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人攻略的反派是我竹马-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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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找到更多的资料才是……今日她在房中远远向看那浮空岛上的藏书阁望去,郁郁葱葱的树木掩去五楼以下的塔身。
美轮美奂的六层塔顶闪闪发光,好似诱人的藏着珍宝的秘境。
塔顶六楼不允许弟子擅自进入,但从来越要禁止的地方就越可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给猫一个毛球告诉它不要碰,你能相信它不会将毛球打下桌么?
同理对倔驴鱼阙也是一样的。
她一定要潜入六层,说不定那里会有更多的线索,更多的关于古海国流传下来的术法记载,这样才能找到关于他人为什么会觊觎鱼氏的理由。
鱼阙拿定主意坐起来,翻身下床摸她的笔记。
她得到藏书阁周围仔细观察地形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
轮塔藏经阁和她下榻的斛解阁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她不想多与人照面选择走小路,也要经过好长一段铺满青苔的石阶。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水汽颇重。
鱼阙出门时仍然是细雨微微。
鱼淋湿衣服不好受,芥子袋里只有长长的垂纱斗笠,她只得戴上出门。
山宗依山而建,石阶顺势而修,缓步其间听鸟儿婉转,叽啾可爱。
这里的植被不似外面那霾紫一片的紫竹紫晶木,叫人舒服。
慢慢行至山腰处时,听到有人在说话:
“你知道这几天宗门里来了个侯门子吗?”
“侯门子?那是什么。”
“就是后门子,走后门的家伙!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晓?”
“哦?什么走后门的家伙,说来听听?”
“就是自称是那淫奔出去的山槐之子回归宗门,这样一来,掌门会同意他成为内门弟子的吧?毕竟是血亲。”
“我们外门弟子那么拼命,却争不过一个侯门子!想来入内资格要被挤掉一个名额了。”
“想来也是,中洲那边可不太平,这会子想到蓬莱洲避世来了。真当我们这里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
“我山宗弟子无不是经过拼搏才能近到内门,配享宗门的便利,他一个蓬莱洲外的弟子凭什么说来就来?”
“他娘亲居然蠢钝于此,随着一个外门弟子私奔,这不就是被无耻之人骗了?如今他还有脸面敢回来。”
“听说还来了一个晏氏子弟……咱们好多长老、真人,不就是东洲来的么?”
“那也不算什么,就算是七脉子弟我们也不需要放在眼里,只管说我们的事就可以了,毕竟他们不是……”
这些小声议论里外都充斥着歧视和鄙夷。
世故人心如此。
一向不甚在意这些的鱼阙打算无视,行至一处开阔,听见一人远远地喊她,回头看去,发现是崔茗。
虽然得到了山宗的接纳,但他还是只着朴素衣裳,一副腼腆羞涩的模样,此刻打着伞快步近前,衣裳被水汽濡湿。
“崔道友?”
沉浸在研究古海国密卷的鱼阙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有几日没有见过他,没思考过崔茗可能会在山宗遭遇什么,或者说她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余……额,我还是叫你晏道友罢?”
“四下里无人叫我余道友就行。”
“你这是要去哪里?”
崔茗想给她撑伞,但鱼阙头戴垂纱斗笠,从头遮至膝下,好像也不需要遮雨,有些窘窘地挠挠头。
“轮塔藏书阁。”
“正好了,我也要去。”崔茗笑,小心地又问:“不知道余道友去藏书阁要看翻阅什么呢?”
一个宗门的藏书阁可以说得上是整个宗门的精髓所在,基本会藏有秘史、法诀、杂术、工书四类。
秘史便是古今往来的正史野史的集合;法诀便是法术和秘籍,涵揽丹药毒医体剑等各种修炼方式;杂术则是不入流的各种小技能的集合,可能是偏门术法,也包含音律艺术;而工书则记录多种工具的用法,吸取了俗世匠人的经验,提供多种思路造福人世。
“对蓬莱洲的风土人情有些兴趣罢了。”鱼阙不动声色地问:“崔道友你打算看些什么呢?”
