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退婚前-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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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中玉笛轻缓击打在手心:“无妨,不过一个二等丫鬟,想来知道的也不多,她身旁那个,倒是很得她看重。”
“属下明白了。”
“九珩在何处?”那人又问道。
“崔公子去了书舍。”
那人唇角轻弯:“你说,九珩跟裴行昭比,谁更得姑娘欢心?”
护卫恭敬答道:“崔公子出身世家大族,岂是一届商贾可以相提并论的。”
“是啊,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怎么选。”那人冷笑了声:“这沈云商是个瞎子不成!”
第7章
一辆马车缓缓驶进合庆巷,停在一处精美的宅子前,先下来的是护卫打扮的青年,车夫将矮凳放好,窗门吱呀轻响,随后帘栊被几根白而修长的手指掀开,随后,露出一张惊艳众生的容颜,眉如墨画,面若冠玉,烟青色狐裘上散落着的乌长的发丝,随着他动作间轻轻摇曳。
矜贵温润,霞姿月韵,一见便叫人错不开眼。
护卫撑开伞,替他去挡鹅毛般的大雪,但还是有一片雪花被风吹了进来,落在他眉间,仿若是在眉心点了一片晶莹的雪花妆,宛若天人。
护卫瞧见了,忙递手帕过去,道:“昨日才停,今日却又下起了大雪,看这架势,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停,公子这两日还是先不要出门。”
眉间冰凉浸人,公子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点头:“嗯。”
二人拾阶而上,刚到门口,便有管家迎了上来,恭敬行了礼后将备好的手炉递给公子,并禀报道:“公子,殿下在公子房中。
邺律,嫡出皇子皇女才能被称呼为殿下,当朝嫡出共有三位,东宫太子赵承佑,二皇子赵承北,三公主赵承欢。
二皇子与三公主是同胞兄妹,但东宫并皇后亲子,现中宫是继后,而东宫乃元后之子。
虽然如今皇后受宠,但邺律继承人必为嫡长,是以即便元后早逝多年,赵承佑至今也稳坐东宫。
眼下被管家称为殿下之人,则是二皇子赵承北。
而他口中的公子,是邺京大族崔家嫡长子,崔九珩。
崔九珩三岁被选为赵承北伴读,二人一起长大,情谊之深厚自不必说;一月前,赵承北不知为何主动领了江南的闲差,拉着崔九珩一道下了江南。
崔九珩捧着手炉,顿觉浑身暖和了不好,温和道:“殿下等多久了?”
管家回道:“小半个时辰。”
一行人穿过长廊,往后院行去。
管家止步于廊下,护卫上前推开门,屋内烧了炭,与外头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护卫接过崔九珩脱下的狐裘放好,无声朝里头拱手行了礼,便恭敬的退了出来。
崔九珩捧着手炉绕过屏风便看到坐在茶案后的人。
靠在椅背上的人仪表堂堂,器宇轩昂,身着宽袖华服但并未戴冠,头发半散着披在了身后,露出几分闲散慵懒之态。
“殿下。”
崔九珩微微颔首,也没等对方开口便自然而然坐到了他的对面。
炉中冒着热气,散发着茶香,但洗好的杯子却是空的,显然是在等人;崔九珩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道:“茶煮久了。”
赵承北这才方才放下手中的书,冷哼了声:“是你回来晚了。”
崔九珩笑了笑:“殿下恕罪。”
话是这么说,但语气中并未有一丝惶恐。
“自从倒了姑苏,你和承欢便整日不见人影,一个扎在书舍茶楼,一个。。。不提也罢。”赵承北微微倾身,盯着崔九珩:“难不成,本殿下的书和茶,比不上那书舍茶楼?”
崔九珩太熟悉赵承北的脾气,一听便知这是心中有气,故意找茬,遂眉眼一抬,淡淡道:“别的我不做评判,但这姑苏的秦楼楚馆必然不比邺京。”
赵承北被他一刺,厌厌地靠了回去。
半晌后,他皱着眉:“你既然知道,也不管管?”
崔九珩端起茶杯,诧异道:“殿下都管不住,我作为臣子,如何敢管?”
再一次被怼了回来,赵承北瞪他一眼,似是泄愤般的端起茶杯,然才到嘴边,便听对面人惜字如金的提醒:“烫。”
赵承北低眉看了眼滚烫的茶水,又没好气的放了回去:“那你端什么?”
“我暖手。”
赵承北:“。。。。。”
屋内短暂的安静了片刻,赵承北咬牙切齿的发难:“崔九珩,本殿下限你一日内将赵承欢给我弄回来!”
崔九珩闻言缓缓偏头看了眼窗外,声音徐缓道:“西烛说,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让我不要出门。”
崔九珩是文人,不像赵承北文武双全,有内力护体不惧寒冷,相反,他极其怕冷,每年下雪天,除非必要,他都不会出门,这点赵承北自是心中有数。
而很显然,去秦楼楚馆逮寻欢作乐的公主殿下,对于崔九珩来说,绝非必要之行。
“那你今日还出门?”
