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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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一震,谭昭昭盯着他,道:“大郎,换作?是?你,手上握有重兵,朝廷乱七八糟,自顾不暇,你会待如何?”
大唐立国,从李渊李世民开始,江山皇位都是?靠着兵权抢了来?。到神?龙之变,依旧如此,无不血腥。
谭昭昭道:“天?下?大得很,大唐哪怕不能继续往外开拓,至少要守住当?前的疆域,大唐不能乱,不能被分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唐该有通晓当?地语言,习俗的官员,哪怕是?细作?也?好啊,绝不能中?枢不知地方,等到乱起时,朝廷才手忙脚乱应对。”
安禄山在后世的河北起兵,长安的李隆基,被打得丢弃长安逃跑。
西北一地,乃至河西走廊,被吐蕃趁机占领,当?地的百姓,被当?做奴隶,青壮屠杀殆尽。
待到近百年后,张议潮带领的归义军才赶走吐蕃,沙州等地才重回大唐手中?。
可惜,至安史之乱之后,大唐撑了上百年,已经疲惫不堪,气数已尽。
如今尚未到小冰河时期,气候温暖。沙州凉州,河西走廊,乃至安禄山起兵的一带,土壤肥沃,物产丰富,撒一把种子,就能长出庄稼。
几句话就能描述百年的时光,百姓历经的苦难,却是?每天?,每月,每年,直到死亡,一刻都不曾少。
这其中?,也?包括小胖墩。
要是?她改变不了大局,谭昭昭希望,小胖墩能有多的选择,世界何其大,他有走出去的能力。
谭昭昭的话,让张九龄除了震动,心口滚烫炙热,涌动着说不清的情绪。
天?下?之大,何须拘泥于长安!
谭昭昭思虑深远,大唐万国来?朝,长安富裕繁华。
由?盛及衰,史书上数不胜数。大唐也?并不例外,神?龙兵变后,看似平稳过渡,实则造成?的危害,眼下?还?未能体现?出来?。
韦后一系崛起,争权夺利,避免不了又会产生争斗。
大唐并非坚不可摧,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弱,一地乱起,其他地方趁机起事,天?下?很快陷入大乱。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九龄模糊觉着,他对这种无力很熟悉,好似经历过一般。
张九龄忍不住紧紧拥着谭昭昭,细细亲她,道:“我都未能想到如此深远,不及昭昭也?。昭昭,得你真好,让我眼前豁然开朗。以前在韶州府,我远眺长安。身?在长安,忘了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昭昭,昭昭。。。。。。”
秋日夜晚凉如水,月桂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室内,混着栗子的甜,屋内的气息都仿佛已无法流动。
半圆的月,变成?了缺了一块的胖月亮,月白色的清辉,随着灯火氤氲。
谭昭昭仰躺在苇席上,望着手撑在她身?侧,深深凝望着她,拼命呼吸克制的张九龄,眉毛不经意扬起。
昨夜她曾怀疑自己变得冷淡,后来?虽有了悸动,到底没真正试过。
孝期不能有身?孕,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试一试。
谭昭昭手搭在了张九龄的后背上,往下?一按。
张九龄毫无招架之力,就势覆下?来?。由?着她引领,埋头逐渐往下?。
偶尔有云,在月亮上拂过,月光就在地上晃呀晃,明明灭灭。
苇席上的身?影,偶尔变换,倒映在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影子终于没动了。
“昭昭。”
“嗯。”
“可快活?”
“。。。。。。”
“初次尚不熟练,以后定会多练多学,昭昭莫要嫌弃。”
“嗯,孺子可教也?。”
“昭昭比栗子还?要香甜,我这就再练习一次。”
谭昭昭放下?襦裙,合上衣襟,翻滚到了一边去:“今日到此为?止,多吃会腻。”
张九龄不满躺下?来?,伸手把她扯到身?边,轻笑道:“昭昭向来?懂得礼尚往来?,该换昭昭来?了。”
谭昭昭满足了,正在事后回味中?,不客气道:“不!”
张九龄气得黑脸。
谭氏昭昭,居然过河拆桥!
