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与你有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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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浩铭再说了些什么,安冉全然听不到。
商楚只能用她送的那副棋子,商楚被她附身,商楚人格分裂……
“安冉,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主要是想让你……可以……幸福,你知道我……”
“谢谢你告诉我,无论商楚怎么样,我都会和他在一起。”安冉擦干泪吸了口气,平稳情绪往门口走,“商楚应该到家了,我们说好了一起吃午饭。”
她走到门口回头:“章浩铭,高中时年龄小不懂事,以前的事情……抱歉。”
章浩铭挠头露齿笑:“你不知道,我到现在都对辣椒水过敏。”
安冉不好意思地扯了个笑:“总之,抱歉。”
章浩铭笑着叹气:“真是年龄小不懂事就好了,你对商楚也不至于……”
“不一样。”安冉想起那时的商楚,眼睛里都是亮光,“那个时候,我眼里只有商楚,乐意去研究他,他的事情我都懂。现在也一样,还是只想研究他一个人。”
“……”章浩铭靠着窗满脸颓色。
两分钟后,章浩铭追出办公室:“安冉。”
安冉回头,一只脚从电梯间退出来:“还有事?”
章浩铭气喘吁吁跑过来:“还有一句话。”
“说。”
章浩铭看着她眼睛,吐出一口长气,说:“我不知道这些年是不是,但是我知道当年,你有很多朋友,而商楚他,只有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冉:听说你有人格分裂,精分出了另外一个我。
商楚:你意思是我自攻自受??
☆、chapter14
安冉几乎哭了一路,红着眼睛到家,从床底搬出一个纸箱往门外走,穿过客厅时被安母拦住:“安冉!你还知道回家!”
安母每次叫她大名,意味着暴风雨般的训斥即将开始。
安冉抬脸,安母愣住,刚酝酿好的情绪全部堵塞回去:“冉冉,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安冉把纸箱放在地上,转身去洗手间洗脸,安母跟过去:“是不是和那个什么下棋的吵架了?他欺负你了?”
“他有名字。”安冉洗好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确实红的不像话,她把毛巾泡进热水里,再捞出来,晾了一会儿拧了拧,盖在眼睛上,“商楚,他叫商楚。”
第15节
“好,就叫商楚,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我们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吵架。”
“那你哭什么哭?”
“大姨妈来了,疼哭的。”
安母盯她的肚子:“你……你怀孕了?”
安冉把热毛巾从脸上拽下来,笑出声:“您女儿再奇葩,也不会怀孕时来大姨妈。哎,我说,你是不是特希望我怀孕呀?”
“你别打岔。”
“洗耳恭听。”
“你为什么哭?”
“大姨妈来了,疼哭的。”
“你……”安母知道从她嘴里挖不出来什么,但是母亲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一定是跟商楚有关,“你刚搬的箱子里是什么?”
“书。”
“你打算搬哪儿去?”
“商楚家。”
“你简直……”不知检点四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安母虽然气急败坏,但措辞还算是比较委婉,“还没结婚,连订婚都没有,你就住进他家,让别人怎么说,怎么说?”
“我这就去和他订婚。”
安父闻声从书房出来:“怎么了这是?”
“你快管管你女儿,我是管不住了,以前哪里敢这么和我说话?自从出了国,我英语不太好,意大利语压根听不懂后,她就彻底疯了,和我说话那叫一个拽唷,仗着自己懂意大利语,哎哟,在我面前二大爷似的,是想要上天。”
安母捂着胸口,说着说着眼圈就要泛红,“这几年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你女儿非要搬去一个男人家里去住……”
“他叫商楚。”安冉搬起地上的纸箱往门口,安母欲上前去拦,安冉等她走近,说:“妈,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安母被她镇定的样子唬住,目光有些慌乱:“你不会是小产了吧?啊?”
“妈,你的脑洞,一直都很大。”安冉淡笑着摇头,“我是想说,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了我们当初从美国搬到意大利的真实原因。”
安母紧张地搓了搓腰间的围裙:“你胡说什么?”