“自然是看山宗的医修密卷。”
崔茗眼中有微光闪动,语气戴着希冀:
“现下中洲魔气四起,谁也不保准以后会发生什么……身为医修,我得未雨绸缪,尽早准备。”
“我想为苍生尽力,想多修习救病之术。”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将所学的救病之术融合开发领悟出新的境界,而后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
如若真能在药王谷、栖闻宗和山宗三派的医修里寻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不是没有可能。
鱼阙点点头,她对努力向上的人一向有好感,出声鼓励道:“相信你最后会得偿所愿的,崔道友。”
“多谢。”自觉说了大话的崔茗脸有些红红。
眼看还有一小段路就到达轮塔,衣摆上绣着暗色回纹弟子服的山宗弟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诶,二位道友且留步。”
说话的是一个下垂眼、面容勉强清秀的高个子修士。
他踱步自人群里走出来,尾音故意拉长。
鱼阙一看面前此人,前呼后拥,嘴脸得意,便知道他肯定是来挑事的。
此时出头没有意义,且听听他们想干什么。鱼阙不动声色,倒是崔茗规规矩矩地向他们问好,而后不解:
“道友何故拦住我等去路?”
“听闻宗门里来了两个洲外修士,特地来见识。二位道友也知道,我蓬莱洲因地势和神御缘故甚少和六洲来往,这一来二去的,倒叫两洲修士平白少了许多历练的机会,怪可惜的。”
山宗弟子向来在蓬莱洲蛮横,这次也看不惯这两个洲外来的修士。
高个子修士颇为盛气凌人,傲慢得很:“不知二位道友可否与我们切磋一二,也叫我等知道六洲术法的妙义,有差距对比才有修炼方向不是?”
两人看着他们都没说话。
这些家伙修为不算太高,但也有结丹金丹境界,看装束也不是普通的弟子,行为却不够沉稳。
想必是才进入内门不久尚且急躁,容易被人鼓吹煽动为出头鸟的内门弟子。
“怎么?道友不愿意?”
见两人都不说话,那高个子修士似乎有些恼,出言挑衅:“难道洲外弟子,连应邀切磋都不敢么?”
两人还是没啥表示。
此人的视线更多的还是放在身侧的崔茗身上,鱼阙明白,他们不是冲自己来的。
大约还是像今天在山腰那处听到的那般,有意排挤崔茗。
可崔茗出身药王谷和栖闻宗,专攻医修,哪里又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是侯门子,只会借助血亲的便利登顶,连应邀都不敢,看来也不过如此。”旁边有人嗤嗤笑,落入两人耳里,像是攒动的蝇。
“不过是一只下身发亮的萤火虫,只靠着和掌门的血亲关系进来罢了,为何不应战,连剑也拿不动?”
“哈哈哈……萤火虫。”
身后那些弟子也跟着笑。
萤火虫形容靠女人获得名利发光发亮的男子,是一句蓬莱洲的俗语。
东洲有类似的用法,想必娘亲是蓬莱洲人的崔茗也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萤火虫比侯门子还要恶毒,将崔茗说得是一脸羞愤,他正想出声反驳,被剑拦住。
鱼阙用衔尾剑横在崔茗身前,衔尾剑出鞘一寸,剑身寒光闪闪。
“我等不过是在贵宗稍做停留,不日后便自行离开,井水不犯河水,道友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鱼阙语气淡淡。
“难听?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那人又道。
她撩起垂纱斗笠的一角漏出面容,表情愈发冷漠:
“崔道友乃我仙林宫外门三宗弟子,也算是我的同门,他主修医药二术,剑术二修想来略逊一些,道友若是想见识中洲的术法……”
“我作为七脉弟子更有资格,不如与我比试?”
“你?”
