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为帝-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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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王入了那剑冢后,却是再未出来。
此后更是封闭隔绝了内外,做出一副闭死关的姿态。
剑道修炼,一往无前,任何人若要强行破开,姜王必受重创,精神上的打击更不必说,这事就拖了下来。
转眼二十年了。
“龙葵得水火灵珠认主,冥冥中的直觉最是灵验,恐怕……”
顾承微微叹了口气,刚要劝慰,侍女上前禀告:“殿下,鲁国大夫展获,持国书求见。”
“宣!”
大殿之上,展获足饰珠玑,腰金佩玉,头顶高冠,缓步走入,目不斜视,极尽庄严。
论及礼仪,鲁国确实是最规范的,不比南方被楚国带坏的风气,随意称王称公子,他们还在尽可能地执行周礼,做那礼仪之邦。
可惜所谓礼,在如今的孔丘眼中,都只是维持德的表面形式。
克己复礼,可成为仁德圣君,令天下太平,但成为仁德圣君,却不止是尊礼一条路,鲁国明明做着割据一方的事情,偏偏还要立着牌坊不放,也难怪国力越来越衰弱。
不过这种保守作风,到了展获嘴中,一下子就变得高尚起来:“我鲁国一向结好邻邦,睦邻相处,行仁义之道,以相忍为国,不打不义之战,不出无名之师!”
自我吹捧后,他又拱手道:“贵国采纳孔丘儒道,以仁义征服四方,德望隆重,威加海内,必蒙天子委任为诸侯之长,代行王治,讨伐不义,我鲁国期盼那一日早早到来,但有所命,必附骥尾!”
此言一出,殿上的众臣都现出异色。
范蠡文种已成上大夫,早非昔日的落魄可比,心中都难免有些激动。
诸侯之长,代行王治!
一匡天下,霸主之业!
不过下一刻,两人互视一眼,又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其他文武更加淡定,大殿内萦绕着一种颇为古怪的气氛,直到顾承摆了摆手,凝视展获:“鲁又被齐入侵了?”
展获一拜,苦声道:“齐国行径卑劣,假道伐虢(guó),我鲁国欲与贵国结盟,击退齐兵!”
齐鲁之地也就是后世的山东,这两国受封立国之时,周成王曾赐下世世子孙无相害也的盟约。
西周时期,天子掌权,齐鲁两国一直睦邻友好,亲密无间,齐心拱卫周天子。
但到了东周,也就是春秋,两国就翻脸了。
这几百年来,齐侵鲁大概二十多次,鲁伐齐也有十几次。
这些次数可不算上边境的小摩擦,都是兵力涉及数十万的大战!
但与此同时,齐鲁朝聘会盟又多达四十余次,联合起来攻伐别国多次,互相为对方解围多次,互相纳聘娶女结为姻亲,更是数不胜数。
相爱相杀,时友时仇。
而三个月前,姜国大军入侵齐国,齐景公震怒,重新启用大将田穰苴,调兵遣将,终于稳住阵脚。
不过田穰苴和晏婴联手,在痛失先机的情况下,也赶不走姜军,无奈之下,准备绕道从背后袭击,借道鲁国,结果被王翦识破,险些大败,齐军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占下了鲁国的城池。
鲁国本来是坐山观虎斗的,一下子成了受害者,只能说是兵不厌诈,警惕性太低。
“如此说来,阁下来姜,和申包胥入秦,都是一样,为请求援兵。”
顾承点了点头,看着展获方正的面容,突然道:“那大盗展跖,与你是何关系?”
展获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愧,低头道:“家门不幸,那是舍弟!”
很难想象,正人君子模样的展获,和那个横行四方,大发战争财的大盗展跖,是同胞兄弟。
最重礼仪的鲁国,出了个肆虐各国无恶不作的大盗,也算是最大的讽刺了!
只是展跖成为晏婴门客的事情,这位姜太子到底知不知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展获心头忐忑,微微屏住呼吸,顾承却没有追问,挥了挥手道:“来人,带大夫去驿站休息!”
