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人攻略的反派是我竹马-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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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乃是人的根本,就算晏琼池是一缕魂魄转生,那么转生成人的他还会记得自己……啊,不对!
像是猛然意会到什么的鱼阙怔愣了会,睫毛继而继续垂下去。
既然身为晏氏最核心最亲近他的晏琼渊都亲口承认了,也就证明,事实确实如此。
“仅凭一缕邪魂,是没有办法活到成年,所以这邪物为了活下来自然会想尽办法。”
邪物,连哥哥都这样称呼他。
晏琼渊的眼睛又闭上,这样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危险:“阿池他原本不该来到晏氏,鱼阙,当我看着他从我死去母亲躯体里破腹而出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有多恶心……如今他还想放出祸蛇,为乱烛玉京,祸乱东洲,实实乃正道不容。”
他想起来自己少时亲眼目睹早就死亡的母亲躺在法阵里……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之下有东西涌动,像是有虫子在里面爬动,接着,一双手自里伸出,黏腻的声音过后,浑身环绕黑气的婴儿从母亲腹中爬出。
真恶心呢。
这样的东西,留他在世间做什么?
可是,鱼阙想起来晏琼池脸上落寞的神色,对晏琼渊的厌恶不以为然。
他说过,他来到世间,只是因为钩夫人作法招魂……并不是他自愿出世,为什么要将恨意宣泄到他身上?
被不情愿的唤来世间,有什么过错?
错的难道不是钩夫人?
“所以呢?”鱼阙依旧是冷漠地开口。
“你想让我去阻止他放出祸蛇么?”
晏琼渊轻轻地笑,说:“不是。”
“虽然可能说得不好听,但确实是这样,当绝对掌握着权与力的人一旦决定做什么,区区女人的劝解对他没有用,所以我不觉得有人能够劝解他,只能把他杀了——唯有死亡才能够终止残暴。”
“鱼阙,你有把握杀了他么?”
“如果没有,我便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鱼阙冷笑,“既然如此,你找我说这些做什么?”
想来挑拨离间么?
在赌她是选择站正道还是……成为施暴者的爪牙?
晏琼渊摇摇头,是以一位兄长和妹妹闲聊的鱼语气说道:“我只是要提醒你,阿池正在做什么,他想要抽去祸蛇的神脊为自己所用。”
“他想为自己重塑神躯,重塑神魂。”
他的语气一变:“重塑神魂和身躯都不简单,阿池真是晏氏百年难出的天才……啊,鱼氏好像也有这种术法吧?像是叫做御海腾蛟……想法蛮不错的,不过我觉得,祸蛇的神脊并不是第一选择,祸蛇再怎么样,也比不上龙骨。”
龙骨?
皱着眉听他说话的鱼阙神色微微变化。
晏琼渊并不看她的神色,自顾自地说:“龙骨的脊骨做为神躯,可比祸蛇好太多了,龙骨是天生神骨,不需要洗涤附着在骨头上的污浊。”
“可惜啊,世间再无龙族存世,不然我想,阿池他迟早会用龙骨为媒介……以他的心思,肯定知道,龙骨要比祸蛇好太多。”
鱼阙几乎是瞬间想起来尚且在蓬莱洲上的客栈里,晏琼池沿着她的脊背向上一点点地爬……他的眼睛里,是遗憾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袖子。
晏琼池,居然有这种心思么?
他的神魂碎裂……神魂碎裂,虽有拖延之法,但不尽早找到修补的方法,确实活不了多久。
鱼阙想起在怀余庄内,晏琼池撑着伞冒雨而来,那种仿佛了然于心镇定自若的模样。
他并不惊骇。
他早就知道了。
她是一条被鱼斗雪孵化的幼龙,是鱼氏千百年费尽心思想孕育的小龙主。
她现在还是幼年时期,还需要保护,心思单纯且直来直去并不复杂,很好控制……只需要以情意的借口困住她。
晏琼池眉眼盈盈,对她百般迁就……难道也是有所谋求?并不是真情实意……并不是真情实意地待她么?
