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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首辅大人有妖气-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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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和你说过话了。”
  御座上,孙幼微右手握成空拳,轻抵在额侧。
  女帝望着冯嫣,“这些天,到哪里去了?”
  冯嫣垂眸,低声答道,“臣去见了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冯嫣又摇了摇头,“应该说,好几个人。”
  “什么人?”
  “冯黛,梅十二,还有冯稚岩。”
  孙幼微笑了一声,“骗人的把戏罢了还是阿嫣你,也把所谓的凌霄女将当了真?”
  女帝话还没有说完,地面又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
  有木屑与灰尘从宫殿上方沙沙落下,冯嫣左前方如镜面一样光洁的地面上顿时蒙尘。
  几个宫人立刻上前用手帕将地上的沙尘擦拢到一处,再裹在帕子中,孙幼微和冯嫣都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几个人宫人收拾,不一会儿,地面恢复了洁净,等到几个宫人纷纷退下之时,二人的目光又再次对上,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很好奇一件事,”冯嫣低声道,“不知能否问问陛下?”
  孙幼微长眉微挑,“什么?”
  冯嫣抬头,“四百年来,冯家所享的圣眷从未旁落可见皇室之中,应该每一代的帝王都知道六符山下镇压之物的厉害,也知道不论冯家犯下怎样的过错,都不可灭其门庭,必须一直留在身边。
  “对我姑婆而言,她害怕的是灵河,她始终相信六符山底下就是一处薄弱的缺口,非得由冯家女儿的血脉去填,才能保一方天地的平安”
  冯嫣仰头望着女帝,“那对陛下而言,是这样吗?”
  孙幼微目光微眯,表情微妙。
  冯嫣又问,“当年您的皇兄,景明皇帝临终前,是这样向您讲述冯家故事的吗?”
  “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分别?”
  冯嫣不吭声了,两人就这么在沉默中望着彼此,孙幼微的眼睛里溢出寒意她盯着冯嫣,目光像是要在冯嫣身上挖出一个窟窿,好看看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冯嫣先移开了目光,在女帝强烈的敌意中,她打了个寒战。
  “陛下误会了,”冯嫣低声道,“即便传言是真的我也不会觉得您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放肆!”孙幼微一掌拍在了桌案上,“谁给你的胆子到御前来嚼朕的舌根!”
  殿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叩门声。
  “陛下”唐三学的声音颤抖着,“晋王求见。”
  “不见!”孙幼微呵斥道。
  门哗地一下从外面推开,几乎与孙幼微的“不见”事出同时,冯嫣已经感受到门外之人的决心,她没有回头,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御座上的女帝,想看看她的神情。
  孙幼微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诧,而后很快意识到这违命背后的危险。
  年过花甲的晋王站在殿门口,远天的冷风骤然从门口涌入,将殿内的蜡烛吹得一阵明灭。
  晋王卸下斗篷,摘下宽帽,将它们随手丢弃在一旁地面上,而后快步上前,向孙幼微俯跪请安。
  冯嫣望着晋王的背影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的王爷。
  可即便是第一次见,冯嫣也还是觉得这人看起来,很熟悉。
  在他身上,冯嫣感觉好像看到了大周的前首辅,又好像看到了薛太尉。
