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为帝-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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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掌力雄浑，笼罩四方的达摩神掌，掌柜黑子变色，病容文士身形一闪，就要阻止，那少年周身突然浮现出一抹飘渺云烟。
“排云掌？不对！这种气息，远在排云掌之上！”
释武尊脸色一惊，因为他这力达千钧的一掌隔空打下，竟是空空荡荡，虚不着力。
但这反倒激起他的战意，腾身而起，五指下按，霎那间光明大放，身后隐隐端坐着一尊达摩佛像，正大浩然的掌势未至，一道十里之外尤可耳闻的沉闷巨响就爆了出来。
掌柜黑子顿时面色如土，觉得无数劲气连成一片，庞然巨压弥漫，一波波碾压而来。
这还仅仅是余波，在达摩神掌中央的少年，更是面临巨大危机。
“大师，何必苦苦相逼？”
少年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身形位于缭绕的云烟中，飘然悬浮，竟如海市蜃楼，幻影消散。
不仅如此，伴随着他的声音一起，草原之上云气飘然，呈漏斗状倒悬，化解了掌劲的同时，更是化作无数微小颗粒，犹如天女散花的暗器，无孔不入地反攻向释武尊。
兔起鹘落之间，两人便过了十数招。
“好神奇的武功！”
释武尊露出震惊。
他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结合少林和无双城两大传承在身，即便是雄霸也有一战之力，面对这气息低微、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然拿之不下？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低武世界中，令狐冲在内力全无的情况下，纯粹以独孤九剑的技巧行天下，败群敌。
如今高武世界，有浑天宝鉴的天地规则，自然也能以弱战强，创造奇迹！
说来话长，随着两人交手，那白烟云雾飞速扩散，竟是飞速笼罩了百丈方圆。
如云似雾的烟气，将真气探查隔绝，无双城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是陷入目不能视，鼻不能闻的境地，一时间不禁大乱。
“好胆！”
独孤鸣勃然变色，刚要出手，大军后方一座轿内，突然伸出两根干枯的手指，笔直一点。
呼！
没有任何蓄势，没有任何变化，一抹剑气就这么平直地贴地飞了过来。
唰！
白云破开，干脆利落。
简单，直接，专注，强大。
圣灵剑法！剑一！
一剑之下，云开天明，重见光亮，众人心头大定。
有此剑道圣者，定海神针，即便天塌地陷，也能一力扛之。
“浑天宝鉴！没想到老夫将死之际，还能见识到这门天子神功！”
帘布掀开，一位面容方正，却又形神枯竭的白发老者飘然而出，望向云雾破开，身形重现的少年：“你是谁？”
“此人的长相，怎么有点像……”
连剑圣都被惊动，独孤鸣惊怒之下，也仔细打量少年那脏兮兮的脸庞，目光突然一凝，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浮现。
下一刻，他也开口，颤抖的声音中压抑不住狂喜：
“阁下是谁？”
第五十五章 舍得舍得
“我不是天子。”
“陛下就是天子啊！”
“我真不是天子。”
“陛下放心，大逆不道的雄霸，我无双城一定将之灭杀！”
三万大军散开，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中心立着数人。
独孤鸣狂喜之下，激动得险些语无伦次。
天助他也！天助他也！
谁能想到去攻天下会的路上，还能碰上落难天子？
长得与当今圣上一模一样，还身负天子神功，不是真正的天子又能是谁？
至于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肯定是雄霸扶持的假货，怪不得判若两人。
阴谋！天大的阴谋！
机会！天大的机会！
“中原盛世，皇朝一统，对于我等武林一流门派而言，绝不是好事。”
“唯有乱世，无双城才能迎来壮大时机，此次借着拨乱反正，不仅可灭天下会，还能借此入主中原，更说不定有君临天下的希望！”
“紧急抽调各部精锐！速去！”
释武尊领命，持着独孤鸣的令牌，返回无双城，调集人马。
曾经雄霸能以十万精锐，灭蒙古守山海，无双城自然也有如此人数，一旦配备无双神弩，战力更在天下会三堂之上。
原本独孤鸣不敢将老底押上，现在如果再保守，怎么对得起这种运道？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不过天子始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却是难办！”
安排好了一切，独孤明看着落难天子：“土木堡大败，自己被取代，假天子还镇压四夷，开创正统盛世，相比起来自惭形愧，才不肯承认身份么？哼，相比起那个假的，你确实是废物，居然还能得到浑天宝鉴的传承……”
眼中精芒闪烁，野心沸腾，独孤鸣甚至生出了逼问浑天宝鉴的想法，但权衡利弊，还是没有妄动，小不忍乱大谋。
