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来此世开大道-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恶臭的怪物。
那怪双目圆睁,形貌耍悠叨ド洗瓜碌穆坡圃禄艘谎郏柯短袄沸坠猓诹飨阉叛牢枳Τ欢闹悠咂死础
黑影刚走上法坛,三十六根竹竿上挂得符幡,经幢无风自动,朱砂神符亮起。
那怪面厉啸一声,在法界掀起阵阵妖风黑雾,飕飕黑风如刀似刃,符幡上红光一闪,随即消散。
而外界肉眼凡胎看来,就是阵阵莫名其妙的阴风吹过,三十六竿符幡七零八落,倒在一旁。
却是胎光点亮之际,最易为天地间游荡的魔头所窥视,胎光即是道人元神雏形也,于阴魔来说最是大补。
而这个时候,也是道人胎光,元神露出于外界,无肉身血气,阳火保护,最为脆弱之时。
因此但凡修行之时,都会招门徒,长辈护法,或准备法器,布置静室法堂,以防被虚空阴魔,天魔,以及幽冥鬼怪所害。
但此番修行,一来是家底穷,也没钱搞什么降龙木,百年桃树心,雷劈枣木,五雷令牌等纯阳法器布置修行法坛。
二来来钟七虽然知道炼法修行之时,最易招惹鬼怪魔头,却以为灵机复苏不过短短时日,魔头,鬼怪还未滋生,所以有些掉以轻心。
只用黄布裁剪成帘儿,用胎光祭炼一钟法水,法水与朱砂混一,书符咒,真言,经书,布三十六天罡雷坛,以之护法。
奈何此界并无张,王,苟,毕等三十六天罡雷将的香火供奉,无他们神力降下守护,这法坛就是个空架子,卵用没有。
见那怪冲破法坛,直奔自家肉身,钟七眉头一皱,只好默念咒语,胎光骤然隐匿。
胎光一熄,周遭异象纷纷消失方才一切,犹如幻觉,钟七也看不见这鬼怪身形再于何处,走了也未。
不过谨慎起见,钟七沉心静气,装作深入功境,垂首跌坐,默默等待。
数息之后,鼻尖嗅得轻微腐臭,丝丝阴风,吹动额角一缕发丝。
钟七心头一颤,凝聚许久的内气上十二重楼,咬破舌尖,猛然双目圆睁,舌绽春雷,一声大喝“吒…”
一口血沫飞出,舌尖乃至阳之血,红色血雾飞散,似乎噼啪作响,随即一声莫名尖啸惨叫,使得钟七双耳阵阵刺痛。
面前似乎没有丝毫异样,钟七双眼微眯,缓缓扫过坛下,一缕阴风卷起低上的散碎符纸,打着旋儿向洞外飞走,渺渺茫茫,消失不见。
“奇怪…午山有贫道坐镇,何来如此恶鬼,怪哉,怪哉…莫非是最近来的…否则前几日入幽冥采气,就该来坏吾肉身法体…”
钟七面色阴沉,午山有这么个魔头,鬼怪游荡,可谓是投鼠忌器。
不知道还罢,现在来了这么个伏地魔时刻在旁边窥视,若无高深法坛,神将,或是有懂道行的门徒护法,他是不敢在入幽冥采气了,不然出壳下去一趟,可就是真的下去,回不来阳间了。
沉吟片刻,钟七若有所思道:“大争之世…不该只是我们几个人的舞台,还是要下山一趟,度化顽愚,多少收些门徒,宝象…咱们看看谁的徒儿更有出息吧…嘿嘿…”
………………………………
四十七【再回观中 商议决定】
洞外明月渐渐隐去,钟七也没有再次采气的心情,只是静静盘在法坛之上,双目微阖。
感应到体内汩汩流荡好似水银,铅汞一般的月华精炁,抱定子午印,观想紫河车,承载五脏精微之气,搬运月华,穿紫府,过丹台,上卤门为元神胎光洗练,过上下脊柱十二重楼,径归双肾。
这个步骤,乃丹功次第,术语诗曰:“烹成不死铅中汞,结出长生水里银”也就是以胎光洗练月华,烹作水银。
后面河车运汞归双肾,也有名堂,叫“河车搬运下精宫”,这些功夫,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凡丹书传承,都以各派术语编成丹诗,他人侥幸得去,没有深厚道学修养或师父耳提面授,如看天书。