  在岑家、贺家乃至长安、洛阳的任何一道高门之后,好像都有这样的影子。
  冯嫣无法辨析出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那股意味具体的面貌,但她完全了解,正是无数像这样的朝臣一同站在朝堂上,才汇聚成了那一股令她感到折磨、乃至厌恶的浑浊之气。
  在这些人身上,既没有纪然身上的少年心气,也没有杜嘲风那样的桀骜赤诚,他们和那些深宅大院里的管家、仆妇一样,散发着沉沉暮气。
  这样的气息,比起孙幼微身上所有的尖刻、狠毒都更让冯嫣感到一股窒息般的沉闷。
  “母亲。”头发花白的晋王低声喊道,“儿臣,今晚专程来看您。”
  从入殿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落在过除孙幼微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在行过跪拜礼以后,孙幼微没有说话,晋王自行起身,昂首望着御座上的君王。
  孙幼微等了片刻,并没有桃花卫入内阻拦。


第七十二章 讨檄
  “母亲辛苦了……这些年。”晋王低声道,“您——”
  “你来干什么。”孙幼微冷声问道。
  晋王叹息般地笑了一声,低头从袖中取出一沓四叠的信笺。
  “儿臣今日,来给母亲送一样东西……当然,这样东西,我今天早些时候已经给内阁的诸位朝臣看过了,由我来将它呈给母亲,也是大家的期望。”
  晋王将信笺抖落展开,冯嫣看见他手中的信纸足有五六张,看来是一封长信。
  “您想看看吗?”晋王问道。
  整个大殿陷入沉默。
  沉默中,冯嫣感觉到御座上的孙幼微再次变得混乱,隔了十几步远,冯嫣也能听见女帝的喘息,晋王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殿宇,而后将信纸在冯嫣面前抖了抖。
  “劳驾,递个信。”
  冯嫣没有接,只是望着孙幼微。
  见冯嫣一语不发,晋王反而有些诧异,他看了看冯嫣,“……聋了?”
  “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冯嫣轻声道,“陛下既无心看信,您将信收着,有话直说就是了。”
  晋王忽地大笑,“好笑……你是什么人,你知道这信里写着什么,就敢这样对我说教?”他骤然转头,“还是说……母亲也觉得我有话直说比较好?”
  孙幼微喉咙微动,身体向前倾斜,“……出去。”
  “当年您杀贺夔的时候,儿臣不在长安,消息传到金陵,大家都很惊讶,想着您对这些舞琴弄袖的文人雅士一向宽宥,怎么这人和老婆拌嘴的时候说错一句话,您就要灭他一门哪……”
  孙幼微抬高了声音,“出去——”
  “母亲急什么呢。”晋王笑道,“还是说我今日旧事重提,就和贺夔当年旧事重提一样,戳中了您的痛处呢?”
  孙幼微的拳头握紧了,她的脸沉着,目光像寒刃一样射向晋王。
  他冷笑了一声,“您一定想不到,当年舅舅临终前,还额外保留了一封先帝遗诏的副本吧,看看……看看外祖父写了什么——
  “必不臣,早诛之!”
  晋王挥了挥手里的信,信纸顿时哗哗作响,他眼中显露出凶戾。
  “母亲!外祖父当年就已经警告过了舅舅,舅舅也警告过了你——男子居外,女子居内,男不言内,女不言外,这父子君臣的尊卑秩序乃自古以来的天理伦常,若人间犯下悖德违天的逆行,上天就会降罚!
  “你早知六符山下有逆天的妖邪,却心怀侥幸,弑父屠兄,窥窃神器,如今天降血雨,生灵涂炭。我大周百姓淳朴,不知内情,还以为天灾无情,朝廷已尽心力维护臣民,可这哪里是天灾?这是赤裸裸的人祸——罪在朝廷,罪在皇座,在您一人!
  “外祖父和舅舅对您怜惜,尤其是舅舅,临终前也不肯遵照遗诏,不肯将您诛杀于宫中,反将六符山的皇室机密从细告知,要您多加提防——贺夔真是说对了,您的皇位可不是皇兄留给你的么?
  “如今报应来了!”晋王突然回身,将身后虚掩的殿门再次推开,“母亲,你睁开眼看看吧,就为了满足你一个人的权欲,长安已毁,洛阳被妖邪围城,万方黎民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我要是您,早就一死以谢天下了——呵,即便是死,我都不知以何颜面见我大周地下列祖列宗!”
  孙幼微几次张口,终是一句话也未能讲出,她按着心口,喘息中一阵剧咳,忽地一口热血喷出,近旁宫人失声惊叫,连忙传召医官,上前搀扶察看。
  孙幼微推开宫人的手,“……这也是,凤阁其他朝臣的意思?”