“当时在美国遇袭,就是个意外,不是因为我联系商楚暴露了行踪。我们之所以去意大利,是因为你以小姨名义开的家具公司总部在那里。”
安父母面面相觑。
安冉搬着纸箱走到门口,想了想,转身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一直没有怨你怪你,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逼着我怨你。这么多年,商楚一直是我的念想,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反正我是跟定了他。我说过,就算他以后手废再也下不了棋也没关系,我养他。”安冉说完,向他们鞠了个躬,走出家门。
“冉冉,我不是…”
“爸妈,”安冉回头冲他们笑,“等你们觉得商楚哪哪都好时,我再带他上门。放心,结婚前我们会做好措施,商楚他不会伤害我。”
…
商楚还是没有回来,安冉把纸箱搬到他卧室,房间里到处都是棋子,她送给商楚的那副围棋安静地摆在书桌上。
安冉心尖抽搐了下,走过去打开棋罐,右手抓了一把棋子,她再用左手在桌上抓了把别的棋子,对她来说,手感一模一样。
她绝望地放下棋子,不知道商楚能不能用这幅棋子下棋。怎么就只能用那副棋子呢?当年她走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安冉把所有门窗打开通风透气,阳台上有几个盆栽,其中一盆绿萝和散尾葵枝叶有些泛黄,安冉无奈地笑着摇头叹气,能把盆栽养成这样,也是服气。
她去院子里拿了喷壶过来浇水,刚浇湿了上面一层干土,从土里面冒出一截黄色的什么东西。她疑惑地蹲下去,用手一扒,烟头。她再扒,还是烟头。
一盆的烟头。
另一盆还是烟头。
安冉抱着一盆烟头,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院子里有声响,从阳台看过去,商楚拎着渔具和一桶鱼回来。
安冉连忙把烟头掩埋好,把盆栽放回原来的位置,拎着花洒跑到洗手间,使劲洗脸,今天哭太多,眼睛红肿,脸颊也好不到哪里去。商楚已经进屋,时间来不及,她连忙撕了张面膜敷在脸上。
“你去挖煤了?”商楚倒了杯水,看着她说。
安冉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水抢过来扬脖灌了半杯,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你懂不懂?这是面膜,黑泥面膜。你钓鱼怎么不叫上我?这么晚才回来,我好饿,待会儿鱼怎么做?清蒸鱼,糖醋鱼,还是剁椒鱼头?”
“就是因为你话这么多,才不想叫你。”商楚重新拿了个杯子再次倒满,瞥了她一眼,“面膜被你吃进嘴里了。”
“哪儿里有……”
商楚突然伸手揭下她脸上的面膜:“你眼睛怎么了?”
“……刚开始没贴好,面膜里的水有进眼睛里。”安冉怔了怔,解释道。
“脸呢?”商楚看着她问。
“我脸怎么了?!”安冉觉得自己演技爆表,上天欠她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各大影后应该跪谢她没有进军影视圈,她蹦跳到洗手间尖叫一声,“这什么破面膜,我脸过敏了!!!”
她洗了把脸出来,商楚已不在客厅。
“商楚?”
商楚面无表情从阳台回来,双腿搭着书桌靠坐在转椅上:“午饭你去做。”
“可是我不会杀鱼。”安冉寻声走到卧室。
“鱼是给肥猫吃的。”商楚懒懒掀了她一个眼皮。
“……”安冉走过去靠在书桌上,去摸桌上她新送的那副棋子,状似无意轻松说,“商楚,这围棋你用着怎么样?要不要咱俩杀一盘?”
“不要。”商楚阖上眼皮,“你去做饭,我饿了。”
安冉抓着棋罐里的棋子,一边嘀咕一边偷眼看他:“黑子好像不够。”
商楚烦躁地睁开眼,随手抓了把桌上的黑子,丢在棋罐里:“够不够?”
兜头一桶冰水浇下来,安冉心中一凛,这幅棋子他不能用。
“商楚……”
“棋子不都一样?有什么好计较的。”商楚抬腿轻轻踹了她一下,“做饭去,就你说的那什么意大利面意大利披萨,随便做。”
安冉看着他咬咬唇,把纸箱搬到他跟前,跪在地上开始拆。
商楚蹙眉,嫌弃问:“什么破烂玩意儿?”
“七年来,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的消息,你参加的所有比赛,只要网上能搜到的,我都会保存下来,保存不了的,我就一字不动全部抄下来。”
安冉从纸箱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又一个笔记本,“你下的每局棋,每步我都有记,每次比赛结束,你复盘时我也跟着复盘……商楚,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一直都在想你,吃饭时想你,睡觉时想你,修东西时也在想你,因为只有想着你,我才能够静下心来修补那些纹路……”
“商楚,你想不想我?”
“不想。”
许久,闷闷一声:“因为我每天都把你带在身上。”
安冉坐在地板上,翻着一堆堆的笔记本,突然泪崩。
“商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_→
☆、chapter15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hhh校园回忆部分来了,丧心病狂的渣作者要从这章开始倒叙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高不高能?想不想打我?