他命人唤来掌柜：“说吧！天子是什么时候来到龙门客栈的？”
掌柜哆哆嗦嗦，几近昏厥：“去年二月！少城主，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当今天子啊！”
独孤鸣点了点头，声音一寒：“那脸有病色的文士呢？”
掌柜道：“此人和天子是一起出现的，应是天子的侍从，鞍前马后，服侍得极为妥帖。”
“果然吗？”
独孤鸣听了，脸色阴沉。
刚刚剑圣现身，一剑破去白云烟，文士突然暴起，要带走天子，发现无果后，即刻逃逸。
那似幻如魔的速度，连剑圣的圣灵剑法都追之不及，唯有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当时独孤鸣就怀疑此人是皇族秘卫，走脱了可谓后患无穷，确定后，更是投鼠忌器起来。
现在天子连身份都不愿意承认，显然无意去夺回皇位，如果用过激手段，强逼过甚，万一天子想不开，无双城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不说，还平白担上了弑君的罪名，那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看来唯有用怀柔手段，独孤鸣问道：“这一年来，天子有什么爱好？”
掌柜道：“没有其他爱好，就是整日练武，小人本以为，他是败落世家的子弟，想要练成绝世本领，回去报仇呢！”
“笑话！个人再是勇武，没有麾下千军万马，也不可能夺回皇位！”
独孤鸣虽然对于浑天宝鉴异常眼热，但听了这话，不禁嗤笑起来，心中更对落难天子看轻一分。
“对了！”
但这时，掌柜一拍脑门，似是想起什么：“天子还渴望收集各种奇门绝学，天材地宝，小人曾经偷偷听到，他跟那侍卫说，蒙古入主中原，销毁了大量神功秘籍，十分遗憾……”
“当真？”
独孤鸣眼睛一亮，沉吟片刻，来到剑圣面前：“大伯，天子好武，小侄想请您赐予无双传承！”
“你可想好了？”
剑圣长须飘飘，淡淡地道。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侄愿冒风险！”
独孤鸣坚定地道。
他了解这位大伯，一生精于剑极于剑，对于争权夺利不感兴趣。
这种对剑道的专注，独孤鸣很敬佩，却无法办到。
与其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他更向往提剑问鼎天下峰，纵横四方的皇图霸业，所以才来求剑圣。
因为无双夫人有门规，无双传承一分为二，一份藏在城内密库，另一份保存在最强者手中。
这一代，自然就在独孤剑圣这里。
“好！”
独孤剑圣一生历经风浪，看着独孤鸣兴奋的面孔，就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干枯的手掌伸开，七根流转着独特光芒的竹简浮现，正是七脉无双之技。
独孤鸣喜孜孜地接过，奔回天子身边。
……
“天子的态度已经大为缓和。”
一日之后，独孤鸣又来到剑圣面前：“我无双城有三材七宝，对修炼浑天宝鉴有大用，求大伯赐予一些！”
独孤剑圣将一个布袋递过去。
独孤鸣打开，倒吸一口凉气，兴冲冲地奔回天子身边。
……
“天子跟我以兄弟相称了。”
三日之后，独孤鸣再一次来到剑圣面前：“大伯，我无双城最为强大的传承，其实不是七脉无双之技，而是那无人能够修炼的倾城之恋，是么？”
独孤剑圣掌心现出一道青龙偃月虚影：“你可知这招代表着什么？”
“倾覆一城，只若等闲，这是堪比先天乾坤功惊天地动的杀招，不过修炼难度比起天子神功还要高出许多！”
独孤鸣笑笑：“天子有了浑天宝鉴，对于寻常武学已经看不上了，唯有镇派的倾城之恋，可以令其震撼，让他知道，我无双城千年底蕴，肯定能覆灭天下会，令他重新登上皇位！反正他也学不会……”
独孤剑圣叹了口气，将刀影给予，独孤鸣接过，胸有成竹地奔回天子身边。
……
“天子告知他在锦衣卫中安排的亲信，镇抚使石元亮！”
十日之后，独孤鸣再再一次来到剑圣面前，这次他尚未请求，独孤剑圣就道：“老夫没什么能给的了。”
独孤鸣笑道：“大伯，那您就传授圣灵剑法吧，不用认真教，他已经是小侄掌上棋子！”
……
……
“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
“我现在舍的，是区区小利。”
“将来换回的，是万万里河山！”
一月后，无双城倾巢出动，大军在西域楼兰旧城扎营。
缓缓坐在古老的台阶上，完成了大事的独孤鸣如释重负地眺望夕阳，露出微笑，蕴含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第五十六章 师徒离心
应天府。
武功伯府邸。
“臣定不负侯爷重托，还望侯爷在袁指挥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安心！快意五子会领百户职的！”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雄霸摆了摆手，看着快意老祖退下，享受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年多，他在朝堂上势力愈发庞大，更和锦衣卫指挥使袁彬，来往紧密，俨然八拜之交。
谁都知道，袁彬当年在土木堡之战中，对天子不离不弃，后来也多次提出北上迎回圣驾，可谓忠心耿耿。
所以天子回京后，就将锦衣卫的大权，交予了袁彬。