“怎么了?”晏琼渊不知道鱼阙的心思翻涌,只是悠悠地叹气,说道:
“阿池这般作为,必定是要遭受正道的围攻……所幸禁海之下的封印牢固,他迟迟没法得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
鱼阙嗓子晦涩,“你怎么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是他的哥哥,我自然知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鱼阙还是觉得不对。
“你觉得呢,阙儿。”
鱼阙把头低下去,两人走到一处石阶,她想踩上石阶,但不知道为什么,腿脚一软,差点摔倒,想来是鞋子的问题,或者布满青苔的石阶太湿滑——
*
烛玉京,折桂堂。
聚在此地的晏氏门主、其他分宗的使者端坐其下,气氛肃穆得好似朝拜天子。
黑衣的晏琼池居于家主之位,一手支颐,漫不经心地听着门主汇报最近派出去的晏龙庭搜集天材地宝的进度。
家主晏衍骁,也就是晏琼池的父亲下落不明,兄长身体不好,由他代管并不算僭越,没有人敢置喙。
晏龙庭第四代庭主晏眠表示,他要的几样灵石基本找齐,几样宝器的下落仍然在追寻,不过有几方势力似乎对他们很不满。
当然,最大的阻力肯定还是把奇货可居烙印在神魂里的风家。
晏氏和商会风家的竞争明里暗里都很激烈,晏龙庭对宝物的心态都是好好保存,以做力量,风家则是换取更大的利润。
晏琼池看不上风家,除了风家总是阻挠晏龙庭收集法宝、野心勃勃什么都敢染指之外,还因为风家曾经是魇阴神君信仰,然而近来和中洲仙门的接触变得密切,他们不再供奉。
商人世家出现了一个极好天赋的雷灵根。
这个雷灵根,心志坚定,兴许有一天会成为卓然的道君,晏琼池于是利用他那拖后腿的家族磨蚀他的心智。
哪里有什么来自父亲的失望比消磨一个正直之人更快的办法呢?
不过晏琼池今日的心思不在捉弄风家取乐上,于是挥挥手,下一个继续呈报。
下一个的消息是有关于七脉仙门和揽仙城那做烫手山芋九枢塔的。
九枢塔的封印岌岌可危,魔气四起,出现在中洲各地的魔将越来越多,七脉弟子以及天下门派都在对抗危害世间的魔洲人。
但这也是晏琼池意料之中,九枢塔的力量一旦沾染魔气,且不能即可净化,崩溃只是必然的。
七脉仙门的各峰主纷纷出关,到昔日神魔之争的关隘去加固法阵,以备随时可能出现的魔潮,为了保护人世凡间,战争不可避免。
魔洲那群贪婪的东西,非死不肯罢休。
晏琼池点点头,说,原以为魔尊能早些突破天师封印,没想到魔洲居然退化了成这样,突破一个岌岌可危的封印也需要那么久。
下一个。
下一个是关于某个人骸被正道门派捉住带回去,他们很奇怪这人前后迥然不同的态度,并且发现了写什么。
晏琼池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他扫视一圈折桂堂之下的人,在这里,每一个人的瞳孔都折射着幽紫,表明他们再不是单纯的修士……他们的躯壳里,挤满着另一种魂体。
这种魂体要是被正道们知晓了,那还挺棘手的……毕竟正道们要是顺藤摸瓜摸得认真,好像是能察觉到什么端倪的。
“少主,我觉着若是把人骸都召唤回来,似乎更能引起恐慌呢。”
“啊呀,做坏人也很累呢。”
晏琼池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靠,没有认同四四的话,“一时快意难得长久的收益,我自有分寸。”
“少主,南洲的灵气复苏,但是始终没有勘探到灵源。”
“勘测不到正常,”
晏琼池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勘测不到就是我做的嘛,忘记说了。”
“总是不好的消息容易令人紧张,弄点令人高兴的,让大家开心开心也不错。”
晏氏内部,除了几个活了很久的老头被□□起来以外,大部分人都成为了晏琼池的傀儡……他以捉来的怨魂为魂体,完全渗透了他们。
平日他在外边游历,分散各地的人骸会给他传送消息,现在他回到烛玉京,这群魂体也便热衷拉他开会。
“仙林宫的消息又来了。”
开会开得无趣时,四四蛇嘴里咬着一个光环,“少主要看看么?”
