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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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白乃是丞相,招贤馆的事务有多繁忙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他不在,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裴容白闻言,却是一笑道:“招贤馆里又不是全靠我一人维持运转的,还有不少大臣官员呢,再说陛下如今处理政事也已游刃有余,现今六七月份,也是一年中事情最少的时候,少了我也不会出什么严重状况的,若真有,八百里加急送来与我,也是一样的。”
“这样啊。”乔松玉吃完一块西瓜,拿汗巾擦擦嘴,笑起来,道,“那咱们可以多待几天,多躲几天懒也是极好的。”
“这话松儿说得对极了。”裴容白灿烂地笑起来,“这几天,怕是我二十年来最悠闲的时光了……金翅华衫难穿戴啊。”
乔松玉见他颇是感慨,便知他宦海浮沉久了,也疲乏了。他想了想,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先前跟我二哥说‘倭寇’,是何意?”
裴容白闻言,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这才道:“夏玄查出来,谢家的那家银号里大量的现钱,似乎与倭寇有关系。”
乔松玉闻言,吃了一惊,不禁问道:“这谢家胆子也太大了一些,怎么敢,做这种杀头诛九族的事?”
“你以为单是谢家,敢做这种事?”裴容白看着乔松玉,唇边带着一点讥诮,“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谢家,不过是牵线木偶罢了。”
乔松玉想了想,眼前一亮:“难道是……”
“嗯,正是,你知道便好。”裴容白笑道。
乔松玉便心领神会,不说话了。
正在此时,外边有个小厮在外边跟江上禀告说:
“侍卫大哥,相爷在吗?衙门里有个案子,暂代的府尹老爷判不下,想请相爷过去看看。”
江上问道:“可是人命案子?”
“不是人命案子,但那两个人吵嚷不休,暂代的老爷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江上听到不是人命案子,本想回绝,但又觉得淡淡好奇,不知道是个什么案子,便道:“那你等一下,我去禀告相爷。”
乔松玉将这些都听在耳中,忙起身穿袜子穿鞋子,道:“不知道是什么案子,我还挺好奇的。”
裴容白轻笑,恰巧此时江上进来,他便不等江上说话,道:“我都听到了,你去回复,就说我更衣之后就去。”
“是。”江上忙出去了。
两人便更衣净面,一起去了衙门,两人是从衙门后门进去的,不过刚一进去,就听见了前堂吵吵嚷嚷的声音。
随即,只见捕快陈芳过来了,迎上前对二人道:“相爷,夫人,衙门里有个案子,还烦请二位前去定夺呢!”
“什么案子?你且先说与我二人听听。”裴容白道。
于是两人走进衙门后堂,陈芳对着二人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方才有两个人拉拉扯扯互相詈骂,敲了鸣冤鼓,都口称冤枉。一个是典当行的掌柜李福仁,还有一个是生意人罗大,罗大说,自己去李福仁的典当行典当传家玉器,李福仁正在看品相的时候,他母舅路过,他便撇下那玉器出去与母舅说话,谁知说完话进来,那李福仁便收了他的玉器说不曾见过什么玉器了;而那李福仁却说,这罗大是出了名的短斤少两无赖,前几天生意还赔了,今日来他店里寒暄了两句,出去见了一个什么人回来,便硬说方才给了他玉器,还叫他赔,分明是想讹他的钱去还债。此二人一人说有,一人说无,都振振有词的,又无旁人见着,这府尹老爷也判决不下啊。”
乔松玉一听,觉得蛮有意思的,忙看向裴容白,道:“不如你去试试?”
反正裴容白定然会有办法的!他就当看戏了。
裴容白亦是扬起了唇角,道:“有意思,我去瞧瞧。”
陈芳便忙跟在二人身后进去了。
那暂代府尹的副职见裴容白穿着一身官服进来了,忙起身迎接,正要寒暄,就见裴容白摆一摆手,道:
“案情本相已然知晓,不必多说,由我来审便是。”
“多谢相爷。”副职擦了擦额上的汗,忙下去了。
乔松玉躲在后面观看,只见裴容白落座,一拍惊堂木,道:“罗大,你说那是你的传家之宝,那么,此玉器长什么模样你定然知道了?”
