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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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乔松玉毫不犹豫地反驳,他绝美的脸上带着高傲,“我二哥惊才绝艳,满腹经纶,根本用不着我为他偷试题!你这是栽赃嫁祸!”
“正是!”乔泽玉亦高声辩驳道,“京城人人皆知我乔二郎的名声,我何须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做这等犯死罪的事?退一万步讲,哪怕我真的要舞弊,也绝不可能让松儿去给我偷试题!”
“哼,这谁知道呢?”景王冷哼一声,讥诮道,“你们乔家乃是低贱的商人,你们想出个状元光宗耀祖,这也不难理解。而你也没有其他途径可以偷得试题,除了裴先生那里,而裴先生如此正直,是绝对不会舞弊的,那么,就只能是乔松玉去为你偷试题了,不是吗?”
“不对!”乔戎玉站出来,表情冷峻,“这张纸条不一定是松玉所写,即便落款是他,也可以伪造,更何况假使我二弟真的要偷试题,松儿给了他试题之后,他为什么不烧掉或者毁掉,反而要藏在这个盒子里?他明知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这时,鲁阳长公主开口了,她红唇一扬,很是不屑:“也许他得意忘形,忘记了呢?还有,字迹到底是不是乔松玉的,到时候将乔松玉平日所写的书信诗笺,拿来一对便知。现在,不是说这种的时候。”
景王像是被提醒了,立刻道:“正是,来人呐,将乔家所有人都抓起来,打入天牢!”
“等一等!”裴容白立刻上前一步,恳切道,“王爷,你如此贸然抓人恐怕不能服众,只凭这一张纸条,就将乔家上下全部抓入天牢,乔家乃是皇商,而乔松玉又是我的夫人,你就这样将他们抓去,在无人可见之处审问,极容易造成屈打成招,更何况此事虽由王爷负责,但这种事本来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职责,而王爷没有与他们一道商议,越过他们直接抓人,恐怕也有僭越之嫌。王爷若是真要如此,下官恐怕要到陛下面前与您讨论一下刑律国法了!”
他说着,正在乔府喝喜宴的大理寺卿立刻上前一步道:“王爷,相爷说得对,此事兹事体大,不能草率行事,下官建议,立刻将刑部官员和大理寺官员一道召来,在京兆府开堂审理,如此才能服众,也能让陛下满意。”
他话音一落,其他官员也都纷纷站出来附和。
裴容白和乔家人见状,心中到底是舒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任由景王带走,皮肉之苦一定少不了,而且恐怕最后的结果也是由景王一手操纵,而在众官员监督下公开审理,此事便还有一线转机。
乔松玉望着一脸坚定和毅然的裴容白,第一次发现,原来裴容白全勤朝野、一手遮天,还有这等作用……
坐在上首的景王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这么多官员在场,更何况裴容白势力也不可小觑,若是不答应他,说不定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更何况,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哪怕公开审理,他也有证据将乔家上下、包括乔松玉全部按上科举舞弊的死罪!
想到这里,他像是勉为其难是的,道:“那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要求,就这么办吧。”
第六十四章三堂会审上
第六十四章三堂会审(上)
京城一下子就传开了——这乔家喜宴举行到一半,却被景王打断,乔泽玉和乔松玉被指偷了裴容白的殿试试题,作弊才得来的状元。
这乔泽玉是出了名的才子,乔松玉更是不必说,京都男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们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都是十分震惊,有听说京兆府要公开审理这桩案子,因此纷纷往京兆府涌去,既是为了一睹乔家三兄弟和裴容白的风采,亦是想看一下这桩案子到底真相如何。
下午未时三刻,京兆府联合大理寺、刑部开始三堂会审。
众百姓只见京兆府尹温又青身着一身官府,从后堂出来,清俊的脸上满脸肃然,他朝着分坐两旁的大理寺、刑部官员以及景王、鲁阳长公主、裴容白等人拱手行了一礼,道:
“此事兹事体大,下官虽只是正四品官员,但身为京兆府尹,又接陛下圣谕,因此斗胆当着王爷、相爷以及众位上级同僚的面,审理此案,如若有谬误、不当之处,请众位不吝赐教。”
有景王和裴容白在,其余人皆是不敢开口,景王面带笑意地说道:
“既然陛下叫你审,你又是京都的父母官,你就审吧,本王信你。”
裴容白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亦开口道:“温卿是京都城中出了名的正直明辨的,百姓有口皆碑,本相亦信你,不会放过一个犯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多谢王爷和相爷厚爱,那下官就开始审理了。”温又青不卑不亢地说着,正了正衣冠,随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手起手落,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升堂!”
咱在外面观看的百姓一下子没了声音,静静地等着温又青审理。
“来人,带乔松玉上堂!”
很快,乔松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官差,众人只见他穿得那身宝银色的对襟衫,扣子都是蓝宝石,那样子跟天仙似的,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的,一点也不像是害怕的模样,心中都纷纷为他叫起好来——
果然是京都男神,真是风采卓绝,令人惊艳!
