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观想图-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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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岁钻进顾修云束发后，顾衡之才开始道：“修云，那小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朋友，在郭北县时意外遇到。”
顾修云不想多说小岁的事情。
顾衡之叹了口气，“修云你自己小心就好，人妖有别，别太相信妖物。”
顾修军则在旁边道：“父亲不用担心，妖物有好有坏，像这种小人妖不厉害的，没什么危险，多与人为善。”
“那就好，那就好。”
被小岁这样一闹，饭局还未开始就匆匆结束。
众人离开后，除了打扫卫生的仆役，屋内只剩下顾修云和顾修军两兄弟。
“二弟，你不错嘛，连大哥都看走眼了。”
顾修军拍着顾修云的肩膀道，他很佩服这个弟弟，先前名声不显，如今一鸣惊人，修为比他还强。
“大哥，我……”
“不用解释，我都懂，秭归已经和我说了，大哥也为你能走上修道之路高兴。”
作为华金府第一美男子的顾修军，外表几乎没有缺点。
如果用顾修云来评价，这是一个各科都能考满分的男人。
“大哥和秭归姑娘很熟吗？”顾修云问道。
“还行。”
顾修军笑了笑。
随后顾修军又挥手支开打扫桌子的仆妇，轻声道：“二弟应该在三叔那得知四姑父被害之事吧。”
“嗯。”
“这件事不简单，四姑父死时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内腑也没有受创，仵作验尸也是验了几遍才在四姑父头颅中发现一根女人的头发，从而认定是他杀。先天高手没有能力将头发准确打入一个人的颅内，只有宗师之上的高手能做到。”
顾修云沉思片刻，“有没有可能是鬼物或妖怪出的手？”
顾修军道：“大哥和鬼物妖物接触不多，不清楚，不过秭归说出手之人应该是人类。”
秭归吗？
看来大哥和秭归真的很熟。
如果出手之人是人类的话，那么应该不是画皮鬼或者树妖的后手，应该不会牵连到顾府。
江湖仇杀的话，有点复杂。
“宗师高手，华金府应该没几个吧。”顾修云问道。
“对呀，所以说这事不简单，华金府常住的宗师高手只有三个，城卫军吕将军，王家王老先生，和震威镖局林总镖头。”
顾修云其实想说他也可以做到，不过，修道之人稀少，且行踪不定，常被人自动忽略……
在叮嘱顾修云注意安全后，两人各自离去。
顾修云回到自己的宅子，倒头就睡。
奔波一天，有些疲惫。
炼气境无法辟谷，吃喝拉撒与凡人无异，只有炼出全部的胸中五气后，才能超凡脱俗，辟谷食气。
“出事啦，出事啦！”
天还未亮，外面就吵作一团。
顾修云撑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快速穿衣洗漱。
“吵什么啊，这么早。”
小岁语气有些不善。
“你昨天睡了一天还没睡够吗？”
最近小岁越来越嗜睡了。
“我最近吃得好，在长身体嘛，当然睡得多。”
顾修云怀疑道：“长身体？”
“当然。”
小岁挺了挺身子。
‘我还真看不出。’
不过这话顾修云没敢说。
………………………………
第二十四章 话书访
顾修云来到院外，拦住一个小厮，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公子，姑爷家两位小公子死了。”
“胡非、胡文？”
“是的，二公子。”
胡非、胡文被树妖关了三年，上次他才将这两救出。
死了……
福薄吗？
来到外院大门，门前已停了几驾马车。
顾衡之、顾修军站在门口的大狮子旁，顾蓉也在，她怀中还抱着个一岁大小的孩子，那是她儿子。
顾蓉作为顾修云的五姑姑，如今才二十五岁，不过，嫁给州杭府知府七八年，才生了一个儿子，两个月前回顾府省亲。
这孩子有些新奇，见到顾修云后，哇哇大叫，直往他怀中窜。
顾修云没抱过小孩，推拒几回，小孩还是不愿，一个劲要他抱。
他自问，我真的这么受小孩欢迎？
无奈。
顾修云强颜欢笑将小孩抱起，但愿小孩别在他怀中拉粑粑。
在门前等了片刻，顾修寒等几个稍大的小辈也赶到，众人便纷纷上了马车。
顾修云抱着小孩和顾蓉坐一车。
顾蓉眼角带泪，抽泣道：“修云，胡非、胡文两孩子命苦啊，这两孩子从未出过府城，