想想永乐年间的纪纲，袁彬的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而袁彬为人刚正，谁敢对天子有半分不敬非议，都是严惩不贷，唯独礼敬雄霸，连锦衣卫内的任命，都给其几分面子。
这种强强联合，以于谦为首的文官集团，都唯有退避。
再加上天子近来常常闭关练功，不再每日早朝，雄霸觉得他距离在紫禁城里横着走的日子，已经不太遥远了。
甚至对于西域，雄霸都不太看重，将天下会精锐大批调入中原。
与这人杰地灵，万万里疆域相比，谁愿意去那满是黄沙的贫瘠地方？
“师尊！”
正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秦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
雄霸看着这位大弟子：“事情办得如何？”
“师尊，武当少林依旧闭门不见。”
秦霜开口道：“不过……”
“没有不过！”
雄霸一拍桌子：“紫阳和不虚都沦为废人，继任者威望大是不如，还敢拒绝本侯的好意？他们还以为自己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么？日后没有武林，只有大明皇朝！”
秦霜怔然地看着他的师父，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曾经的雄霸，令西域各帮派莫敢不从，也是霸气无双，但有勇有谋，绝非一味的自信膨胀。
可现在……
“霜儿，毋须畏惧，十大门派早已是过去！”
雄霸却不觉得膨胀，他认定天子肯定不喜欢武当少林。
作为道佛势力之首，它们俨然是江湖中的朝廷，历代武林出了什么大事，都要请他们出来主持公道，如此权威，置朝堂于何地？
实际上对于武当少林的知情识趣，顾承还是很欣赏的，这类秉承中庸长存之道的江湖势力，于朝廷是一个互补作用。
真正看他们不顺眼的，还是想要唯我独尊的雄霸。
秦霜反倒老成持重，劝道：“师尊，徒儿以为，武当少林底蕴深厚，我们不宜主动招惹，只要将八大门派全部收入麾下，逼两派封山不出，二十年后，它们便是江湖传说，影响再无……”
“二十年？本侯只争朝夕！”
雄霸虎目一瞪：“你依计行事，有锦衣卫配合，我们必能让武当少林威望大降，等他们成了砧板鱼肉，要杀要剐，再来定夺！”
“是！”
秦霜无奈，唯有拱手，但接下来一位天下会弟子的颤声禀告，让他勃然变色：“侯爷，天山送来书信，无双会下了战书，三月之后，独孤剑圣上天山，与帮主决一死战，邀四方武林同道观战！他们还说……”
雄霸冷声问道：“还说什么？”
那弟子战战兢兢地道：“还说侯爷昔日在山海关时就是无胆鼠辈，此战肯定不敢应下！”
雄霸冷笑一声：“下去吧！”
弟子如蒙大赦，奉上战书，赶紧退了出去。
秦霜赶忙道：“师尊，无双城使用激将法，处心积虑，此战不可应啊！”
“消失已久的无双城匪类而已……”
雄霸口中不屑，展开战书，瞳孔却是一缩。
上面只有一个字——
战！
看着那银钩铁画，凌厉逼人的大字，雄霸眼底深处，露出惧意。
独孤剑圣横行江湖的时候，他还未创建天下会，只是闻其名，更是知道剑圣后来被无名所败，方才归隐，因此心里下意识存在着一抹轻视。
但事实证明，失败不代表弱小，也可能是对手过于强大。
“拥有如此凌厉绝伦，几乎突破凡世极限的剑意，本侯不是对手！”
雄霸深深吸了一口气，掩去恐惧，取而代之的是狠辣杀意。
他如今身份再非单纯的武林人士，而是大明皇朝的伯爵，当剑圣下了战帖，第一个念头不再是为了江湖颜面迎战，就是派兵围剿，直接覆灭无双城。
“师尊，莫要理会便是，不可兴师动众！”
秦霜看出了雄霸所想，赶忙道：“无双会身处北原高地，易守难攻，即便是派出大军，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拿下，万一有所失利，目前的大好局面，难保不会毁于一旦。”
“确实如此！”
雄霸再膨胀，也没有失去理智，却又摇头：“但如今收拢江湖势力，正是关键时刻，剑圣宣告武林，本侯若是一味避战，恐怕八大门派会有反复……”
无双城与天下会同属四大势力，实力更在武当少林之上，他现在连武当少林都没有覆灭的把握，直接拿下无双城，确实异想天开。
可如果不能灭之，单纯的避战，雄霸也被逼到死角。
这还不是单纯的颜面无存，他如今收拢江湖势力，安插在朝堂锦衣卫之中，正到关键时刻，独孤剑圣早不挑战晚不挑战，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简直是打蛇七寸。
一旦避而不接，那些江湖门派，弟子门徒的反应，可想而知。
他们可还不是官员，武功伯命令不了，是看在雄霸天下会主，一方霸主的身份，如果在江湖上声名扫地，哪怕为了他们自己的面子，都不会再臣服了。
“师尊！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慢一点不是坏事！”
秦霜却觉得雄霸走的太快太猛，看似在朝堂拥有了偌大势力，实则犹如空中楼阁，避而不战，反倒能稳定下来，将根基打牢。
如果雄霸满足于武功伯爵位，那他确实可以徐徐图之，但他野心勃发，是冲着九五之尊的位置去的，岂会听秦霜所言？
他目光一动，语气温和下来：“霜儿，你是天下会下一任帮主，本侯一向把你当成亲生儿子，日后这爵位都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