那人上下打量面前个子算不太高,穿着朴素却不失飘逸的少女,语气怀疑。
鱼阙将垂纱斗笠摘下来,小心收进芥子袋,扬起脸,语气坚定:
“是我。”
原本修士切磋是要在专门的场地,但山宗自有自己的规矩,他们可以用术法垒起一块场地,比赛时有专门的教管看着,双方都有证人在场就行。
这群人为了刁难崔茗,连教管都架来了。
“余道友,你……”崔茗见鱼阙为自己出头,很是惊讶,“其实不必和他们出手。”
他被说笑两句也没事……
“不,崔道友。”鱼阙说:“你有这等心胸抱负,确实不该被这些只会被人挑唆闹事的蠢货挑衅侮辱。今日只为证正道之义,我会出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维护他,崔茗愣住,捏了捏衣角,也认真点点头:“如此便多谢余道友。”
鱼阙反手抽出衔尾剑,将剑鞘交给崔茗。
她虽个子不高长得有没什么攻击性,但一脸的肃杀是完全镇住在场的山宗弟子。
“我来与你切磋,若是你输了,便自己去山宗长老面前陈述自己的过错罢,无故挑衅其他修士乃是中洲修士不可犯的戒律,若山宗不是师出无名的宗门应该也是有此条戒律的。”
“行。”那修士完全没有将她如此正派的话放在心上:“若是你输了呢?”
“随你取笑。”
鱼阙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叫人猝不及防的话来,对面修士听得愣了下。
“什么?”
“随你取笑。”她又补了一句:“技不如人,出来丢人现眼确实难堪。”
“可以。”
他觉得这家伙是有点有趣。
毕竟其他沉不住气的人会说一些诸如“你可来取我头”这种嚣张的话,或者根本就不会应邀参战。
但她居然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怂的话,真挺好玩,中洲来的修士都这样么?
两人都是金丹境界,打起来也不算欺负人。
见鱼阙和那人对峙,崔茗握紧那剑鞘,看起来颇为紧张,“余道友……”
“没事,今日之后,他们不会再胡言乱语。”
鱼阙看也不看他,语气冷淡。
在身后看戏多时的弟子们迅速以术法垒起土台,为两人围了比赛场地。
这突然之间立起来的擂台,也吸引了不少御剑路过此地的弟子驻足观看。
鱼阙作揖,自报家门:“晏楼,七脉之木灵根仙林宫草台峰嫡传弟子,请道友赐教。”
那修士懒得做样子,潦草道:“奚泉,山宗内门弟子,请赐教。”
两人同时发力,鱼阙震剑出鞘,剑气挡住了奚泉的攻击,同时念咒,交叠,各自的法术碰撞,水刃与水枪交织。
山宗弟子的术法传承自古海国,和中洲的术法不太一样,诡谲多变。
奚泉展开护体罡气把近身的鱼阙震了出几米开外,接着剑上生风裹挟水流,分五股为绳欲困鱼阙,被衔尾剑一剑斩开。
但他瞬间到达鱼阙面前,鱼阙要挡,但又被罡气震出去。
这罡气确实有点东西。
手臂震得发麻的鱼阙长发散开随风浮动,她的瞳孔爬上黑色的纹章,观察奚泉的攻击路数。
崔茗对她眼睛里生出的鱼儿很是感兴趣,眼睛追着她看。
见鱼阙防守按兵不动,奚泉五指成爪再度朝鱼阙进攻,爪风带起腐蚀的毒雾。
居然是毒……山宗弟子也修毒么?
“我山宗的术法如何?可还比得上中洲。”奚泉逼近,气焰嚣张。
反应过来的鱼阙而后翻身躲过攻击,伸手在他的肩胛骨处一点,强大的脉冲把奚泉打了出去,连折了五六棵树。
烟尘未消奚泉又冲了上来,他指尖出现麻痹符,灌注灵力甩向鱼阙。
奚泉也用毒,似乎用得不差。
山宗也用毒?
