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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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都不差钱,不会把宅子租出去!你们便是换一百个保人,也只能租到方才的那些宅子!”
顾娇问道:“你不是说有好的宅子,只是价钱更高吗?”
张保人笑道:“有个三进的宅子,一月一百两。”
顾娇蹙眉:“什么宅子要一百两?”
张保人比了个手势:“国子监斜对面,步行五百步!曾经的昭都小侯爷、少年祭酒住过的宅子!”
萧六郎嘴角一抽:“他啥时候住过?”
张保人拍着桌子道:“就是住过!你们住进去能沾他喜气,逢考必过!”
萧六郎淡道:“他没住过。”
张保人捋起袖子:“你怎么知道他没住过?你又不是他!”
“这价钱高了,最多三十两。”萧六郎淡淡地道。
张保人当然明白自己的价钱高了,以往确实三十两能盘下来,可这不是国子监要重新开学了吗?地段又贵起来了。
他心里保底的价是五十两,若这家人不肯的话,他再去找别人,他就不信国子监附近的学区宅还会租不出去?
“娇娇,你们在什么?”小净空午睡醒了,揉着眼睛来驿站的大堂找顾娇。
顾娇把他抱过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他的头发长出来了些,不是小光头,是小寸头了。
“我们在看住的地方。”顾娇说,“睡好了吗?”
“睡好了,我们要住哪里?”小净空靠在顾娇怀里,很享受她摸自己的小脑袋。
“还不知道。”顾娇摇头。
小净空又看向桌上的几张图纸,问道,“这些是什么呀?”
张保人笑道:“是房契。”
他担心小孩子会弄坏他的东西,忙伸手去将房契收起来。
小净空却唔了一声,道:“我也有这个。”
三人一愣。
小净空哒哒哒地跑回马车上,从自己的小箱笼里翻出一个小匣子,将小匣子拿回大堂,放在了三人面前的木桌上。
桌子有些高,他放上去了就够不着打开了。
“我来。”顾娇探出手。
顾娇在家里给小净空收拾东西时见到过几个这样的小匣子,但她没打开看过。
“嗯!娇娇来!”小净空果断点头。
顾娇将小匣子打开了,里头有几个拇指大小的印鉴和几份文书,却不是普通的文书,而是房契!
三人都很惊讶。
“我看看。”萧六郎道。
“嗯。”顾娇把房契拿了出来,递给萧六郎。
张保人也凑过来瞧了瞧。
不瞧不打紧,一瞧险些没被他吓得背过气去。
长安大街的宅子、玄武大街的宅子,甚至还有朱雀大街的宅子!
这特么是怼到皇宫去了吗?!
“是真的房契吗?”顾娇问萧六郎。
“是真的。”萧六郎说,“房契上写着净空的名字,是他的房契没错。”
顾娇看向怀里的小净空:“你怎么会有这些?”
小净空望了望萧六郎手里的房契,掰着手指头道:“娇娇说这些纸吗?师父送的,我每年生辰他都送我一张,我一共过了三个生辰,所以是三张!”
顾娇:“……”
萧六郎:“……”
张保人:“……”
顾娇突然无法直视小净空的一大箱小破烂了……
三个宅子的地段一个比一个好,方才张保人还在吹嘘那座租金一百两的宅子是在国子监的斜对面,步行五百步,实际一千步不止。
小净空的师父送给他的宅子离国子监就近多了,从胡同里出来,拐个弯就是国子监。
张保人活了三十多年头一回看走眼,穿得土里土气的,一出手三座大豪宅,朱雀大街的宅子多难买暂且不提,那里住的几乎是皇亲国戚,单玄武大街与长安大街的两处宅子也属于有市无价呀。
这伙人什么来头?
小净空不明白房契是什么,顾娇与他解释,是很宝贵的东西,是他有家宅的证明。
他果断把房契全部放到顾娇面前:“都送给娇娇!”
有娇娇的地方才是小净空的家!
顾娇已经收了他的一把琴,不能再收他的房契,最后,顾娇提出以每月三十两银子的租金租下小净空的宅子。
小净空认真道:“不要娇娇给钱!”
顾娇摸摸他小脑袋道:“你姐夫给。”
小净空严肃地想了想,姐夫给我,我给娇娇,没毛病!
双方请张保人做保,签下了一份房屋租赁合同。
这是小净空第一次做生意,他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不仅签了字还画了押。
保费是头月租金的三成,也就是九两银子。这是要保终身的租赁结束后也需要他来现场解约的。
其实原本是五成,张保人有心结个善缘,于是给降了两成。
“保费一人出一半。”张保人笑着说。
“你有银子吗?”萧六郎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净空。
小净空犯难了,他没银子,这真是一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解决之法:“从你第一个月的租金里扣!”
