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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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帘子被掀开。
一只如玉修长的手自马车内探了出来。
而像是有冥冥之中有某种的吸引似的,南宫厉下意识地朝对面的马车看了过去。
小净空先蹦下来。
他晒成小黑蛋了,与夜色融为一体,倒是不显容貌。
可萧珩太惹眼了。
就在萧珩躬身走出马车的一霎,顾娇忽然拾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猛地朝南宫厉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南宫厉的脑门儿被砸出了一个大包!
四周的侍卫纷纷将南宫厉与马车合围起来。
“保护将军!”
一名侍卫说。
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萧珩顺利进了绣楼。
南宫厉朝马车望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辆令他心生不妙的马车上了。
他的行踪暴露了!
他捂住脑门儿上的大包,厉喝道:“给我追!”
“是!”
八名侍卫一拥而上,朝着石子投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顾娇身上还穿着天穹书院的衣裳,真不是打架的好时机。
她快速撤离。
对方穷追不舍,兵分三路,将她包抄。
就在她路过一条小巷子时,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捂住她的嘴,将她拽了过来。
力道太大的缘故,她撞入了对方怀中,她单臂一抖,一枚银针落入手中。
“是我。”
熟悉的声音及时在她耳畔响起。
顾娇收了手,扭头看向他。
沐轻尘四下看了看,确定顾娇认出自己了,带着顾娇施展轻功,上了巷子另一头的一辆马车。
南宫厉的八名侍卫从不同的方向合围过来,最终锁定了这辆马车。
车夫不在。
侍卫们彼此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其中一名侍卫问道:“马车里是谁?出来!”
沐轻尘看了看身旁的顾娇,用眼神示意她拉开车座下的暗格。
顾娇照做了,发现里头是一套崭新的女子衣衫,从风格上看像是苏雪的。
“再不出来我们动手了!”那名侍卫冷声道。
顾娇将苏雪的衣裳套在外面。
老实说有点儿小,但把天穹书院的院服团巴团巴还是能勉强能遮住。
沐轻尘的本意是让顾娇直接换上,他并不知身边之人是女子,自然不认为有什么不方便换衫的,但见顾娇这么硬套他也没起疑,只以为顾娇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
他将帘子微微挑开一点,恰如其分地遮住顾娇,只露出自己来。
并不是谁都见过轻尘公子的,但他衣着不凡,自带贵族气场,侍卫们齐齐愣了愣。
沐轻尘亮出自己身份:“我是沐轻尘,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是轻尘公子。”先前叫嚣的侍卫拱手行了一礼,“失敬。”
轻尘公子名动盛都,可以有人没见过,但不会有谁没听说过。
沐轻尘反客为主:“回答我的话,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
侍卫犹豫,南宫厉是暗中出行,侍卫们全都没穿南宫家的衣裳,他自然不敢擅作主张泄露南宫厉的身份。
“他们是我的人。”
南宫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另一端的巷口。
他的马车缓缓驶来,侍卫们唰的让道两旁。
马车在十步之距的地方停下,车夫为南宫厉打开帘子。
南宫厉坐在马车上,威严地与沐轻尘两两相望。
如果忽略他头上那个大包的话。
“沐公子,好久不见。”
沐轻尘客气而不失疏离地打了招呼:“原来是南宫将军,我听闻南宫将军身受重伤,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恢复得不错是假的,他脸色一片惨白,可见时时刻刻都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南宫厉不与他打太极,直言道:“我正在追查一名刺客,追到这里就不见了刺客的踪影,不知轻尘公子可有看见?”
“没有。”沐轻尘面不改色地说。
南宫厉深深地看了沐轻尘一眼:“沐公子的马车上似乎还有一人?”
南宫厉毕竟是高手,听出马车上有另一道呼吸并非难事。
沐轻尘说道:“是我三妹妹,她染了风寒还跑去客栈看我,我正要送她回府。”
“哦?”南宫厉将信将疑。
沐轻尘将帘子挑开了些,让顾娇也露了出来。
顾娇散开了头发,挑了一指用发带轻轻地束在脑后,她还戴上了面纱,遮了自己脸上的胎记,只露出一双冷静从容的眼睛。
沐轻尘对顾娇道:“是南宫将军。”
言外之意是让顾娇给南宫厉行个礼。
可顾娇怎么会给这种人行礼?
顾娇看向南宫厉,用自己的女声问道:“南宫将军有事吗?”
语气有点儿拽。
沐轻尘险些呛到!
南宫厉一直在观察顾娇,倒是没在意沐轻尘的惊诧。
苏家的地位在南宫家之上,苏雪这么不将他放在眼里,南宫厉虽不高兴,但也没去怀疑。
他最终没看出任何破绽,最终带着侍卫离开了。
人走远后,沐轻尘才像见了鬼似的对顾娇说道:“你、你方才……”
“哦。”顾娇换回了少年音,半点儿也不心虚地说道,“爱听戏,学过一点点。”
听到熟悉的少年音,沐轻尘长松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他差点以为自己同窗是女子!
