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两厌-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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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亭衍捉住他在心口胡乱滑动的手,侧头说道:“那你想如何?”
本以为江敬舟会说些斗嘴皮子的话,不想竟是答非所问的凑近他耳侧,压着声音说道:“你每回对人趾高气扬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没穿衣服在我耳边喘息的模样。”
虽说两人私下里该做的都做了,可打小便拘谨知礼的贺亭衍始终接受不了这种青楼式的撩拨。
当即耳尖泛红的撒开江敬舟的手,“不可胡言乱语。”
第44章 重振镖局(一)
江敬舟觉得有趣,用下巴抵着贺亭衍肩膀耍赖道:“我都站一天了怪累人的。”
贺亭衍无奈,只能半蹲下身把人背身上,颠了颠后说道:“这可是在别人的府邸。”
“我也没想做什么……”江敬舟得了便宜,恶人先告状地说道:“你可是贺候世子,学生中的典范,怎么能就凭我的三言两语就胡思乱想?”
他看着贺亭衍逐渐通红的耳朵,轻笑道:“好哥哥,你其实挺喜欢我这么说的吧?”
“江敬舟!”贺亭衍忍无可忍出声制止。
江敬舟赶忙抬手投降道:“罢了罢了,逗你两句都能生气,你这人气性还真是大。”
贺亭衍板着脸没吭声。
他只好随口找了个话头问道:“亭衍,若是将来你袭爵后,家中长辈也逼着你去娶个门当户对的当如何?”
“父亲不会逼我。”
“我是说如果。”
他从前从不管这些,贺亭衍爱娶谁娶谁。可现在不同了,尤其是看到子爵府的孙卯夫妇。
撇开别的不说,至少这两人还有成亲的机会。可他跟贺亭衍又算是怎么回事,两个男的除了像现在这样也不能有更多的牵绊,见到家中长辈时还得藏着掖着。
换句话说,若是他娘跟阿姐知道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贺亭衍踏着步子穿过后院去了模样繁复的楼宇。这里原是已故子爵夫妇的住宅,也就是曾经参与贪赃,却又听闻要查办突然暴毙的孙卯亲生父母的住所。
他把江敬舟放下,上了二层的阶梯后说道:“除了父亲,没人能管得了我。”
江敬舟紧随其后,几个踏步上了二层,追问道:“那若是你父亲逼你呢?”
“父亲不会。”
“都说了只是如果。”江敬舟不依不饶。
贺亭衍停下脚步,忽然看着他认真说道:“敬舟,我让父亲去四海镖局与你下聘可好?”
江敬舟原只是问问,即便贺亭衍说一句不知道他也认了。可这突如其来的认真,反倒把他给整不会了。
贺亭衍看他神情,皱眉道:“你不愿?”
江敬舟没敢吭声,他直觉贺亭衍一定是疯了,哪有男的给男的下聘的?
明明起头质问的是他,现下反倒他成了语塞开不了口的那一个。
贺亭衍见他迟迟不答倒也没在追问,只是在接下来查看屋宅的时候脸色就没好看过。
江敬舟挠着头佯装帮忙翻找,却不知道在找点儿什么,满脑子都是那句去他家下聘。
可他就不是个能耐得住安静的人,干咳一声后随口问道:“若是沙狼的人不来,你这局岂不是白做了?”
贺亭衍从屋子的抽屉里翻出本地契查看,忽然答非所问道:“若是有朝一日,你娘逼着你成亲,你当如何应对?”
江敬舟更是不敢答了,他哪儿知道该如何应对,不被他娘打断腿就不错了。
贺亭衍放下手里的地契转身看他,眼神淡漠却语气坚定,“敬舟,我说过的。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即便日后你在不愿也无用。”
江敬舟干笑两声,“我碰不着我娘跟我阿姐,那些个亲戚妯娌……也管不着我。”
话说得模棱两可,显然没让贺亭衍高兴多少。
他其实总会下意识地觉得,贺亭衍跟他整日混一块儿是没碰上喜欢的姑娘。毕竟这人在外名声不好,一旦遇上了哪还会愿意跟他瞎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从前吕鹤家青楼里来找男倌的人不都是如此,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等日后成了亲,又有谁还会整日嚷着去喜欢一个男人。
“亭衍,我两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若是将来你实在受不住家中逼迫,我也能理解……”
贺亭衍沉着张脸,质问道:“我若是当真成亲了,你也无所谓?”
