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山寨-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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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程当家。”
程大雷大摇大摆离开。
一路出了兵营,拐过一个接口,程大雷忽然停住脚步。
“刘发财,后面有没有人盯着?”
“好像没有。”刘发财回头看了看。
“来……”程大雷伸出手。
“怎么了大当家?”刘发财。
“扶我一把。”程大雷从齿缝中吐出四个字。
刚才与卢俊义交手,虽然侥幸胜了。但对这样等级的高手,一次胜负其实什么都说明不了。程大雷击倒卢俊义,但最后一拳给他造成的压力太大,现在胳膊已经拉伤,身体也是酸胀难忍。
刘发财一楞,他还未反应过来。李婉儿便已伸出手,搁在程大雷掌心中,搀扶住他的胳膊。
程大雷微微将身子向李婉儿倾了倾。
第762章 去去就回
刘发财挠挠头,嘿嘿笑笑,故意同程大雷拉开一段距离。
夜已经黑了,一轮明月搁在头顶,长街望不到尽头,只有明晃晃如水的月光。
程大雷与李婉儿相携而行,脚步落在青石板上,跫音轻响。
刘发财看了看旁边的玉雀,这小姑娘抱着肩,显然没有将手搁在刘发财手中的意思。
刘发财吹了声口哨,用手抱住了头。
一路向前行,程大雷故意走得很慢。明月在天,佳人在身侧,清风徐徐而至,这是难得的好时光。
走了很久,二人都没有说话,确实也不知该说什么。过了明日,等待二人的便是漫长的分离。程大雷倒是有念头带着李婉儿回凉州,但回去的路必然比来时的路更多几分凶险。
再远的路终有尽头,等程大雷立在大门前,还未同李婉儿说上几句话,门房里忽然跳出一道人影。
“哈,被我逮住了吧,我还以为今晚你们就不回来了。”
程大雷无语的看着他,道:“你这腿脚不利索,蹦跳倒是挺欢快呐。”
“好说,好说。这不是经常练么。”李行哉笑着,冲李婉儿道:“走吧小妹,该回去了。”
程大雷无可奈何松开李婉儿的手,忽然心中一动,伸手揽过李行哉肩膀。
“参见逍遥王,你看一直没来得及见礼,疏忽了不是。”
李行哉浑身白毛汗:“姓程的,你打得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想把我妹妹骗走。同你说,没有一座城做聘礼,你想也不要想。”
“什么话,我是送你一人。”程大雷手指着玉雀:“你的事我能不惦记着么,这不是千方百计同你搞到手,从此以后她就跟着你了。人家是清倌人,你可千万别看不起人家。”
李行哉一楞,完全不明白是一回事。
程大雷将玉雀拽过来,指了指李行哉道:“这是曾经的帝国六王子,当今陛下的亲兄弟,如今东海逍遥王,封地千里,拥兵三十万,实打实的诸侯王。你不是想住进宫中么,他那个宫……虽然有些破,但也不算委屈你。”
玉雀仔仔细细打量李行哉一遍,她躬身向李行哉行了一礼,又向程大雷行了一礼。
“一切听逍遥王吩咐。”
程大雷一把将她推进李行哉怀里:“好啦,好啦,你们回去吧,抓紧时间入洞房,东海也不能后继无人不是,回去吧,回去吧。”
说着,程大雷与刘发财已经走入门,大门在他们身后吱呀呀关上。
李行哉现在都没回过味来,挠挠头:“这程大雷何时这么仗义?”
面向玉雀,李行哉当初在长安城时,是青楼的常客,花丛中的状元,自然不会因这一幕而怯场。
他双手一抱拳,款款笑道:“玉雀姑娘,莫听姓程的胡说八道,本王是个规矩人。”
……
大门刚刚关上,程大雷便快步往回走,一路上遇见徐神机与崔白玉,最后同鱼洞真在正厅汇合。
“出去守着。”程大雷冲鱼洞真道:“有人靠近三丈之内,直接宰了。”
鱼洞真答应一声离去,她平时便是一声不响,刚好出去把风。府里的丫鬟仆役,多是别家势力派过来的探子,有他们在,许多事没办法细说。
看程大雷如此郑重,徐神机也来了精神:“大当家,是不是出事了?”
