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娇靥-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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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连灿也更为手足无措:不是,陛下,您哄得这么快显得我俩很呆诶!
没有站在原地等姬未沉回来,随口同连灿吩咐了两句,樊封就拉住荆微骊的手先朝卧房走去。
被他扯得步子发乱,荆微骊嗔道:“慢些呀。”
听到她的话,樊封立刻停下脚步,可后背却直直被人撞上来。
“哎呦”一声,荆微骊吃痛,捂着鼻头连连后退。
“小心些。”樊封无奈地回头,轻柔地扶住她肩头,没忍住,又用指骨敲了下她额头:“怎么,换气忘了,连走路都迷糊了?”
“哎呀你这人讨厌死了!”
冲他胸口锤了一拳,荆微骊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轻呐:“樊封你变了,你以前可是最不舍得对我说狠话的,啧啧啧,男人呦。”
被她说的没脾气,樊封没过多解释,只不疾不徐重新拉住她,放慢了脚步,并肩走着。
无意间抬头,望见从天边掠翅而非的两只夜莺,他勾唇:“阿骊,说真心话,你觉得我变了吗?”
荆微骊不假思索道:“当然变了呀,人哪有不变的。”
听到她这样说,樊封明显地身形一顿,脸上的神情立马凝固住,有些不敢听后面的话,可又忍不住继续问:“那,变得多吗?”
没察觉到他的不自然,荆微骊主动挣开他的手,然后快走两步跑到他前面,背过身倒着走,跟他面对面:“也许有很多,可我很喜欢。”
她笑吟吟地说下去:“这么说吧,譬如我们初见时,你甚至用小石头打我膝盖窝,可现在,你肯定舍不得。”
她掰着手指继续道:“还有,你以前是那么凶,可现在你每每看到我都忍不住笑,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变化呀。”
说完,她索性直接驻在男人跟前,冲他勾勾手指。
樊封失笑,很自觉地靠近后蹲下身,将她背了起来。
“阿湫哥哥,你现在所有的变化都是我喜欢的,因为我也在变,我们都在不同的年纪一直喜欢着彼此。”
“而且你知道吗,我特别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及笄前父亲曾问过我想要的婚事是什么样,我当时答得很认真,我说我就想要一个特别重视我、我也特别珍重他的丈夫,然后衣食无忧、富足圆满。”
背着她继续往前走,樊封微微回首:“我怎么觉得最后八个字才是阿骊真正想要说的?”
看见他侧过来的瞳仁,荆微骊也极罕得生了个坏点子。
她趁着樊封没注意,狠狠亲了下男人的耳廓。
步子顿在原地,后者二度看过去:“阿骊这是,在邀请我吗?”
回到卧房后,樊封让所有的侍女都遣了出去,扬言要亲自伺候自家王妃沐浴。
荆微骊红着脸坐在榻上,倒也没阻止。
看着樊封走入内室的屏风后,她的视线停在不远处的桌案上停了好一会儿。
她记得,今早,某人站在桌后提笔写了许久。
出于好奇,荆微骊提着裙摆两步走近,眸光顺延而上,最后定在那两列字句中。
笔走龙蛇,苍劲有力,自显锋芒。
她认得,是樊封的字。
不等低声读出纸上的话,她便忽得感到侧腰一紧。
等反应过来时,人早就被牢牢拽入来者怀中。
须弥,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樊封在念自己写出的话——
“从前不觉自处深渊,见你才知人间乐。”
说完,郑重地吻上她发丝:“阿骊于我,是极乐世。”
作者有话说:
撒花撒花!
骊骊和老樊的故事正式写完啦!
明后天更的是连灿和小姬的番外(他俩是两章分开的!两章!不是一对!),最后两章写完就正式全文完结了,感谢陪伴!