“这哪里由我说了算的,世道就是如此。谁还能跟个男的过上一辈子。”他抬手拍了拍贺亭衍的肩膀安抚。
正想说一句其实他也挺不愿看见两人会走到这一步。却被贺亭衍紧拽住胳膊,语气不善道:“江敬舟,我提醒你。你若是敢与他人这般亲近,我定会将你锁起来,届时你就是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江敬舟听得愣怔,贺亭衍的神情不像只是说来威胁。他心下微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看清过面前的这个人。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当下回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将来有一日你与那孙卯一样迫于无奈要娶妻,我定会想尽法子给你搅黄了。你要我独守你,届时可别怪我拆你姻缘。”
贺亭衍松了他的手没再吭声,但也不见得比刚才好多少。
明明说的是些中听的话,可回回谈论起这些事两人都像要吵架。
贺亭衍见屋子里没什么值得看的,便靠近窗边向外看。江敬舟挨在这人身侧,边瞧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心思的?从前也没见你对我有多好。”
贺亭衍看了他一眼,说道:“贺方戟都比你明白。”
“你拿我跟他比?青楼还是我带他去的!”
江敬舟很是不服气,贺方戟能知道什么,这小子估计连洞房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年那小人书还是他偷摸着给的!
贺亭衍瞪他一眼,他赶忙小声道:“随口说说。你这脾气,也就我能受得了你。”
说罢,还讨好似的要去拽贺亭衍的手,不想却被这人避开,俨然一副跟他好不了的架势。
他顿时乐了,“我就说说,在说去青楼的时候我不什么也没干么。”他强行拉过贺亭衍的胳膊放手里牵着,花言巧语道:“别生气了,你一生气我就怪心疼的。”
贺亭衍无奈。他也不能指望江敬舟能真的明白,可在这方面实在像个稚儿。
江敬舟巴拉着门窗上的缝隙,忽然道:“亭衍,好像来人了!”
现下黄昏还未彻底天黑,几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自后院的墙面飞身进来。就身形来看清一色都是男子,而手里握着的,正是三年前镖局里见到的狼刀。
贺亭衍:“去房梁上躲着。”
江敬舟抬头看了眼,“那你呢?”
“我出去看看。”
“要去一起去,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
跳入院落的沙狼来了约莫有七八人。
贺亭衍思虑一阵,拉开江敬舟的手安抚道:“我不出去,你先上房梁,见机行事。”
院子里的脚步声距离他们所在的屋子越来越近。江敬舟没在墨迹,脚踏梁柱三两下便上去了。
他手握刀柄半蹲着,随时准备出手。
贺亭衍则转身藏进衣柜里,两指捏着金丝绞线的头部,侧身隐藏收敛呼吸。
沙狼提着刀在子爵府中四散翻找,来他两所在屋宅的只有两人。脚步轻浮内力上佳,上楼进屋后便开始翻箱倒柜。
两人翻开了贺亭衍先前搜查过的地契和一些珠宝首饰,见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便将其随手乱丢。
江敬舟蹲在房梁上看得真切,他现下确信,这些人确实不是为财而来。可当年的赈灾银说到底就只是些银两,不为钱财,又能是为了些什么?
楼下的墙面响了三下,屋子里的黑衣人走近窗户对底下的人说道:“皇子不在这儿。”
“在仔细找找,钥匙一定在那小子身上。”
屋子里的两人对视一眼继续翻找。其中一人走到床边,抬手便将手里的狼刀从床面砍至床底。
没好气道:“地图未必会被藏在这儿,还是得抓到皇子才行。”
而另一个翻著书柜抽屉的黑衣人则道:“上头有令,找不到也得把人除了。”
“子爵府的人被送去了县衙大牢,这里已经空了。”
“真是越来越难办了。”
“等等!”