孤零零被抓到一个陌生山洞三年，在四姑父出事后，我想要将两兄弟接到顾府，可胡家的长辈就是不愿，就是不愿，要是在顾府，就不会出事啊。”
四姑姑真是水做的人……
顾修云只能一边带孩子，一边安慰她。
马车马不停蹄赶到胡府时，天还未大亮，停车后仆役点了火把照明。
呜呜……
胡府中有悲戚之声传出。
胡非两兄弟是胡家的独苗，胡一年的几个小妾只生了两个女儿，这也是胡家不愿让两小孩住到顾家的缘由。
胡府四周被官兵围住，一个捕快守在门口。
顾衡之走上前，“南捕头，情况如何？”
“顾老爷，有点棘手，必须要仵作验尸才知道两位小公子死因。”
顾衡之又与南捕头客气两句，带众人进了院子。
胡家管家胡大章在院中接待众人。
步入内厅，两小孩裹了红布，躺在大厅长桌上。
掀开头上的红布，两小孩双目紧闭，浑身僵硬，面色却很安详。
“我的四姐啊，你的命好苦啊，我的孩儿啊。”
顾蓉一进大厅，就抱着两尸体哭。
声音悲切。
“哇！”
顾修云怀中小孩似乎见到他娘哭了，也跟着大哭。
“乖、乖、乖。”
顾修云劝不住，只得将小孩递给旁边的丫环，只是小孩哭得更大声了。
“唉！”
顾衡之看了眼尸体，就去内院找胡家主事之人问话。
顾修云走到两表弟尸体前，气运于掌，捂在尸体前额，灵气在尸体大脑流转一圈，重归于掌。
“二弟，你看出名堂了吗？”顾修军一旁问道。
“两表弟脑内已被两根发丝搅乱，死因与四姑父一样。”
“那就是说杀害四姑父的凶手还在作案！不行，我要告诉父亲。”
顾修军离开后，顾修云陷入沉思。
看到两位表弟的尸体，他就莫名想起画皮鬼临死前说的话，可当时他刚穿越来，修为大增，心态过于膨胀，直接将画皮鬼打死，没让画皮鬼继续开口。
难道杀害四姑父和两位表弟的凶手是画皮鬼的同伙？
可，秭归又说，凶手是人，不是鬼怪，这又作何解释？
秭归作为镇魔卫，经验丰富，对鬼怪作案的判断很准。
毋庸置疑，凶手肯定是高手，顾修云也能将头发丝打入颅内，不过出手时精神要高度集中，稍有差池，发丝就会偏出大脑。
这也说明，凶手的实力不在他之下。
要继续找机会提升实力！
“仵作来了！”
“快请！”
“快请！”
随着仵作到来，顾衡之、顾修军也回到大厅。
顾衡之脸色铁青，应该没问到有用的信息。
虽顾修云已查出死因，但仵作的验尸结果才是权威。
众人都在院中等待结果。
临近正午，出了结果，与顾修云所说无异。
堂堂华金府知府，不仅自己被杀，还被凶手杀了家中幼子，临时上任的知府觉得脸上无光，派了大量捕快进驻胡府，以防凶手再作案。
顾衡之也调了家中先天高手进入胡府，有意叫顾修云带队，不过，顾修军说他差一个契机突破宗师，硬要自己带队。
“大哥，凶手实力不弱，你要小心。”
“二弟，放心，我约了秭归前来，安全没问题。”
“大哥，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嘿嘿。”
顾修军笑了小，结果不言而喻。
……
离开胡府，顾修云没直接回家，而是选择在街上转两圈。
华金府比郭北县可大太多。
大元朝每洲有一座洲城，其下就是府城，再下就是县城，三级管理。
华金府繁华无比，人流如织。
穿流而过的精装马车，挑担叫买的行脚商人，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喝彩声，不绝如缕。
小岁也跳到他肩上，对着路上行人指指点点，行人一靠近，她就趴在肩上不动，省得被围观。
路过一个三层楼的话书访，顾修云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顾二公子好久没来了，里面请！”
看门的小厮眼尖，一眼认出顾修云。
这话书访做的是华金府独家生意，请来职业说书先生讲各种志异故事，酒水免费，入场二两银子。
书房内部镂空，中间搭了一个架子，说书人在上面大讲各类故事，什么人鬼，人妖，妖鬼，应有尽有。
交二两银子只能在一楼听，交五两银子可上二楼，二楼都是单间，还有免费精美小菜，交十两银子能上三楼，不仅有免费小菜，还有丫环一旁伺候。
原身只来过两回，能被看门小厮记住，纯粹是因为原身来的两次都闹了事，两次来三楼都满座，原身不想在二楼，觉得没面子，大闹一番。
“今天三楼有空房，公子要上三楼吗？”小厮问道。
“不用了，就在二楼吧。”
顾修云递了五两银子，径直上了二楼。
小厮砸砸嘴，心道这位爷怎么变性了。
五两银子相当于普通家庭两个月的花费，能进话书访听书的至少都算华金府中产家庭。
来到二楼单间，桌上小菜早已摆好，小岁两眼发光上了桌。
“这菜就一桌，不能再加，你慢点吃。”
“哦。”
小岁还当真慢悠悠地吃，让顾修云大跌眼镜。