“那是自然的啊相爷!”那罗大穿着一身褐色的短打,看样子不像什么有钱的生意人,约莫三十多岁,满脸愁容,焦急道,“相爷,我家那玉器乃是一整块青玉雕成的,小儿拳头大小,雕成一一匹马,马上有只猴子,寓意‘马上封侯’的,虽说不是价值连城,可也总值几十几百两,可如今,这黑心的李福仁竟将我那传家宝贪了,我两手空空回去,可怎么对得起那等着我当了传家宝买米的一家老小啊!”
罗大说着,竟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第九十九章贤相智断贪玉案下
第九十九章贤相智断贪玉案(下)
裴容白还未说话,底下的李福仁就立刻叫起冤来:
“冤枉啊,丞相老爷!这罗大血口白牙的污蔑好人呐!丞相老爷,您去打听打听,他罗大卖油的,经常短斤缺两的,街坊领居谁不知道?”
他说到这里,只见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点起头来。
“正因为他做生意不实诚,故而生意不好,现在落得满是亏空,家徒四壁……更何况咱们也从没听过他家里有什么传家之宝,他定然是因为欠了钱家里揭不开锅,就想着来我这里讹点钱,青天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裴容白不动声色地听着,想了想,斥道:“不管这案子到底真相如何,这罗大做生意不实诚,论这一条,就该挨顿板子,来人呐——将他拖下去,到一边打上十五大板!”
“是!”
罗大哭叫着被拉下去了,跪在一边的李福仁脸上便露出欣喜得意之色,忙说:
“多谢青天大老爷明察!多谢青天大老爷明察!”
“李福仁,你先别急着谢我。”裴容白淡淡道,“这玉器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还未下定论呢。”
“这……当然是没有啊!”李福仁着急道。
“这有还是没有,且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裴容白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道,“对了,先前相国寺的高僧明空和尚走之前,留了一串佛珠下来,你们都知道明空和尚吧?”
李福仁和围观众人一脸茫然。
“就是上次与我一道来的那一位和尚便是。”裴容白解释道,“他师从相国寺的高僧,先前皇宫中出了一件案子,先皇还在的时候,有个贵妃娘娘的步摇不见了,那步摇乃是陛下所赐,十分贵重,贵妃娘娘又是极喜欢的,因此非要找到不可,只是实在找不到,恰巧当时明空的师父宫中开善坛,于是便央他来帮忙找。这大和尚也有一串极是法力高强的佛珠,若是有功德的人摸了,可以延年益寿,若是有罪之人摸了,这佛珠就会散发一阵黑气……当时这位贵妃娘娘所在的宫中所有宫人的摸了,唯独那宫中管事没有摸,他当时正好去拿那佛珠给贵妃娘娘看,谁知道一碰佛珠,佛珠就冒出黑气来,熏得那管事的手都黑了!后来去那管事房中一搜,果然是他……哎呀,可见佛法无边,只要是犯了事的,就逃不了佛主的法眼。”
众人一听,都纷纷感慨起来,说这佛珠真厉害,有这佛珠就不怕断不出案子了。
乔松玉躲在后面,听着裴容白在那里瞎说,忍不住掩口偷笑起来。
“好了,把罗大也带上来!”裴容白一拍惊堂木,“你二人一人摸一次,谁在说真话谁在说谎便可一目了然!”
衙役将罗大也带了上来,他刚挨了板子,一手捂着屁股正龇牙咧嘴一脸苦瓜相。
“你二人都给我摸一次这佛珠,等下谁敢在本相面前说谎的,板子山倒下来,可别怪本相无情!”裴容白厉喝着,对着一旁站着的江上道,“江上,你快去把明空法师留给本相的佛珠带上来!”
