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人攻略的反派是我竹马-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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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东洲鱼氏么?鱼氏被覆灭的那晚,我家公子……是我没看好公子,被赶出了郡府。”
“发生了什么?”
“公子……他没有修为,冲进鱼氏火场里,被崩塌的高楼压住,给活活烧死了。”老头老泪纵横,“他这也算殉了情。”
“殉情?殉谁的情?”鱼阙一脸匪夷所思。
关于阿爹……娘亲没有说过他的一点点消息,她自然无从得知。
这个老头口里的公子,和她有关系么?
老头摇了摇他,不肯再说。
这副醉醺醺的模样,放平时鱼阙只当是一个老混账在说胡话,可他说的信息很有用,不像假的。
鱼阙施法给他醒酒,蹲在原地等他清醒。
今天她必须问清楚。
“还有么?”
“……我一直守护着公子交于我的东西,说来惭愧,”慢慢清醒过来的老头低下头,很是颓废:
“昨日被我输给了韶华楼的黑奎……我守了它一百年,它却害我落得如此下场。想着卖了换些酒钱,若是早些遇见你,把它交于你,也算你们有缘。”
“毕竟你……唉!”
“太像了……”
“什么东西?”鱼阙问。
“要送给未相认女儿的信物……”他惭愧,“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守了它一百年,还是卖了。”
鱼阙怔愣半响。
*
韶华楼。
一手摇铃一手算命幡的鱼阙跨进赌场大门,这副修士兼前门招摇撞骗算命大师的打扮很吸引眼球。
“哟!小道姑来这里做什么?”有人发出一声嘲笑,“这里可不是你们修士该来的地方啊!”
“修士也会来赌钱么?”
无聊的赌徒们发出疑问。
而打手们觉得她是来行骗的,敢在赌坊上赚钱真是大胆,拿了剑要把她叉出去。
鱼阙把手上的行当一收,摸出一小把铜钱,嘴脸一换:“不急,其实我也是来寻乐子的。”
来了个穷算命的,还是个小姑娘!
嘿,穷算命修士打扮的小姑娘来赌场寻乐子!
看客们都觉得好奇,纷纷聚上来看个热闹。
但不想一把铜钱开局的鱼阙,单押大小次次押中,几个回合下来手里的钱就积累了不少。
单押连续押中十回以上,那本钱可是利滚利的成倍增长,其他眼红的大胆的也纷纷跟着她下注,赚了个盆满钵满。
庄家荷官脸色都变了。
她又转身去玩投壶,抛物线被她计算得十分精准……从投壶打到牌九再打了四场叶子令,场场胜利,把把乱杀,最后一楼坐庄的终于坐不住了,请来高管。
这群打扮华贵的高管客客气气地将鱼阙请上二楼,说那里有更加豪华的赌庄等她。
也被鱼阙杀穿。
离谱程度令高管们语气讨好地问这位高人今日莅临尽兴没有,没尽兴三楼还有赌庄等你。
“我是来拿那个叫秦垢的老先生昨日输掉的物件,我愿意用这些钱换它。”
鱼阙语气认真。
“你说那个老疯子?他又哄了你这样单纯的姑娘进来。”
有人突然笑了一声,像是在不屑那老头,又像是在笑鱼阙单纯。
“得了得了,鱼道长,请上三楼。”
鱼阙掏出那一把银票灵石、金珠铜板,有些奇怪:“这些不够换吗,那真是奇了怪了。”
她收敛起那副什么也不懂的懵懂模样,眉眼陡然变得凌厉:“你们想做什么?”
“你拿走了我们韶华楼那么多钱……”那些高管一看她不装了,也露出穷凶极恶的模样:“不是喜欢赌么?走吧,上三楼,让你赌个够!”
