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讨人嫌-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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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鹤一眼见到坐在门口的玻璃拼接小吊灯底下那张桌子的方子衿,朝他点点头,走过来把手上的两本书搁了下来:“看看,这是第二批书的样品,厂方说之前订的纸不够了,合作的厂商又因为近日连绵的雨,送不过去,问我们要是着急印书可否换成另一种纸样。”
方子衿点点头,把两本样书都翻了翻,几次比较过后才说:“就用之前方案的吧,我感觉手感更好一些,就算延迟上市也没关系,反正不赶时间……对了,冒昧问一句,前段时间,你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祝鹤没有瞒他的意思,简单讲了讲自己这些天的经历:“我妈病了,这几天没心情开机,一直在老家医院待着。”当然他并没有把关机也是为了躲葛凌云的事情讲出来,毕竟他自己都对于这反常的为了一个人而拒绝所有人的行为十分疑惑。
方子衿跟祝鹤分手,一出门就发现了他哥平时开的那辆Q7,然后他看到副驾驶座下来了一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年轻男人,而对方似乎没看到自己,自顾自地进了身后的清吧。
方子衿带着满脑袋困惑,走向了靳慕云的车子。
靳慕云似乎等了他很久,但直到方子衿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也没多话,甚至没有介绍刚刚那个人的名字,只是道:“出来了?”
这是,方子衿突然听到系统跟他说:“那个折线又开始跳了。”
系统告诉他的消息显然比靳慕云的问候重要得多,方子衿甚至都没有答应对方一声,直接打开了手机,看着上面不断攀升的粉色折线,满腹狐疑。然后他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人,问道:“哥,刚刚那个是谁啊?”
靳慕云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道:“一个朋友,姓葛,你应该不认识。”心头确是有些欣喜:看来他对自己还是相当关心的。
粉色折线这时继续攀升,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心。
方子衿不再说话,实际上是在心里头跟系统讨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看了两遍道具说明的附录,道:“这个折线好像对应的是你身边的人对你的喜欢程度,要是形成心形的话,就是非常喜欢的程度了。”
方子衿听完系统的解释,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没料到靳慕云这么喜欢自己,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兄长是不是这样的。但是想想世界上毕竟还有“弟控”这种生物,便也释然了:也没什么,有个弟控的哥哥总比有个恨不得弄死自己的哥哥好吧?
靳慕云在等红灯和方子衿的追问间隙,看对方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似乎不准备再问,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自己刚刚是想把话往暧昧方向引,可没想让他坦然接受有人跟自己暧昧……
然而靳慕云没有发现,自己的智商在这个时候骤然落回了地面,原先的那些运筹帷幄的高智商好像是个幻觉。
方子衿又见手机上的红心变成了折线,然后近乎跳崖一般在屏幕上坠了下去。
联系刚刚系统跟自己说的话,这折线代表的是对方对自己的喜欢程度,他有些不大明白为什么靳慕云突然开始“厌恶”起自己,便一路带着满腹疑思回到了家里。
等晚上独自一人待在房间,方子衿看着手机屏幕上一路走低的折线,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等他调出心意放大器的说明书仔细阅读才发现:原来那个折线是身边出现了对自己的喜欢程度达到较高水平的人才会显示的。这时他这才搞清楚怎么宅子里明明有三个人,却只有一条折线。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很显然,靳慕云对自己真的非常特别。
然而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意放大器对于“喜欢”的界定到底是怎样的标准?为什么白天靳慕云的那条折线会跳出一个心形,这个心形又代表着什么?为什么这个心形变成折线之后会持续走低,这走低的折线是说明靳慕云对他的“喜欢”在消减吗?
带着这样的困惑,他不知不觉陷入了睡梦中,被子没盖,连外衣都忘了脱。
靳慕云想到下午方子衿过于“淡然”的表情心里始终不大畅快,在屋里呆了好长时间都没能入梦,于是他又去了书房,打开了监控画面。看着屏幕上方子衿竟然就那样睡着了,只得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去到对方房里,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去给对方盖上被子。
此时方子衿正在睡梦中,他又看见了似曾相识的场景:梦境中的自己才十来岁,白天上学,上课睡觉,下课又活泛起来。然后有个损友给他拿了一本黄色杂志,他看的时候并未觉得如何,可晚上做梦,自己却成了里面的女主角,而男主角的脸——竟然是靳慕云!