展获赶忙拱手一拜,退了下去,目送他的背影,顾承转向众臣,微笑道:“大国威胁论,诸位爱卿可有解决之法?”
众臣皱眉,颇感棘手。
展获明为求援,齐鲁翻脸,实际上两国此次恐怕又暗中结盟了,挖了一个大坑,等待姜国往下跳。
最为狠辣的是,此次无论姜国答应不答应,展获来到姜国伏低做小,欲奉姜为新霸主的消息,恐怕都会以最快速度传遍诸侯列国。
到时候,必然君王嫉恨,列国自危!
这和后世西方宣扬的大国威胁论其实很像。
谁都不愿意原本比自己弱小的,反过来超越自己,如果这个趋势出现,又被宣扬得威胁性十足,当然要联手打压。
齐晋现在被姜国率先攻打,地动阵侵蚀对方的护国神阵,国内动乱停止,开始一致对外,在战场上也失去了先机。
而其他小国乐得姜跟两个大国死磕,继续侵吞楚国,但倘若鲁国这样的中等国家,都率先投靠姜国,就没人坐得住了。
顾承利用小国,用的是利益。
晏婴利用小国,用的是威胁。
“解铃还需系铃人!”
顾承看着展获站立过的地面,眼中现出奇异之色,玩味地道:
“有意思,他的身上,竟然有妖气!”
第六十一章 坐怀不乱
“祸事啊!”
展获在侍从的引路下,来到驿站暂住,亲身感受着那比鲁国都城要充盈数倍的灵气,默默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姜国小小的王都内,只有两座可怜的小阵,维持得了王宫寥寥十数人的修炼,和数亩的灵粮产出,连鲁国一般的世家豪族都比不上。
可现在呢?
且不说王都堪称天下第一,晋齐两大强国,同时被姜攻打,情势都是危急,世人震惊,晏婴设局,捧杀姜国,宣扬威胁。
这在展获看来,显然晋齐两国,正面并无胜利的把握。
既然如此,鲁国何必参与?
稍有不慎,晋齐底蕴深厚,还能支撑,鲁国首当其冲,就有覆灭之危啊!
但如今鲁国的掌权者是三桓,就像是晋国的六卿,国君早已被架空。
他们贪图晏婴许下的重利,又嫉妒姜国崛起的势头,与之一拍即合,展获的家族也无法忤逆。
勉强压下心头的忐忑,展获大袖一展,坐于灵眼处,闭上眼睛。
杂念排空,心神空明,展获很快进入睡眠中。
“恩公!恩公!”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唤。
展获身体一震,睁开眼睛,就见不知何时,一位白衣女子立于身前,容貌美丽,皮肤苍白。
晚风吹过,透骨之寒,常人怕不是要惊得跳起,展获却习以为常,露出无奈之色:“你又醒了?赶紧去地府吧,切莫耽误了轮回!”
年轻之时,展获偶至一县城,因城门已闭,夜宿门下,有一孤女,时值寒冬,几乎冻死,展获为救其性命,裹于怀中,至晚不乱。
这正是坐怀不乱的事迹,展获也就是后人熟知的柳下惠。
柳下是展获的封邑,惠是展获的谥名,现在他人还活着,自然不用那个称呼。
不过令展获为之遗憾的是,那女子最后还是死了,死后一缕魂魄不散,竟是跟在他身边。
“恩公大恩大德,小女子怎敢忘怀,只是那地府难寻,我也不知怎样入得,不跟在恩公身边,就要魂飞魄散了……”
白衣女子哀声地道,美目流转间包含着千般幽怨,那种病态柔弱之美,能令任何男人为之怦然心动。
“唉!”
展获轻轻一叹,声音软了下来:“总有法子!总有法子的!”
“恩公,这里是何处,小依在这里感到好舒服!”
女子美目一动,细声细气地问道。
“这里是姜国新建的王都,有护国大阵,聚纳八方灵气!”