环伺周围的打手都是凡民,看来赌庄很会拿捏七脉弟子不准随便伤害凡民的戒律。
不能用灵力,鱼阙单手在桌子上一撑跃起来,回旋一脚踢在打手的面门上,几颗牙齿飞溅,她借力转身拔出刀把朝着那高管的脖颈斜劈,这没用的东西两眼一番跪倒在地。
其他人一看高管都倒了,连忙上前拱卫。
屋内陈设的家具顿时乱糟糟成一团,屋内的打手被她轻易撂倒,一时间人都取代了屋中摆件,挂哪的都有。
鱼阙单是拿一根棍子都能打得这些凡民头破血流,别说用术法……就算不用阴城杂术,她也无所谓。
又有持刀剑的打手涌进来,她拔出寒光闪闪的衔尾剑,正打算一口气打晕这些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突然耳边听得有人呵斥一声:
“够了。”
只见一个尖嘴猴腮面相不佳的中男人手里拿着檀香珠串,一步一步从红木楼梯上走下来,面上带笑,却是轻蔑表情:
能全胜二楼赌庄的客人真是少见,不知是否能请这位道长来三楼,咱们切磋一二?”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修为远在鱼阙之上的修士,看起来凶神恶煞,想来也是背离了初衷混迹在此做了妖道。
这种局面,也容不得鱼阙拒绝。
她寻思先看看情况,再做一番打算。
鱼阙是握着衔尾剑在群狼环伺之下上的三楼。
三楼装潢果真和其他二层大不相同,雅致且美轮美奂,精巧考究得不似一个赌场。
有侍女引着鱼阙在长桌一头坐下。
那一头的黑奎坐下后,发问:“这位道长,来我韶华楼所为何事?”
“我想要回那个叫秦垢的老先生之物,不知道是否方便?”
“想要回东西吗?那就得和我赌三把生死局,赢了你可以拿东西走,输了,你可就得留下来。”
黑奎把小锦盒堆在桌子上,语气轻慢。
“……”
这是什么强买强卖?
鱼阙站起来,面无表情:“那我不要了。”
“诶,不忙,你既然在这椅子上坐下了,这就代表你是愿意加入赌局的。”
黑奎十指交叠,一副大尾巴狼给人下套的模样:“这是规矩,你想从韶华楼将东西拿回去,就得遵从!”
那些元婴修士用法术胁迫鱼阙坐下。
黑奎咧嘴一笑,勾手让手下发牌。
今日这牌局,鱼阙躲是躲不掉。
树大招风,她太莽撞了。
可是这些牌……全是小点,一张点数过六的牌也没有。
这明摆着就是要输得一败涂地。
鱼阙闭上眼,深呼吸,刚想横下心来应战。虽然不知道黑奎想做什么,但是免不了要一阵厮杀,他们人数虽多,可真的要打起来,她也不怕。
“好玩么?”有人在她身后说话。
刚要睁眼,后颈上突然传来一阵麻痒,像是什么东西滑进了领子里,柔柔绕绕的兰息带着暖意侵染她的脊背。
她怔愣了几秒,仰脸侧头看去。
果真看见披着鹤氅、好一副世家名门秀儒气质的晏琼池,他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手里的烂牌,皱眉。
“……怎么是你?”她开口。
自那日不辞而别后,他怎的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周遭的人也诧异地看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少年。
这样儒雅乖巧的小公子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他不该在书院里待着么?谁带他来逛这种地方,这不是平白糟践人么?
“牌好烂。”
晏琼池丝毫不注意别人的目光,像是个抄着手看树下大爷打牌的路人,平静地给出自己的看法。
“你是谁?”
胜券在握的黑奎也一脸诧异地看着那个少年,完全没看见这么大个人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他使了个眼神让旁边站立的打手将这个家伙叉出去。
少年甩出一道弧光将打手摔在地上,依旧盯着鱼阙那副烂牌,语气可惜:
“赢不了,只能打个平了。”
一手好牌的黑奎冷笑一声,站起来:“平?你要怎么平?再说愿赌服输,赌局规矩可不是让你们交头接耳请外援的。”
“先打这个花,嗯……他势必要压你,不跟他的牌就是了。”少年温温柔柔地指点她。
“韶华楼里还是我黑奎话事,你是修士吧?你是修士我也不怕得你,我这里可是有二十九个元婴散修!”
