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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首辅大人有妖气-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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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魏行贞这个女婿,冯远道一直都有种说不上来亲切。
  或许是因为魏行贞出身寒门,所以身上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劣习;又或许是因为魏行贞这总是被其他人暗中瞧不起的境遇,老叫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来。
  冯家祖上风生水起,偏生到冯远道这里是面敲不响的破锣,文赋武功没一样出挑。
  想到这里,冯远叹了口气,魏行贞和自己终究还是不一样,这小伙子到底是挣出了一条自己的路,不像他,虽然靠着祖上荫蔽过得逍遥自在,但前半辈子一直被旁支拿出来当反面教材。
  不过打击着打击着……冯远道也习惯了。
  所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古人诚不我欺啊。
  ……
  等出了宫门,魏行贞目送冯远道的马车远去,冯远道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向着魏行贞几次挥手,让他快回。
  但魏行贞仍旧站在原地,直到冯远道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暗影。
  “看来,纪大人在此久等了。”魏行贞低声开口。
  不远处的墙影后慢慢显露出一个少年的轮廓——见藏匿之所已经被发现,纪然便干脆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目光冷冽地望着魏行贞,“魏大人真是好眼力,现在是要回府么?”
  “嗯。”
  “那我送魏大人一程,顺便也聊聊今天的事。”
  魏行贞看了纪然一眼,“也好。”
  他很快往外走去,纪然旋即跟上。
  入夜的街道热闹非凡,尽管魏行贞和纪然已经捡了僻静一些的小路走,也时常有孩子手握风车或是灯笼笑闹着跑过。
  “魏大人敢直接向陛下承诺三日之期,想必是已经有眉目了吧。”纪然跟在魏行贞的身后,“虽然我入大理寺五年,还从来没有被抢过任务,不过——”
  魏行贞放慢了脚步,“纪大人不用操心,这件事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什么?”
  “我不需要帮手,”魏行贞轻声道,“等三日后事情解决,我会把原委告知给纪大人,届时你再去御前面呈即可……免得人多碍事。”
  纪然愣在了原地——他的脾气在大理寺算是比较横的,没想到今日竟遇上的魏行贞比他还要豪横。
  他几步跳去魏行贞面前,一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魏行贞略略抬眸,“纪大人又干什么?”
  纪然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但嘴角却微微提起,他带着几分笑意开口,“我知道首辅大人有些本事,毕竟下午在贵府后院看到你亲手布置的结界,我当时就自愧弗如。
  “不过,魏大人在这件事上这么积极还真是耐人寻味,难道说,你与此案有什么牵连么?”
  “……你下午还搜了我的府邸啊。”魏行贞眯起眼睛,“有什么收获?”
  “倘若有,魏大人现在就不会平平安安站在这里了,”纪然低声道,“这段时间来朝中的风言风语我也略有耳闻,想必也让魏大人很困扰吧。”
  魏行贞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少年。
  “还行。”
  “……”
  纪然咬着牙关,半天没有吭声。
  他本想用朝中诸臣猜测魏行贞是妖物化形的流言来激将,谁知道魏行贞的反应竟如此淡漠。
  “不管怎么样,”纪然沉声道,“此事涉及朝中大员还有长公主的性命,我是不可能放手置身事外的,魏大人若是心中无鬼,这三日就让我好生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


第二十九章 一点醋意
  亥时将过。
  魏行贞终于叩响了家门——不过门还没开,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因为来开门的人不是魏府的仆从,而是冯嫣。
  “你回来了。”
  魏行贞微微颦眉,“怎么还没有休息?”
  “因为……”冯嫣正要开口,忽见跟在魏行贞身后的纪然,“纪大人怎么又来了?”
  纪然一笑,“这几日有案子在身,奉陛下口谕,要与魏大人同行几天。”
  冯嫣轻轻“哦”了一声,“为长公主和薛太尉的事么?”
  纪然微怔,“公子如何知道?”