“唔,不看。”
晏琼池对仙林宫的消息可是十分厌恶,来信难道不是为了把鱼阙从烛玉京抢走么?
“好的。”
四四把消息吃了,乖得好似一只幼犬。
晏琼池看着手上盘成一团的黑蛇,头也没抬:“禁海的封印开解得如何?”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日子临近。”
堂下有人回答。
“如此甚好。”
他心情大好,听到的消息都还算是满意,“那便只等日子临近,剩下的你们只消谨慎就是,散了吧。”
晏琼池对操心计划并不热衷,只知道现在鱼阙还在等他。
*
晏琼渊眼疾手快,及时地扶住了鱼阙。
“小心。”
他的手冰冷得很,不似真人的温度。
鱼阙的手放在他手里,愣了愣,抬起头,看见的是他一脸淡然的表情。
“我的躯体被困住,只能以这副模样的示人。”晏琼渊并没有松开鱼阙,语气遗憾。
果然,不是本体。
“放开我。”
晏琼渊松开了她,像是故意扯开话题,退后一步,表示自己对她的尊敬,“我说的这些,不过只是为了提醒你,早些做好准备。”
“有时候誓言建立在你能提供的利用价值上,你知道的,没有人比你自己更加可靠……明白么?”
这些话自然不必他人说,鱼阙知道。
正当她想说点什么来缓解自己的情绪时,有人拦在了晏琼渊的面前,将她和面前的青年隔开。
冰冷的手被人握住,兰息满怀。
“哥哥——”
少年转头看向面前的青年,结着辫子的马尾滑落,笑容无辜但眼里有嘲讽,尾音拉长,不满又像是撒娇的语气带着危险:
“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不叫上我?”
鱼阙只觉得冰凉的身体被兰息暖意怀抱。
晏琼渊见了面前的少年,也是一怔,继而扯了扯嘴角,笑道:
“我才回来,偶遇阙儿,于是跟她打个招呼。”
“打招呼么……”
晏琼池回头来看鱼阙额头上细密的汗,又见手中握着的手过于冰凉,蹙眉,“看起来并不像呐。”
他捏了捏鱼阙的手,对她笑:“你在阳光底下晒了多久啊,都出汗了,我们回去罢。”
“就算久别重逢,也得找一处地方坐下来好好叙旧不是?”
晏琼渊也应和,手里的绣球花被丢下:“难得重聚,不如找个地方一起小叙好了。”
晏琼池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拨开鱼阙盖住眼睛的刘海,语气奇怪:
“啊呀,你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这样没精神?”
鱼阙抬眼看他,那双睡凤眼带着担忧看着自己,嘴唇嚅嗫,而后轻轻摇头也顺着话说:
“兴许是太阳晒久了。”
“我就说太阳不能久晒嘛,我带你回去,喝点酸梅汤什么的消消暑……好不好嘛?”
晏琼池依旧不减殷勤,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鱼阙表情里的其他东西。
鱼阙不看他,还有这副倔倔的神色……
——又被蛊惑了吗?