程大雷点点头:“明天我要去杀一个人。”
“杀谁。”
“小天师。”程大雷阴沉的声音道。
崔白玉眯起眼睛:“你行嘛?”
“什么话,本当家一剑在手,天下谁人杀不得。”程大雷晃了晃肩膀,忽然感觉浑身酸疼。
今日与卢俊义一战,消耗太大,程大雷现在身体还未恢复过来。
“明日两件事,一是杀小天师,二是紫金坛的正事。将天子的金口玉言拿在手中,我们立刻便走,在长安城一时也不多留。”
程大雷说到这里抬起头:“怎么走?”
杀人是小事,如何从长安城平安离开才是正经事。长安城对程大雷来说,毕竟是龙潭虎穴,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反正本来目的便是拿到个名正言顺,假若目的达到,便随时可以离开。
关键是怎么走。
程大雷看向崔白玉:“出个主意吧?传说中的白玉美人,总是该有些本事?”
程大雷自己离开,算不得什么困难。关键是一伙人,如何一起离开这座长安城。
崔白玉自从归入蛤蟆寨,多多少少也是做了些事,但也可以说是一计未献。现在正到关键时刻,程大雷也要看看这无暇美人,究竟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崔白玉略想了想:“长安城晚上会关城门,要走只能是白天走。可我们要走的话,须有城防军的令牌。”
“哪里能搞到城防军的令牌?”
“城防军由百里胜掌握,今天百里胜死了,应该是在卢俊义手中。”崔白玉道:“动手的事我不负责。”
“你瞧瞧……”程大雷咧咧嘴:“这不是巧了么。”
程大雷今天将卢俊义揍了个口吐鲜血。自己又将玉雀硬生生带走,当然,卢俊义也没说什么。但估计一帮人现在正咬牙切齿骂自己十八代祖宗呢,让他们放自己一条路——估计悬。
不,不是估计悬,是肯定没可能。
“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程大雷走出屋子,踮脚想要窜上房顶,却觉得骨骼酸疼,一身力气用不出来。
“你行么?”崔白玉。
“怎么不行,本当家刚才是没缓过来气,容我缓一缓。”
崔白玉看着他:“还有一件事,也不知道你晓得不晓得,那小天师张天赐自幼习武,尤擅剑法,号称长安剑术第一。”
“……”程大雷。
“你行不行?”
程大雷深吸一口气,一步跃上屋顶,轻飘飘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几个纵跃,身子已经隐入茫茫夜色消失不见。
到子时光景,程大雷方才去而复返,回到屋中后,他身子一下瘫在罗汉床上,今夜走这一遭,累得实在不轻。
“大当家,怎样?”徐神机问道。
程大雷挥挥手:“明天照计划行事。”
第763章 分身有术
八月十五,天公不作美。日头还没出来,天空就变得阴沉,等天终于亮了,一道紫雷惊动了雨,米粒大小的雨水淅沥沥从天而落。
长街变得湿漉漉,各个府邸打开门,一队队人从中涌出。
帝国的文武百官,来自各地的诸侯藩王,今天他们都将赶往紫金坛,参加今天的封王大典。
这个时候,程大雷、徐神机也一同出门。徐神机牵着一匹瘦马,撑着一柄油纸伞,程大雷骑在马上,蜡黄面皮,模样蔫蔫的,宛若没睡醒一般。
一路往前走,便与其他藩王碰在一起。大家都是绫罗绸缎,高头大马,随行扈从至少都是十几人。程大雷混在他们之中,格外显眼。
显眼是因为特别。如今天下谁人不识程当家,甚至可以说,今日的封王大典本就是因他而起。
是他将宋伯康赶出凉州,没有他清除相府在凉州的势力,李乐天不可能铤而走险。今日封王大典,斩的是宋伯康,封的是程大雷。
若有若无,大家都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程大雷是山贼出身,曾经是帝国通缉的要犯,连布衣都不如。但偏偏他这泥沟里的蛤蟆也有出头之日,眼睛一眨,蛤蟆变大象。
便是李行哉也没过来套近乎,他和程大雷截然相反,是正经出身。假若在人前和程大雷走得太近,容易落人话柄。
表面上板着一张脸,只在无人注意时,冲程大雷眨了眨眼睛。