  冯嫣微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先进来说话吧。”
  离北门最近的厅堂灯火通明,魏行贞和纪然这时才看清冯嫣今晚一身正装。
  她仍像少女时一样梳着单螺髻,一支玉簪斜插其上,看起来端庄大方。
  厅堂中放着冯嫣的茶具,看来,在魏行贞回来之前,她一直一个人坐在这里煮茶等候。
  “傍晚时,太初宫的宫人送了消息过来,”冯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轻声说道,“我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今日可能会召见我,就先换了衣服在这儿等着。”
  纪然点了点头,“那公子可以先休息了,我们刚从陛下那里回来。这么晚了,陛下应该也睡下了。”
  “不好说,也许后半夜会醒。”冯嫣轻声道,“再等等吧。”
  纪然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
  孙幼微对“等候”这件事极是不耐,从来只有旁人等她,没有她等旁人的道理,以往若是有谁得了召见却姗姗来迟,都免不了要承受一场额外的勃然大怒。
  想到这里,纪然一时感慨,难怪这些年下来,识渺公子一直在御前圣宠不衰——原来为了应陛下随时的召见,她竟会这样一夜枯等。
  御前的差事……果然不易当。
  魏行贞脱去了外袍,在冯嫣身侧坐了下来。
  “我也陪你等一会儿吧。”
  “……不必了,”冯嫣垂眸道,“魏大人今天在外辛苦了一日,应该累了吧。”
  魏行贞低头往一旁的茶炉下添了几块新炭,小声道,“不累。”
  纪然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脚趾头——人家对面伉俪情深,他就在这边坐着看,总感觉这会儿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眼睛往哪儿看好呢。
  他望着对面冯嫣烹茶的手,上面一对细银镯子时不时碰在一块儿叮当作响。
  就看这儿吧。
  “纪大人呢?”冯嫣望了过来,“你也不去休息吗?”
  纪然连忙抬眸答道,“不了,这几日魏大人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可能会有一些打扰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冯嫣停下手里的茶勺,眼中浮起些许惊奇,“他又干什么坏事了。”
  魏行贞听得有些不对劲,“……我没有。”
  “那纪大人为什么要盯着你?”
  纪然听着对面两人的低声细语,脸有些躁起来。他佯作被蚊虫叮了挠了挠脖子,然后一本正经地将今日殿前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冯嫣听。
  “原来如此呵,”冯嫣笑了笑,“那这几天,魏大人是不是又不用去官署了?”
  “还是要去的,”魏行贞答道,“不过在陛下‘守中之宴’开始以前,应该不会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公务了。”
  冯嫣笑了笑,“那这几日还请魏大人在客房休息,入夜以后都不要来小楼了。”
  “自然……”魏行贞很快答道,“那里毕竟是阿嫣日常起居的地方,不能让生人靠近——”
  纪然就在这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两位慢聊,我去外面吹吹风。”
  堂外有一棵与屋同高的栳樟,纪然三两下攀上主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靠着,顺着窗口正好能望见冯嫣与魏行贞两人,不过两人说话的声音早就被风声与虫鸣掩盖。
  终于清净了……
  纪然两手抱怀,带着严肃的目光,就这么继续盯梢着魏行贞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新婚燕尔吗。
  ……
  “我还挺好奇的,魏大人到底是怎么圆的谎?”
  厅堂中,冯嫣仍像方才一样表情平和。
  “提前向镇国公借用府邸这件事,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吧……你要怎么解释自己提前知晓有妖物会袭击明堂?”
  “这没什么,狄扬离开洛阳已经半月有余,国公府原本就是我在打理,路遇妖邪,所以带你去国公府暂避……”魏行贞举杯饮茶,“很合理。”
  冯嫣明白过来——难怪在国公府的那两日,这位名声在外的国公爷狄扬一直没有露面。
  “镇国公是去哪里了?”