鱼阙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
两人以水诀和毒修过招,鱼阙觉着他用的毒实在奇怪,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细。
而奚泉见她一直躲闪,更加得意,水流里缠绕毒雾。
这等攻击频率在拥有双鱼瞳的鱼阙眼里并不算密集,她倒转身形躲过,正想出招速战速决,突然察觉灵气在腹中逆时针倒转,金丹生热。
仿佛有糜丽红花在金丹出盛开,毒蛇自神魂深处抬起头,盘绕金丹——神魂震动!
正是鱼阙一瞬间的愣神,奚泉十指成爪,携毒雾如狩猎的豹一样冲她而来,几欲将她撕碎。
但她传承的是草台峰五毒,完全不怕,被闪身躲过了。
鱼阙抬剑挡下奚泉的聚力一击,转瞬便来到他身后,扼住了他的后颈。
奚泉爆气震开鱼阙。
她自空中扭身落地,结印以翻腾的浪花形成的牢笼困住他,奚泉试图破除,鱼形的浪花如箭一般恶狠狠截断奚泉的水诀,破了他的罡气。
奚泉想再起,不料场地外未干的水汽学着他此前的路数凝聚化绳束缚,剑气随之而来。
在簌簌的风里,山宗的阵法破了,胜负已分。
“如何?”
金丹无故发烫令鱼阙多有不适,但她脸上并未表现,她向来谨慎,断然不能让人看出异常。
“是我输了。”
虽然都是金丹境界,但交手期间,让奚泉得意的毒修在她面前好像不值一提。
他有些挫败。
“道歉。”
衔尾剑抵在他面前,寒气森森。
“……对不起,崔道友。”
奚泉一向愿赌服输,对这场比赛还是服气的。可对崔茗说话的语气,依旧不情不愿。
他就觉着崔茗是萤火虫怎么了。
不过是连剑都拔不出来的萤火虫!
崔茗的注意力都在鱼阙身上,倒是没太计较其他。
“记得去长老会前认错,别再做蠢事情了。”
技不如人,确实会让人难堪。
鱼阙将剑收回,按照中洲的礼仪给那弟子作揖,不再看他一眼,摸出垂纱斗笠戴上,转身欲走。
“走了,崔道友。”
崔茗转头看了看奚泉,浓眉之下的圆眼带着漠然,又似乎不是。
他笑了笑,转身随鱼阙离去。
*
倚在栏杆边上的玄衣少年看着远处灰蓝道袍的少女摸出垂纱斗笠戴上离去的身影,将目光收回来,转头望向堂中的素衣女人。
“你便是那个由钩夫人教养出来的孩子?”
晏静休端坐珊瑚宝树雕花交椅上,有道童来奉茶,茶香袅袅间,她审视面前的少年。
玄衣的少年装束很乖,他的眼睛漆黑,束起来的长发也漆黑,当得起雪肤乌发,眉眼之间依稀能见故人的影子。
“太姑姑好记性。”
晏琼池离了栏杆入堂,背着手立于长辈面前,没有应允绝对不落座。
这个时候他倒是认认真真恪守教条来了。
“那毒妇害晏氏至此,你为何不见一丝憎恨?”
“若是没有母亲,也便没有今日的我。”
他脸上是柔柔且礼貌的笑,说话很周全,“万事皆是机缘,何来憎恨不憎恨。”
晏静休看着清亮的茶汤,回忆起往事:
“自这毒妇进入晏氏做幕僚开始,晏氏便从内部开始乌烟瘴气,积攒多年的根基差点被她毁坏,实在是可憎。”
“真人不必愤恨,”晏琼池还是笑着,但语气冷漠:“如今钩夫人不会再有复生的可能,我保证那个死法很适合她,她会喜欢的。”
晏静休闻言轻哼一声,想起总是闭目挂着虚伪笑容的黑袍邪修钩夫人。
这邪修自从以天地一脉的宝物为投名状进入晏氏成为家主的幕僚后,对烛玉京的影响非常恶劣。
少主晏琼渊出世便患不可逆转之症,她带来的那个东西恰好能缓解他的症状,因此取得主母信任。
但后来主母怀胎六月暴毙,她以恶毒的阵法保全主母腹中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