了拽白家军,意思是离开这里。
白家军不为所动,好半天才读懂方周的意思。方周也以为他懂了,立马转身出门,前脚刚踏出去,只听见一声重响,白家军被女人压在地上,手上的针正狠狠刺向白家军。
一切都太奇怪了。
方周再次转进去,一把推开女人,打算扶起白家军赶紧离开这里,刚要出去,他感觉背后一声刺入,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失去意识前,他看见白家军推到了女人,眼睛泛红。
他为什么要哭?
真奇怪。
方周意识吞入海里,恍惚间看见蓝天白云,刺眼的光线照得他睁不开眼。周围像是一片沙滩,椰子树和吊床,海浪翻滚卷起浪花,一切无比真实,绽放在眼前。
方周浑身都被水打湿,风吹过来,能明显感到冰凉。
最前面站了个人,他穿着合身的西装,正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一副从容淡定的自信,脖子上的东西很眼熟,戴在他脖子上非常不合适。
“若不是真实在你身上存在过。”他声线深沉,“我都不相信你会是我。”
光圈从他身上慢慢移开,那轮睁不开眼的热球,被云突然遮挡起来。
周围暗下来,方周看清他的脸,诧异与自己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身上带着狂,一种形容不了的张扬,头发干净,耳朵上还戴着Y字母的耳钉,以及他脖子上的怀表,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狮头。
“你是我?”
“是啊,”他笑,“我是你。”
方周脑子零碎的画面开始浮现,那些是过去通关见过的画面,零零散散乱七八糟。镜子里的画,那些无缘无故的梦。
“现在的你,完全不是我的三分之一。”他像是自嘲,“也是,为了我们重活,他确实这么干了。”
方周:“什么意思?”
“我算是未来的你,在未来我死了,本来你应该也死的。”他说,“裴远不知道做了什么,交换了原本属于你的人生,估计想承担未来你的死亡。”
方周睁大眼睛。
“这么做确实可以,但代价很大,导致游戏错乱不堪,他自己都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你的人生因为转换,你无法成为我,我也无法成为你。”他继续说着,“如果要阻止那场死亡,你现在必须接受我的存在,上次和你互通失败了,原因是你的身体自动产生了抗拒。”
“他不想你死,我也不想他死。”
方周捂着脑门坐在地上:“这一定幻觉。”
他笑了下:“这是你的内心。”
左手是海,右手是岛屿。海上是刺眼灼热的眼光,金色的光照在方周的背上,而打着伞的他站在浓郁又黑暗的岛屿一面,他和岛屿颜色一样是黑白,没有色彩。
他没有接触游戏之前,能明确感受到工作以来的昼与夜,哪怕是孤单寂寞也没有强制融入过任何圈子,习惯了又不想改变。而未来的他却是尝过世间百态,承受过委屈日子,接触游戏也曾差点丧命,比起自己,他的痛苦和艰难,与自己完全是天壤之别。
他被方周关久了,也曾想要那份刺眼的光,可永远都不属于他。
方周问:“我过去所有的经历,都不是我的吗?”
“是裴远的,原本属于你的人生,裴远为你承担了。”他垂下眼,“我承担了你的未来。”
方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啧。”他不愿废话了,“想知道的话,接受我。”
方周头不疼了,但脑海画面不断漂浮着,方周能看见裴远和自己的点滴,能看见裴远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样子,哪怕自己语气多么恶劣,多么嚣张。
云在渐渐散开,眼眶模糊起来,泪水掉在沙子上很快被蒸发了,方周脑子里最想获得的答案,为方周做了选择。
未来的他似乎也感应到了答案,只见他抬头,阳光照了过来,海浪翻滚而起,光亮渐渐照向水面,扩散到方周身上,再拂过岛屿。
未来的他站在原地,随着光线,化成灰尘般消散在眼前。
第157章
他的母亲是位钢琴家,家庭条件比正常人好,十八岁时她邂逅了方时平。
原本家里给她安排的对象,是门当户对富二代,她不愿成为家庭主妇,死活要嫁给一无所有的方时平。
因为方时平承诺过,给她一个无比幸福的未来。
她信了。
面对父母的反对,她依然选择同方时平面对苦难,方时平是著名教授的实验室里员工,他有超乎常人的天赋,为了更好的未来,偷偷师学艺,想自己拥有一番大事业。
她嫁给方时平的时候,方时远一无所有。
后来,教授被捕,他不愿在牢里待一辈子,承诺出去后稳定下来就来接走她,给她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她也信了。
面对警察的询问,她沉着冷静撇清关系,夜里总是流泪,思念方时平。
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无比意外。
她用方时远的姓与自己的姓,取了孩子的名字。
孩子很健康,眼睛晶莹如露珠,脸白嫩嫩。后来方时平回来一次,脸色沧桑,这次回来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她迫不及待想把孩子带给男人看,丝毫不在意男人的冷漠。
那天下着雪,孩子看见方时平,无论她怎么疯狂摇着孩子喊爸爸,孩子怎么都没有喊出来。