所以什么捡一本紫府天书或地阙金章自学自练什么的,当笑话听就成。
行功不觉岁月长,转眼天光大亮,钟七睁眼起身,扶正坛场经幢,符幡,出洞登崖,随着日出,打了几套拳法,活跃筋骨。
至于吞吐太阳精炁,以他功行内练,还差之甚远,天降流光火雨那日,钟七贸然一试,不想真引来太阳精炁落下,差点儿把他五脏俱焚。
幸好只是一缕,不然把肉身烧成灰烬都是轻的,弄不好连元神胎光一并烧散,怕是鬼都做不成。
或许是肾水充足,钟七精神抖擞,此前采集地气损失,悉数恢复。
而且一连数套刚猛拳法下来,依旧是龙精虎猛,脸不红气不喘,这要去了凡间,都能一夜驾驭数十个小娘。
几路拳术炼罢,钟七轻吐一口浊气,乘薄雾下山,一路登崖过岭,两边儿乔松古柏,不一时,即至观外。
自之前新神像落成之后,将军庙也趁机阔建了一番,扩地数亩,分作前后左右四庭。
前庭伏魔宫,左右各有侧殿,宫前阔有数十丈方圆,殿前摆下将军庙传承数百年一座三足八卦香鼎。
东西两庭,俱是飞檐斗拱,青瓦楼房,廨堂,灶屋,唯有后庭占地最广,是些水榭花坛,亭,台,阁,楼,是众道打坐炼气,习武学经之处。
钟七自后门而入,就见那庭院儿里一竿两竿修竹,三点五点桃花,几个年轻道人,或一字巾,九华巾,在挑水运浆,或修剪花草,或跌坐花坛,打坐冥想。
“钟师叔,你出关下山了?”正修剪花草的承法见钟七推开后门,抬头问道。
“师叔…”
“钟师叔…”
一言惊醒余下道人,悉数廷下手上活计,纷纷起身站定,躬身行礼道。
钟七含笑点头,一一回礼,笑道:“极静思动,下来看看,贫道不在这些时日,可有要事儿发生?”
“恭贺师叔出关,观中一切安好”
“只是山下乱象纷纷,香火渐少”
“是啊,最近师父还在考虑,要不要置办些田地,我们自家栽种,免得日后无钱可用,无粮可吃…”承法几人七嘴八舌的插话回道。
钟七听罢颔首点头,负手轻笑道“入山时雪盖枝头,出洞时春暖花开,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也不晓得现在是那年,那月了…”
一边儿托着一柄拂尘打坐的承玉闻言一愣,转而道:“师叔你才闭关不过数月哩,那有甲子岁月,真堪当甲子,恐我等已为尘土一堆了”
承法摸摸脑袋犹豫道:“师叔是想问现在天下是何人当家做主,用得是什么年号罢?…”
见钟七笑而不语,承法思量片刻道:“咱们梁州是宣化十六年四月初十,不过据中原讨伐南梁的檄文称,羯赵皇帝改元为神武元年四月”
钟七听罢,默然摆手示意众道各自去忙,便负手低头往主持院中而去,只是心中暗道:
“照如此看来,胡虽无百年之运,但能建章改元,传檄天下,恐怕根基已然渐渐稳固。
南梁虽偏居东南一偶,但有长江天险,对天下,对长江以北,也依旧有很强的影响,弄不好就是隔江而治的格局了…”
行至贾清风楼下,黄袄童儿侍立门前,见钟七来了赶忙行礼道:“师叔稍待,容我通禀…”
片刻之后,钟七与贾清风相对而坐,几个童儿端茶奉果,侍立一旁,钟七不由笑道:“师兄,才几日不见,怎么观中有多了这些规矩,恁得繁琐,浑不似个修行的人家”
意思是说贾清风架子越来越大了,收了这么多徒儿,不想修行,倒像个富贵人家。
贾清风摆摆手挥退众徒,摇头回道:“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年纪幼小,在山下难活性命,家里人只得送上山来讨口饭吃…”
“怎么,你闭关结束,准备下山么?”贾清风疑惑道。
钟七摇摇头道:“只是下山找你借些资财修行”