  “他的一个旧友要从蜀地来洛阳,他半月前夜里得了消息,天亮时就出发去迎了……算起来,这两天应该是要回来了。”
  “蜀地的朋友?”冯嫣一时觉得耳熟,而后倏然想起今早在桃花林畔,殷时韫似乎也说过有一个蜀地的朋友要来。
  一天之内从两个不同的人口中听到了同一个“朋友”,不禁让冯嫣留心起来。
  “……这个‘朋友’是谁,魏大人知道吗?”
  魏行贞看向冯嫣,“阿嫣很少打听这些,今天怎么对这个好奇起来了?”
  “哦,今早从殷大人那里也听到了一个从蜀地而来的人。”冯嫣坦然答道。
  魏行贞呛了一声。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微妙,“……殷时韫来过?”
  “没有,”冯嫣摇了摇头,“是五郎邀我去桃林边和殷大人见了一面。”
  四下安静了下来。
  冯嫣不动声色地在一旁观察着魏行贞的反应。
  昨晚在洛水边与他聊到殷时韫的时候,冯嫣就从魏行贞身上感到了一些微妙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羞恼,而是某种带着克制的醋意。
  这着实让冯嫣有些疑惑,她笃定像魏行贞这样的人一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到自己身边,既然直白问他,他会拿一些似是而非的情话来搪塞,那不如就顺水推舟,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好了。
  但吃醋……
  这会不会有点太真情实感了呢。
  见魏行贞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冯嫣拿起公道杯给自己又斟了一杯茶。
  “……他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魏行贞问道。
  “也不是,我们聊了一些魏大人‘不感兴趣’的……过去的事。”
  魏行贞看着自己手里的杯盏,一时没有作声。
  “……我今日,当着五郎的面,把那些事都和殷大人都说清楚了。”冯嫣轻声道,“结果临别前,殷大人告诉我,他或许找到了《百六阳九》的曲谱,因为他有一个自蜀地而来的朋友明日要——”
  听到“说清楚了”几个字,魏行贞的表情又和缓了些,“阿嫣不用和我说这么细……”
  “不是魏大人主动问的吗?”冯嫣轻声道。
  魏行贞微微颦眉。
  倒不如说,对这些事情他既想听,又不想听。
  但四舍五入,果然还是不想听。
  冯嫣晃了晃杯中的茶水,“所以这个蜀地来的人究竟是谁,魏大人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魏行贞无声地叹了口气。
  “……是贺夔,”魏行贞看向冯嫣,“阿嫣应该听说过他。”


第三十章 贺夔
  贺夔。
  这个名字在洛阳可能不太有名,但从前在长安时,他的声名几乎无人不知。
  贺是长安六姓之一,其地位仅次于冯家之下。
  贺夔幼年丧母,年轻时放浪形骸——书法、骈赋、品茗、狎妓……无一不好,其人鲜衣怒马,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
  但真正令他名声鹊起的,是他的琴艺。
  贺夔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琴师,传闻中,他在山间抚琴时,白鹤回旋,猛虎沉吟,其声其色,如玉碎凤鸣,堪称世间绝响。
  十七岁时,他的父亲身染恶疾,短短几日便撒手人寰,结果在父亲出殡的当日,他因为与一众友人在花楼喝了个酩酊大醉而耽误了时辰——从此,他被贺家从宗族除名。
  不过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留下了百亩良田和城内城外数不清的宅邸庄园,躺在这样的金山银山上,贺夔哪里惧怕什么除名——除了名更好,从此再没有什么老东西来管他了。
  十九岁,贺夔娶妻,次年便有了第一个儿子,贺妻是少数能理解贺夔心中苦闷的人,夫妻二人恩爱有加,玩在一处,闹在一处,日子竟渐渐过得温馨安和起来。
  然而两人也偶生龃龉——贺妻有一个痴傻的亲哥哥,兄妹感情很好,即便贺妻已嫁为人妇,她也常常回家探望,每次归家都要住上两三天,贺夔为此不知抱怨过多少次。
  一晃人到中年,贺夔以为此生大概就要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哪里晓得上天竟在这时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承平十四年中秋,贺夔和妻子一起回娘家小住时,两人又为一些小事起了口角。
  贺夔和妻子彼此揶揄讽刺,就像过去许多年里拌嘴一样,扯来扯去又扯到了贺妻过去花了太多时间去照顾那个傻哥哥身上。
  然而令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贺妻的庶妹听了去,次日一早,两人当晚的口角就被写成了文书,匿名送去了公堂。
  ——要知道,当朝女帝孙幼微作为先帝最喜欢的帝姬,后来之所以能即帝位,就是因为她的皇兄登基后体弱多病,以至于许多事情都委托给了孙幼微来处理。
  结果孙幼微不仅处理了哥哥前朝的政务,连同后宫也一并处置了——直到她皇兄临终前,后宫数十位嫔妃,没有一个成功诞下过皇子。
  而偏偏贺夔在怒火之下,随口说了句“你这么照顾你家傻哥哥,难道他死了还能给你留个皇位不成?”