方子衿好不容易从那个梦境中醒来,接着又迈入了下一个梦境。自己依然是十来岁的模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饭桌上宣布要出国留学,心里却怀着万分期待,希望靳慕云可以留下自己。
梦境的画面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清晰,以至于他可以轻易看清桌上三个人好似慢镜头一样的不同表情:云想容只是看了他一眼,靳慕云似乎有些惊讶,而靳临渊皱起眉头搁下了筷子。
梦里少年模样的他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一时间想起种种过往,难受得要命。
方子衿觉得梦里少年时期的自己对靳慕云夹着仰慕、喜爱和求不得的情绪让他心酸又心痛,让此刻已经从围观者视角重叠上第一视角的他想要离开。
接着梦境像是听懂了他心意似的画面一转,梦里的他好像已经跟现在差不多大了,从靳退之的电话里得知靳氏出了问题,而对方想跟他合作一起拿回公司的掌控权,于是他立刻赶回了华国。
下一个场景是汽车坠毁在悬崖,他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靳慕云的模样,然后他头晕目眩地在周遭弥漫的大火和浓烟中无声嘶吼哭泣:哥……
靳慕云看方子衿皱着眉头,额头冒汗,一副陷入梦魇的样子,便轻轻拍了拍他:“子衿,是不是做噩梦了?”
方子衿此刻从梦中惊醒,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而梦里的他的痛楚、酸涩等等情绪也被带了出来,于是他循着内心,起身吻了靳慕云的唇,然后又躺了回去:反正是梦,不亲白不亲。
靳慕云尚在震惊中,这震惊不止来源于方子衿的举动,还有对方刚刚脸上的表情,他实在很难形容,那里到底包含着难过、痛苦、酸楚、委屈、痴迷、决绝……甚至还是更多?
刚刚那一眼望过来,靳慕云险些觉得,躺在那里的是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上辈子弟弟动心,这辈子哥哥先动心,扯平啦~
第56章 似是而非的告白
方子衿倚在床头,还没从梦境中醒转,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发呆,根本无暇顾及旁边的靳慕云是什么表情——他显然把刚刚的吻也当做了梦境的一部分。
也许是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不止梦境中的酸涩苦楚等情绪的余韵被保留了下来,他甚至觉得,梦中那些事情都确实发生过。
靳慕云本有无数的话要问,但见方子衿发呆半晌,似乎并不单单是做噩梦这么简单,于是刚刚的吻带来的短暂刺激一下子被关怀冲散,他的情绪俱化作极低声的问询,像是怕惊扰了对方的思绪一般:“子衿,你怎么了?”
就在靳慕云出声的那一刻,系统显示收到了来自系统管理中心的一则消息:
“尊敬的用户您好,重生系统的原始Bug已修复,您前世缺失的记忆将逐步恢复。对于给您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作为补偿,我们将会把您缺失或模糊的前世记忆拷贝版本下发至您的系统,并提供无限制次数的免费观看和查询。”
方子衿看了这则消息,来不及抱怨系统有多坑,而是迫不及待地想查看那份记忆的拷贝文件,他有一种直觉:这些东西肯定跟刚刚的梦境有关。这种迫切想要寻找真相的心情甚至超过了所有一切,于是他连回答靳慕云刚刚的问话都顾不上,而是十分恳切地看向他:“哥,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靳慕云听了这话,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原来方子衿对这个梦魇之下的吻这么抗拒。这样说来,他对自己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也对,像自己这样会对“亲兄弟”产生不伦感情的人到底是少数,有什么立场期望对方能给出回应呢?
最后靳慕云深深地看了方子衿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又恢复到了独处时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好,我走了。”
而方子衿想要获得真相的心情是如此之高昂,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靳慕云离开时僵硬的步伐和紧绷到微微发颤的身躯是如此怪异。
等靳慕云关上了门,方子衿重新躺平在了床上,在脑海里观看起了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记忆。然后他发现:那些梦境的确发生过,也就是说,前世的他竟然真的对靳慕云有着别样的感情。
回顾完这些过往,方子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梦境里他是主人公,代入感很强,情绪也格外浓烈,现在冷静下来观看记忆,他又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观众,记忆里演绎的那些欣喜或痛苦都隔着一道帘幕,如此遥远。同时他却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轻易摒弃前世对靳慕云持续多年的恋慕。
然而这辈子,对方跟记忆里的那个人又是如此不同……也许等感情慢慢变回亲情,自己痛苦也会比前世要少一些。
不过方子衿一时又有些茫然:现在这个靳慕云,还是前世自己喜欢的那个靳慕云吗?而自己对对方的喜欢,经过生死之后,还剩几分呢?
他并非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可这些问题,毕竟占据了他上辈子二十年短暂生命的极大分量,要是不弄明白,怎么对得住自己。
另一个屋子里的靳慕云,没有再点开监控的画面,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待机的屏幕,半响过后,深深地埋首在自己的臂弯里,以遮掩自己因为难过而有些扭曲的面容。
他刚胆战心惊地步入了一片沼泽,而在这片空无一人的荒野上,原本与他同行的人就在刚刚止下了脚步,对他表示了拒绝。
第二天,罗清远和张梦阳惊讶地发现:自己老板和老板的弟弟竟然不约而同地迟到了,而且一个来时神色淡漠,一个来时精神恍惚,让旁人看得满脑袋问号。
罗清远要机灵点,估摸着是方子衿惹了老板生气。再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便觉得按这两兄弟的脾性,要是没人去劝解,多半还要冷战。为了这层楼未来一段时间的气温,他决定牺牲自我,借着早上交待任务和送文件的时候去做俩人的和事老。
罗清远先推开了助理办公室,准备先打探打探情况。照常吩咐完工作,他特意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方助理怎么早上精神不大好?没睡好啊?”