展获点头道:“你若感到舒适,就在此好好修炼吧!”
“多谢恩公!”
小依身形虚化,也坐下修炼,看似寸步不离,实则是使了幻法,向外飘去。
“灵珠的气息!”
远离了展获,她的神情立刻发生变化,再无娇弱怜柔,含羞带怯。
她的鼻子嗅动,目光四处扫射,寻找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风灵珠落于展跖之手,天妖震怒,将我肉身毁去,夫人也不能为我求情,但此次只要确定了灵珠的下落,将之带回,肯定能恢复肉身!”
小依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满心喜悦。
她是身负使命接近展获,谁知色诱没能成功不说,最后风灵珠还落于其弟展跖手中。
任务失败,肉身被毁,无奈之下,小依只能将妖魂寄托在展获身上,靠阳气度日。
这一待,就是数十年。
本以为终有魂飞魄散的一日,没想到竟迎来了巨大的转机。
“在那!”
借助展获气息的掩饰,小依的妖气顺着神纹蔓延,终于锁定了方向,身躯一转,化作一头狐狸,毛色雪白,后面有六条尾巴,轻轻摆动。
现出真身的小依,已是豁出了全力,流光闪烁,风驰电掣,悄无声息地突破重重阻碍,来到了一座殿宇前,往里面看去。
“竟是姜国的公主?不止一颗灵珠!”
映入眼帘的,是正在缝制衣裳的龙葵,小依的目光立刻穿透了那广袖流仙裙,落在龙葵体内流转的赤蓝两道光芒上。
天妖有言,五灵珠是女娲娘娘为了守护人界所炼,可自行择主。
在这个大争之世,灵珠更多的是落在大国手中,守护一方,比如晋齐楚,又比如有崛起势头的吴国。
不过吴国操之过急,早早与楚国决战,以致于两败俱伤,再也没有称霸的希望。
而楚太子祭祖请出火神怒,为图一时之快,全灭晋齐,更是葬送了国运前程。
水火灵珠同时离去,选择新的主人,投入到姜国的怀抱,证明了姜国的国力蒸蒸日上,能够庇护一方百姓,使其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但小依奇怪的是,为什么灵珠会落在公主体内,而不是掌权的太子?
“管那么多作甚!”
小依想不明白,很快将之抛之脑后,窃喜道:“这是好事,夺取公主体内的灵珠,比起太子要容易多了,赶紧通报夫人!”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论是公主和太子,在别人的王都,灵珠都不是她以一己之力能够谋夺的。
所求的只是情报。
如今确定水火灵珠的下落,喜孜孜地回到驿馆,投入展获体内。
展获眉头微微一动,一切恢复平静。
接下来,展获和当年的申包胥一样,每日都往宫中跑,恳求姜国出兵,助鲁抵抗齐国。
姜国太子众臣经过商讨后,已有结盟出兵意向,并反复询问诰封伯长的礼仪。
展获应付自如,传回消息,三桓世家大喜,立刻派出更多的使者,带上重礼,来到姜国感谢。
然而鲁国没想到的是,另一个国家居然比他们更快。
当长长的使节团从天而降,落于城外,早已见过大世面的王都百姓,都忍不住驻足围观。
实在是这支使节团太过隆重,所带的礼物,单单是灵粮,就有数十车,中间更有各种天材地宝,淡淡的香气萦绕,哪怕仅仅是嗅上一口,都有益寿延年之效。
在重重守卫的拱卫下,一位千娇百媚,长得比无数女子都要美丽的俊秀男子走了出来,拱手道:
“卫国弥子瑕,奉卫侯与夫人之命,前来拜见贵国公子!”
第六十二章 卫国求亲
“卫国来使?”
顾承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先安排到驿馆,择日召见吧!”