第六十二章
两日后; 千山就到?了西?郊,回禀武氏带来的消息。
李显已经同意了开辟大庾岭,张九龄从左补阙之职; 升了一级,为工部郎中,督察修路之事?,正式文书会很快下达。
张九龄得偿所愿; 难以形容的?高兴,将谭昭昭紧紧搂住; 一下下亲着她,道:“昭昭; 要开大庾岭了; 终于能开辟一条道了。。。。。”
热意滚烫; 谭昭昭情不自禁跟着他一起高兴; 小胖墩抓住他们的?衣衫下摆; 将胖脑袋使劲往两人?中间钻。
谭昭昭低头看去?,本白的?布裙上,留下了道清晰的?黑掌印; 她哭笑不得; 忙推开张九龄; 抓住了小胖墩:“快去?洗干净,瞧你这脏得!”
小胖墩咯咯笑着; 张九龄的?满腔情绪被?他一冲,顿时就淡了,无语地看着他。
自从有了他之后; 他与昭昭再不复以前的?亲密。倒不是他变得疏离,而?是谭昭昭将他排在了自己前面。
两人?刚想亲密一会; 他就冒了出来。打也打不得,骂他也不懂,张九龄无奈至极,召唤乳母前来,将他带了下去?。
谭昭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到?中午时辰,她急急起身,道:“我得赶紧回城去?。”
张九龄想了下,道:“我知道昭昭要回城收拾,用过午饭再回去?也来得及。”
谭昭昭道:“我带些胡饼在路上用就是,回去?事?情多,这几天我就不来了,大郎看好小胖墩。”
张九龄见她去?意已决,没再多劝,道:“辛苦昭昭了,你要注意歇息,别累着了。”
谭昭昭应了句,亲自前去?雪奴院子,道:“我要回城去?,你忙不忙?若不忙,我们一起回去?,有些事?情,我在路上同你细说。”
雪奴见她急迫,忙道:“我这里没甚重要的?事?情,我去?交待一句,马上同你走。”
谭昭昭说好,“我在院子里等你。”
回院子收拾了下,眉豆取了胡饼清水来,雪奴也到?了,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张九龄抱着小胖墩相送,马车驶出了很远,雪奴头伸出去?朝后看,放下车帘,抿嘴笑道:“九娘,张补阙还站在门口呢。”
谭昭昭问道:“小胖墩可有哭?”
雪奴愣了下,道:“小胖墩在捧着糖饼吃,他开心得很。”
谭昭昭松了口气,道:“小胖墩没哭就好。”
雪奴嗔怪地道:“九娘真是,张补阙那?眼神,任谁看了都要心软,偏生九娘总先记得小胖墩。”
谭昭昭好笑道:“张补阙都那?般大的?年纪了,还要跟一个稚儿?相比么??”
雪奴噗呲笑道:“自从张补阙赶来了长安,我倒是觉着啊,张补阙比稚儿?还要黏着九娘呢。”
谭昭昭白了她一眼,取了装胡饼的?匣子打开,取了饼递给她,道:“我叫上你回长安,是因着我要离开长安回韶州府了。”
递到?嘴边的?胡饼,一下停顿住,雪奴怔怔盯着谭昭昭,眼眶蓦地红了。
谭昭昭拍拍她的?肩膀,道:“张补阙向朝廷请旨开辟岭南道的?大庾岭道路,朝廷已经批准,张补阙已改任为工部郎中。”
接下来,谭昭昭细说了梅岭这条路的?艰险,开辟这条路的?重要性:“等到?大庾岭道路完工之后,我们肯定会再回长安。眼下长安朝局不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真正做些实事?,对大郎来说,难得两全。”
雪奴呼出口气,忍下心里的?不舍,道:“我懂得做官的?不易,只舍不得九娘。这辈子,我与九娘在一起,相处最为畅快。与玉姬芙娘她们相处也好,只与九娘不同。具体?如何不同,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舒服,好似我很重要,在贵人?眼里,我也是人?。”