方子衿眸光闪烁,眼神躲闪:“啊,有点,昨晚做了个噩梦。”后来一晚上都没睡着。
罗清远点点头,继续关怀道:“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吗?”
方子衿摇摇头,早上的事情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况且他也不愿告诉外人,便只含糊道:“可能是最近看了恐怖电影吧,不是说,有个什么深意识还是浅意识的,会影响做梦的。”
罗清远听到这个“深浅意识说”,失笑之余心里差不多有了底:这两兄弟估计是容不下外人来调解的。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离开了助理办公室: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顶着老板的低气压工作了。
靳慕云没注意到罗清远进来送文件时对他的打量,只顾着看电脑屏幕,沉浸在工作中的程度似乎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深。
只是大约太过珍视方子衿,他考虑了很久,仍然发现自己绝对做不出强迫对方的事情,于是两眼发黑,四顾茫然,几乎陷入绝境。
方子衿那边的挣扎并不比靳慕云要少。只是他纠结的重点与靳慕云又有一些不同,他关注更多的在于:记忆中断的这小半年的兄弟情带给他的真实感远胜过前二十年的记忆,然而他又无法摒弃前二十年对对方的恋慕;所以现在的他是想把对方当爱人更多一些,还是想当兄弟更多一些,实在很难衡量。
系统看不过去宿主的犹豫,忍不住插嘴:“这个问题很简单嘛,我问你,你想跟他发生关系吗?”
方子衿听了系统的话差点没被口水呛住,刚想吐槽对方,却忽然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正中靶心:“兄弟”和“情人”,区别最大的不就是有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嘛。
于是他摸着自己的良心想:若说自己对靳慕云没有冲动是不可能的,但要真刀真枪地干,他还是有点怵头……毕竟,他们俩的血缘关系早就注定了不可能在一起。
系统沉默道:“宿主,那个心意放大器我又研究了一下,感觉靳慕云的那条折线摆明是非常喜欢你的。所以不管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就算你去表白了,也应该不至于被赶出家门。”
方子衿听了系统说起,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心意放大器来,他之前没有那段记忆,对靳慕云也没有超出兄弟之外的想法,所以根本没想到那条折线代表的可能是对方对他有不可描述的感情。现在被系统提醒还有那样一种情况,突然有了一点勇气。
“那个,系统,你说我要是跟梦里一样强吻他,他会揍我吗?”
系统沉默半晌,才幽幽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打你,目前来看,还没揍。”
见方子衿满脑袋问号,系统叹了口气:“你早上都亲过一次了。”
方子衿惊了,脑子里一排排弹幕划过:什么?我什么时候亲的?我怎么不知道?是早上那个“梦”吗?妈诶可惜了,早上都没顾上回味,光沉浸在悲伤往事中了……
系统对方子衿关键时刻找不到重点的老毛病已经无力吐槽,直接屏蔽了声音,终于清净许多。
方子衿思前想后,在下班后做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如常去了靳慕云的办公室,俩人相对无言地去了楼下停车场,然后就在靳慕云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时,对靳慕云说:“哥,我来开吧。”
靳慕云点点头,顺势后退一步,进了后座。他无暇去考虑方子衿突然纤殷勤是基于怎样的理由,只是尽力让自己感情不要太过外露,免得被方子衿觉察到不对来。
没想到车刚开上公路,方子衿开了口:“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方子衿考虑了一整天,想着就算表白,也要有铺垫。而他之前主动提出掌握方向盘,就是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免得靳慕云被吓到之后让车子跟旁边的车辆或者行人来个亲密接触。
靳慕云神色未变,应声道:“记得。怎么了?”
方子衿察觉到了对方的冷淡,不过想到对方忙了一天,可能只是有些累,便安了心,继续道:“我记得那时候看到你就特别喜欢你。”
靳慕云闻言一愣。
方子衿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靳慕云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又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带了猫回来,害得你生病了,但是你从来没训过我。”
靳慕云心中一动,有些酸涩:那时候自己对方子衿的真心可不比如今。
“我还记得你去京市读书的前一天晚上,给我拿了蛋糕来。”
想起这件事,靳慕云心里一软:那大概是自己后头几年难得真心对他好的一次。
方子衿继续细数自己记得的靳慕云对自己的好,也不顾靳慕云有没有回答,像是终于找到人倾诉似的,竹筒倒豆子一般接二连三地说了下去。
车内的氛围一下子温情了许多。
靳慕云轻声叹了口气,心里明镜似的,估计着方子衿很快就要谈到早上那个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