  晋王的声音稍稍平缓了些,他双眼稍合,低声道,“不然,儿臣又如何能独自一人走到这里呢,臣心之向背,您应该也看清了吧。”
  孙幼微冷哧了一声。
  “……那么,你们还想干什么?要朕退位,拥你为帝?”
  晋王眉目低垂,“儿臣也不想,您毕竟是我的母亲。不过朝臣们向儿臣嚎啕泣血,您当初还是帝姬之时,便蛾眉不肯让人,称帝后更是豺狼成性,近狎邪僻,实为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晋王停顿了片刻,又从容不迫地抬头,“今年冬祭的事儿臣也听说了,现如今,您已是为天所厌之君,至于要如何平息天怒,您自行决断吧。”
  孙幼微眼中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她靠在龙椅上,表情淡漠地望着底下的晋王,将呼吸慢慢调整平顺。
  “阿嫣?”女帝突然开口。
  “臣在。”
  “你觉得,晋王说得好不好?”
  冯嫣侧目望了一眼近旁的晋王,四目相对,晋王从冯嫣眼中看到了些微怜悯。
  这目光令晋王感到一阵莫名。
  冯嫣收回视线,表情复杂,她轻轻叹了口气,“臣……不知道。”
  “那你回答朕,晋王这番话,说得真不真心?”孙幼微低声道,“他是被人蛊惑,所以决定来朕这儿冒个险,当一回被推到前面的傻瓜,好以小博大,还是……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冯嫣沉默了一会儿,“殿下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
  “好,好……”孙幼微点头,“那倒也勇气可嘉,不算辱没了……朕的血脉。”
  晋王看看座上的女帝,又看看身旁的冯嫣,略略感到疑惑。
  孙幼微伸出五指,轻轻捋起自己额前垂落的白发,低声道,“那就给你……留个全尸吧。”
  女帝此话一出,晋王顿时感到了危险,突然用力向地上摔下一块玉佩,殿门外也旋即传来一阵金戈脚步。
  “母亲不要搞错了,儿臣今日是有备而来——”
  太初宫突然暗淡下来。
  明灭的烛火间,十六个身着白衣的禁厌师从暗处缓步走出,他们穿着宽袍,戴着金色的面具,两手空空。
  冯嫣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早已知晓过他们的存在。
  昔日宫中夏日宴上足以以假乱真的桃花,正是出自他们之手。
  “……你还是,在金陵待得太久了,”孙幼微轻声道,“从来……就不理解……朕是个怎样的人。”


第七十三章 错误
  忽地一位禁厌师抬手,十指轻舞,缓慢结印,在昏暗的宫殿中,晋王的脚尖缓缓离地。
  晋王垂死挣扎,他想要掰下掐住了自己脖子的“手”,然而双手触摸到的脖子空空荡荡,根本别无他物。
  “救……”他翻起白眼,将手伸向冯嫣。
  然而冯嫣并未看他。
  御座上,孙幼微冷声开口,“告诉朕,在朕‘自行决断,平息天怒’以后,你们打算做什么?”
  晋王的喉中传来一阵气泡音,孙幼微稍稍抬指,先前抬手的禁厌师目光垂落,晋王的脚尖再次落在地上,然而紧缚在他脖子上的力却并未松懈多少。
  晋王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的脖子被自己的手挠出一道道血痕。
  “再松一些。”孙幼微低声道。
  晋王终于勉强能够呼吸,他惊恐地望着御座上的女帝和此刻暗淡的宫廷——他的援兵根本就不见踪影。
  眼前除了女帝与冯嫣,就只剩站在太初宫两侧的禁厌师像是庙宇中的无情塑像,一动不动地站在明与暗的交界。
  “母亲……”
  “回答朕。”孙幼微的手指轻轻抹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迹,“你们打算做什么?”
  “……离开,洛阳。”
  “哪些人?”
  晋王说了一串姓名,孙幼微目若死灰地听完,点了点头,“雨这么大,你们离了洛阳,又要去哪儿?”