萧六郎好气又好笑,小和尚还挺有经商的头脑。
那是一座二进的宅院,开门是一个前院,院子里栽种着一些竹子,第一排有两间厢房、一间书房、一间灶屋,走过穿堂是后院,后院种着一株桂树,桂树后是三间厢房。
几人还是和在村子里一样,小净空与萧六郎一屋,其余人一人一屋。
屋子不算很大,但采光极好。
最重要的是它不仅离国子监近,离好几家私塾都很近,这无疑解决了顾琰几人上学的难题。
一听还要上学,顾琰和顾小顺都有些傻眼。
“不、不是退学了吗?”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顾娇打开一个行李箱,说道:“在县城是退了,可来京城之后自然要接着上的,你们还小,不上学做什么?”
二人面如死灰:高兴了一路他俩是白高兴了么?还有,什么叫我们还小?你好像也不大啊!
宅子里的家具是全的,只是长久不住人落了不少灰尘,几人将几间屋子简单收拾了一番,先住进去,庭院与灶屋回头再慢慢收拾,锅碗瓢盆也明日天亮了再去买。
晚饭是从外头买回来的馍馍,就着顾娇带过来的酱菜对付了一下。
京城比县城冷,十月的夜晚顾娇便已经感受到了冬月的寒意。
这里不比乡下,能自己去山上砍柴,柴火与木炭都得去集市去上买。
一路的颠簸所有人都累坏了,回到各自屋里倒床就睡。
萧六郎的身边,小净空四仰八叉地躺着,发出了均匀的小呼噜声。
萧六郎却毫无睡意。
他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
“阿珩,庄先生的课太难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阿珩,这只小兔子受伤了,我们把它带回家好不好?”
“阿珩,我想吃枣子,你去树上给我摘好不好?”
“阿珩,你去给我买桂花糕好不好?”
……
“阿珩,你为我去死好不好?”
第121章 昭都小侯爷
顾娇天不亮就起了,她洗漱一番后先去给小净空的小鸡喂了食。
小鸡如今都快长成大鸡了,偶尔还会打个鸣,要是没人起来它们就不打了。
附近有个小集市,与国子监不同的方向,走路也很快。
顾娇背上篓子去了小集市。
“包子——新鲜好吃的包子——”一个小贩吆喝。
顾娇走过去,问他道:“包子多少钱一个?”
小贩看见了她脸上的胎记,却并未表现出丝毫异样,不愧是京城人,见多不怪。
小贩笑道:“大肉包子三文一个,红糖包子三文两个!姑娘要几个?”
包子很大,一个差不多能管饱,顾娇从小背篓里拿出食盒:“八个肉包,四个糖包。”
肉包他们吃,糖包小净空吃。
四个也不知他能不能吃饱,小家伙的食量有点惊人。
“好嘞!一共三十文!送您一个馒头!”小贩将包子和馒头给顾娇装好。
“多谢。”顾娇付了钱,又去买了锅碗瓢盆等厨具,之后是柴火。
京城的柴火可不便宜,一捆柴十个铜板,按他们家烧柴的速度,大概能烧两到三天。
顾娇要了两捆柴,又问了炭怎么卖。
卖柴火的小贩道:“姑娘是要黑炭还是银炭?黑炭五文钱一斤,银炭二十文一斤。”
“银炭这么贵?”
卖柴火的小贩笑道:“银炭好用啊!”
这是大实话,黑炭不仅不耐烧,还烟大呛人,相较之下,银炭耐烧多了,还没有烟。
最终,顾娇以十七文一斤的价钱买了一百斤银炭。
小贩赶着骡车,亲自把柴火与银炭送上门。
萧六郎已经起了,并且已经把灶屋打扫干净了,这会儿正在打扫后院,他的动作很轻,没吵醒任何人。
“早。”顾娇打了招呼。
“早。”萧六郎颔首。
顾娇直接让小贩把柴火与银炭搬去了灶屋。
小贩离开后,顾娇走过去,从萧六郎手中接过扫帚:“我来吧,你去把箱子整理一下。”
此番上京,顾娇、老太太和顾琰、顾小顺的行李都不多,反倒是萧六郎与小净空满满几大箱。萧六郎的主要是书,小净空的是从寺庙带回来的东西,当然,还有他的七只小鸡。
“好。”萧六郎转身去了书房。
不一会儿,顾娇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给他端了过去:“你先吃着,我去熬点小米粥。”
“你吃了没有?”萧六郎叫住她。
“还没。”顾娇摇头。
她想说我熬粥的功夫就可以吃,不料萧六郎将盘子往前推了推:“那一起吃。”
顾娇想了想:“好。”
自从家里人多起来后,俩人许久没单独吃过饭了。最近一次是在镇上的客栈,不过那也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二人面对面坐着,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日子。
顾娇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萧六郎问。
顾娇捧着手里的大肉包:“笑我第一次叫你吃饭,你是不是以为我下了毒,一直不敢吃?”
“我才没有。”萧六郎矢口否认。
顾娇突然凑过去,近在咫尺地盯着他的俊脸:“现在不怕我下毒啦?”
是不是信任我信任得不行啦?