江上一脸懵然,不知道自家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茫然无措地走进后堂,就见自家夫人正吩咐人回府取东西,见他来,又回头对他说:
“你稍等,我会给你准备好的。”
江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少许,众人只见江上捧着一个一尺高、宽盒子出来了,盒子上盖了一块黑布,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裴容白见状,一拍惊堂木道:“这佛珠佛光炫目,因此得用黑布压着,不过也不妨碍断案。来,你二人谁先摸?”
“我、我先摸!”李福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伸出手来,“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我先来!”
“好,很好,那你先摸。”裴容白笑得意味深长道。
众人只见那李福仁一卷袖子,露出胳膊,随即将手缓缓伸进里面,过了须臾,又将手拿出来,他着急似的低头看了看手,随即惊喜地叫起来:“你们看我的手没熏着黑气,我说的是实话!我说的是实话!这佛珠真是好生厉害!”
那罗大一听,不禁气恼起来,道:“你说的是实话,难不成我说的就是假话??我倒要看看,这佛珠到底有没有佛法!”说着,气冲冲地将手往里一伸,实打实地摸了几下,随即把手伸出来一看——
一手的黑色脏污!
“哎呀!是他!”
“对啊,果真是罗大说谎!”
“你们瞧这佛珠真是灵啊!”围观的百姓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李福仁更是大叫起来:“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他,就是他想讹我的钱!我说的全是真话,他说的是假话!”
罗大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似的呆立当场,好半天才神魂归窍似的,扑通一声朝着裴容白跪下,哭诉道:“相爷,青天大老爷!小人真的没有说假话啊!那玉器的确是小人的传家宝啊!青天大老爷,小人求求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罗大你这狗头!佛珠都断出来你讹我钱了,你还假惺惺哭什么哭!”李福仁在一边谩骂道,骂完了,又对着裴容白行礼道,“相爷英明,求相爷立刻下令将这污蔑他人的罗大拖下去重打几十大板!”
“是吗?”裴容白淡淡笑道,又转头看向后堂,道,“本相觉得本相夫人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呢!夫人,你先上来。”
话音一落,众人便见一个仙君似的少年,从后堂款步出来。
裴容白问道:“夫人,这是你准备的佛珠,请问你是怎么准备的?”
“哦,我想你胡诌出什么佛珠,我又没地儿给你找去,就随便拿了一串玉珠子,将玉珠子在砚台里浸黑了,就放进去了。”乔松玉故意不以为然地说道。
裴容白忍俊不禁,只是碍于在公堂上,才没当众笑出来,忍着笑意道:“哎呀,你这粗心的夫人,怎么做事的,若是玉珠子浸墨汁,岂不是人人摸了人人手上都黑了?”
“对呀。”乔松玉说着,美眸露出些许狡黠来,随即转头看向那面色已变的李福仁,道,“这个人他手不脏,说明他心虚,根本就不敢摸!所以他才是说假话的!是他黑心贪了玉器还反咬别人讹他钱!”
众人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丞相夫夫是在演一出什么好戏了——敢情是设了个局骗那李福仁啊!
“李福仁,你还不快从实招来!”裴容白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你若是不招,本相便大刑伺候!”
那李福仁早已吓得跟见了狗的小鸡似的,面如土灰瑟瑟发抖,哪还用得着上刑?便忙将实情吐出,果然是他见人家罗大的传家宝之后起了黑心,藏了起来还反说罗大讹钱。
最后,裴容白判了李福仁重打二十大板,罚银十两,又将这十两银子给了罗大,道:
“你平常做生意短斤少两,这才叫人有机可乘招致此祸,那玉器既是传家宝,便好好藏起来。你且将这十两拿去,既给你一家老小买米下锅,也是作为做生意的本钱,日后不可再短斤缺两昧良心了。”
那罗大自然是千恩万谢,领着传家宝和十两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围观的百姓见了,又交口称赞,说这丞相夫夫真是活神仙,才貌双全的一对璧人啊!