沐轻尘看着她的一双明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心跳有点快,他定了定神,道:“你、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打扮……会让人误会,也不要再用那样的声音。”
顾娇:“是你让我换上的。”
沐轻尘噎住。
顾娇戴着面纱,披散着长发,那双清冷的美眸在他眼底无限放大。
沐轻尘一眼都不敢多看了,他赶忙岔开话题,问道:“南宫将军为什么说你是刺客?你真去行刺他了?”
顾娇道:“没有,我只是朝他扔了一块石头。”
沐轻尘疑惑道:“为何?”
顾娇凶巴巴地说道:“谁让他儿子欺负我?我生气!”
沐轻尘:“……”
第655章 财迷娇!
这理由,竟让沐轻尘无法反驳。
砸出大包这种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沐轻尘问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南宫将军,还敢朝他扔石头。”
顾娇道:“将军很了不起吗?”
“你……”
沐轻尘叹了口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初轩辕家的兵权一分为四,南宫家可占了大头,别看眼下南宫家并未跻身盛都十大世家,但那也不过是底蕴的缘故,真论兵权实力,南宫家早已一骑绝尘。
想到了什么,沐轻尘又问:“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南宫将军的?”
顾娇道:“原本不知道的,但我听见他与人谈话了,他说他儿子击鞠赛的时候坠马受了伤,我就猜出来了。”
沐轻尘不再怀疑什么。
顾娇挺遗憾的,出来比赛,一没带兵器,二没带暗器,要是有黑火珠,她就把南宫厉炸成猪头了。
沐轻尘扭头,看见顾娇皱着眉头,一副没发挥好的样子,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被沐轻尘支走的车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公子,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点心,就只买到了糖葫芦。”车夫将糖葫芦递给沐轻尘。
沐轻尘又不是真想吃糖葫芦,在他看来,糖葫芦是姑娘和孩子才爱吃的东西。
他打算让车夫拿走,忽然想到什么,把糖葫芦往顾娇面前一递:“给。”
“哦,多谢。”顾娇没拒绝。
回客栈的路上,顾娇毫不客气地将那串糖葫芦吃掉了,谨防南宫厉反扑,她没脱下女装,只是将面纱摘了下来。
沐轻尘望向另一边的窗外,偶尔不经意地回头望她一眼。
吭哧吭哧啃糖葫芦的样子倒是与苏雪有几分相像。
沐轻尘皱了皱眉。
他在想什么?
萧六郎是男子。
……
顾娇与沐轻尘都是翻窗出逃,那会儿楼下的小摊贩还没过来,此时摆了一条长龙,他俩只得走正门回客栈。
武夫子看着从楼梯口过来的二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你俩几时出去的?
我特么是在这儿守了个寂寞!
武夫子炸毛:“干什么去了!”
顾娇:“就,逛了逛。”
武夫子捏紧了拳头,冷冷地看向沐轻尘:“你呢!”
沐轻尘瞥了顾娇一眼:“就,陪他逛了逛。”
武夫子气了个倒仰!
不愧是十天之内记过两次的新生,一来就乱跑,还把沐轻尘这种优秀生给带坏了!
比赛在即,罚是不可能的,武夫子暗暗记下这笔账:“要是明天赢不了,回书院我双倍处罚!”
二人各自回了房。
沐轻尘打算歇下,想到方才的事又有些难以入眠,他总感觉萧六郎还有事瞒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好似陷入了一团迷雾,真相就在迷雾后,但就是挥不走。
沐轻尘决定再找这个同窗问问。
武夫子就守在门口。
光明正大地串门,武夫子并不会阻止,然而不知为何,沐轻尘选择了翻窗,他自己说不上来。
他单手勾住窗棂子,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屋顶,走过沐川的屋子,从顾娇的窗户跳了进来。
可屋子里哪里还有顾娇的身影?
没错,顾娇又出去了。
让她老老实实待在房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只是这一次,顾娇走得比第一次小心,连警惕性如此之高的沐轻尘都没有惊动。
沐轻尘的眉头皱了皱。
突然有种不大高兴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顾娇也是用了同样的法子,从窗户爬上屋顶,飞檐走壁跳下巷子。
她回到了那间当铺的附近。
南宫厉的侍卫早已离开了,当铺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只偶尔有三两个行人路过,进去问询的并不多。
不过顾娇的关注点并不是这间当铺,而是对面的绣楼。
马车不在了。
顾娇微微偏了偏头,依旧迈步朝对面走了过去。
她脱下了天穹书院的院服,穿的是一身便于隐匿的夜行衣。
就在她来到绣楼门口时,一辆马车忽然驶了过来,在她身旁停住。
马车内的人没说话,只是帘子被夜风吹起一角,熟悉的气息幽幽冉冉地飘过来,顾娇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跳上了马车。
车内坐着一大一小,并未掌灯,小家伙已经困到趴在某人怀里睡了过去,大人却神采奕奕,一丝倦意都无。
顾娇在他身边坐下:“怎么还没走?”