黑衣人顿了手里的动作,警惕的静听周围。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握紧狼刀将目光投向屋子里的衣柜。
柜门松开了一条缝,江敬舟脸色凝重。贺亭衍这时候有动静,是想跟这两人来个正面突击?
可有了警惕心的两人并未直接上前查看,而是将在外搜寻的其余几人也一并叫了进来。
对付两个人也许还行,几人一起就很难保证了。
阶梯上陆续传来了轻浮的脚步声,甚至连房顶上也有。
就在狼刀刀尖抵上柜门缝隙时,江敬舟终于失去了耐心。
一柄出鞘的刀刃横扫着打向衣柜,利用力道的冲力将开了的缝隙重新合上。而后拔出匕首,单手撑着房梁飞起一脚踹向屋顶。
瓦片零散的破了一处大洞,将屋顶上的两人生生打进了屋子里。
“抓住皇子!要活的!”
江敬舟单手抱着梁柱飞转而下,将向他聚来的几人全数踹开。而后飞身至衣柜前拔下长刀,与几人的狼刀铿锵一声打了个照面。
打混混跟打同为练家子的人不同,至少在巧劲上,面前的这些明显要利落得多。
几人蜂拥而上,江敬舟横扫着踹向面前的黑衣人。
刀尖抵地,借力起身,锁住手臂,惯性过肩摔。而后捏着刀柄虚晃一枪,转身来了个漂亮的肘击。
他的功夫与几人相似却又略微不同,这是他少年时被打的节节败退后自己悟出来的。
虽章法混乱可招式却极为管用,但即便如此,一人对战八人还是差了点儿。十几招过后便开始被几人连着拆招,握刀的手掌被震得虎口发麻。
后背中了一击单膝跪地,眼看着就要被擒,柜门忽然被暴力踹开。一条金丝绞线呼啸而出,眨眼间绞住压着江敬舟肩膀的手收紧。
黑衣人惨叫一声,生生被搅断条胳膊,血雾溅了一地。
第45章 重振镖局(二)
贺亭衍抬手收了金线又转身甩向另外几名黑衣人,把江敬舟身侧的几人打退后,沉声道:“活口,留一人足矣。”
江敬舟刀撑地面快速起身,长刀带着劲风斜侧而下。却在与狼刀对阵时,忽然一阵虎口发麻,把他的刀刃生生砍成了两段儿。
他原以为贺亭衍给的刀能削铁如泥,却不想竟是山外有山!
贺亭衍飞转着用金线缠住与他对战人的腰身,猛地拉近后,狠厉的掐住对方脖子。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生生被掐的断了气。
江敬舟来不及感叹这人的手劲,扔了断刀改用匕首。乱斗中,他背上被砍了两刀,不过都是些轻伤。
八名黑衣人死了三个,剩下五个功夫皆是上乘不好对付。
贺亭衍在打斗时虽占上风却也多少受了点儿伤,如此耗下去,等功夫底子被摸透了便会越来越难对付。
他快速收了金线,猛地踹开黑衣人的狼刀,拽住江敬舟的胳膊便将人甩向窗口。
“亭衍!”