晏琼池想了想,直起腰,瞥一眼身旁的兄长:“难得哥哥回来,不如就先找个地方叙旧。”
“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枫满烛玉京04】
◎和我一个娘胎里出来也没所谓◎
三个人很久不曾并肩而行了。
鱼阙左边是晏琼渊; 右边是晏琼池,抬头看看左边,左边朝她微微一笑; 看看右边,右边的少年眉眼盈盈。
但气氛总是奇怪。
一点也不自在。
显然谁都在装作无事发生。
可它确实发生了; 这是没办法忽略的。
在这种气氛里;
鱼阙隐约想起来某一年的烛玉京大雪。
烛玉京虽然在东洲,但所处地势较高; 还是会下雪。雪通常下得很大; 覆盖大半东洲。
披着狐裘的晏琼渊长身玉立站在雪中,真真是尊贵的世家公子。
他于雪中折梅; 回头看见站在长廊里的两小孩。
晏琼池比鱼阙还不好意思接近哥哥; 站在她身后,很是扭捏; 小声地让她和渊哥哥打招呼。
晏琼渊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向来都很好。
如果他们得到批准来到烛玉京; 那么他总是对他们最好的人。
他掰了一块甜糕分给鱼阙和晏琼池。
虽然后来得知; 这种甜糕只是烛玉京里用来喂养豢养鸟雀的零食; 晏琼渊一开始就同烛玉京的所有人一样,没有将他们视为人看待。
两个被养在啸月山庄的家伙,只是鸟雀那样被豢养的东西,吃甜糕也没什么不对。
但当时; 鱼阙很高兴地把它吃掉了,并且因此喜欢上了甜食……晏琼池; 这个不吃任何食物且不爱吃甜的家伙; 也尝了一口。
晏琼渊的形象就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对任性的弟弟永远那么包容; 对沉默的妹妹又这样的耐心。
隐隐有一瞬间; 鱼阙还以为他们还是很多年前的关系,那些腌臜的事情仿佛从来不存在。
距离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养楼,三人将就着在养楼里歇下,侍女端来了消暑的饮品和点心。
虽然东洲入秋,但暑气还在。
晏琼池给鱼阙倒酸梅汤,殷勤得好似个巴结太子的太监:“喝点散散暑气,自然会舒服一些。”
鱼阙额头上的薄汗自然不是暑气蒸的,况且区区暑气,随便使一个术法驱散就好了。
“多谢。”
“啊,你我之间何须道谢?”
晏琼池捂着心口作心碎模样:“怎么突然生疏了这么多?”
“不想喝,给我换茶来就好。”
鱼阙掩饰。
“奉茶。”
侍女又奉茶,银海犀眉。
“来来来,难得的银海犀眉,喝下去清心明目延年益寿,绝不会吃亏。”
“……”
油腔滑调的晏琼池闭了嘴,为鱼阙斟茶,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生怕又惹什么错处。
鱼阙心里一直闷闷地在想晏琼渊的话。
所以别扭,不怎么想搭理他。
遇见了瘟神,连带着心情都不好了。
旁若无人的晏琼池觉得心里不爽,这才瞥了一眼对面的人,眼神恶劣。
晏琼渊坐在两人对面,温和地看着弟弟妹妹的互动,两人似乎无视了他的存在,自顾对对方说话生对方的气。
他咳嗽一声:“想不到多年不见,你们二人感情越发地好了。”
少年少女都身穿颂祝没来得及换下来的法衣,衬得年轻有生气,十分鲜活。
挺好。
也般配。
“嗯,是啊。”
晏琼池也温和地回应,虽然只是从喉咙里滚出来两句音节,并不打算过多的回应。
就算三人并肩而行,他也只会回答鱼阙的话。
“不过,你们两人都是母亲的孩子,实乃兄妹,如此亲近怕是不好。”
晏琼渊轻咳一声,“在外人面前,不可如此。”
诚然,在烛玉京,他们都是钩夫人的孩子。
参照伦理,二人其实是兄妹来着,亦或者是姐弟?
“外人?哥哥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外人么?”
晏琼池嗤笑一声。
“我们怎么会是外人?你我是兄弟,和阙儿则是兄妹。”晏琼渊说。
少年闻言侧头捂住少女的耳朵,表情严肃:“哥哥,话可不能乱说,鱼阙可没有同我们待过一个肚子,你该不会忘了我们真正的母亲是谁吧?”
鱼阙的脸又被他捧住,滚圆的眼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