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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九章锦-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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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中的青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因为按照他的推断,此时已近第二天的卯时,势必天已大亮。而他在黑暗中待过太久,需要让眼睛有片刻的适应。

    于是他在车中稳坐片刻,用放空的意识去感受了一下这四周的环境,再缓缓睁开眼睛。果然如他所料,外面刚好是太阳初升,光芒漫洒的时辰。

    青年睁开眼睛一面下车,一面迅速扫视一圈这里的环境,发现与自己预想的相差无几。这是一座庄园,占地不大,但里面花园湖水假山林石,倒是样样不少。

    那车夫已经转身离开,甚至青年还未将他的面容看清。当然,他也无需看真,因为他们用的都不一定是真面貌。

    府中已经迎上来一位侍从装扮的人,对着青年礼貌微躬道:“公子,这边请。”

    青年随这侍从走进后院,后院要比前院更加僻静无声。前院还有些树上鸟儿的吱吱喳喳叫声,有水里鱼儿跃水之声。但这后院却是无花无鸟无水无鱼,只能听到他们已经足够轻微,但此刻却显得很清晰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甚是轻盈。

    这样的脚步声也透露出,引着这位青年的侍从和这青年一样,都是顶级高手,绝不只是普通的侍从。

    绕过几段回廊,来到一间房门前,那侍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没有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去。

    青年站在房门前顿了顿,垂目凝神,似乎要鼓起很大勇气才敢进入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才将房门推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听到了那个他多年未闻,但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声音泰然道:“你来了。”正是这个让他又敬又畏的声音。

    “师父”青年进得门去,开口间已经躬身下拜。

    房门无需关闭,因为这房间,这院子,这整间府邸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他们是一个整体,没有秘密可言。

    这一站一跪的两人,正是鬼面军师与自菀陵赶来的仍述。

    从仍述有记忆开始,便整天与师父相伴,准确地说,应该是与师父的训练相伴。而自从他十七岁进入菀陵军队后,虽然多次书信,但两人再未见过面,至今已时隔九年。

    “起来吧。”鬼面军师神色微动,转过身来说道。

    仍述起身,看着师父久违的鬼面面具,可畏又可亲。

    毕竟他是自己自记事以来,一直到离开训练之地进入菀陵,这许多年唯一有所牵扯的一个亲人。不知师父如何想,但他是仍述生命中,前十七年中唯一有所记挂之人。

    鬼面军师的鬼面是十足的鬼面,是仍述从未看清的鬼面。说是面具,其实这面具已经精巧到像极了人的面皮。这面皮贴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皮和五官缩小到几乎看不见。

    所以外人一眼看去,只能看到鬼面军师那一张没有五官,泛着惨白皮色的面皮。

    “此次前往长青派,菀陵给你设定了何种身份”鬼面军师直接问道,声音中没有任何情感,那张鬼面之上更不可能带有任何情绪。

    “名叫宣泽,身世尚未设定,因为菀陵的线人无一在三派分裂中划分到长青派。”仍述答道。

    “很好那么宣泽的身世我来给你。”

    第二七三章 神秘鬼面二

    既然菀陵没有给仍述设定严格的线人身份,就是要仍述凭借自己的聪明机敏,在长青派中随机应变。

    他所报出的身世,如何能够更取得长青派他人信任,他就随时进行设定便好。

    这是因为菀陵在长生派三派分裂中,突然缺失了在长青派的势力,所以无法给予仍述安全的身份设定,让他见机行事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这无奈之举却刚好中了鬼面军师的下怀,没有身份只有名字,再好不过。因为他已经早就将仍述此次进入长青派的身份设定好了。

    “这令牌你收好,记得随身携带,不然性命攸关时无人救你。”鬼面军师淡然说道。

    说着,他将一块白银雕镂纹路的令牌交与仍述手中。令牌不大,一只手掌可以环握过来。令牌正中有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阳光辉映下颜色幽暗,似乎价值不菲。

    “是”仍述遂将令牌收好,郑重应下。

    “正午时分,你出发前去神山长青派,通报时只需说出名叫宣泽,长青派中自会有人许你入派。”

    “等有人助你入派,他会查看你的令牌,验证过后,便会给你相应事务和身份。”鬼面军师继续交代道。

    “明白”

    “你此去潜入长青派,要弄清那宝物的威力如何,还要探清宝物的来龙去脉。”

    “是徒儿领命”

    鬼面军师说完这些,便停下了继续交代和命令的言语,转而盯着仍述看。虽然看不清鬼面军师的眼睛,但仍述感觉得到,他在打量着自己。

    须臾,鬼面军师似笑非笑地道:“不错,长大了”

    仍述抬头看向鬼面军师的脸,仍是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声音里是带着笑意的。面对师父突如其来的,不知是称赞还是何意的关切,仍述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这些年过得怎样”鬼面军师不理会仍述的局促和尴尬继续问道。

    “挺好。”仍述有些失措地回答道。

    “挺好”鬼面军师哼然一笑:“前些天还收到你责问我的信条,说如今对你的安排是训练中最大的残忍。”