“是了,他那里有张大牌,等着吃你。”
“你这样年轻修为几何,又生得一副娇气骨肉,净学人家逞能是吧?”
晏琼池依旧在给鱼阙分析致胜之法。
“任你有千万能耐,今日也……”一通好言相劝的黑奎见这人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回事,重重拍在桌子上:
“够了!任你是七脉弟子,在韶华楼也得讲究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黑奎的少年终于看了他一眼。
这个的不善眼神让黑奎愣了一下。
而后又见少年绽出一个礼貌的笑:
“既然不允许外援,那剩下两把我陪你玩。”
他转脸对鱼阙说话,语气带着商量:“鱼道友,劳烦你先站一站可以吗?”
“你……你玩牌九从来没有赢过我。”鱼阙嘟囔了一句,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看这个家伙说得煞有其事,其实根本打牌这方面他就没赢过她。
“当然是不高兴你来混迹这种地方,别的话过会再说。”
晏琼池看着黑奎的眼神阴侧侧,嘴里责怪:“你真不知道这里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就起来罢,不愿意么?”
少年非常好心情:“鱼道友不愿意起来,坐我腿上也可以。”
鱼阙几乎是跳起来给他让座。
惹得他握拳抵住唇笑,肩膀直抖。
这这这……这家伙。
颊边爬上薄红的鱼阙看着他,有点恼。
突然消失半个月,还是这副恶劣模样。
不过,他神魂和心情好像都不错?
黑奎实在不想看这两人的互动,啧了一声,又问:“你是她什么人,学得人英雄救美是吧?”
“她叫我池哥哥,你觉得呢?”
语气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一旁的鱼阙面上挂不住,她几时……不对,好像真的有。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会她才被钩夫人捉进啸月山庄,净灵散对她进行多方面的摧残,身体发烫她实在受不了便躲起来哭。
同样小小一只的晏琼池发现了哭得眼睛红红的她,这个没什么同理心的小男孩吃过她的眼泪后,抱住她。
大概是在学妖母怀抱她奔逃在阴路时候的模样。
他也学妖母叫她:“——阙儿。”
——阙儿,眼泪好苦啊。
当时烧得迷糊,抓着他的前襟叫他池哥哥……她觉得是自己烧得神志不清了,康复后没再想起来过,居然是真的么?
这种陈年旧事一下子冲上心头,鱼阙表情终于变了,她压低声音警告:“不准胡说。”
黑奎见鱼阙羞赧模样,冷哼一声非常恶毒:
“原来是姘头。”
终于收起温和的少年一撩袍子在黄梨雕寿桃交椅上坐下,傲倨地扬起下巴,这本该是一个挑衅轻蔑很傲慢的动作,但脸太漂亮得叫人不觉得有杀伤力:
“由我来和你赌,输了这楼归我。对了,我还要你的两只手和舌头。”
“你好粗鲁,留着没用。”
“狂妄!”黑奎自袖内伸出他的手,压在桌子上,也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
“你要是有本事,尽管来拿!如若你输了呢?”
少年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带着笑,烛光自二人头上洒落,半昏半明,衬得双眼暗紫浮动的他如同蛰伏于黑夜里的毒蛇:
“那我只好恼羞成怒地把你们全杀了。”
【??作者有话说】
晏琼池:诶对,我就是输不起,你也必须死
原本晏琼池要掐着不听话鱼阙的腰举起来挂在旁边的架子上,鱼阙扑腾手脚要打他但够不到。有一点点婴儿肥的脸给气红了,像是将熟的桃尖。
但黑奎看不下去,直接略过。
黑奎:尊重一下对手OK?