萧珩淡淡地勾了勾唇角:“那你呢?怎么又回来了?”
等你。
找你。
一个不知她会回来,一个不知他没离开,但还是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
“南宫厉没看见你吧?”顾娇问。
“没。”在顾娇用石头砸南宫厉的时候萧珩便察觉出不对劲了,他没有回头,牵着小净空的手快步进了店铺。
他其实并没有看见顾娇,只看见了南宫厉,但想也知道除了顾娇没人会将南宫厉的视线引开。
“可有受伤?”萧珩问。
“没有。”顾娇说,“他们没抓到我。”
萧珩借着稀薄的月光以及街道上投射而来的烛光,上下打量了顾娇一番,又摊开她的手心,指尖轻轻地滑过,看她是否有隐匿的伤口。
确定无碍,他才嗯了一声。
然后,他的手没抽回来,就那样握住顾娇的小手,指尖一下一下,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手心。
女儿家的手总是柔软的,又小又纤细,他一只大掌便可以完全罩住。
顾娇看着被他握住的手,感受着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亲昵。
她的事她自己清楚,这是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刨过尸山骸骨,取过人的头颅。
他的手是干净的,干净到顾娇连一粒尘埃都不愿让它沾上去。
此时,这只干净的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就好像……要把她从尸身血海中拽出来。
“娇娇。”
小净空的梦呓声打断了马车内短暂的宁静。
顾娇抽出被萧珩握住的手,摸了摸小净空的背,发现有汗,一边拿出帕子给他擦,一边对萧珩道:“两件事。”
萧珩看着她那只抽回去的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顾娇道:“背后想要你性命的人是大燕皇室。”
“大燕皇室?”萧珩若有所思。
“还有。”顾娇接着道,“常璟是暗夜门少门主。”
“居然是暗夜门的少门主。”这个消息也够震撼的,萧珩一直以为常璟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来着。
“暗夜门是个什么地方?”顾娇早就想问了。
“一个不属于任何一国的杀手组织。”萧珩了解得也不多,他对朝堂之事比较关注,江湖上的只是偶尔听人提起。
须臾,马车停在了顾娇几人居住的客栈门口。
其实顾娇上车后并没说自己住哪里,但一个人如果真的有心,千方百计也能打听到了天穹书院的消息。
所以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力不从心,不过是走心不走心。
以往都是顾娇送萧珩,在乡下时走十几里地送他去镇上念书,入京后又总是送他去国子监、去翰林院。
突然被萧珩送回来,顾娇怪不习惯的。
她扒拉了一下小耳朵:“那,我走了。”
萧珩却轻轻地拽了拽她袖子:“就这么走了?”
一榔头能捶死一头牛的顾娇被某人的两根修长如玉的指尖拽住,不明所以地看过来:“嗯?”
萧珩仰起头,月光落在他俊美如玉的容颜上,他微微勾起唇角:“不是有两件事吗?另外一件呢?”
顾娇认真道:“幕后黑手大燕皇族,常璟身份暗夜门少门主,是两件事啊。”
萧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这些都是消息,告知消息,只能算一件事。”
“呃……”还能这么咬文嚼字?
萧珩的指尖顺着她的衣袖滑落,捏住了她微凉的手指,轻轻一勾,站起身来。
车厢没那么高,他只能弯着身子,他一手拉住顾娇的手,另一手撑在顾娇身侧,虚虚地压着顾娇。
独属于他的气息一下子将顾娇笼罩。
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道白月光,斜斜地打在他的眉眼上。
从前只觉得净空是个睫毛精,这么细看,原来萧珩也是啊。
顾娇又给看呆了。
萧珩好气又好笑,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在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举动,她却只顾着欣赏他的脸。
顾娇坐在车座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萧珩抬起那只把玩她指尖的手,轻轻地捏住她下巴,沙哑着嗓音问:“想起另外一件事了吗?”
变声期彻底过了之后,萧珩的声音一日比一日好听,年轻,干净,又带着令人着迷的成年男子的磁性。
顾娇的小魂魂都被勾走了。
萧珩低低地笑出声来,身子往下降了降:“顾娇娇,记住了,这才是第二件事。”
说罢,他微微偏头,在马车里吻上了她的唇瓣。
……
翌日,天穹书院的人在客栈吃过早饭后便骑着各自的马去了凌波书院。
击鞠场四周早已围满了前来观看比赛的人,看台上的位置也基本被预定。
不同的是,顾娇竟然在一大堆五花八门的院服里找到了一小片蓝白相间的区域。
这是……天穹书院的学生追过来看他们比赛了?
来的人不多,十几二十个,在动辄百人的书院团体中显得特别弱小。
武夫子却激动坏了:“是我们书院的学生!我们书院的学生也过来了!”
打了那么多场比赛,第一次有自己人观赛,武夫子的泪眼都差点儿出来了。
钟鼎与周桐冲这边挥手。
顾娇与沐轻尘已经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