崔九珩认真解释:“今日我出门时,并没有下雪。”
从他进屋到现在,赵承北没一处占上风,气的脸色黑沉的盯着他。
崔九珩便放软声音,主动给了台阶:“殿下来找我,便是为了此事?”
赵承北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但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再次去端茶杯。
崔九珩心中便有了数,此时与公主无关,与公主有关的,赵承北都是风风火火闯进来,威胁他去处理。
但赵承北饮完了一杯茶,仍未开口,崔九珩也不催他,无声给他添上,如此反复三回后,崔九珩轻轻一叹,将赵承北的茶杯收走:“天色已晚,殿下睡眠不佳,不适合多饮。”
看来此事,并非小事。
“哦。”
赵承北快速瞥了眼他,眼里的心虚显而易见。
崔九珩:“。。。殿下直言便是。”
赵承北轻咳一声,端正了身子,看着崔九珩神色凝重道:“我确实有一事,非你不可。”
这些年,非他不可的事还少么?
光深夜去捞公主,都不知多少回了。
是以,崔九珩淡然道:“殿下请说。”
“你。。。”赵承北神色不定,很有些艰难的开口:“你的婚事,你心中可有主张?”
崔九珩倒茶的动作一顿,有几滴溅在了桌上。
赵承北看在眼里,虽有几分不忍,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很久后,崔九珩轻声道:“我的婚事,但凭殿下做主。”
从他被选为赵承北伴读开始,崔家就等于与二皇子一体,作为崔家嫡长子,他的婚事,自然不会只凭自己心意。
世家大族联姻,利益放在首位,这是世家子弟自记事起便清楚的。
哪怕贵为公主,不,应该说,贵为公主,在婚姻大事上,更加身不由己。
赵承北沉默了良久后,手指在茶水中轻蘸,在崔九珩目光可触及到的茶桌上,缓缓写下了一个字:“就在这里。”
崔九珩瞳孔蓦地放大,随后难掩震惊的抬头看着赵承北:“属实?”
“嗯。”
赵承北点头。
崔九珩从惊诧中缓过神后,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所以,殿下是冲此事来的江南。”
“裴家和此事一半一半。”赵承北道:“我的人查到,有人看见她最后出现在金陵江一艘轮船上,而那艘船,属于金陵首富,白家。”
崔九珩再感震惊:“白家。。。。”
“是。”
赵承北:“我又查了白家所有女眷,只有一个人,身份有疑。”
崔九珩心中好似隐隐有了什么预感:“谁?”
总该不会这般巧合。
“白家有一个女儿,自小体弱多病,常年养在闺阁,极少有人见过,而在她十五岁那年,她重病缠身,白家夫妇带她外出求医,一年后归来,她虽仍旧体弱,但病却已大好,自此之后也能如寻常人一样生活,在她十八岁那年嫁人,现在,膝下有一个独女。”赵承北徐徐道。
崔九珩眉头紧皱。
竟真的这般巧合!
白家长女自幼体弱多病,这在姑苏不是什么秘密,后来她求医成功,嫁入沈家,至今只有一女,沈家小姐,沈云商。
也就是裴行昭的未婚妻。
“殿下可确定?”
“九成把握。”赵承北看着他,郑重道:“九珩,你知道的,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崔九珩似乎明白了什么,皱眉道:“所以,你是要我,娶沈小姐?”
赵承北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崔九珩的人,一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他们如今并未成婚,我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而已。”
“可是。。。”
赵承北:“不论对于裴行昭还是沈云商,这也是他们的机会,你可知有多少人想一朝翻身,商贾之身和天潢贵胄,世家大族可谓是隔着云海,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怎知道,他们心中不愿呢?”