为了找到方时平,她联系自己的妹妹,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当初妹妹离开家里去外面发展,其实是和方时平去做了什么秘密实验。
她带着孩子找到了妹妹,妹妹很喜欢他,妹妹住在一个诡异的山里,有两所惊悚不稳定的别墅里。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哪里不安全,撬开了妹妹的嘴,知道了这里是凶宅。
她找到方时远,精神状况已经不太好了,她疯狂摸着孩子的脸,要他看看这是他们的孩子。
孩子被放在封闭小的房间里,单人床,但可以看动画片,呆久了孩子总想出去。他在另一间屋子里,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同龄女孩,像个真人的芭比娃娃。
她说话声音软糯,像手里的草莓一样。
他们成为了唯一的朋友,一起玩着无聊的游戏,她会分享薯片给他。孩子舍不得吃拿包薯片,把它藏了起来。方时平很久没有来了,母亲也不知道在哪里,女孩也有那么几天不在房间。
他感到饥饿,撕开了那包薯片,吃了两片,听到外边的动静跑了出去。
他看见了小姨,小姨正擦着眼泪,手里推着一个车,车上是那个小女孩。她身体冰冷,怎么推都推不醒。
他以为她病了。小姨却告诉他,她已经死了。
他坐在房间里哭,哭着再也没有碰那包薯片。
他想,要是不吃那包薯片,小女孩就不会死了。
母亲说他眼睛比水还纯净,泛着光,像是自带着希望的幸运孩子。他却终日待在那间屋子,面对灰色的墙,慢慢暗淡。
他知道母亲死那天,已经哭不出来。
她是出门买菜都会化妆的女人,永远离开胭脂和口红,她说父亲喜欢她戴花环的样子,说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为了保持美丽,她永远乐此不疲着。
没有人给她做棺材,她被埋进后面的山里,她死得没有那么美丽,连裙子上的纽扣都没有整理。
那是他许久未看见的外面世界,有光有其他色彩,虫鸣鸟叫,空气是树叶和泥土味。耳边是小姨哭泣,她不停再道歉。
他看着蓝天上飞过的鸟群。
他想叫住它们,想叫它们,带自己走。
…他又被关了起来。
隔壁房间有母亲的日记,他偷了过来,每天读着看不懂的文字。小姨偶尔会来看他,有个长相俊朗的哥哥也会来看他,而父亲,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几乎快忘了父亲的样子。
满目的血河,流淌在地上,他仿佛没有力气,索性不再挣扎,闭眼倒在那些难闻的血味里。
再次醒来,他倒在一堆臭烘烘的垃圾堆里,抬头看见了蓝色的天空,旁边有棵树,树正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他身上有着明显的疼痛,有群和自己一样的小孩惊恐又嫌弃奔跑而去。
他漫无目的站在街边,很多孩子都不和他交流,更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他们捡起石子和泥块,喊着他疯子。
在湖面上,他才知道,原来知道自己长这么高了。他洗了把脸,一直呆在山里,渐渐地学会了如何生存,他捡到了一些书,捡到一部可以用的手机,偷偷专研。
他或许是继承了父亲的智商,自学成才,学习不少文字。风月夜,他出去觅食,捡到笔记本电脑,他很久才看完一本书,才明白一个道理。
捡到的东西,必须还回去。
但已经迟了,那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但没有像书里那里打他,反倒是收留了他。那个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相处一年之久,他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偷偷学了对方的电脑技术,没有告诉他,也很努力学习如何做饭和打扫卫生,连同书籍阅读,对方都没有限制过他。
好奇心曾引导他寻找对方的名字,但是屋子太干净了,别说他的名字了,连他相关的字迹都不曾出现过。
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打翻了对方的笔记,什么都没有看清,但看见了对方的姓,对方姓左。
没想到左先生第一次生气,把他赶出了房子。他有了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却努力克制如何让对方原谅犯错的自己。
他坐在草坪上,一个晚上,门也没有为他打开。
他决定再也不会回来,把身上所有的积蓄都放在了门口,那些都是他每天家务晚上出去打工赚来的钱,心知对方也看不上这点钱。他也感叹幸好这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他没有花过他多少钱。
没有地方可去,他躺在公园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时惊魂未定,他看见很多人都在一面墙上跳,跳一个死一个,下面是滚动的绞肉机。
在之后,他总能去各自奇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