=特殊番外·不问归期=
第81章 【姬未沉番外】
◎“以后的路,要一起走了”◎
姬未沉自小就很崇拜樊封。
从被他扶持着登上帝位开始; 樊封就一直陪着他,教导他习武练字、学帝王之道,在他心里,也是仅次于母亲的存在。
可他没想到; 自己竟然有一天要因为男女之事在樊封眼皮子底下耍心眼。
用他曾教给她的方式。
“樊封要是知道陛下您勾引他女儿; 可能会剁了我俩。”连灿跟在他后面; 脸色不大好看。
一旁的狄舒也是差不多的模样。毕竟他是孤儿,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可现在竟然要反过来蒙蔽王爷; 啧,他简直就是个罪人。
“安啦安啦,赫川哥哥不会知道的。”
二十八岁的姬未沉笑着回头看; 冲他们摆摆手; 又用下颌指向不远处的宅邸:“就麻烦你们牵制他一段时间了,一炷香就够。”
“……”咬着后槽牙,连灿开始回忆自己究竟是怎么走上的这条贼船。
也是因为姬未沉和樊封的关系,前者时常到王府看望兄妹俩,等再大一些; 就干脆让兄妹俩时不时进宫里小住。
其实在半个月,连灿一直以为姬未沉只把樊宓当个小侄女; 可没想到,后者前脚刚及笄; 尤其是在得知荆微骊在给樊宓相看夫家时; 这位九五之尊就忍不住了。
想到这里; 连灿掀起眼皮; 视线凝在年轻帝王的结实背影上。
明明已近而立之年; 后宫却空荡荡; 这十几年不知道因为此事被朝臣们诟病多少次,而他怼回去的理由只有一个——
“若是让朕同不喜欢的女子同床共枕,那你们倒不如现在就送上杯鸠酒。”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连灿一点也不想帮他做这种阳奉阴违的事,他怕极了小樊宓最后被伤害,毕竟无论怎么说,小樊宓也喊他一声“连灿舅舅”。
可他没想到,后来特地来找他说这事的人竟然是小樊宓,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者宁愿走这种独木桥也想试试姬未沉的心。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姬未沉向他保证了,不会逾越。
“别发呆了,咱们得先去找王爷。”狄舒用手肘撞了撞他。
匆匆回神,连灿点头:“走——”
“你们找我想说什么?”
连灿的话都没说完,就因不远处走来的身影僵在原地。
樊封一袭墨袍,青丝垂在肩头,面色凛冽:“你们不是进宫去了吗?怎的在这儿?”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想解释什么,可喉间不等发出声音,就看见面前的人小臂微抬,指着那扇拱门。
准确来说,是拱门后那棵交颈而生的沙罗双树:“我方才,好像看见了陛下?”
一连四个问题抛出来,几乎把连灿砸晕了。
——
“陛下不解释解释?”
樊封坐在太师椅上,左腿压右腿,气势逼人。目光从下而上地打量起驻在身前的姬未沉,当掠过他腰间的碎鹤玉佩时,只觉得有些很厌烦的事物堵在心头。
想到方才的事,樊封冷笑道:“陛下,你有什么心思大可直接同臣说,毕竟您身份尊贵,只要您开口,臣不会不依。”
听出来这话茬里的阴阳怪气,姬未沉赶忙道:“赫川哥哥误会我了,我对阿宓是真心的,断然没有轻薄无礼之举。”
又是一声冷笑,樊封干脆站起身,漆黑的眸子隐着寒气:“真心?若是真心,陛下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还要伙同连灿他们私底下联络?在陛下眼里,女子的清誉就如此不重要吗?”
几乎是瞬间,封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就被勾出来。
姬未沉道:“赫川哥哥,我就是因为在意阿宓的清誉,才特地让连灿和狄舒他们帮我守着,因为在我看来,当今荷京中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有他们在,我也不会担心这事传出去。”
听见他如是说,樊封心中的怒焰才终于平复一二。
他呼出口浊气,是了,他方才就应该想到这个心眼的,果然是真气急了。
忽得,他想起方才樊宓维护这小子的模样,心里头更是郁闷,静默良久,才问:“陛下接下来准备如何?”