顾娇沾沾自喜之际,就见萧六郎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手里的包子,随后,他把顾娇的包子拿过来,把自己的包子给了顾娇。
顾娇:“……”
二人吃过早饭,家里人还没醒,萧六郎要去国子监报道了,顾娇估摸着他们要睡到中午去,便送萧六郎去了国子监。
国子监十月下旬正式开学,如今陆陆续续有监生前来报道,有京城本地的,也有像萧六郎这种从外地赶来的。
国子监的正规监生不用交束脩,一切开支皆由朝廷支付,包括监生们的寝舍与廪膳,也是从朝廷的财政中拨款。
萧六郎今日去学务处报个到便可以回去了,当然他若是愿意,也能留在国子监中自习。
国子监拥有全昭国最大的藏书阁,不然也不会成为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顾娇在国子监外等他。
眼前车水马龙的样子让顾娇觉得很新鲜。
原来这就是京城,果真与县城不一样,马路宽很多,不时好几数辆马车并行而过,路上的姑娘多戴着面纱,如顾娇这般抛头露面的反倒是少数。
顾娇看得正起劲,突然人群朝着一个地方涌了过去,所有人都站在了街道两旁,巴巴儿地朝着其中一头的方向张望。
顾娇所站的位置离街道不远,她被人挤到了一边,脚还被人踩了一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罪魁祸首忙不迭地冲顾娇道歉。
是个书生打扮的小子,可不论容貌还是刻意压低的声音都能判断出对方其实是个丫头。
长得挺眉清目秀。
“真的对不起啊!我不故意的!”女扮男装的小书生冲顾娇拱手作揖。
顾娇没放在心上。
她往后让了让。
奈何后面的人压根儿不给她让出去的机会。
她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堵在了中央,进退不得。
小书生一个劲儿地往前挤,可她力气太小了,怎么也没挤到前排去。
她放弃了抵抗,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问顾娇道:“姑娘,你的脸怎么了?”
顾娇淡定道:“胎记。”
“啊……”小书生忙捂住嘴,“我还以为是胭脂呢,对、对、对不起啊。”
顾娇没在意她无心之下的冒犯。
她自己却是过意不去,撞了人家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还把人家给踩了,又讲错话戳中人家痛处——
唉!
她真是没一天不得罪人的!
小书生看向顾娇道:“姑娘,你不是京城人吧?听口音不像。”
顾娇:“嗯。”
小书生又道:“你也是专程赶来看太子妃的吗?”
顾娇古怪道:“什么妃?”
小书生杏眼圆瞪道:“太子妃呀?你这么早来这儿等着,不就是听说了太子妃从祈福归来,要打国子监门口路过吗?”
顾娇摇头:“我不认识太子妃,我不看她。”
小书生倒抽一口凉气:“谁、谁是因为认识她才来看她的呀?咱们这种布衣百姓能认识太子妃吗?不都是听说她、崇拜她才想要远远地瞻仰一下她的仪容的吗?”
顾娇认真道:“我没听说过她,也不崇拜她。”
“你是不是昭国人啊?你居然没听说过太子妃?”
小书生这一嗓门儿奇大,导致周围的人纷纷朝她俩看了过来,众人全都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顾娇,显然与小书生一样,很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人不知昭国太子妃?
说话间,人群里突然有人嚷了起来:“太子妃来了——太子妃来了——”
伴随着他的交换,人群激烈地骚动起来。
百名禁卫军骑着铁蹄而来,他们如同一个巨大的阵型,将太子妃的马车围在中间,百姓们连马车有几个轮子都没看清,禁卫军便护送着太子妃的仪仗消失在了街道。
人群纷纷散了。
小书生望着消失的禁卫军铁骑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哎呀我又没看着!我出来一趟我容易么?白瞎我起这么早!”
离开密集的人群,顾娇松了口气。
她可真不习惯与陌生人贴得如此之近。
小书生见顾娇丝毫不懊恼愠怒的样子,好奇地问:“你当真不是来看太子妃的呀?”
顾娇淡道:“我说过我不是。”
小书生问道:“为什么?”
顾娇道:“我也说过了。”
小书生道:“你真没听过她?”
顾娇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太子妃是小书生心目中最崇拜的人,她绝不允许世上还有人没听说过她!
小书生无比认真地为顾娇科普:“你知道太子妃是谁吗?她是全昭国最出色的女子,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她,没有哪个女人不羡慕她。你知道庄家的大才子庄羡之吗?她曾是太子妃的老师,你知道和她一起上学的人是谁吗?昭都小侯爷!”
顾娇一脸淡定地看着她。
小书生炸毛了:“不是吧?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昭都小侯爷是谁!小侯爷啊!少年祭酒啊!”
顾娇想了想:“哦,听过。”
很久远的事了,小秦相公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幅画,说是小侯爷的墨宝,可萧六郎说不是。
这是她此前唯一一次听到昭都小侯爷。
小书生一巴掌拍上自己额头:“天啦,天啦,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小侯爷,不知道太子妃?他俩一个是昭国第一天才少年,一个是昭国第一天才少女,青梅竹马长大,还定下过婚约。小侯爷横死后,太子妃为他守节三年,今年才接受陛下的赐婚嫁给太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