谭昭昭也不好过,道:“我哪是什?么?贵人?,雪奴你可千万别这般说。真要算的?话,雪奴才是我的?贵人?,这些年得你照看,我吃了你那?么?多酒。。。。。。哎哎哎,我们别算这些了,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好似我们要割席,互相在会账似的?。”
雪奴勉强笑起来,道:“可不是,还是别算了。不过九娘放心,庄子的?赁金,我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你的?。”
谭昭昭摆摆手,道:“留在你这里我放心。其他几间宅邸的?赁金,我也要托付给你帮着收取。我们坊里的?宅子,我让张大牛阿满夫妻留着看顾,你闲着的?时候,费心帮着看顾一二,屋子有无漏雨,沟渠可有堵塞。”
雪奴道:“都是小事?罢了,九娘放心。”
谭昭昭小声道:“雪奴,长安的?宅邸肯定还会再涨,你有闲钱,还是买宅子划算。长安城里的?宅子,有贵人?要的?话,你莫要去?争,往终南山那?边去?买,不要怕远。宅子破旧的?话,买下来重新翻修,几间一起买,一起翻修。切记莫要贪大,小些不会惹人?眼红,你是寡居妇人?,要小心为上。”
雪奴认真听着,道:“九娘说得是,前些年九娘买宅子,那?时候我还不大看好。这两年长安城的?宅邸飞涨,东都洛阳的?宅子无人?问津,铺子的?买卖也不好做了。幸亏九娘来了长安,我当时还在想,长安没劲得很,打算将长安的?买卖盘掉,前去?洛阳做买卖呢。”
谭昭昭叹了口气,道:“东都洛阳的?商户,肯定会迁往长安。虽说长安的?贵人?也多了,生意定会比以前难做。香料铺子还好,你开酒庐终究是不安生,那?些吃醉了客人?,三天两头闹事?,真是讨厌得紧。”
雪奴皱起眉,道:“可不是,且不提那?些闲汉,起初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吃醉酒后胡言乱语,着实令人?没眼看。”
谭昭昭沉默了下,道:“雪奴,有些话,我说起来,就好像是在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但我想了下,还是要说,不然我会不安。雪奴,这天下有深情不渝,但少之又?少,跟见到?鬼一样难。你有钱,生得美?,向你献殷勤,写诗对你表达爱意的?男子,数不胜数。雪奴,你是商人?,这个世道的?规矩,对女人?很不公平,对女商人?更是不公平。士商之间不婚,成亲不一定好,但一纸婚书,是眼下的?世道,能给你最大的?保障。雪奴,无论是谁,千万莫要做妾,莫要做外室,莫要相信,能让浪子回头,改邪归正对你一心一意。”
雪奴想哭。又?极力忍住,挤出丝笑,凄凉道:“九娘,说实话,看到?你与张补阙之间相处,我也会在深夜时,盼着自己能遇到?如张补阙这般的?男子。那?些男人?对我的?甜言蜜语,有时候我也会当真,给他们大笔的?钱,他们没地方住,我会收留他们。后来,他们得了运道,毫不留恋离开了。我很伤心,却?又?能如何呢?且莫提士商不婚,就是布衣,也不屑与我成亲。我是商女,子孙后代?都会被?连累,考不了科举,做不了官。权贵家的?妾,也是贱民,我再孤单,再贱,也不会答应的?!”
谭昭昭道:“雪奴,你还要考虑一件事?,老了以后会如何。你可以□□,若是不愿意养,也莫要担心,以后老了,还有我呢。”
雪奴的?眼泪再也没能止住,滚滚滑落,她慌忙背过身去?,飞快擦拭之后,方转过身来,哽咽着道:“得九娘这一句,我就没甚可怕之处了。”
谭昭昭将装了清水的?皮囊递给她,道:“我们别说这些伤心事?了,分开之后,我们都要尽力活得开心,精彩!”
雪奴举起皮囊,像是酒盏那?样与谭昭昭一碰,脆生生坚定地道:“好!”