卫国是西周始封的王族诸侯,立国时便是公爵,地位最高,在很长一段时间,君主都是诸侯伯长,代周天子而治天下诸侯。
到了现在,卫国因循守旧,不思变革,国力渐渐衰弱,但仍是晋齐楚之下第二梯队国家中的翘楚。
姜国崛起过程中,与卫国还有过摩擦。
因为卫国也行商重利,和靠商家起势的姜国,有利益上的冲突。
所幸有高熲统筹大局,范蠡和安隆具体操作,退一步海阔天空,与卫国商贾达成合作双赢。
卫和鲁,可谓是两个截然相反的风格。
鲁人大多重礼仪,顾颜面,即便是做卑劣的事情,也一定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颇为伪善,却也因为这点,行事一向保守,侵略性不强。
卫人则恰恰相反,重功利,枭雄辈出,这从卫国出生的豪杰也能看出。
三个最典型的例子——
商鞅、吴起、吕不韦。
这几位无疑都是雄才大略,但为人上都是刻薄寡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七国之雄,秦为首强,皆赖商鞅,无数人崇拜他,却也不能忽略商鞅的过度酷厉,一罪株连,动辄百家,严刑峻法,无以复加。
吴起同样功业彪炳,大破秦军,振兴楚国,为人却是猜忌残忍,薄情寡义,母丧不归,杀妻求将,乃至后来的为卒吮脓,无所不用其极。
吕不韦更不必说。
卫人的骨子里有一股狠劲,侵略性极强,与这样的国家往来,不仅自身要有底气,还要时刻防备着。
所以当弥子瑕携重礼,前来拜访时,群臣相比起鲁国展获,更要郑重些。
数日之后,顾承召见使者。
弥子瑕衣着华贵,遍体生香,缓步入殿,躬身行礼:“外臣弥子瑕,拜见姜公子!”
“免礼!”
顾承抬了抬手道:“弥大夫此来所为何事?”
弥子瑕白净如雪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贵国大军伐晋不义,对我卫地秋毫无犯,卫侯与夫人深感公子仁德圣明,特来感激……”
顾承微微点头,等他讲完客套话。
一大番奉承吹捧后,弥子瑕终入正题:“久闻贵国龙葵公主贤淑知礼,尚未婚配,吾国太子蒯瞶(kuǎi guì)欲与之喜结良缘,两国缔结姻亲友好,守望相助!”
此言一出,殿内一静,众臣露出恍然。
怪不得礼物如此之重,原来是聘礼!
顾承则露出耐人寻味之色:“你卫国太子,要求娶我的王妹?”
弥子瑕脸上笑容更甚:“然也,卫姜两国世代友好,晋人必不敢南顾,此乃家国两便!”
下朝之后,尚未回到后殿,龙葵已在等待,美目蕴泪,弯睫轻颤:“王兄,我不要嫁人!”
顾承笑笑:“别担心,身为我妹妹,世上没人能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王兄对我最好了!”
龙葵大喜地环住他的手臂,又垂下眼帘,幽幽地道:“可我到了年纪,没了卫国,还有别国联姻的!”
女子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正常的及笄之年是十五岁,古代女子十三岁就要嫁人,主要原因是寿命短,好比春秋战国,因为连年战祸,百姓的平均年龄不及三十岁,唯有早生早育,十几岁生娃,才能保证孩子长大,否则父母早亡,孩子根本活不了。
不过仙武世界人族寿数漫长,大龄未婚的压力就少了许多,倒是更偏向于后世的习惯,二十岁后方才成婚。
龙葵今年二十,正好到婚嫁的年纪。
“我取这天下,何须联姻?”
顾承挥手:“何况这卫国也非真正要联姻,醉翁之意不在酒!”
龙葵气鼓鼓地道:“那他们要什么?”
顾承莞尔:“它们痴心妄想,也想要这天下!”
……
“展大夫,冒昧打扰了!”
被评价为痴心妄想的弥子瑕,却在四处活动,拜访姜国高官,送礼往来,妄图打动太子,让群臣谏言,促成这桩婚事。
而这一晚,他来拜访展获。
鲁人对于卫人一向不喜,展获同样如此。
但他是谦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