“唉…眼看着乱世已至,香火渐微,这些钱,我本来准备学那释家,也在山下买些良田,置办土地,以后租种出去,即能救哪些流民苦难者一家性命,也能为咱们添一笔收入,毕竟观中还有十数口子要养…”
贾清风叹道:“可现在你又要炼甚么法术,靡费资财,如今观中还余有金十两,银四百二十两,你自己看着取用吧…”
钟七却一脸笑意,朝伏魔宫看了一眼,轻笑道:“师兄,你看这乱世将至,正需得钱财,不如先把那铜像融了,金漆刮下,用来置办观里地契家产。
暂时重新给他塑个泥草身子将就先用,待天下太平了,咱们再去给他塑上金身,岂不是两全齐美哉…”
贾清风闻言一愣,转而大怒道:“其他皆能,唯此万万不许,乱世正出妖魔,唯有伏魔将军得力,压伏一方,斩妖除魔,才有我门中昌盛之基石”
钟七笑个不跌道“俗语云,求神怜悯,不如自家做主,他兴与不兴,还得靠我们谋划哩”
笑罢之后,朝吹胡子瞪眼睛的清风问道:“那邓奎欲取梁州,也是我等之机,他现在如何了…可事成了也未?”
贾清风闻言思虑片刻,兴趣缺缺的回道:“那有这么快,前日传信过来,还在筹备粮草,倾散家财招兵买马哩…凭他那点儿人马,也不知你从何处看出他能有这个福报…”
钟七笑而不语,抿口清茶之后,淡淡道:“如今把一切都靠后,抽空把那金身融了,除了购买药草,砂石供我炼法之外,先全力相助那邓奎”
贾清风闻言默然,沉吟许久之后,终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颔首。
钟七宽慰道:“依我推测,未来许久时间,都是南北对峙,群雄割据的局面,相助这些豪杰草莽才是王道,屯办田产,只是看似安稳长远。
贫道夜观天象,斗宿移位,贪狼三星明亮,人间杀戮不绝,兵祸还将肆虐,若无一豪杰治梁州六县,兵灾一至,何人能容你安心种田”
贾清风撇撇嘴道:“你不是常自谓神通广大,凡间兵戈安能损你神仙法体,怕他作甚…”
钟七听得面皮一抖,嘴角抽搐道:“这…额…咱们乃世外之人,怎么能与凡人一般见识,杀戮过甚,有损道德清净,不好修行,不好修行…”
实话说,现在就是宰辅,将帅,一品文武,虽则有王朝气运护身,不好杀之,但钟七真要取人性命,用魔祷,厌胜之术,甚至七星拜斗,五斗拜坛,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取人性命。
只是这些人凝聚人心信仰,属于人道,各有各的气运,命运,贸然以仙道干预人道,反噬也会大到钟七承受不住,真正高明的仙家都是无声影响人死,慢慢引导。
一来是修行尚浅,手段单薄,要是天罡雷法大成,就是相隔千里,也是凭空降雷光一道,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二来虽有鬼神莫测的法术,但道行尚浅,终究肉体凡胎,要是来一营弓卒,携弩攒射,钟七依旧难逃一死。
血肉之躯,不是神仙之辈逍遥,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凡人拿他无任何办法。
二人谈论半晌,大概是钟七强硬的下了决定,要融了才筑好不过数月的金身,贾清风一直兴趣索然,犹如痛失挚爱一般的表情。
钟七见此,也不再多说,只是道:“还劳烦师兄,吩咐徒儿徒孙们,备上瓜果供品,法香,法水,甘露,草人纸马,绿豆,我已算定时日。
三天后,我要开八方兵马总坛,雷坛祭将,教我后代儿孙,俱能调遣兵马,天兵天将,有神通可用…”
贾清风闻言大喜不禁,立马喜笑颜开的下去吩咐,他也知师弟炼就真法,早已期待许久了。
………………………………