“因乔松玉是丞相夫人,虽无诰命,但亦非平民,故而免跪。”温又青面无表情地说着,目光也免不得打量堂下的乔松玉——他对乔松玉的名声也早有耳闻,之前在景王接风宴上远远看过一眼,但是没有打过照面,此次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位少年不仅长得漂亮,连气质也是极好的,一点都不像低贱的商人家中的孩子,倒有几分灵气,再加上对方又是自己好友的弟弟,因此虽然还未审理,温又青便已经对他生了几分同情。
他是被人说是一根筋的“愣头青”,但他又不傻,他也已经观察到景王自回来之后作威作福甚至比裴容白更甚,今日拿乔家开刀,应该也是要找裴容白的茬。而裴容白找自己,更是知道乔家要是落在景王手里,落不了什么好,所以才竭力要求由自己来审理此案。
想到此,他高声问乔松玉道:“乔松玉,本府且问你,这张纸条上的字是不是你的?”
他问得很巧妙,不问“是不是你写的”,而是问“字是不是你的”。
乔松玉看了一眼字条,坦然道:“字迹的确是我的,但我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条!”
“那你如何解释,会有这样的纸条?”温又青继续问道。
乔松玉面色不太好,但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被问的怯意,道:“也许是有人模仿我的字,毕竟我写过很多诗词,要得到我的诗笺书信,实在是太容易了。”
“好。”温又青点点头,又道,“来人,传乔泽玉上堂!”
很快,乔泽玉上来了,他今日因为喜宴,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衣,本就温文尔雅的他便显得有几分贵气,只是现在的他,面上也是冷冷的。他见到温又青后,拱手行了一礼:“学生见过温府尹。”
他有功名在身,因此也无需下跪行礼。
温又青看了他一眼,将纸条拿出来给他看,问道:“乔泽玉,这张纸条你有没有收到过?”
“我没有收到过。”乔泽玉直接否认,情绪有些激动,“温府尹,你去打听打听,我乔泽玉在别人口中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更何况若是我真让松儿给我偷了试题,我还会将纸条留著作为证据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温又青反驳了他的话,冷冷道,“否则纸条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上锁的盒子里?那个盒子,钥匙还有别人有吗?”
乔泽玉的面色便有些黯淡:“的确只有学生有。”
“也就是说,你无法解释盒子中有这张纸条这件事,对吗?”温又青追问道。
“对,无法解释。”乔泽玉无话可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盒子中为什么会有这张纸条——他前天还打开过盒子看,当时是没有的。更何况,钥匙还只有他自己有,谁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纸条放进盒子里呢?“但是,学生绝对没有叫松儿为我偷试题,即便你们杀了我,我也只能这么说。”
温又青点了点头,说:“这张你们俩人都无法解释的纸条是证物,本府还有一人证,亦是检举者提供。”说着,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带孙氏!”
“是!”
未几,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被带了上来,她穿着朴素,衣服裙钗都是非常廉价的,一看便知是个平民女子,众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可是乔松玉和乔泽玉却是吃了一惊——
是她,卖花女!
只见卖花女来到堂下,盈盈拜倒:“民女孙氏拜见温府尹。”
“你身旁所站二人,你可认识?”温又青问道。
孙氏看了看身旁的乔泽玉和乔松玉,道:“民女认识此人,他是乔家三公子,但是这位不认识。”
“好。”温又青说着,面朝乔泽玉和乔松玉,问道,“你们二人可认识此人?”
乔松玉愣了愣,随即只好道:“认识,她在我们裴府附近卖花。”
乔泽玉亦点了点头:“我也认识。”
“好,你们很诚实。”温又青说着,问孙氏道,“孙氏,你说吧,你曾经接受过乔家什么样的嘱托?”
孙氏跪直身子,一五一十道:“当时乔三公子初嫁到裴府,乔大公子就来拜托我,说怕乔三公子在裴府中有什么不测,万一不方便传消息,就让民女代为传送,以掩人耳目。”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一直在旁静听的裴容白亦是微微变了表情——果然,他猜得果然不错!
只是当时早该想到的,这个卖花女有问题!
第六十五章三堂会审中
第六十五章三堂会审(中)
温又青看了一眼面色终于有变化的裴容白,心中亦起了波澜——想必百姓与他一样,现在才知道原来乔家和裴容白也并非多亲密,乔家还防着裴容白,怕裴容白对乔松玉会做什么……裴容白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夫人和丈人家与自己如此疏离吧?
他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带乔戎玉上堂!”
“是!”
