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医女-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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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立即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来,笑道:“多谢老祖宗夸奖!说到底都是老祖宗调教有方,我这才学了老祖宗的万中之一,已经是收益不尽了!以后还要老祖宗不吝赐教,也好让我多学一些东西啊!”
肖老太君面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打了个哈欠,眯缝了双眼,道:“我平日里那么忙,那么多的事情都要我亲自来处理,又哪里有那么多功夫来教你呢?多看着点、多学着点就是了!”
王嬷嬷见她倦意渐浓,于是小心地将薄被拉过来给她盖在身上,又轻手轻脚地将床帐放了下来,吹熄了房里的烛火,只留了最外间一盏,嘱咐守夜的小丫头好生警醒着,这才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到了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
傅文卿吃罢早饭,换上了素色的男装衣衫。
英姑早将傅夫人誊写的《药师经》用蓝布包袱仔细包好了,程木也早派人去书院中请了假,一切准备妥当了,傅文卿去向付夫人请了安,然后主仆一行骑马向青莲寺而来。
不同于上一次是坐着小轿去礼佛,困在轿子里不能尽兴观看周围的景致。这一次骑马,一路畅行,只见周围山青水碧,真真是好一幅山水画。
出了城门,就见几骑人马正在城外的一处茶摊处歇脚,傅文卿等定睛一看,竟然是杜岫岩,带着三个年轻的小厮,忠叔却不在内。
傅文卿又惊又喜,不由喊道:“大哥!是你么?”
杜岫岩回眸看来,咧嘴一笑,道:“我想今日天气不错,去青莲寺进香,没想到竟然会碰上你,当真是巧得紧啊!”
跟随杜岫岩出来的那三个小厮面上不由得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只是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杜岫岩心里有些发虚,似乎也察觉到了三个随从的心思,竟是不由自主地面上一红,似乎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抓住了一般,隐隐竟是有些狼狈的意思,这不由地让他想起来今日清晨出门前的情景:
杜老爷杜静生看到几个小厮备马,于是向杜岫岩道:“不是说好了过两日再去看朱先生么?怎得今日就要备马?”
杜岫岩面上一红,道:“我……我想去青莲寺进香。”说完似乎是是觉得不够说服力,于是解释道:“是……我很想念请莲塘里满池子的荷花,想着这几日天气晴好,正是开得烂漫的时候,所以想去看一看。”
杜静生一脸的莫名:“恒智禅师一直云游未归,你去那里又去找谁呢?青莲塘的荷花虽好,但你不是向来最爱看雨后的荷花么?”
杜岫岩越发觉得难堪,似乎自己的心事被人洞察了一般,半响才道:“我想吃那青莲寺的素斋了!”
杜静生这才笑道:“你这孩子啊!原来是嘴馋了!看你如今做起事来一副大人的样子,原来也还有这嘴馋的时候!罢了罢了,你去就是!”
说完之后毫不在意地自去忙活了。
杜岫岩心里却是越发地有些别扭,但是转念一想:我这去青莲寺进香,不仅仅是为了文卿是我的把兄弟,更是怕鹰落峡的人对他不利,我是为了保护他,不是为了别的!
只是为了保护他!他救了朱师母,是朱先生的恩人,自己要保护他的安全,仅此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这么一想,杜岫岩似乎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心里的别扭劲儿减了不少,这才坦然了一些。
如今见了傅文卿,他当然不能说是为了保护他而来,所以才编了这么一个借口,作为一个向来说话做事有原则的人,如此撒谎确实是有些不大习惯,所以也特别敏感,就是为了避免尴尬,他才特意没让忠叔跟随。
忠叔也是聪明人,只是抿嘴一笑,便遵命留在了家里。这里去青莲寺一路上都是妥当的所在,并不怕有人从中作梗,且那三个年轻的随从虽然年岁小一些,但也是万里挑一选拔出来的,都是有着一等一的身手和反应,虽然是年轻浮躁了些,做事却也让人放心。
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去碍眼呢?