谭昭昭吃了口清水,掰着胡饼慢慢吃着,与她细说起了学?胡语之事?。
雪奴听完,道:“我身边有两个胡姬识字,芙娘玉姬那?边都有,这个好办得很,九娘要多少,我回去?准备一下,连同身契一并送来。”
谭昭昭忙道:“只要两三人?就可以了,这几年我会给她们工钱,等回到?长安,我再将她们还给你们。”
雪奴也没与她推辞客气,道:“可。九娘说的?学?堂之事?,我觉着很好,自己都想去?当老师了。唉,没九娘张大郎在,有个官身护着,我办不起来,还是等到?九娘回到?长安之后再动作吧。”
雪奴要是做这些事?,实在太打眼,没个人?护着,到?时候遭到?嫉恨就麻烦了。
谭昭昭道:“不急,先护好自己,等到?我回长安再说。”
两人?细说着,进了长安城,西?市还未关闭,雪奴赶了去?酒庐,谭昭昭回了家。
进屋洗漱换了身衣衫出来,武氏来了,她看上去?神色疲惫,眼皮略微浮肿,看上去?好似哭过。
谭昭昭只当没看见,招呼武氏进屋坐。
武氏立在廊檐下,道:“外面不冷不热,我们就在廊檐下歇着吧。我不客气了,九娘上次煮的?舔羹,我还想吃一碗。上次回去?让府里厨娘煮了,总是没你这里吃着的?可口。”
谭昭昭当即道:“夫人?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眉豆机灵,赶紧下去?灶房吩咐了,搬了塌几案桌到?廊檐下。
武氏坐了下来,倚在凭几上,长长唏嘘了声。
谭昭昭顿了下,问道:“夫人?这时如何了?”
武氏幽幽道:“遇到?了些不顺心之事?。”
谭昭昭见武氏欲言又?止,也不便多问。阿满眉豆送了三足鼎上来,谭昭昭看着天色不早,道:“夫人?留下来用晚饭如何?”
武氏直起身,四下张望过去?,道:“小郎呢?可会打扰到?你?”
谭昭昭道:“他有乳母带着,在西?郊的?庄子去?玩耍了。我恰好独自在家,夫人?来了,我求之不得呢。”
武氏道:“张补阙的?差使一旦下来,九娘定要离开韶州,再见面不知要待何时。我们好生说说话,就当替九娘提早送行。”
谭昭昭冲着她一笑,小声道:“夫人?喜吃何种?酒?”
武氏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只要是酒,我就不挑。”
有雪奴在,谭昭昭从不缺酒,她笑道:“等下我多拿几种?酒,夫人?都尝一尝。”
煮了小碗甜羹,武氏吃得心满意足。天色暗了下来,灯笼亮起,将廊檐下照得一片明亮。
桑落酒,三勒浆,烧春酒,葡萄酒等接连上来,武氏酒一下肚,人?很快就精神了几分。
谭昭昭谨慎小心,在武氏面前谨遵着守孝的?规矩,她吃着鼎内的?鱼片,喝着甜羹相陪。
武氏连着喝了几种?酒,丰盈艳丽的?面孔,浮上了层胭脂,眼眶更红了些。
仰头将水晶盏里的?葡萄酒,一口饮尽,武氏神色恨恨,道:“狗东西?,真是气煞我也!”
谭昭昭犹豫了下,问道:“是谁让夫人?如此生气?”
武氏看向谭昭昭,想了又?想,低声咬牙切齿说道:“一个负心郎!”
说完,她放下水晶盏,双手蒙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谭昭昭大致猜到?了些,负心郎绝不会是裴光庭。她抬手召唤来眉豆,轻声吩咐她去?准备热汤脂粉。
武氏伤心哭着,谭昭昭在一旁默默陪伴。待她哭累了,递上了热布巾。
武氏接过擦拭完手脸,重新上了脂粉,道:“让九娘见笑了。”
谭昭昭道:“夫人?真是客气,人?都有遇到?伤心之事?的?时候,我还欠着夫人?人?情呢,夫人?这般客气,反倒令我不好意思了。”
哭过之后,武氏心里的?憋屈仍挥散不去?,连着吃了两盏酒,问道:“若是有人?负了九娘,九娘会如何?”
谭昭昭半真半假道:“我估计没那?般大度,要不当作废物弃之不顾,要不会报复回去?。”
武氏咬了咬唇,神色纠结道:“可要是你有愧在先,那?人?也是没法子呢?”
谭昭昭脑子转得飞快,武氏有愧在先,除了她已经成亲的?身份,再无其他。
李林甫已成