乔戎玉很快上来了,他的样子显然比两个弟弟镇定很多,一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仿佛还带有笑意似的,他朝温又青拱手行了一礼,道:“草民拜见温府尹。”
“乔戎玉,本府问你,此人你可认得?”温又青面无表情地问道,完全看不出来他与乔戎玉是一起喝酒的好友——说来也奇怪,他是寒门出身,耿介正直,本应该与乔泽玉这样的书生作朋友,可是他却和乔戎玉这个精明的商人成为了好友,个中缘由,大约也只有他俩自己知道了吧。
乔戎玉看了看那个卖花女孙氏,点了点头,微笑道:“认识,我托她帮我留意松儿了。”
“那就好。”温又青审问得有条有理,不紧不慢,“孙氏,你可曾为乔泽玉送过东西给乔泽玉?”
孙氏想了想,说:“有……”
她还未说完,一旁的乔松玉就立刻高声打断她:
“你胡说!我何时让你送过东西给我二哥?”
孙氏却一脸无辜似的,说道:“乔三公子,你忘了吗?那是六月三日那天下午,你和你的侍从在裴府后门的小巷子里找到我,叫我一定把一个信笺送给乔二公子……”
“我何时见过你,你胡说!”乔松玉气得忍不住斥道,“你定是叫人买通了来污蔑我,什么都全凭你一张嘴随口胡说乱编!”他说着,立刻看向温又青,激动道,“温府尹,我没有见过他,更不曾给她什么信笺,你要是随便找个什么人,编一通故事,那岂不是什么案子都不必审了吗?!”
“松儿!”裴容白忙起身,走到他边上拉住他的手,低声安慰道,“不要激动,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的,若是方寸大乱,才落了对方的下怀。”
乔松玉气得要哭,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围观百姓:嗷嗷嗷,亲眼看见相爷和小乔秀恩爱了,今天丢开生意来围观升堂值了!
裴容白见乔松玉安静了,这才朝着温又青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然后旁若无人似的,拉了张椅子给乔松玉在自己边上坐下,还把自己手边的茶和点心递给他。
温又青:……
他假咳了一声,装作没看见,又问孙氏道:“孙氏,你说乔三公子曾经委托你送东西给乔二公子,那你可有证据?”
“有的。”孙氏低头,从自己荷包里取出一张纸,说道,“当时乔三公子要给民女银子,但是民女和别的女子一样,倾慕乔三公子风采,因此问他要了一张诗笺,乔三公子人很好,当即答应了,当天傍晚的时候,就叫他的小厮拿给了民女。”
衙役立刻将那张诗笺呈给了温又青。
温又青将诗笺和纸条对照了一下,发觉无论是写字的力度、习惯和笔画,都是一样的,的确可以断定都是乔松玉所写,因此将诗笺翻过来对着乔松玉,道:“乔松玉,这张诗笺,写着玉溪生的《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一诗,你如何解释?”
乔松玉刚喝了口茶,就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道:“这的确是我写的,可是这是裴容玄问我讨的,写给暖玉公子的,怎么会到了她手里?”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要陷害他们乔家的人,不仅是有备而来,而且还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了,如今的乔家,就像一只小飞虫,一张早已织好的大网正兜头罩来,而幕后那只蜘蛛,正凶光毕露,誓要将他们全家都置于死地!
他可以预想到——等下裴容玄到,会佐证自己的观点,可是等下暖玉公子来,却一定会否认这件事,他一定会说,没有问裴容玄要过自己的诗笺,甚至还会说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裴容玄是裴容白的堂弟,他的话,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温又青更不会采用,也就是说,孙氏这个人证就起效了!
乔松玉预料得没错,很快,裴容玄和暖玉公子分别到来,裴容玄自然是佐证了乔松玉,可是暖玉公子却矢口否认拜托裴容玄问乔松玉要诗笺,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而且他一点都不喜欢乔松玉,怎么可能去要乔松玉的诗笺。
裴容玄惊呆了,没想到自己情人居然会如此翻脸不认人。
可是乔家人和裴容白却没有丝毫惊讶——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温又青一拍惊堂木,道:“也就是说,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偷试题舞弊一事,辩无可辩!”
乔松玉浑身一冷,只觉如置冰窖,他看向景王,就见景王唇角带着笑,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他气血翻涌,只觉满腔的委屈和恨意,他下意识地看向裴容白,就见裴容白朝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平时的乔松玉从未如此在意裴容白深邃的眼神,此刻的他,看到裴容白那个眼神,就感觉自己心上的石头微微放下了一些,冰冷的血液也一点一点回暖了过来——原来关键时刻,自己还是依赖着裴容白,而此时此刻,也只有裴容白能救自己和乔家了。
裴容白往前一步,俊美的脸上一脸肃然:“温卿,且慢宣判,本相还有几个疑惑想问。”
“相爷请问。”温又青其实也觉得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只是没有其它新证据,他想先判下,到时候再自己查案之后翻案。
裴容白缓缓道:“其一,我不知道这个检举者是谁,他是如何知道我夫人送偷试题给泽玉的,又是如何知道这个孙氏就是他俩之间的传信者?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还有孙氏这样的细节。这个检举者仿佛是长了天眼,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若是无法解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