四十八【雷坛祭将 五营猖兵】
住持法旨一下,众道不得不融了才筑好不久的丈二铜像,刮了金漆二两五钱,铜数百斤。
观中诸道人纷纷奉命,持金下山采买,又拖着猪羊三牲,金银黄等七色纸,朱砂,黄表纸等法材上山。
钟七盘坐静室,运神出壳,点燃胎光,点化法水,朱砂,符纸,经幢,魂幡等物。
……
羯赵神武元年,四月十三,阴天,黑道,吉神凶煞,宜迁葬,动土,开造。
主持法旨,令子午宫封闭,不纳香客,诸道人晚课之后,悉数早早回房歇息,更不敢出来观看,相扰钟师炼法。
伏魔殿前,阔有数十丈,搭下九阶法台,四周有三十六根竹竿,二丈余高,张挂杏黄经幢,朱砂神符魂幡。
中央大鼎内,早把檀香移除,换上一根节旄,五色旌旗,两旁列纸人草马,各有一方金鼓,营旗,晃似一个军营一般。
法坛上供案,猪,牛,羊三牲头颅,粟,栗,米等五谷,又有五雷令牌,师刀,法印,仙册卤簿,香烛,莲花灯七盏,法水六钟。
钟七戴一顶如意莲花冠,插一根金簪挽高髻,内衬白色直辍。
外穿一领靛蓝法衣上绣朵朵飞祥云仙鹤,袖口有九宫八卦,对襟描有北斗七星,背后绣二十八宿,一气阴阳图,下穿一条朱红绸窦裤,黑色直筒云头长靴。
这身打扮,说华丽不华丽,说显贵也不显贵,却总有一种道妙精神,说不出的宝相庄严,好似与那壁画上的神仙,一般无二。
天上月满星空,照在地上如撒一层银辉,子午宫一片死寂,众道人接在贾清风严肃勒令下,按捺好奇,歇息而去。
唯有钟七一人手持木剑,师刀,神神叨叨步罡踏斗,念焚香咒七遍,点燃香烛。
随即念敕水咒七遍,祭炼法水六钟,念净坛咒七遍,持杨柳枝醮水洒边坛场,清除秽气,又念开坛召斗咒七遍,点开坛场。
诸咒持过,符幡,经幢无风自动,五色彩旗猎猎作响,一种奇妙的气场,充斥于坛中。
钟七跌坐法坛,手摇拂尘,一手捻收兵决,存思黄庭紫府,点亮胎光,普照法界,口中喃喃细语:
“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法诸鬼,到吾坛庭,顺吾者吉,逆吾者凶,辅吾了道,匡吾成真…”
钟七双目微阖,持咒喃呢不停,好似江南小调一般的咒语,缓缓自阳世沉入幽冥,温柔的如同母亲在呼唤归来的游子一般。
坛前七盏铜筑莲花宝灯上火苗幽幽,摇曳灯花映照下,庭中无数黑影闪烁,飕飕阴风阵阵,刮得符幡猎猎作响。
法界幽冥之中,人影憧憧,尽是七窍流血,或断头颅者,或无肢敢,缺手断足者,提着头颅,拽着断手,托着肠肚。
咿咿呀呀,哼哼唧唧,或爬或走,约莫数百先至坛前,后续不见天日处,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影,听从法师秘祝,正自四方不断赶来。
这般无数鬼物汇聚,就连阳世物质世界也能见得阴云雾气缭绕观宇亭阁,四下阴风呼呼荡荡,莫名的一片雾霾,遮蔽清亮月光,观中雾濛濛一片,伸手不见无指。
钟七存神观想,紫府仙气氤氲随心变化出无数鸡鸭鱼肉,金银财宝,忽睁双目,颂施食咒。
三口法气吹出,卷住纸钱,阳间之物,须臾间显化于阴司法食,变作一盘盘珍馐,尽是龙肝凤胆,琼浆玉液,金银珠玉,并三锅猪肉,三锅羊肉,三锅牛肉摆与坛上。
一时间无数鬼神哭嚎,推推搡搡,争着抢着,互相撕咬,纷纷下坛抢食,最近者,离钟七不过数尺。
约莫数刻钟之后,金银珠宝,琼浆法食尽数被哄抢一光,方才满满当当的孤魂野鬼,互相撕咬,争杀之后,魂飞魄散者无数,尽数被强壮鬼怪吞噬。
坛前立马变得空空荡荡,唯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