这三个随从都是杜岫岩贴身的侍从,自然也知道今日傅文卿要去青莲寺进香的消息,依着他们跟随少主子这些年的经验,自然也明白少主子此行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杜岫岩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莫名的难堪,似乎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什么隐秘被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一般。因此他不由自主地敏感,觉得这三个随从其实是在心里暗暗地想笑的。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谈判
傅文卿虽然也觉得杜岫岩的表情与往日有异,不似平日般沉稳笃定,却怎么也料不到他的心思已经九转回肠至此,于是也灿然一笑,道:“如此最好了!几日未见大哥,正好今日一同去青莲寺,共赏路上的大好风光。”
傅文卿这一笑,杜岫岩只觉得自己全身立即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心里的担忧、别扭和难为情等各色情绪掺杂的感觉立即一扫而光。
不由点头道:“正是,如今青莲塘中的莲花开的正是最好的时候,去那里观赏一下,再品尝一下青莲寺的素斋和清茶,不失为一件乐事。”
傅文卿听他提起了青莲寺的素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穿越来后不久,那一次去青莲寺,得了恒智禅师的青眼有加,特意赏了一桌素斋来吃,那个味道,当真是美味至极。
自己回到傅府之后也曾经多次模仿者素斋的做法——作为一个典型的“吃货”,傅文卿不仅爱吃美食,在做美食上面也是很有一些造诣的,如今傅夫人日常所吃的素斋,多是由傅文卿所做,或是设计好了教予厨娘们——但是很奇怪,无论做了多少次,总也是难以做出来青莲寺中素斋的味道。
食材还是那些食材,做法也是那些做法,但是味道就是总感觉差那么一点点。
这曾经有一度让傅文卿很是懊丧。
看来,青莲寺的素斋能够名闻天下,自是有他的道理在里面的。
自己上一次来有幸能够吃到素斋,是因为恒智禅师抬举,这一次有杜岫岩同去,说不得又能一饱口福了——看那日恒智禅师与杜岫岩的言谈,可知他们是老相识了,交情比自己深得多。
傅文卿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次在青莲塘畔,自己第一次看到杜岫岩的样子。黑衣烈烈,昂然玉立,一脸凛然正气。
世事就是如此,千回百转,自己如今竟是与杜岫岩成了莫逆之交,且一同来这青莲寺进香。
这是当初那个在青莲塘畔低声吟诗的傅家千金傅清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吧?
世事难料,便是这个意思了。
傅文卿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早就听说青莲寺的素斋远近闻名,只有那有缘人才能吃到,如今托了大哥的福气,若是有幸能品尝一二,确实是一件快事。只是母亲的身体如今越发地不好,都说青莲寺的菩萨很是灵验,这一次去为母亲祈福,希望可以让母亲的病体尽快好转。”
说到这里,傅文卿神色黯然。
杜岫岩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孟浪了:傅文卿是因为母亲身体抱恙这才去青莲寺进香。心情自然是不好的,自己何以会看到傅文卿的笑靥就这般兴奋,以至说出如此不恰当的话来?
傅文卿为了母亲的身体忧虑不已,自己却还在这里因为他的灿然一笑而高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杜岫岩念及此,脸上全是歉意:“伯母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转危为安的。只是我听李西屏大夫说起过,说是你母亲的病情虽然危重,但并非无力回天,且这段日子一直平稳,何以会突然加重呢?”
傅文卿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也正是我所忧烦的事情了。母亲是肝气郁结之症。最忌讳的便是心思沉重,偏生近几日我发现她老人家脉象沉迟,是典型的心思过重之故。如此一来,再添心病,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
杜岫岩看傅文卿峨眉微蹙,显是心里很是焦急,不觉也有些感同身受,于是柔声道:“俗话说母子连心,伯母有什么不好,你这个做儿子的多在他面前承欢膝下,她老人家自然就不会那么心思沉重了吧?依我说,这几日你竟是也不用去书院了,就在家里陪着伯母,这样伯母心情会好一些,你也好多放心一些。至于朱先生那边自有我去说,你不用担心。”
傅文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如此多谢大哥了。只是脉象是骗不了人的,从脉象中我便可以断定母亲是另有心事的,只是无论我如何问,她却总是不肯跟我说。我枉为人子,却不能替母亲解忧,真真是个不孝的。”
杜岫岩向来考虑的都是大事,何曾这么去揣摩过一个妇人的心思?都说情急关心,他见傅文卿眉头皱起的样子,竟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于是他在心里不知道第几千遍地提醒自己:这是我的结拜兄弟,我没有龙阳之好,我关心他是单纯那种朋友、兄弟般的关心而已。
说话间,众人骑马沿着山路缓缓而行,已经来到了半山腰中,眼前就是哪一栋农舍,只是门前的菜地上却没有了侍弄蔬菜的老农。
杜岫岩看了一眼那个农舍,默然不语。
傅文卿自然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杜岫岩的坐骑大黑马,就是在这栋农舍之中,且那个老农看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
若是平常无事,定会到这农舍中再去讨一碗水来喝。
只是今日不行,傅文卿心系母亲的病情,恨不得早一刻到了青莲寺,在佛前焚化了傅夫人亲手抄录的《药师经》,好让傅夫人的身子早一刻好受一些。
傅文卿原不信这些神佛之说,只是如今傅夫人信,只要她身子能够早日好转,自己是愿意去做这些事情的。
所以傅文卿也是看了那农舍一眼,然后驭着小红马直往山顶而去。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那老农虽不在这农舍中,却是另有一批人在这农舍中商讨。
农舍大门紧闭,后院里却是摆着几张凳子。
肖老太君坐在一张凳子上,看着面前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
那彪形大汉一身短打,头上包了枣红色的包头,满脸的胡子乱糟糟的,沾了不少草屑。
彪形大汉身后,站着几个短打的壮汉,衣着颜色不一,腰间都挎着兵器。
肖老太君身后则是站着几个中年仆从,王嬷嬷也侍立一旁,并没有丫鬟在场。
只见那彪形大汉咳嗽了两声,道:“老太君啊,真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上一次我们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胡老四也是有老婆孩子的,我要给人家家里抚恤金,上次老祖宗给的那五百两银子我全都给了胡老四的女人啦!”