原身十六岁，纨绔做派，又长在高墙内，接触的都是正面信息，所知鬼怪之事不多，较为零散。
顾修云来此，是想看有没有机会听到一些真的鬼怪之事。
这不，说书人开讲了……
………………………………
第二十五章 说书人话婴宁
说书人一袭书生袍，手拿一柄梅花扇，道：“今天这一讲，讲的是人妖之恋，唤作俏秀才爱上笑面狐。”
底下吃瓜群众纷纷拍手，“好！”
“话说两百年前，罗店有个俊秀才，叫做王子服，其人聪慧异常，十四岁便中秀才，旁人皆称其为麒麟才子。这等人物，乃万中无一的良婿，王子服一中秀才，家中门槛便被煤人踏破了，可你们猜怎么着？”
噗！
说书人突地打开梅花扇，叹气道：“可逢管煤人将各家小姐说的那一个天花乱坠、俏比金莲，这俊秀才就是一个都不愿，说要自己亲自见过才行。要是见过面，再拒绝人小姐，这不是败坏人小姐的名声吗？你们说对不对？”
吃瓜群众：“对！”
“自此，再没有媒人上门，王子服一直到二十五岁都未娶亲，可把他老母亲急坏了。有一次啊，赶上上元节，王子服去他舅舅家玩。上元节，看花灯，到处都是游玩的女子，王子服途中遇到一个拈着梅花的女郎，啧啧，那女郎风华绝代，长得绝美，皮肤都能捏出水来。”
咕噜（大量吃瓜群众吞口水的声音）。
“王子服对那女郎一见钟情，心都快被那女郎带走，只盯着女郎看。回到家中更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整日都在思念那女郎。王母一看，这可不得了，又是请医师，又是请神婆，王子服一言不发，直到后来请来王子服的舅舅，王子服才道出实情，说是恋上名字都不知道的女郎了。”
吃瓜群众：“哈哈！”
“名字都不知道，这可怎么找？王子服舅舅知道找不到，就骗王子服说女郎是他姑姑家的女儿。王子服还真信了，自此病大好，与常人无异，这是得了相思病。”
吃瓜群众：“哈哈！”
“有病就得良药治，可这药是假的，王子服的病自然治不好。没多久，他就知道舅舅骗了他，又卧病在床。王子服舅舅没辙，只能再次骗他，说女郎家在南山，离他家三十里。王子服的相思病再次大好，病好之后，他没告知别人，一个人偷偷去了南山寻女郎。”
说书人一拍手，“结果怎么着？嘿，还真被他寻到了。原来那女郎唤作婴宁……”
……
听到这里，顾修云才明白，说书人讲的故事改编自聊斋志异中婴宁篇。
虽说他文化水平不高，但聊斋志异白话文版也是看过的。
不过，只记得一些知名度比较高的故事，而且记得很零散。
王子服他不记得，但爱笑的婴宁他印象深刻。
婴宁是人狐结合的后代，自小被鬼母养大，无时无刻都喜欢笑，对人和善，嫁给王子服后，为了避嫌，不再对人笑。
说书人一边讲，一边手舞足蹈，下面喝彩声不断，一直讲了近两个时辰，才讲完。
说书人提到婴宁与王子服相恋的故事发生在两百年前……
聊斋志异的时间线太乱。
咚咚咚！
“二公子，在下话书访李在胥，可否进屋？”
“进。”
吱呀。
李在胥推开门，看了眼桌上嗑瓜子的小岁，转头对顾修云道：“听下人说，二公子在二楼听书，是否有招待不周之处？”
李在胥是话书访老板。
前两次来，顾修云为上三楼大闹，这次直接上二楼，李在胥心里有些没底，怕得罪了他，毕竟顾家势力不小。
“没有，李老板不用在意。”
顾修云撇撇嘴。
李在胥再次瞅了眼吃瓜子的小岁，羡慕道：“二公子当真不凡，竟能搞到小人妖。”
“哦，你也知道小人妖？”
顾修云来了兴趣，这话书访的老板还有点见识。
“知道，在下也有幸见过，城南周显贵两兄弟身上就有小人妖，在下想买，可两兄弟的小人妖太独特，卖不了。”李在胥遗憾道。
“这我却是没听过，有时间去那瞧瞧。李老板见识不凡，不知是否知道城内还有其他的妖物？”
顾修云来话书访的目的就是寻妖寻鬼，得知小人妖消息，已是不错。
李在胥道：“公子谬赞，在下哪有本事知道妖物，能见到小人妖已是不易，我经营话书访多年，也听过一些奇异故事，不过年份都很久远，当不得真。”
“是不是像今日这讲‘俏秀才爱上笑面狐’这般？”顾修云问道。
李在胥点点头，“这讲故事还是我写的，我老家就在罗店，和王子服是同村，王子服和婴宁的故事是我从村中老人口中听说的，真假我却不知。”
“哦，李老板不是本地人？”
李在胥能将话书访做成府城的独家生意，居然不是本地人。
不过，顾修云想错了。
只听李在胥道：“公子误会了，我是华金府人，罗店也在华金府内，处在下源县，不过罗店地方小，公子可能没听过。”
“原来这般。”
大元朝疆域太大，乡党以府划分区域，王子服家住下源罗店，也是华金府人。
顾修云真没想到罗店就在华金府境内。
婴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