  衙门的人接了举报,不敢擅自定夺,就这么一层层地请示了上去。
  若是放在平时,孙幼微尚有肚量能容下这些民间的非议。
  她素知这样的传言愈堵愈烈,除了必要时候解决一些影响极为恶劣的典型以儆效尤,其他茶余饭后的闲谈她从不追究,即便有人上报,也不过一笑赴之。
  但承平十四年秋,正是当年的内阁首辅带领群臣在紫宸殿外绝食的时候,孙幼微隐忍多日的怒火在那时被骤然引爆,史无前例地给出了重罚——诛灭贺夔三族。
  贺夔既已从贺家族谱上移除,按大周律便牵连不到本家的人,反而是妻子一家尽被株连,庶妹这时才悔不当初,坦白了自己当初因为嫉恨姐姐婚后和美,才心生歹念。
  贺夔与妻惊恨交加,这才知所谓“天意弄人”竟能到如此地步。
  行刑当日,贺夔的大伯终究舍不下自家侄子,冒死前往太初宫向孙幼微求情,一番声泪俱下之后,贺伯终于从孙幼微那里求来一道救命的圣旨,将贺夔与他三个儿子由斩首改为流放边陲,余下人斩无赦。
  贺夔不愿独活,但经不住刑场上妻子苦苦哀求——当时两人最年幼的孩子只有四岁,没有父亲照顾,如何能挺过西南蜀道的种种坎坷?
  可是天不遂人愿,据说后来贺夔的三个孩子还是因为时疫死在了属地。
  琴师贺夔的故事,冯嫣小时候不知道从李氏那里听了多少遍。
  每一次李氏都是在告诫她,谨言慎行,一定要谨言慎行——当初不过一句无心龃龉,最后竟会演变成这样惨烈的生离死别,这是谁都不能料到的。
  “是他啊……”冯嫣心中惊怜,“难怪了。”
  难怪殷时韫说《百六阳九》的曲谱可能找到了。
  贺夔离开长安之前,贺家人知他素爱抚琴,便暗中托人给狱中的他送去了一把古琴,希望排遣他路途中的寂寞。
  在上囚车之前,贺夔在洛水边奏了一曲《百六阳九》。
  琴声哀绝,将世间的灾厄无常,余生的荒芜萧索一一道尽……在场之人无不悲泣垂泪。
  曲终时,贺夔奋而摔琴,琴弦断绝,也立誓此后终身不再抚琴。
  “陛下赦免他了吗?”冯嫣问道。
  “嗯。”魏行贞点头,“去年贺公的大伯去世,临终前请求陛下放贺夔回长安,陛下准了。刚好早年间狄扬在蜀地游历时与此人相识,便索性写信提议接他来洛阳——反正贺公在长安的宅院田地也早就不复存在了。”
  冯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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