那彪形大汉说完之后,觑眼瞧着肖老太君,眉毛轻轻挑动,似乎是在观察肖老太君的反应。
肖老太君果然冷笑了两声,道:“我说穆胡子,你可是知道我的,别瞧我现在是住在深宅大院里面,却不是那些不懂得稼穑艰难、只是一味地在家里享福的老太太。你可别打量着糊弄我!我什么没有见过?什么不知道?就连你穆胡子,若不是老太太我当初帮上那么一把,你能有今天?早死了多少回了!”
那彪形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晃晃的板牙,与腮上丛丛的胡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笑道:“老祖宗这是冤枉我老穆了!这么些年了,什么时候不是老祖宗一声吩咐,我立即就去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没有皱过一次眉头不是么?只是……”
说到这里,回头扫视了一下身后的几个随从,笑道:“老祖宗也知道,如今山寨中日子艰难,兄弟们的日子也都不好过啊!若单是我穆胡子一人,那是没得说,只要老祖宗一句话,我将脑袋取了下来都是行的,但是我的这些兄弟们总要吃饭不是!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像我穆胡子,光棍一个。”
说到这里,彪形大汉穆胡子将脑袋向着肖老太君凑近了些,道:“老祖宗不知道,如今那胡老四的媳妇儿三天两头的到我那里闹去,领着他那两个孩子,去了我的地方,二话不说,只是哭着喊着要我将胡老四还给他们,越是守着人多越是闹腾,连哭带闹,连撒泼带打滚,谁也劝不住。老祖宗你是没见他们的样子,我一个大老爷们又不好跟他们孤儿寡妇的动手,也很是为难啊,只能多给他们些银子打发了事。”
肖老太君面色微动,却仍是冷着声音道:“你也不用吓唬我。胡老四是你的下属,他出了事情,他的女人、孩子去找你闹,与我有什么想干?你也不用拿这些话来添堵我。反正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没有做好,总要我看到好的结果了,才会将剩下的银子给你。”
穆胡子一拍大腿,笑道:“老祖宗这话可是难为老穆啦!当初我派胡老四去办的事儿,可不就是老祖宗安排的么?虽然那姓傅的小子没有死成,但是我这里也搭上了一个胡老四啊!若是让胡老四的女人知道,她男人是为了完成老祖宗委托的任务而下落不明,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如今肖家是金陵城中数得着的大户人家,肯定比我们那个破山寨上油水多吧?那胡老四的女人是个典型的乡下老婆,可是不懂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只是一味贪钱,又是个最倔强执拗的,只怕是真会到肖府的门口闹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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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跪拜
说到这里,穆胡子看到肖老太君脸色开始变得发青,心里很是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道:
“若是真到了那时,我自然是万死难辞其咎,只是可惜了肖府的名声,还有肖老爷、十三少的名声啊。”
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肖老太君的反应,继续道:
“若是再惊动了官府,只怕就更是麻烦了!老祖宗放心,我就是豁出了性命,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只是老祖宗再多给些银子,我好安抚这些穷疯了的弟兄们啊!”
果然,肖老太君脸色大变,怒道:
“穆胡子!你这是威胁我么?你可别忘了,你的老底可是在我手里呢!若是真要闹大发了,咱们就一拍两瞪眼!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惨呢!再说了,就算惊动了官府,我也不怕!我亲家的舅老爷那是苏州知府,真要是论起来,不比这金陵知府官儿小呢!全金陵的官府,也都要卖他几分面子的!”
穆胡子嘿嘿一笑,道:
“老祖宗这是说哪里话呢?你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要挟您啊!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啊!都知道老祖宗是最慈悲的,总不会看着我这山寨的兄弟们都走上绝路不是?如今这肖府家大业大,区区几百两银子对您来说那是九牛一毛。前几日我们还听说,如今肖老爷的生意做的越发顺畅,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赚的银子能够普通的人家过衣食无忧的过上三辈子呢。老祖宗就权当是赏我们几个,也好让我们沾染一些肖府的福气不是么?”
肖老太君听这穆胡子软硬兼施。说话绵里藏针,明里听着是恭维。实则暗藏着要挟,心里不由地又恼又怒。
只是俗话说的好,抬手不打笑脸人,他这般腆着笑脸说话,自己若是再横眉冷对,反倒显得跟没了理一样。并且他说的话也不能全不在意。若是真的闹翻,自己的损失也很大,不如见好就收,反正最近肖锦程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家里也不差那区区几百两银子。
肖老太君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