    “徒儿不敢责问师父”仍述听着鬼面军师云淡风轻的话,说着那封信件上自己发泄的言语,猜不到他是如何情绪。

    “情能伤人,也能让人丧命,你要好自为之。”鬼面军师言语沉实叮嘱道。

    “是”仍述恭敬回应。

    再抬头,看见师父两鬓更多了些的白发,他忍不住也询问一句:“师父这些年身体如何”

    鬼面军师在外人看不到的真实面皮中,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然后他又用自嘲一般的语气说道:“我身体一向不好。”说完自己赧然笑了。

    这话倒是听得仍述一阵感伤。

    确实如师父所说,他的身体一向不好。

    小时候起,这就是他和其他受训的伙伴众所周知的事实。师父经常无故咳嗽,手脚也经常无故抽搐,发作的时候看起来很是痛苦。

    虽然师父的餐食一直有专人药师为他调养,但似乎从未见他的身体好起来过。师父曾经在感伤的时候说过,如此身体病痛,他每活一天都是对自己多一天的折磨,也不知道是何信念支撑他一直如此挨过来。

    师父如今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在自己小的时候,他更是三十岁正值如日中天之时,可那时候他便已有了华发。

    所以仍述一直觉得师父是个可怜人,尤其是他独自一人,静闭房中追思爱妻时,更是让人顿生心疼。

    师父严苛之时固然冷峻苛刻,残酷到不带一丝人情味,但他柔和下来时,却又是那般让人不解,是个极度矛盾之人。

    “好了,你且去休息吧,正午启程。”鬼面军师说着,声音有些憔悴,喘气声也加重起来,似乎又要开始咳嗽了。

    仍述便躬身退下,转身前看到师父看向他身影的目光,他知道那是关心的目光。但是这么久,每次离开师父身边,师父一次都没有开口叮嘱过“小心”之类的话,一次都没有。

    明明眼神中充满关切,明明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为何总要刻意回避自己的感情难道是被什么事伤的太深,害怕在乎他人

    仍述退出师父所在的房间,走到回廊拐角处,已经听到师父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鬼面军师一开始剧烈咳嗽,便有侍从立刻端了药汤进来。他喝过之后仍咳了许久,直到咳到他瘫倒在椅子上,萎作一团。

    曾经他也是个健壮的男儿,从小苦出身的他,砍柴挑水担石葺房,他小小年纪就全部做过,哪像现在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像个随时准备丧命的耄耋之人。

    可是从他开始会讲话有思维,家里人对他的态度就变得不同了。因为他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说一些奇怪的言论,最初家人还以为他撞了什么鬼神,特意请驱鬼神婆为他驱走邪气。

    可是他仍旧是那样,随着年纪长大,他说出的话更加耸人听闻。于是家人放弃了他,干脆就将他视作疯子。

    他有了弟弟妹妹,于是更被冷落一旁。家中的生计越发困难,所有苦活重活也都压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家人甚至认为,只有将他彻底累倒,他才不会有力气去说一些怪异的话。

    后来家中更加缺粮少米,干脆就将他送去附近山里去习武,家中便能省下他的一口粮食。他觉得他没有童年,更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哪怕习武之时他表现出比同辈人超凡的优秀,也没有人愿意与他交友,没有长辈对他的优秀抱有欣赏心态,他们都怕他,不愿听他讲话。

    因此,他索性便常常一个人安静坐着,像一个哑巴,再不随意开口说话。

    后来他为乡亲们多次解决了棘手难题,他预测的一些事情也变成了真实,他才被慢慢重视起来,也在乡野中渐渐有了名气,人们称他为“那个厉害的怪人”。

    直到他开始离开乡野,来到更大更为繁华的地界,才真正受到尊贵之人的赏识。但是他依旧觉得自己是个怪胎,除了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女子,没人会理解他的怪异,他真的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错误。

    第二七四章 盘龙隐耀

    鬼面军师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世上轮回之中的错误,是天地间唯一的怪胎,是不被理解和认同的。即使有人开始欣赏他,有人愿意接近他,将他当成兄弟,他还是不愿敞开自己的心扉。

    直到那张柔美如水的脸出现,那是前世记忆中她的脸,虽然有一些棱棱角角的差别,但那张脸已经足够震动他。

    鬼面军师第一次在她从青城来到菀陵的宴席中见到她,她明媚柔美的容貌,略施粉黛,香墨、檀唇,盼倩生辉。

    这姿容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因为她正是他日夜思念的容颜,他所思念的前世的那张容颜。

    他压抑着自己已经快要蹦出来的心脏,不敢错认。生怕这个轮回之中的秘密,被自己一时冲动弄错。但不久之后,他便发现她右手无名指上,居然印着一个蝴蝶形状的印记,这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于是一向自卑内敛的他,居然当着两国王亲贵胄的面,冲动地走到她的面前,在众人惊措的目光中,他定定看着她,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不顾国邦礼仪,不顾自身前途,不顾男女有别,只是放肆地看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然后他不顾眼前佳人的错愕,定然问道:“你手指上的蝴蝶形伤疤,是生来就有的吗”