  “儿臣昨夜……昨夜梦中遇得仙人,说血雨再过七日就会停,届时——”
  “哪个仙人?”
  “儿臣不认得……”
  “梦里听来的消息你就信了?万一七日后雨根本不停,你又初到洛阳,若是有人趁你对此地并不熟稔伺机作乱,你又怎么办?”
  “那不全是梦……”晋王艰难地回答,“儿臣,儿臣还见到了……太祖……梦里……他还告诉儿臣,今日妖邪会……起势力……结果今日果然就……
  “母亲……母亲……”晋王喉咙中挤出痛苦的低声呼喊。
  孙幼微舒了口气,她面无表情地靠坐在龙椅上,“好了。”
  一阵诡异的挤压声在冯嫣耳边响起,她脸颊微热——有热血突然溅了她半身。
  太初宫的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明亮。
  冯嫣听见四周的宫人骤然惊呼——在这些宫人眼中,晋王上一刻还不可一世,下一刻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冯嫣侧目向四下回顾,方才还在太初宫两侧列队而站的禁厌师,如今已经了无痕迹,不知退去了何处。
  在宫人的尖叫中,半身是血的冯嫣再次仰头,孙幼微也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孙幼微用沙哑的声音命令道,“不必召医。”
  宫人们迟疑而惊惧地望着女帝,又听她说,“都退出去吧,留冯嫣一个人在这里。”
  “是……”
  “把晋王拖出去。”孙幼微轻声道,“再有想擅闯太初宫的,让他们看看下场。”
  宫人们唯唯诺诺地照做了。
  殿门从外面关起。
  “过来。”孙幼微低声唤道。
  冯嫣起身,她面色平静地走到孙幼微身旁,并在女帝的示意下,在御座旁的一处软席上坐下——在过去,这一般是浮光的位置。
  孙幼微的脸色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苍白,她的眼睛死死钉着冯嫣,“那封遗诏,你也看过了?”
  冯嫣摇头。
  “……那你先前说,即便传言是真的,也不会觉得朕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是什么意思?”孙幼微的声音稍稍低沉,“你是说,什么传言?”
  “就是方才晋王殿下提及的那些传言。”冯嫣答道。
  “你从何处听来的传言?”
  “没有谁,只是我自己猜的。”冯嫣答道,“先前听天师说,您顺着殉灵人留下的岩洞,在长安底下准备了一处导引灵河的暗巢,臣就觉得疑惑,再想起您在几年前就征召了我的几个弟弟在长安做事,机密到连我也没有透露,我想,关于六符山,您知道的可能比我姑婆更多。”
  “……就这样?”
  冯嫣点头,“就这样。”
  孙幼微意味深长地望了冯嫣一眼,而后又慢慢将目光移开——在她与冯嫣的交锋之中,如果说有什么她无法掌控或落于下风的地方,大概就是当冯嫣的表现足够平静之时,她无法判断冯嫣究竟说的是实话,还是在撒谎。
  但孙幼微此刻暂时不想计较这些。
  她有些累了。
  望着眼前不远处地面上拖得长长的一道血印,她低声道,“那你为什么觉得朕没错?”
  “帝王的是非功过一向只有给后世来评说,臣不愿置喙……臣也不懂这些。”
  孙幼微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
  “……你见到冯黛了?”女帝忽然问。
  “嗯。”
  “她同你……”孙幼微的呼吸略一凝滞,“都说了什么?”
  “陛下能否先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不肯将灵河的事情公之于众?”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孙幼微冷声道,“若洛阳能平安无虞,那其他地方也就不会遭险。若洛阳保不住,别地做什么能挡得住六符山下的妖邪?公之于众……除了叫人恐慌,引起动荡,又能有什么益处。”
  冯嫣静静等待着孙幼微的下文,然而孙幼微似乎已经不打算说更多。
  尽管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但冯嫣能够感觉到,这显然不是孙幼微心念的全部——女帝还有什么没有说。
  太初宫门外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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