第一百章赌局
因为这个李福仁和罗大的案子,裴容白和乔松玉还喜欢上了当府尹的日子——每天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人命案子,但也可伸张正义、为民做主,多好。
乔松玉觉得自己在乔家的时候都没这么开心——每天都有事可做,但又没什么压力,这种悠闲又内心充实的日子,别提多叫人快活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日子很短暂——一方面,他大哥已经带着人南下了,另一方面,裴容白派出去的人将线索查得也差不多了,也就是说,只等时候一到,他们就要收拾行李前往宁海府。
这日晚上,裴容白沐浴后,穿着一件褂子坐在罗汉床上给同样沐浴了穿得凉爽的乔松玉剪脚趾甲,乔松玉则靠在软枕上,双腿伸直了搁在裴容白的大腿上,一边吃桃子一边跟裴容白扯些有的没的——两人正在交流彼此的童年:
“那时候我爹对我可严厉了,不过他生意忙,都是叫我大哥来监督我,我大哥哪有那么尽职,都是看几眼就跑出去玩了……等回来,我和他就一起被罚站在我爹书房里,我爹算账,我俩面壁,我是因为不好好读书写字,他就是因为不好好督促我读书写字,哈哈哈。”乔松玉说到这里,还朗声笑起来。
裴容白亦跟着弯了唇角,只是手上仍是小心翼翼的:“你们有三兄弟,家里热闹,我只有两个妹妹,别的都是堂兄弟。”
“咦?你还有两个妹妹?我怎么没见过?”乔松玉啃了一口桃子,好奇地把眼睛睁得滴流圆。
裴容白抬头看他一眼,笑得更灿烂了,道:“她们虽是我妹妹,但一个年纪比你二哥还大,一个与你二哥同年,都早已各自嫁人,你哪里会见到?若是新年,或者什么重要的日子,她二人回家省亲,你倒是还有机会见一见。”
“好吧。”乔松玉有些好奇:裴容白作为哥哥会是什么样的?也跟自己大哥那样经常捉弄自己吗?不过感觉裴容白好像不会那样……他正想问,就听外面传来江上的声音:
“爷,夏玄回来了,让他进来吗?”
正好还剩乔松玉的一个脚趾没剪,乔松玉想把脚缩回去,却被裴容白按住了,道:“别动,剪完再说。”
乔松玉红了脸,只好任由裴容白十分仔细又耐心地给自己剪完了最后一个脚趾,他刚想缩回脚,却被裴容白捉起脚,然后低头在他脚背上亲了一下,道:
“好了,把脚藏起来,别被别人看了去。”
乔松玉的脸更红了,一边想:“变态!”一边心里又止不住地甜蜜。
他把薄毯把脚盖上之后,夏玄便进来了,姿态恭敬地朝二人行了一礼,道:
“爷,属下已经查实,倭寇头目叫红姬,是个女子,听说有一半的东瀛血统,她手底下有一半是东瀛人,一半是我朝沿海地区的一些流民,经常在海上劫掠货物,因为那处是商船到卫城的必经之路,因此有许多商船被劫掠一空,宁海府多次上报朝廷,朝廷也曾派人来剿倭寇,但收效甚微。至于红姬和谢家是如何联系的,属下暂时还不知道。”
裴容白闻言,沉吟了须臾,随即道:“别的呢?可还有什么线索?”
“还有,据说红姬很喜欢宁海府某个酒庄的女儿红,每隔几个月都要去他们酒庄上偷酒喝,官府曾派人设计抓捕她好几次,但不曾抓到她,甚至连她长什么样也没见过。”
“还有如此神奇的女子?”乔松玉睁大了眼睛,“我听我大哥说东瀛人会忍术,武功厉害诡异,这个红姬是不是也是如此?”
“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