崔九珩一愣。
虽然此话不差,但他见过他二人几面,虽了解不深,但总觉得他们不像是这样的人。
“不如,我们打一个赌,看裴行昭最后会选择公主,还是沈云商,若他们最后退了婚,九珩,你便向沈家求亲。”
赵承北顿了顿,笑道:“若我输了,我愿赌服输,为他们送上一份新婚贺礼。”
这两个人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便不能留。
见崔九珩还在犹豫,赵承北又继续道:“未婚夫抛弃她做了驸马,她心中又怎会没有怨念,你去求亲,她定是求之不得,且我也相信,你娶了她必会好生待她,所以这对她而言并没有坏处,只是,委屈了你。”
最后,赵承北看着崔九珩,声音低沉道:“九珩,这事只有你能帮我。”
“我并非想这样算计人,但这也只能算是阳谋,且你也清楚我的处境,若东宫赢了,崔家,母后,我,承欢,我们都活不了,我也只是想博一线生机。”
屋内长久的沉寂后,崔九珩终于松了口:“好。”
“但得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退婚,而非受人逼迫。”
赵承北唇角一弯:“好。”
对不住了九珩,事成之后再向你致歉。
赵承北离开,回到自己房中后,唤来贴身护卫:“最近做事小心些,若被九珩发现什么,你自在他跟前自裁谢罪。”
护卫沉声应道:“是。”
“可若崔公子私下与他们见了面。。。”
“退婚之前,他不会主动去见他们,一则他足够相信我,二则他心中有愧。”赵承北说罢,目光一寒:“若真去了,立刻通知我。”
护卫忙道:“是。”
之后,护卫迟疑道:“殿下,公主殿下那边。。。。”
赵承北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算了,婚事是我亏欠了她,由她去吧。”
第8章
今夜的雪越下越大,可姑苏城中许多处仍是灯火璀璨。
西烛替崔九珩撑着伞,不满道:“公子,您不是说不来么,怎还是过来了。”
崔九珩穿着厚重的大氅,藏在袖中的手中还抱了一个手炉,他抬眸望向眼前的阁楼,神色不明。
西烛见他不语,便也没再开口。
过了许久,崔九珩朝他道:“公主身份尊贵,整日混在此地像什么话,你去将公主请出来。”
西烛:“。。。公子知道的,属下请不动。”
崔九珩默了默,又道:“那你将我腰间的玉佩取下来,拿着玉佩去请。”
西烛面无表情:“属下一共拿过公子二十九块玉佩去这种地方请公主,但最后,别说公主,连玉佩都没能带的出来。”
那玉佩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
崔九珩:“你只管去,我来请了,公主出不出来便与我无关了。”
西烛只得应下:“是。”
他欲将伞递给崔九珩,可见他手都揣在衣袖里,便转头看了眼周围,招手唤来最近的小摊贩,给了他一锭银子:“麻烦你替我家公子撑会儿伞。”
崔九珩本欲抽出的手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小摊贩震惊非常的接过银子:“好好好好的。”
这天下还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
这该不是什么新出的骗局吧?
不过他怎么看,眼前这位公子都是位金贵人儿,就算要行骗,也骗不到他头上吧,小摊贩在心里反复计算后,咬咬牙,不管了,这么大一锭银子,他出几天的摊都不一定能挣到!
富贵险中求!
小摊贩打定主意后,就尽职尽责的给崔九珩撑着伞,这么大一锭银子,公子淋一片雪花都是他的错。
崔九珩自然不知道小摊贩心里在想着什么,只面色平静的盯着阁楼门口。
于是,小摊贩有了一个猜想。
这该不会是在这种地方来抓娘子的吧?
可哪家娘子会放着这么好看的郎君,来这种地方啊。
不过这话小摊贩是不敢问的。
如此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西烛便出了阁楼,面色难看的走到崔九珩跟前,接过小摊贩的伞。
小摊贩愣了愣,愧疚不已:“这,就这么会儿时间,这给的太多了吧?”
“无妨。”
西烛黑着脸道。
小摊贩见他脸色如此难看,便赶紧道了谢跑开了。
小摊贩走远后,西烛才道:“玉佩没了。”
公主也没有请出来。
这个结果似乎在崔九珩意料之中,他淡淡嗯了声:“回吧。”
二人转身行了一段路,西烛终于忍不住,道:“公子,下次能不能不让属下进去了,属下总是被当做小倌,且这里头的女子,简直,简直太。。。”
崔九珩目光微斜,在西烛胸膛上看见了一抹脂粉红,他唇角微扬:“好的。”
西烛:“。。。公子上次也是这么答应属下的。”
崔九珩一本正经道:“你下次进去凶些,就像你方才出来时那样,肯定没人敢靠近你。”
西烛一愣,片刻后:“行,下次试试。”
崔九珩眉眼轻弯,没再言语。
阁楼上,一位明艳万分的女子倚在窗边,手指勾着一枚玉佩,盯着楼下的人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后,她才嗤笑了声,又一头扎进小倌堆堆里:“来,继续喝。”
…
沈云商将清栀带回拂瑶院后,便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屋里修养;清栀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晚上,她才来见了沈云商。
沈云商彼时正倚在软塌上修指甲,玉薇在一旁烤橘子,清栀一进来就砰地跪在了沈云商跟前。
沈云商直起身子:“起来说话。”
清栀却没起身,反而是重重磕了个头:“奴婢谢姑娘救命之恩。”
沈云商听她声音,便知这应该是缓过来了,遂放柔声音道:“你是我跟前的人,我自有保护你的责任,快起来。”
清栀仍旧没起身,她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呈给沈云商:“奴婢愿将自己卖给小姐,不知小姐可能收留奴婢。”
沈云商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的户籍。
她皱了皱眉,道:“如此,你便是奴籍。”
“奴婢甘愿为奴,只求能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清栀语气坚定,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心。
沈云商沉默了片刻后,接过她的户籍,将她扶起来:“地上凉,先起来。”
清栀却是固执的看着她:“小姐可是答应了?”
沈云商笑了笑:“嗯,我答应了,可以起来了?”
清栀又重重磕了一个头后,才站起身。
玉薇随手拿了个矮凳递过去,清栀一时没敢去接,听沈云商让她坐时,她才接过矮凳,又朝玉薇道了谢。
“你的户籍便先放在我这里。”沈云商这才朝她道:“放在你手上,你家里人。。。我也有些不放心,你若愿意留在我身边,明日我让人准备好你的工契。”
这意思便是不要她?
清栀吓的忙站起身:“小姐,奴婢。。。”
她话还未说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