程大雷根本没有搭理他。
李行哉皱起眉头,仔仔细细打量着程大雷:为何今日的程大雷有些不太对。
一众人涌入紫金坛,按座次落座,说巧不巧,李行哉的位置正挨着程大雷,只隔了一张椅子。
有军乐齐奏,宫中舞姬演的破阵舞,说来也是澎湃热血,慷慨感人。
有偏僻小地方来的藩王,眼睛一动不动,舍不得移开视线。他们来长安一次不容易,今天也算见了大世面。
而对李行哉来说,这些都是从小看惯的东西,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他的注意力还是落在程大雷身上,挨得这么近,从始至终,莫说讲上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这就透着一些古怪了,程大雷完全不是坐得住的人呐。
倒是徐神机不停看向自己,一脸猥琐的笑,丝毫没有一等军师智珠在握的气质。
李行哉准备率先打破僵局,他理了理衣衫,道:“程当家,一路从凉州过来,路上还算太平么?”
程大雷还是没说话。
李行哉眉头皱得更紧,困惑得看向徐神机。
“我家大王昨日受了些风寒,不方便说话,还请逍遥王恕罪。”
风寒……李行哉松口气,这倒是个百用不烂的借口,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推出来挡枪。
他心中忽地一激灵,也是福至心灵,意识到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眼前这人根本不是程大雷。
他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有了这个念头后,仔细打量‘程大雷’,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程大雷是怎样性子,只要他在场,十步之内你谁都可以看不见,单单不能忽视他。但今天他坐在这里,缩着身子不想被人注意到,已经泯然众人。
接着,他便确认了是谁在假扮程大雷,正是程大雷身边的刘发财。
刘发财的相貌本就和程大雷有几分相似,又有惑众的隐藏属性,当初在江湖上行走,他就是靠冒充程大雷为生。只要稍稍装扮一下,糊弄一下生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模样可以冒充,程大雷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自信与气质却是难以伪装。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行哉心脏砰砰打鼓,冷汗唰唰往下落。
李行哉哗哗流汗,徐神机哗哗流汗,冒充程大雷的刘发财哗哗落汗。
今天是怎样的场合,帝国诸侯汇聚,天子亲自到场,有资格占据一席之地的不足百人。
李行哉感觉有些头疼:程大雷究竟搞什么幺蛾子。
……
玉皇观下了一场雨。
雨水顺着树枝落在山上,又顺着山石往下走,汇成一道道小溪,冲出树根,冲走腐叶。
落雨的后山,一道人披着蓑衣,正一下一下翻动着面前的田地。
玉皇观是天子供养,位于长安这帝国首府,多的是达官贵人供奉香火钱。本是不需要道人耕作。不过,玉皇观的道士偶尔也会种田耕地。
一来是表现玉皇观的道士不慕荣华,二来,也是一言一行都与道有关,都可悟道。
看道人的动作,竟然是有经验的行家,锄头将土块带起,再随之砸碎。雨水浸透衣衫,两脚沾满泥泞,他也并不在意。
从山外到后山,有人撑着一柄黑伞缓缓靠近,在农田边停下。
道人停下手中的锄头,斗篷下落处一张清秀面孔,他将脸上的雨水抹去,望着来人笑了笑。
“程当家,你来了。”
程大雷真身原在这里,他想要今日杀人收印离开,抢的就是时间。只可惜他没有所谓的分身术,只能让刘发财假扮自己,自己过来杀人。
张天赐见到自己并不慌张,那张挂满雨水的脸并不惹人讨厌,恰恰相反,便是男人见了也愿意与他做朋友。
“你知道我会来?”