姬未沉如实答:“下封后诏书,再让礼部拟个越近越好的日子。朕可以拿性命向赫川哥哥保证,今生今世,后宫除了阿宓不会再有别的女子,我只想要她。”
悄然间,自称从“我”变成“朕”。
与其说强调的是身份,不如说是态度。
刺骨的眸光缓缓变得柔下来,樊封没再说话。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姬未沉的真心,他的出身就注定他绝不会像先帝那般沾花捻草、三心二意,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年又一年地拖到现在才动了立后的心思。
可见,他真的很喜欢樊宓。
说来,当年追在他身后说想听志怪话本的小豆丁,也早就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帝王。
“既如此,那臣便也没有继续阻拦的道理了。”
双瞳一亮,姬未沉满口应下:“那以后,我是不是就该改口唤岳丈了?”
眯了眯眸子,樊封定定看过去,嘴角多了分戏谑的笑意:“与其担心称谓,臣倒是应该先给陛下一个下马威。”
心里一哽,姬未沉承认胸口弥漫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见未来的岳丈淡淡道:“臣好像许久没有试过陛下的身手了,也不知道是否退步了。”
——
在姬未沉的严厉催促下,司天监和礼部的确拿出了吃奶的劲。
立后大典定在半个月后。
其实这个日子姬未沉依旧有些不大满意,但当樊封冷冰冰地说再往前赶就是诸事不宜时,他也就悻悻不再多言了。
自从樊宓被定为不日的皇后,荷京还掀起了一阵不太寻常的嘈杂言论。
闲话的主人公并非樊宓,而是荆太师。
不少人都说荆太师身为清风文骨,却趋炎附势,教给家中小辈的也不是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文藻,而是如何讨好高门权贵。
从生的小女儿嫁给了北越王当王妃,再到唯一的外孙女成了皇后。
只是对于这些流言蜚语,荆太师早就不在意了。
从十几年前小女儿嫁给樊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乎了。毕竟什么都比不过自己过得称心如意,他只知道,樊封是真心疼爱阿骊,而当今陛下,也是真心喜欢小阿宓。
立后大典前夜。
樊宓怎么也睡不着,正翻来覆去,门外响起声音。
“阿宓。”
是荆微骊。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她故作淡定地清清嗓子,继而跑去开门:“娘亲怎么来了?”
荆微骊着一件芙蓉色的裙裳,眸光细细扫过女儿那对与自己极像的桃花眼上,忍不住道:“怕你忧心明日,想来找你说说话。”
樊宓笑出来,狡黠极了:“我看明明是娘亲在担忧,怎的还拿我做幌子。”
说完,她侧身让开路,让荆微骊可以进来。
坐上床榻,她果然听见娘亲询问自己有关姬未沉的事,但问的事,倒是与她设想过的不大相同。
“你喜欢的是姬未沉,还是当今陛下?”
眨了眨眼,樊宓脱口而出:“可当今陛下不就是姬未沉吗?”
叹了口气,荆微骊摇头:“这二者之间,天差地别。”
樊宓还是不太懂,硬着头皮问:“那娘亲当年嫁给爹爹,难道与他是北越王无关吗?”
没想到被她如此反问,荆微骊苦笑一声,暗慨不愧是她和樊封的女儿,满肚子都是心眼,想了想,她才道:“我嫁给他,也许与他是北越王有关,可打心眼里喜欢他、愿意与他白首偕老,却只因为他是樊封。”
“那也行,许多年后我和母亲的答案是一样的。”
樊宓笑笑,天生有些弧度的嘴角更为灵动:“许是我出身太好了,我不甘心未来的丈夫只能带给我不如出嫁前的日子。”
荆微骊眯了眯眼睛,似乎不太满意她的答案:“所以,你喜欢的是大玉君王的这个身份?”