PS:但凡黑奎说话好听一点也不至于……
第31章 【无关风月02】
◎今日鱼阙是帮凶和被捂眼睛的小姑娘◎
此番少年傲倨之言让黑奎很是不爽; 在他的眼色下,散修们拔剑将两人围了起来。
本该是叫人如临大敌的凛凛剑刃对峙,而这两人完全没看见似的; 小声交谈。
“……还是我来打吧。”
鱼阙抬眼扫了一圈这群面目可憎的散修,压低声音:“我记得你玩牌玩得不好; 不如还是我来。”
“你牌技和运气真的很好; 这点没错。”
端坐牌桌一头的少年侧脸对鱼阙说话,温声细语; 像魔洲谷地诱惑骗人的魔花:
“不过在这里; 玩牌的技术恰恰是最不需要的。这里可全是不入流的人,你能玩得过他们卑鄙的伎俩?”
见这两人一副耳鬓厮磨的模样; 黑奎脸色难看。
这就是仙门弟子?全然不将他这个赌场主人放在眼里; 他是没有灵根不能修炼没错,可是现在在他的地盘上; 多少给点尊重呢?
可转念一想; 这两个家伙年岁不大; 修习正道那群仙门弟子固守他们的那一套; 单纯好骗没什么心眼。愿赌服输到时候抓了当禁脔使劲折磨就行,没必要动怒。
他冷笑一声,叫来几个身着西洲传统服饰的风情侍女伺候端茶倒水,一顿捏肩捶背; 怒气消下去后让手下发牌。
“那你打,我来替你防备。”
鱼阙看看黑奎; 又看了看晏琼池; 将手扶在衔尾剑剑柄上; 沉默看二人对弈。
这三楼雅间作为黑奎亲自坐镇的老巢; 玩得肯定也花; 牌桌的玩法是点花对赌。
牌有三副,凑对子凑点数,每人一次发两张牌,规则是庄、东二方堆点数,直到堆出四点六花。黑奎自然坐庄,客人为东家。
牌局开始,屋内气氛的静谧诡异。
美丽的少女们贴服在黑奎身边,不敢有太大的动静。散修手握长剑,剑尖对着沉默的两人,也沉默地等黑奎一声令下,生擒这两只绵绵小羊。
只有玉牌撞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通过双鱼瞳,鱼阙终于看清楚了洗牌的荷官那些细微不自然的动作。
似乎是有散修在暗中用术法改变暗箱里的牌,他们只为庄家黑奎服务。
在这种地方,牌技如何根本不重要。
就算是十成十的运气,也抵不上作弊。
“二花。”
“不跟。”晏琼池丢出一张牌。
“庄家点大。”荷官将牌推向黑奎,给晏琼池补牌。少年看了一眼牌,不动声色地压在一旁。
二花都不吃?
黑奎冷笑,挨个将牌看一遍,心里有了个底,反正不管怎么样,对方的牌都没自己的好。
荷官还在发牌。
少年不断的弃牌。
但是黑奎觉得他的行为太诡异了。
一张赌桌的两边,好比两头狼的博弈。
它们在对绕,就看谁先按捺不住,一旦沉不住气必然显露败势。
“六花!”黑奎一摸牌面,心中大喜,将牌翻过来堆在牌桌上。
鱼阙皱眉,她看见的是一张三花牌。
黑奎为何这样笃定是六花牌?
“你好好看看,你手里的牌是什么?”少年含着可惜的语气说,翻出那张白玉牌,将它放在手边,让荷官报数。
“东家六花。”
荷官将牌用杆子推到晏琼池一方,补了两张牌,看了一眼他翻出来的其他两张牌:“东家三张六花牌。”
三张六花牌,无论如何,都是东家赢。
黑奎愣了,眨眨眼,面前的玉牌赫然变化,三花牌,点小,凑不成对。
他继续翻其他的牌,发现牌和他摸到的不一样,全然变化了。
“这、这!这不可能!”
他站起来,翻那些牌,牌全是变化了,他甩开那些该死的牌,两只手拍在桌子上,身躯前倾,瞪着晏琼池的目光凶狠如虎:
“你胆敢使诈?!”
“我分明摸到的是六花牌!”
少年拿着一张六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