“去外面。”
贺亭衍甩手从袖口处捏住三枚飞镖,几个踏步冲到窗边,转身向黑衣人飞速投着。
在几人闪身躲避时,他又张开五指将金线缠住屋内房梁。与江敬舟纵身跳下的同时,用力绞断了屋内梁柱。
两人翻转着安稳落地。屋宅轰隆作响,整片屋顶轰然坍塌,将二层楼宇乃至楼板全数砸毁。
五名黑衣人来不及躲闪,被全数压在了废墟之下。
灰尘漫天而起,贺亭衍站直后虚晃地往后退了一步。江敬舟捂着肩膀吃痛的去扶人,这才发现,贺亭衍的腹部竟是被划出了一道豁口。
深红的血浸染了皮质腰封,这下刀的手势显然要比对他时狠厉得多。他大致看了看,好在并未致命。
贺亭衍踉跄着从怀里摸出只竹哨,对着府外吹了几声后,却并未见到事先安排好的铁骑及时进来。
坍塌的楼宇中尘土飞扬,三名黑衣人提着狼刀冲破废墟飞身而起。
贺亭衍手握飞镖却因为疼痛使不上力,如非近身很难像往日那般投的准。
江敬舟抹了把嘴角的血,撕下一截衣料将匕首紧缚于手掌。
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招招狠毒却不会要他性命。他就赌这些人要抓活口,不顾贺亭衍阻拦,红着一双眼冲了过去。
又是相同招式的十几招,看似打了个平手,实则却是这些人手下收敛。他能明显感觉到,此次对战的几人,要比他年少时遇上的人更难对付。
匕首划破了黑衣人的夜行衣却始终打不到要害,他心下微跳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狼刀横扫而来,他弯腰躲避却被划破了衣襟。那把被他挂在脖子里的钥匙,很是不合时宜地露了出来。
黑衣人见到钥匙满是兴奋,伸手要抓却被江敬舟用匕首猛地割断了手筋。
贺亭衍捂着腹部,趁势将飞镖打向黑衣人。而后对江敬舟教道:“龙首摆尾,盖吞乾坤。”
江敬舟抬腿踢飞受伤的黑衣人,飞转着腾空而起,用手肘砸向黑衣人的天灵盖。
骨骼断裂,气吞山河。打斗全凭直觉,武功路数早已乱套,随后他很是煞风景地说道:“说人话!”
贺亭衍咳嗽一声,再次说道:“多用腿,别让人近身!”
“你不早说!”
江敬舟用的是短武,刚才为了防止脱手用衣料捆绑得极紧,这会儿换长刀很是不方便。
他捡起黑衣人的狼刀,干脆用左右手同时进攻。奈何他不是左撇子,左手用刀,在力道上明显要比右手差上许多。不过三四招就被打飞了武器。
但对方要捉活的就不能对他下死手,他只能利用这点去进攻反击。而贺亭衍则在几米外教着他全新的武功路数。
他用肘击攻打迎面袭来之人的喉结,黑衣人吃痛,呛噎着往后退。他趁势而上,横扫着踢向这人的膝盖窝,猛地钳制住黑衣人的胳膊,将人打压在地。
而另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忽然转而攻向贺亭衍。狼刀起落从上劈下,虽被金线拉拽,却还是将刀架在了贺亭衍的脖子上。
黑衣人威胁道:“把钥匙跟地图交出来,否则这小子的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
江敬舟刚想出声,便听那黑衣人传来一声惨叫。
贺亭衍用飞镖利落的刺向黑衣人的腹部,随后拉着金线甩脱狼刀,转身掐住黑衣人的脖子,牟足了气力生生将其掐断。
他甩手抛开尸体,捂着腹部的刀伤走近被江敬舟押着的人。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黑衣人便忽然面目狰狞的口吐黑血死了。
贺亭衍掐住就近一具黑衣人尸体的面颊,发现这些人的嘴里皆都含着一颗带有毒性的药丸。
江敬舟懊恼“白忙活了,居然全是死侍!”
说话间,子爵府的大门被踹开,姗姗来迟的铁骑蜂拥而至。见到一地的尸体后忙拱手拜罪,说道:“方才有两名黑衣人经过,我们追出去了没能及时保护世子。”
要论说不靠谱,这些铁骑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江敬舟满脸嫌弃,见铁骑要上前扶贺亭衍,赶忙推拒道:“用不着你们。”
他架住贺亭衍的胳膊矮身把人背上,出了子爵府才对贺亭衍说道:“伤怎么样了?要回府叫御医吗?”
他能感觉到贺亭衍腹部的血带着温热染了他一后背,心下焦急道:“你们侯府就没一个能信的,要不还是去医馆吧?给你看病的御医也是个庸医,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你痛苦这么多年。”
贺亭衍单手圈着他脖子,轻笑道:“御医是父亲叫来的,不会有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