程大雷撑着黑伞,二人相距三十步。
“上次程当家问卦,小道不敢献丑。今晨心血来潮,便为自己卜了一卦。”
“很好,可算出什么?”
“卦难自卜。卦象纷乱,天意诡秘难测,小道也看不出什么。”张天赐道:“于是小道又为程当家卜了一卦。”
“算出我什么?”
张天赐摇摇头:“更难,说来也奇怪,小道用了七种算法,只要问卜之事与程当家有关,便是天机难测,滴水不漏。想来,程当家的命数太大,小道妄自揣测天意,怕是会遭报应的。”
程大雷点点头:“鬼神之说,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存而不论。人的事人做主,还是不要麻烦上场。”
“倒也不能这么说,多多少少也能算出一些什么。”张天赐道。
“喔,你算出什么?”
“你会不得好死。”
第764章 在雨中
雨水落在伞面上,四散飞开,又有风吹过,碎裂的雨珠刮在程大雷脸上。程大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算得准么?”
“有时候准,有时候不准。”张天赐笑笑:“不过我用了七种算法,卜了十三卦,卦卦要程当家死,应该总有一卦是准的吧。”
“也有道理。”程大雷点点头,看着张天赐手中的锄头:“玉皇观的小天师,应该不用做这种耕种锄刨之事,何况今天还下雨,为何?”
“我父母都是耕作的农户,从小就做这些事,也算是习惯了。这些年受人供奉,倒是衣食无忧,可每当心绪乱了,就会做一些事。有人读书心静,有人写字心静,小道种田会心静。”张天赐道:“今天下了雨,雨也不大,正好锄田。”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问心无愧,不必读书写字种田,心自然会静。”
张天赐昂起头:“小道一生不做亏心事。”
程大雷眼睛微微眯起,随之睁开,缓缓道:“刚才你算我不得好死,可有算过自己的结局?”
张天赐摇摇头:“刚才已经说过,卦难自卜,算不准的。”
“不怕。”程大雷道:“命由天定,事在人为。你也不必算了,本当家可以告诉你,你的死期便在此刻,就在此地。”
声音落地,程大雷整个身子原地弹起,匹夫剑在空中出鞘,斩破雨线。
一剑直来直往,由程大雷的手向张天赐的眉心划一条线,简单粗暴,一往无前。
张天赐身体后退,一步数丈,落地时抓起插在田垄上的剑,回剑相击。
是击不是挡,摧枯拉朽,直逼程大雷的眉心。比的便是谁的剑更快,拼的便是谁更不畏死。
程大雷的身子硬生生停下,他的剑距离张天赐不足三寸,自己额头三寸前也同样杵着一柄剑。
只是一个停滞,二人分别向后退,又将距离拉远到三十步。
“小看你了。”程大雷道。
张天赐手摁着剑柄,深吸一口气,行走大周天。雨水落在他身上,像大河冲铁剑,锋芒毕露。
张天赐锋芒毕露。
“我三岁读书,年幼便通读道藏。九岁开始习剑,自觉已得剑道三昧。二十三岁自觉剑道乃是百人敌的小道,于是弃剑不用。今日因程当家,再次拔剑。”
程大雷将剑亮在身前,惜字如金,只吐出一个字:“来。”
双方同时向对方欺身,速度不断拔高,雨中分辨不仔细,只余两道残影。同时亮剑,欺霜压雪的剑光,四野之内,浑浊不可辩,唯有剑若星辰,点亮昏暗。
……
紫金坛上,人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