    他知道他一定是吓到她了,所以她支吾着,红着脸,什么也没有回答。

    周围的所有人,无论是菀陵和青城的王亲贵胄还是皇城侍从,都认为他是疯了。时隔多年这疯癫怪异的毛病又犯了,实在是够给菀陵皇城丢脸。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或许就是这第一次见面,他就给她留下了怪人的印象,他如此想到。

    如今,孤身一人多年,每日戴着鬼脸面具,早已不觉得沉重。反而脱下面具时,心灵会觉得无比压抑,没有丝毫放松,像被什么人揭穿了最深的秘密。

    他是仍述的师父,是一批像仍述一般大的青年才俊们的师父,是被人敬重也被人驱使,鬼才非凡,智慧超群的鬼面军师。

    但是十七年前,他的真实身份却是菀陵的段流尊主

    十七年前的一场大火,让他沦落成了青城最龌龊的奴隶。

    而后,阴差阳错,他在将死未死间成为了鼎界尊主公羽鑫的鬼面军师。段流这个名字,他已不愿提起。菀陵这两个字,他早已不敢多想。

    只是心中那个女子晴致,他无时无刻不在追思。

    鬼面军师缓缓伸出手来,摸索着这张面具,像她第一次伸出手来,轻柔地抚摸他的脸。记得当时她眼中带着莫名的感伤问他:“你每天为何都在想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

    思绪再度回到他和晴致的第一次相识。

    他还记得面对他的唐突,晴致眼睛里吓出了泪花。或许她想不明白,为何菀陵尊主会将这样的怪人收为徒弟,还有意让他来继承尊主之位吧。

    可能就是因为一开始,她便觉得自己是个怪人,所以才不可能喜欢上自己。鬼面军师想着,又十分鄙夷地对自己在心中嘲讽一番。

    就算你在她面前不表现出这些奇怪的催促,她就会喜欢你了吗万孚要比你出身高贵,性情豪爽,英俊侠气,难道晴致会不选择他,而去选择你吗

    所以,在段流发现晴致和万孚师弟相爱后,他无比悲凉。甚至想起前世的恩爱,他有一种被爱人背叛的感觉。

    可是,她是那样的温婉贤淑,又是那样的纯净无暇,她对前世完全没有记忆,自己又有何资格阻止她爱上别人。

    后来鬼面军师想通,他一定要让晴致想起前世的记忆,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知道自己在这些奇怪的行为之后,背负的是什么。

    所以原本他不愿继承菀陵的尊主之位,可是为了娶到晴致,这位青城送来和亲的公主,他最终应下了老尊主托付于他的尊主之位。那一刻,他明知道在一片非议中继位,将要面对什么困局。

    可是,他愿意为了让晴致在以后的人生中与他共同度过而付出代价。他想照顾她一生一世,来弥补前一世,他对她未曾做到却郑重说出过的承诺。

    可是直到晴致死去,他也未能将她前生的记忆唤起。直到她死去,还是觉得他是一位古怪的让她有所防备的丈夫。她不知道前世他们相爱的点滴记忆。

    一辈子很长,他以为朝夕相处,总有一天,她会想起他们曾经的感情。但是忽然有一天,那镜中人就突然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而且,镜中还是一张在大火中面貌全毁的脸。

    晴致死之后,他被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上。

    他知道,当初在岩浆冲上地表,吞噬整个空间的时候,他和她在一起。所以,只有她才能了解他是谁。

    而如今在她还未能想起他是谁之前,就匆匆撇下他走了。所以,如果活下去,或许要比死去更孤独。

    于是他想到了死,可是青城人却将他当做发泄晴公主丧生之痛的发泄口,不给他死的机会,取代而来的是疯狂的羞辱。

    时间长了,鬼面军师都习以为常。羞辱就羞辱,伤病就伤病,不求生,不求死,毫无思想,身体和灵魂尽为空壳。

    直到,一直跟随他的侍从竟几经周折将他带走,逃离青城,来到鼎界。

    再经过一番斡旋,他第一次见到鼎界尊主公羽鑫。

    龙凤隐耀,应德而臻。

    段流颓废不堪的身躯中透着命运的不凡,他冷面冷心,但生性放不下骨血中的血性情肠。他那时万念俱灰却又透出心怀天下的特质和锋芒,加之对他早年间鬼才盖世的认可。

    这些感觉让公羽鑫看到他,便觉得如猎猎天风一般扑面而来,于是从心上赞许地接纳了段流。

    其后公羽鑫对他表现出极度耐心,极度认可,极度理解和信赖,在这几十年生命中,比他自己还要相信自己。

    曾经长期的压抑蜕变成生命的激情,过往隽刻的思索奔涌成智慧的清流,骨子里的桀骜血气,加上挣扎身世的压抑才情,铸成如山峥嵘。

    他从此甘心为公羽鑫施展才学,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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