“当然不只是啦,”樊宓摆手,小脸很是认真:“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好像自从我懂事起,从他让我见他再也不用跪拜起,甚至到后来说我人后不用喊陛下起,一些东西就变了。但总而言之,我是愿意嫁给他的。”
看着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荆微骊心口的大石头默默松下来。
没有继续在樊宓的房中待很久,出来后,她刚走到假山周围,被结结实实地扯进了一面怀抱。
樊封搂着她,低声问:“谈完了?”
荆微骊抬眸,双手扶在他肩头,道:“我说阿宓现在的心思跟我当年一模一样你信吗?”
樊封挑眉,将她搂的更紧:“既如此,倒也不必太担心了。”
“为何?”
“既是有着一样的缘由,未必不会有一样的结果。”
立后大典当日。
樊宓身着赤红色的华服,面前是一百九十九级宫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从小娇生惯养,这恐怕是近些年来最为辛劳的事了。关键,身上、头上的这些装饰又太过沉重。
走到五十多阶的时候,她额间明显溢出汗珠,原本娇艳的唇瓣也变得微微泛白,一个不小心,还踩到了裙摆,竟有几分进退两难的意思。
忽的,眼前多出一只递过来的大掌。
生了薄茧,富有力道。
她抬眸,眼前是姬未沉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庞。
他嘴角噙笑,瞳仁熠熠生辉。
几乎是同时,一些细碎的情愫猛地蔓延开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也紧跟着将她的大脑撑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樊宓将手搭过去。
耳边传来男人的浅笑声:“以后的路,要一起走了。”
第82章 【连灿番外】
◎归途◎
其实小时候; 连灿有过一个姐姐。
比他大了三岁,与荆微骊同年。
可姐姐的命,远没有后者好。
姐姐十三岁那年,因为家中实在困顿; 为了让一家老小能有钱买米填饱肚子; 姐姐被送到了某户商贾人家后宅当丫鬟。
自那日起; 连灿再也没见过姐姐。
直到半年后,那位商贾派来了位管家,还给了包碎银子; 换的是姐姐的命。
许多年后,他阴差阳错认识了荆微骊,他惊讶地发现; 原来这世上可以有两个人那么相似; 她们有很多共同点,可慢慢的,连灿又觉得她们完全不一样。
姐姐的讨巧是出于一种名为自卑的感情,而荆微骊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光芒万丈了。
再后来; 他官居三品,在无战无征的年岁; 鲜少有能像他升官速度这么快的,连灿也一直都知道; 自己能走到这一步得感谢樊封; 也得感谢荆微骊。
虽然他从来没有明面上叫过; 可其实在他心里; 的确早早就将后者当做了姐姐。
也是出于这份心思; 他一直无条件地对樊怀锦和樊宓好; 好到连狄舒都忍不住揶揄:“你比他俩亲舅舅对他们都好。”
——
事情发生在十年前。
……
刚下过一场大雪,皑皑雪色覆盖眼前一切景物。
连灿哈着热气从营帐中走出来,迎面走来几个打招呼的士卒:“见过连将军。”
连灿冲他们笑笑,忽得想起来什么:“今日除夕,你们都不回家?”
其中一个士兵憨憨地笑了,有用食指挠了挠脸颊,用不太地道的荷京话回答:“我们都是荒年活下来的孤儿,家里早就没两口人了,都准备在营里过年,连将军来和我们一块包饺子啊?”
连灿一愣,随即道:“不了,你们好好吃,若是缺酒的话来找我拿。”
很快,两个士兵一前一后地走了。
还小声地讨论:“连将军人真好,虽然背靠北越王却也没啥架子。”
“可不是,听说他跟咱们一样,也无父无母,难怪年年都拿自己的俸禄去接济他人。”
“不过话说回来,连将军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善人,能攒下娶媳妇的钱吗?”
连灿耳力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