江城一高开学第一天,九月的天依旧燥热,像是随时要下一场暴雨。
安冉嘴里叼着一根冰棍,双手攀在学校后山墙头上,脚蹬着凸凹不平的砖墙,探出一个头。
一个同穿着江城一高校服的男生正靠坐在围墙根,皱眉仰头往上看。
四目相对。
安冉嘴里的冰棍掉下来,落在男生的白色帆布鞋上。
男生从她脸上收回视线,抖了下左脚,冰棍滚在青草堆里,白色帆布鞋上留下一片印渍。
安冉胳膊支撑着身体,两条腿胡乱蹬了十几下,终于有惊无险地骑在了墙头上。她松了口气,才想起来还有个歉要道:“同学,那个冰棍,对不起,这个可以洗掉的。”
男生面无表情地拎起地上的书包,站起来就走。
安冉望着他的背影,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高一开学第一天,这个时候,她本应该作为新生代表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但是就在前两天,她的初中同学马丽丽约她出来,央求安冉把这次演讲的机会让给她。
马丽丽说她奶奶病重,恐怕撑不过这个月,她自小被奶奶带大,和奶奶关系很好。奶奶一直盼着她长大有出息,这次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江城一高,且被挑为新生代表备选,已是目前为止最有出息的时候。
新生代表备选,顾名思义,就是在新生代表出现意外不能演讲时,才能轮得到她这个备选上台。
马丽丽以笔试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江城一高,按以往惯例,这次新生代表本就是她,但是学校偏偏选中了入学成绩排在一百名开外的安冉。她知道,除了成绩,安冉各方面条件都比自己强。
安冉家庭条件非常好,安父是江城某部高官,身居要职,安母在教育系统工作,关键她还长得好看。不夸张地说,初中时她是全校男生心中的白月光,奇特的是她女生缘也很好,一句话概括,是个让人羡慕嫉妒但恨不起来的一个存在。
演不演讲,当不当新生代表,安冉是无所谓。马丽丽找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回家后才发现爸妈对她这次的演讲无比的上心,东问西问千叮咛万嘱咐……
阵仗,怎么说,像是她要代表全国人民领那个什么感动中国奖。
安冉没敢说她把机会让给了同学,因为她知道,以母上大人的脾气,铁定会找校长找教导主任把她这个代表再要回来。
光是想一想,她就脑仁疼,索性谁也不说,直接在演讲前五分钟撂挑子,弓腰捂肚装头疼肚疼全身疼,为了演的逼真,她差点翻白眼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校长没办法,紧急让马丽丽这个备选上台演讲。安冉趁着班主任和校医聊天的间隙,以上厕所为借口,偷偷溜了出来。
她在学校绕了一圈,顺手买了根冰棍,冰棍吃到一半的时候,挑中了后山围墙这里。
此时此刻,安冉骑在墙头上,远眺了会儿围墙外的风景,林密叶茂,野草苍劲翠绿,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还是热,燥死人的闷热。
她迎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扭头去看围墙内的风光,这一瞅不打紧,她看见教导主任正背着手往这边走!
不是,教导主任也忒闲了吧?这会儿不是该主持新生大会吗?晃悠到这里干什么?玩忽职守啊简直,怪不得和校长搞不好关系天天在家被老婆骂。
安冉吐糟了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她此时的处境,最为关键的是,教导主任认识她妈。
第16节
安冉一着急,就要往墙外跳。她蹲在墙头找好姿势低头一看,瞬间秒怂。
围墙外的地势相当的低洼,硬生生拉长了围墙的海拔高度,目测怎么着也有三米,试了好几次,没敢往下跳。
她看着教导主任越来越近的大秃瓢,急了一头汗,冲着远去的男生叫:“同学,我下不来了。”
男生充耳不闻,自顾自往前走。
“同学,教导主任马上就要过来了。”安冉觉得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能不能接我一下?”
男生继续往前走。
“同学,我跳下去摔断了腿你要帮我叫车去医院。”
男生攥了攥书包带,皱着眉顿足。
“同学,我跳了。”
男生不耐烦“嘁”了声,终还是转身折返回来。
安冉见男生过来,窃喜的同时催促道:“你快点儿,教导主任马上就过来了。”
男生仰头看着墙头上的她,停住了脚步。
卧槽,这男生什么生物?顺毛驴?!
“……同学,我错了,我不该催你。那个,其实也不用那么快,你再怎么走,也比教导主任那两条小短腿走得快。呵呵,那个,你随意……随意走。”
男生这才高抬贵腿,挪动脚步,有条不紊不慌不忙优哉游哉晃荡到围墙外。
“我跳的话,你确定能接得住?”安冉居高临下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男生不看她也不说话,木桩一样,垂手立着,双目无焦点平视着面前的砖墙。
“同学?”
男生嘴角像是灌了水泥,身体也像水泥柱般一动不动。
exo me?这人是兵马俑?
安冉再看了眼逼近的大秃瓢,咬了咬牙,还是没敢往下跳。她再咬咬牙,闭闭眼,决定采用稳妥迂回战术。
她面朝墙壁,双手扒在墙头上,两条腿耷拉下来,慢慢往下坠。双腿贴着墙壁胡乱弹腾了几下,感觉鞋底踩到一个什么东西。
她偏头,看到男生双掌交叠,弯腰稳稳拖住她的鞋底:“同学,多谢。”
终于从墙头上下来,安冉背靠着墙根大喘气,随意瞥向一旁正在往校服裤子上抹手的男生。
卧槽卧槽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